聽完柳風揚的話郭直孝佩服不已,“真哥真是大公無私,處處爲百姓考量,爲父皇考量,爲兵士考量,爲社稷考量,直孝不及萬一呀。”
“居廟堂之高則憂其民,處江湖之遠則憂其君嘛。”說罷,又用一副很蒼然的模樣嘆道:“且先不管我是何種身份,既然我授命於皇上,就無時不刻不爲大週考濾。”
大家慚愧地看着他,見他深深嘆了一口氣,聽他繼續說道:“我原本只想做一名商農,秋冬狩獵,春夏讀書,那該是何等舒意。可卻在睢縣裡巧遇柳風揚。”
說着他直執地望着柳風揚嘆息不已,“與風揚一見如故,知遇之恩永世難忘。”說結,朝柳風揚作揖躬拜。
柳風揚大驚,趕緊站起來回一躬。
“我的願望不大,很單純的只是想幫他管理產業,閒時與他飲飲酒、作作詩,無憂無濾平凡且快樂的渡過此生。”
郭直孝不贊同了,抱拳道:“真哥如此才學,碌碌無聞實在可惜了。”
“是呀,直孝說的極是,秦山失陷,太子被擒,燃柳山莊上下待我如親人一般,我怎能不管?不管我對得起風揚嗎?對得起待我如親人的燃柳山莊衆人嗎?”
他的這一番話問,惹的柳風揚和向少雲眼眶通紅,嘆感有真哥如此夫復何求呀。
“你們說說,我一介平民,手上只有幾百名山莊的侍衛,孤身潛進三十萬大軍中央,難道我不害怕嗎?”他這番話把衆人問的啞口無言。
停頓後他望着衆人,激動地揮舞大掌道:“不,我和你們一樣是血肉之軀,我也很害怕。可是害怕就不能不做嗎?那我如何能對着起待我如此之好的風揚和燃柳山莊衆人?”
“真哥,你別說了。”柳風揚感動的淚流都了出來,走上前緊握着他的手,感激的溢於言表。
阿真拍了拍柳風揚的肩,朝衆人嘆氣道:“秦山大火一起,皇上授命我爲鎮南大都護,與太尉共保邊境安寧。從一介平民到統命一方的都護,我雖無心爲官,可皇上如此厚待不由也感激萬千,衆此閒散的生活一去無蹤,整頓軍務,出謀劃策,兩州絕堤數百萬災民流離失所、衣食無依。太子朋黨爲禍多年,貪官污吏遍佈朝野,江南叛亂震動社稷。”說到這裡他虎眼瞪着衆人大聲問道:“你們說說,我到底爲了什麼?我如此盡心盡力求的是什麼?”
這一問,果然把衆人問的啞口無言了,真哥這麼賣命爲了什麼,功名?他本無心爲官,利碌?他原本就衣食無缺。
“這……”郭直孝也不知道了,小聲問道:“真哥爲了什麼?”
“哈哈哈……”阿真聽他這一問仰天大笑一翻,搖了搖頭嘆息道:“只是爲了良心。”
衆人聽他說爲了良心,皆茫然不已。
“燃柳山莊待我如此之好,如果他們有危險我不幫我還算有良心嗎?皇上破除衆口任命我爲大都護,如此知遇我不爲報他恩情算有良心嗎?百姓們苦不堪言如果我不聞不問,還算有良心嗎?叛軍禍害擾亂四周社稷及及可危,我不斬殺,我對得起大周,對得起百姓,對得起皇上嗎?”
說到這裡他搖了搖頭,手挽背踱到廳門前,仰望着天上那一輪明月嘆息道:“可朝中大臣見我日益壯大,說什麼不臣之心,圖謀不詭。非我族類必有二心。唉……”
一羣人站在廳內替朝中那些閣老大臣們慚愧不已。
郭直孝面紅耳赤,不知該說些什麼,弱弱喚道:“真哥……”
“唉……郭孝啊,剛纔突然心有感觸,戲戲之言,大家聽過就算了。”說完轉過身子,走過來熱絡的拍了拍他們的肩膀道:“大家快坐下,快坐下。”說完返回到主桌上轉身落坐。
盈盈見他竟然模仿曹*孔雀臺敬宴,心裡暗暗發笑,好個造作的林阿真。
落坐後阿真比劃着郭直孝身後的三人道:“直孝啊,這次我就不得不說說你了。”
郭直孝聽他這話,趕忙站起來抱拳道:“不知真哥和直孝這些奴才們有何……”
“原本也沒什麼事,可是你的這些奴才膽大包天,在城裡城外勾結地痞流氓,爲非作歹,欺壓良民。”說到這裡向郭直孝問道:“這些你知道嗎?”
郭直孝大驚,轉過頭瞪着他們三人後,轉過頭抱拳道:“真哥,這……直孝不知。”
“嗯,那我今天就告訴你知曉。”點頭後阿真直指兩莫和阿力氣憤道:“他們這一幫人以一名叫白慕南的流氓頭子爲中心,開設賭坊、青樓,更有甚者強行向攤鋪的商乏們強行收取地攤鋪位,爭強鬥狠無惡不作,短短几年之內,他們已襲攔皇城四周無數座城池,可以說這批人已然是暗黑中的地下皇帝了。”
他的話剛落,柳風揚和向少雲等人皆大驚,沒想到真哥知道的如此之多。他們以爲也就是一些混混而已,可聽他這一席話,突然之間有些明白了。
郭直孝也是大吃一驚,冷着臉朝那三人大喝:“大膽,真哥說的是不是真的?”
兩莫的臉微微變色,那名叫阿力的奴才冷汗不停流淌,萬萬也沒想到這位便是大司馬,更沒有想到他竟然所有事都知道了。趕緊跑出來卟通跪倒地,磕頭求饒道:“王爺饒了奴才吧,奴才不敢了。”
郭直孝見他如此模樣,臉色大變,沒想到真哥所說的都是真的。喝斥道:“求我沒有用,要求真哥。”喝完後抱拳對坐上那一位大爺道:“真哥,你來發落吧。”
阿真見兩莫還依然站着,眯着眼看見他們,冷冷地問道:“莫苦,莫愁難道你們到現在還不知悔改嗎?”
郭直孝大驚,兩莫不可能摻與此事,可真哥如此說了,也不可能是胡說,想完後朝兩莫喝斥:“還不快給真哥磕頭。”
兩莫沒摻與此事,心裡委屈,可王爺都下令了,不管有沒有都不能抗命,走出來後卟通跪倒在地與阿力爲伍。
“真哥千萬要相信我們呀,我們真的不曾參與此事。”莫苦跪倒在地,抱拳哭訴。
阿真站起來冷着眼瞪着莫苦冷冷問道:“你們以爲沒參與進他們派幫裡就不干你的事了嗎?”
“這……”莫苦結舌了,如果照這樣說來,認識他們的人都算參與此事,那整個外城一半以上的人都要參與進來了。
阿真看他那不服氣的表情,哼了哼道:“別以爲你們做的事情我不知道,我雖然身爲大司馬,可卻也是燃柳山莊的總掌,早在我來到金陵的第二天就盯上你們這幫人了。”
柳風揚和向少雲皆愣,真哥來的第二天就知道了,這也太神了吧,他們怎麼不知道呀?
“真哥,此事是真的?”柳風揚和向少雲很是好奇。
阿真轉過頭朝他們笑道:“當然了,我燃柳山莊衆多生意在金陵,怎麼能對這些地頭蛇不知道呢?知已知彼才能百戰不殆。”
這翻話說的柳風揚滿臉通紅,他一直主掌着這些生意,可從來都沒有去在注意過這些,偶爾有聽聞,可不鬧上也就不聞不問了。
“風揚呀,因爲有燃柳山莊這塊巨大的匾額,所以他們不敢動你,可是你身爲總決事務的主子,這些功課還是要做的,什麼叫防患於未然你應該知道。”
柳風揚面紅耳赤地聆聽教訓,抱拳弱弱答道:“是。”他是失職了,如果不是燃柳山莊這塊大招牌他的生意怕早被這些人盯上了。
郭直孝聽真哥說的頭頭是道,心裡開始不相信兩莫了,難道兩莫真的揹着他做了些什麼傷天害理之舉?想後朝兩莫大聲責問:“說!你們從小跟着本王,本王也待你們不溥,爲何還要幹這些傷天害理之事?”
莫苦聽見連自家主子都斥責他們了,一肚子委屈,連翻磕頭哭道:“王爺,奴才真的沒有與這羣人同流合污,如王爺不信,奴才願死在你面前。”
“等等……”阿真聽他說要死,轉過臉喝道:“我來問你,爲何白慕南能如此迅速的壯大,短短几年之內已襲霸金陵四周?爲何他們會一家獨大?”
這一問果然把莫苦問結舌了,弱弱抱拳回道:“真哥,他們如此之快的擴大我真的不知道。”
“莫苦你到現在還想欺騙本司馬,看來你對本司馬的手段很是不屑了?”
“真哥,我真的不知啊。”
“哼。”阿真見他哭訴,調轉眼神瞪着阿力喝道:“阿力你老實交待,本司馬饒你不死。”
阿力早驚嚇不已,連連磕頭應是,“奴才絕不敢隱瞞。”
阿真聽他應諾,冷冷問道:“今天是你去請你的莫大哥和莫大姐的?”
“是是是,就是奴才去請的。”
“在你們獨大之前,金陵和金陵四周曾有多少地頭蛇。”
阿力冷汗從額頭上滑落,想後趕緊回答:“有……有七位。”
阿真聽他說有七位,冷着臉緩緩問道:“有遇見像我們這般難纏的人物嗎?”
阿力嚥了咽口水,不敢隱瞞嚥着口水說道:“八年前小的們還很弱小,金陵的地頭蛇龐老虎,他屢屢欺壓奴才們,後來奴才請……請……”
莫苦聽到龐老虎的名字早就臉色大變,跪倒在地噤若寒蟬。
阿真瞧見阿力沒把話說完,老是偷瞧莫苦,重重一哼問道:“像龐老虎之事,有多少位?”
“三……三位。”
阿真聽他說三位,拿起桌上的茶杯狠摔在地,暴喝:“不對,是四位。”
衆人聽他說連幾位都知道,心裡皆驚,沒想到真哥連幾位都知道,看來事情假不了了。
阿力也是大驚,埋頭凝思後,想到請莫大哥和莫大姐去殺的確實是四位,頓時嚇的連連磕頭求饒:“奴才一時記錯了,大司馬饒命,大司馬饒命啊。”
阿真轉過身和盈盈相望一眼,見到盈盈眼裡有着讚賞,心裡爽快無比。原本他就是用詐的,如果阿力咬定只有三位,那他可以說還算他一位。如果真的是四位以上那便能更加的說服衆人他真的是有經過一番調查的。
想完後他轉過身冷着臉望着,陰狠地問道:“莫苦,現在你還有什麼話要說?”
莫苦早嚇的驚慌失措,蠕動着嘴喃喃哭訴道:“真哥,莫苦真的不知道那些人是地痞蛇頭,阿力每次來哭求說有人欺負他,莫苦原以爲本是王府裡的人,怎麼可以袖手旁觀,所以……”
他話還沒說完,阿真接口喝斥:“所以沒有你的話,白慕南這批地痞流氓能做的如此之大嗎?能擴張的如此之快嗎?因爲有你幫他們撐腰,所以他們恃強凌弱,而你就是罪魁禍首。”說完阿真暴怒的手指直指莫苦喝道:“現在你知道本司馬爲何要殺你了嗎?”
“真哥……,我……”莫苦悔恨萬千,說不出話來,失神中跌坐在地,沒想到他是因爲自己的義氣而死的,他心有不甘啊。
直到現在柳風揚和向少雲才終於明白真哥剛纔爲什麼要下令殺莫苦,沒想到莫苦纔是真正的頭子。頓時對真哥佩服的五體投地,直恨剛纔爲什麼懷疑真哥,他們早見識過真哥的聰明智慧,怎麼剛纔會質疑他呢。
郭直孝到現在也才明白爲什麼莫苦口口聲聲說真哥要殺他們,沒想到這兩人竟然助紂爲虐,真哥身爲大司馬,爲百姓、爲社稷理當殺他們。頓時也對真哥的無私之心感動,沒想到真哥能如此的鐵面無私,真是大周之幸。
“該死的奴才,真是膽大妄爲。”郭直孝從莫苦的後面一腳把他踹倒在地,怎麼說這兩莫也從小跟他到大,要他殺他們於心不忍呀。
踹完,郭直孝後卟通跪倒在地,“真哥,直孝求你了,莫苦和莫愁從小跟着直孝,直孝不忍。”
兩莫見到王爺竟然爲他們跪地,感動的淚已流滿臉頰,爬到郭直孝腳邊緊緊拖着他的大腿哭道:“王爺……”
“好了,好了。”阿真把郭直孝從地上拽起來,嘆了口氣道:“也難爲直孝了,要是讓我殺大小將我也於心不忍,這都是人之常情嘛。”
“謝謝真哥,謝謝真哥。”郭直孝站起來後,驚喜中連番道謝。
阿真拍了拍他道:“行了行了。”說完朝兩莫說道:“阿力留下,你們回去吧。”
兩莫驚喜不已,緩緩站了起來,一刻也不敢停留地奔了出去,他從來都是讓別人恐懼,可是今天竟然嚐到恐懼的滋味,這一座大司馬府可是座真真正正的冥府啊。
衆人見兩莫飛速地離去,柳風揚嘆了口氣走到郭直孝身邊拍了拍他的肩算是給他安慰。阿真一手揉着他們一人的肩嘆氣說道:“很多行爲奴才都是跟着主人學的,做主子的要嚴於律已,對奴才們要嚴格,奴才們絕不敢膽大瞞主。”
柳風揚和郭直孝聽過連連點頭,贊同他的話。
“你們應該知道,按我大周律法,奴才爲非作歹,身爲主子的也難拖干係,以後你們必務要嚴厲管教,不然小心哪一天必爲這些個奴才們吃上大虧。”
“是是是……”兩人如小孩子聽老師訓導,不敢出言反駁,現在就算真哥說狗屎是能吃的,他們也絕對不敢置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