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白慕南上千人的恐慌中,一匹俊馬很快地從黑暗裡奔馳而至,俊馬剛到,馬揹人的人煌恐不安中趕緊翻身下馬,從胸前拆開包袱,恭恭敬敬交到白慕南手上。
白慕南接過包袱後,刻不容緩,立即躬身走出一小步,雙手遞前道:“閻羅大爺,這……這是三百萬兩銀票。”
“嗯,大將。”
大將躍上前,一把抓回那個包袱。
“嗯……”阿真打開包袱看了看,滿意中點頭笑道:“你們可以走了。”
此話一出,前面上千人皆歡呼震天,連連道謝後,愴惶向城內逃竄離去。
阿真啼笑皆非中望着逃命的上千人,轉過頭向柳風揚等人比劃道:“他還跟我說謝謝耶。”
“真哥。這……,對您的名聲不太好呀。”柳風揚覺的臉面無光。
阿真聽他這話,毫不在乎的聳聳肩,“名聲?那只是虛名而已。”說着搖了搖頭,自己也朝黑暗裡走去。
盈盈手被他牽着,不贊同道:“你這和搶匪沒什麼兩樣,難道就不怕他們報復嗎?”
“就憑他們嗎?”
盈盈聽他如此不屑地語氣,翻了個白眼勸道:“明槍易躲暗箭難防,況且這些都是亡命之徒,你不怕,難道你就不怕婉兒有什麼閃失嗎?別忘了,你就要北上了。”
她的話剛落,阿真便停駐了腳。她說的一點也沒錯,不怕一萬,只怕萬一。不能不防,他大司馬的身份雖然恐怖,可這些亡命之徒怕的不是他,而是兩莫。想到這裡不由也是很擔心了,就算那羣人今晚不知他的身份,可是查一下肯定能知道了。
想完後他轉身朝兩莫問道:“直孝人在哪裡?”
“王爺在府裡。”莫苦不知道爲什麼真哥突然用如此駭人的目光盯着他,不由的也心有悸悸。
“嗯。”問完後,他轉過身,大步跨前着急朝王府奔去。
“真哥,怎麼回事?”柳風揚見他如此慎重表情,着急的小跑追上。
阿真想也不想,陰煞着臉道:“今晚要把這些人解決了。”
衆人人聽他這番話皆抽了一口氣,向少雲弱弱回道:“真哥,錢也拿了,再下殺手會不會有點不太道義。”
“哼。等我家人遭到傷害時,再講道義就沒用了。”
盈盈點點頭人向衆人解釋道:“這批人是懼怕這兩人才就範的。”說着他比劃着莫苦和莫愁,“可他們肯定也會心有不甘,別忘了這批人全都是亡命之徒,從來只有他們搶別人,還從來沒被別人搶過。”
“儘管是這樣子,真哥已答應饒他們一命了,現在再下殺手會不會有些失了君子之道?”莫苦對他的作法也很不以爲然。
阿真聽莫苦這話,挑起眉陰笑道:“那莫苦你認爲呢?”
“真哥,饒他們一回吧。”
“你能保證我的家人性命嗎?”
莫苦聽他這話,暗暗心喜,抱拳道:“真哥放心,莫苦可以向您保證。”
他的話剛說完,遠處一個人影匆匆向他們奔來。
人影剛到,大小將已挺身護在前面喝問:“是誰?”
“李能武。”
話落,李能武便從黑暗裡走近。
“你來做什麼?”
“聽聞外城出現械鬥,小小姐知少爺出城,很是擔心。”
阿真聽他這話,點點頭牽着盈盈的手走到他身邊,驀然轉身,臉上陰煞下命令:“把莫苦和莫愁給我拿下。”
衆人皆愣,唯有李能武抽出劍已飛奔到兩莫身前,一晃連攻了十數招。
“真哥,你這是幹什麼?”莫苦和莫愁駭然提劍擋住李能武的攻勢,不明所已,可卻也不敢輕易分神。
向少雲和海豹們也都茫然,“真哥,這……”
向少雲的話還沒說完,便被阿真給打斷了,他狠着臉喝道:“還愣着做什麼,再不把他們兩人拿下,我就斬了你們。”
果然他的這番話令向少雲和海豹們不敢再有遲疑,立即拔刀朝兩莫飛身上去。
莫苦見到如此大批人向他們奔來,一個翻身躲過李能武凌利的攻擊,驚嚇中扔掉手中的劍喊道:“真哥,我們投降……”
所有人見他們把手中的劍扔到地上了,團團把他們包圍住,等待教練發話。
“綁了。”
話落,幾百人圍上兩莫,把他們綁的結結實實的,兩莫驚恐中瞪大着眼,茫然不知真哥到底要做什麼。
“真,真哥,你要殺白慕南那羣人,莫苦可以代勞。”肯定是他剛纔勸他不要殺那些人惹來的禍。
阿真見他們被綁了,走上前冷眼看着他們兩人,“我不是因爲你的勸說才綁你們。”
“那是爲何?”兩莫怎麼也沒想到真哥說翻臉就翻臉,太讓人心裡沒個底了。
阿真冷眼看着他們良久才說道:“是因爲你們和這一幫人是一夥的。”
“真哥誤會了,誤會了,是阿力說有人欺負他,我們纔來的。畢竟阿力是王府裡的人呀。”
莫苦的話剛說完,盈盈也走上前笑道:“別裝了,如果你只是因爲阿力的話,就不會剛到就和白慕南聊的火熱了。”
“因爲我們認識呀。”莫苦急着爭辯。
“看來你不瞭解我,你知道我最痛恨什麼嗎?”阿真朝兩莫問道,見他們搖了搖頭才陰笑道:“是別人欺騙我。”
“真哥,莫苦怎麼敢欺騙您呀。”
“好了。”他擺着手,一副根本就不想聽他們說話的樣子,“不管你們有沒有,我不相信你們。”活脫脫就是霸王模樣。
霸道完後,冷着眼盯着兩莫朝海豹們下令道:“把他們殺了。”
兩莫聽他這命令,眼珠暴凸,急喊道:“真哥,你不能殺了我們,少爺不會罷休的。”
柳風揚也是不可置信,沒想到真哥要殺兩莫,趕緊抱拳勸道:“真哥,殺了兩莫,直孝怕是會怨恨真哥。”
“你們不知道,兩莫和這羣人爲非作歹多年,我很早就盯上他們了,而且兩人心狠手辣,不除必留後患。”他也不隱瞞,朝衆人直言不諱。
柳風揚等人聽他這番話,更是大瞪眼珠,根本無法相信。
“我們不服,真哥,莫苦從來沒犯錯,爲何要殺我們。”
“且先不管你有沒有危害到任何人,只因爲你的手斷兇殘,我便要讓你死。”死不可怕,可怕的是活生生被劈成兩瓣等死。
“真哥,這不太可……”向少雲也不知道該怎麼勸說了。
阿真轉過頭看着柳風揚和向少雲說道:“你們相信我吧,他們兩人和白慕南的關係絕對不一般,殺了準沒錯。”
說完朝海豹們喝道:“還愣着做什麼,殺了。”
“是……”五名隊長立即抽出刀,吮血中提刀便朝兩莫腦袋上砍了上去。
“住手,我招……”莫苦見刀來了,嚇的心驚膽裂。
“殺!”阿真大喝。招什麼招。
五名隊長不敢遲疑,停頓在空中的大砍刀眼見便要落下了。
莫苦漲的滿臉通紅,張力強行*斷繩索,電光火石之間把莫愁往後一拉,一個迴旋掃倒身後看守的海豹,提氣往後躍出十數丈之遠。
鏘鏘鏘……
五名隊長使力砍下的刀相互撞擊,激出無數火花,彼此的手被對方的刀氣傷的鮮血淋漓。
向少雲和李能武驚駭不已,萬萬沒想到這莫苦有如此勁力,連繩索都能撐破。
阿真見兩莫已躍出十數丈遠了,而衆人還愣在當場,氣的破口大罵:“你們他媽的還愣着幹什麼。”
他這一罵,果然把衆人罵醒了,瞬間幾百人如箭矢般朝天飛咻追去。
“別追了。”
幾百人嘎然剎腳,全部轉過袋腦望着他,不知教練是怎麼回事?
阿真狠瞪了這羣人一眼,重哼道,“在你們傻愣之時已經追不上了。”說完臉色不好的喝道:“走,去王府。”
“對對對,兩莫肯定會逃回王府的。”柳風揚湊過身安慰道。
向少雲也是點頭不已,瞧見真哥臉色不好,懼怕中嚥了咽口水道:“真哥,到時你直接找郭直孝要人。”
“直孝怕是不會給的,兩莫從小就跟着他。”柳風揚搖了搖頭。
阿真不吭一聲,臉色依然不太好。盈盈見他這模樣,抱着他的手臂小聲問道:“爲什麼一定要殺這兩人,難道只是因爲他們殘忍嗎?”
“老婆你不知道,這兩人心狠手辣,不先除掉到時我恐怕會很麻煩。”在大周任大司馬他當然沒事,如果到時他回到查格爾王的身份呢?想到這裡不由打了個冷顫。
盈盈聽他這一說,心領神會點頭道:“放心吧。我吐蕃也有武術高手,不怕找不到人對付他們。”
“這只是下下策,防只保一時,殺了便可保一世。”
“他們已逃,現在去王府裡要人,怕會惹來諸多不滿。”
“唉。”阿真嘆了口氣,“見機行事吧。”
兩人私語後便匆匆朝城門口奔進去。
當他們剛到內城門時,福祿滿頭大汗中急奔而來,見到他氣喘兮兮不停喊道:“少爺……,少爺……”
阿真見福祿這模樣,大驚中趕緊湊上前扶着他急問道:“發生了什麼事?”
福祿一口氣直喘不過來,不停搖着頭,好一會兒才粗喘道:“少爺,不知怎麼回事臨王爺帶了幾名奴僕跪倒在廳內,婉夫人命我快要您回去。”
“走。”說完帶着大批人急忙朝他府裡奔去,兩莫動作還真快,連郭直孝都請出來了,看來今晚是殺不了了。
當阿真踏進大廳時,見到兩莫和那名叫阿力的奴才戰戰兢兢跪倒在廳內,郭直孝站在廳內焦急中踱來踱去。
阿真見到直孝,跨進門檻後便朝郭直孝喊道:“直孝,這麼晚還來我這裡呀。”
廳內的人聽到他的聲音,跪地的三人惶恐不安地把頭低垂着。
郭直孝轉過身見到笑眯眯的真哥,怎麼都不像是兩莫說要殺他們的樣子,不過還是不敢遲疑迎上去,陪着笑臉叫道:“真哥,你總算來了。”
婉兒也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輕踱到他夫君面前,不明所以問道:“夫君,這……”說着比劃着跪倒在廳前的三人。
“婉兒沒事,都是誤會,你先下去休息吧。”說完趕緊走上前把兩莫扶起來笑道:“莫苦、莫愁你們這是幹什麼,快起來吧。”婉兒在不好發難呀。
兩莫茫然望着這位和藹可親的真哥,剛纔他還是非要他們的命不可呀,怎麼轉變的如此之快?
郭直孝見到真哥這副模樣,怎麼看都不像是兩莫所說那種欲致他們於死地的樣子,可是兩莫從小就跟在他身邊,不可能誆騙他的。
盈盈瞧着林阿真這副虛僞模樣,和柳風揚等人不可思議模樣,再加上郭直孝茫然不知模樣,心裡嘆了一口氣朝衆人邀請。“大家都坐吧。”
阿真把兩莫扶起來後,笑眯眯着朝衆人邀請道:“坐坐坐,大小將你們回去吧。”
“是……”海豹們抱拳後,一一全都退下了。
婢女們很快便捧着熱茶一一的擺在旁邊。
婉兒起身向她夫君走近,溫柔笑道:“夫君不可太累了。”
阿真起身揉着她的肩點頭回道:“嗯,我知道,婉兒早點睡。”
說完婉兒便和雪霜、衣柔一起離開,把大廳交給這羣人了。
“真哥,不知……”
郭直孝話還沒說完,阿真擺了擺手道:“先喝茶,喝完茶聽我慢慢道來。”說完自己捧起茶杯潤了潤喉嚨。
郭直孝雖狐疑,可真哥都這樣說了,也捧起旁邊的茶杯輕潤喉嚨。
“報告大司馬,工部尚書來了。”一名侍衛走到大廳跪報道。
阿真心裡一痛,可是臉上依然無表情點頭道:“叫他進來。”
“是……”
侍衛離去後,工部尚書便戰戰兢兢走了進來,見到上坐的大司馬惶恐不安跪拜道:“微臣磕見大司馬。”他心裡沒底了,不知他半夜把他喚來是要幹什麼。
“工部尚書,快快請起。”阿真見他這麼懼怕,翻了個大白眼,他真的很和藹可親呀,爲什麼每個人都這麼懼怕他呢。
廳內的衆人不明白大半夜的這工部來做什麼,可是不敢貿然開口,睜着好奇的眼珠子聽他們說話。
“是是是……”工部尚書不敢有違,惶恐中從地上爬了起來,站在他面前不敢吭聲,也不敢看他。他只是小小的正三品小官,哪裡敢直視大司馬尊顏呀。
阿真見他站起來了,開口說道:“與遼國大戰在即,我這裡有三百多萬兩,你命人多打造些弓箭,到時送去給太尉大人。”
工部聽他說是要給錢,臉上一喜,跪倒在地又是連翻磕謝,戰戰兢兢接過一大包銀票後站在前面道:“有大司馬真乃我大周鴻福,乃吾皇鴻福。”
“好了,好了。”阿真擡起手,這些馬屁話他現在沒心情聽,朝門外大喊:“侍衛。”
瞬間大批侍衛便闖了進來,恭候他的指令。
“你們多派些人把那些箱子送到工部。”
“是……”
“謝大司馬,微臣告退。”工部尚書抱拳拜道。
阿真點點頭,慎重交待,“還須要戰戰兢兢爲皇上辦事,爲百姓辦事。”
“是是是……”工部尚書連番道是,在他揮手後飛快離去。
工部尚書一離去,柳風揚也坐不住了,站起來走上前道:“真哥,風揚太佩服你了。”
“沒什麼,這些銀子都是被那羣人騙來的,讓他們作惡,還不如把這些錢用在有意義的事上。”說完他的心陣陣抽疼,三百多萬兩呀。嗚……,可是不拿出去怕難平衆怒。
郭直孝也有聽出什麼點意思出來了,站起來朝柳風揚問道:“風揚,這是怎麼回事呀?”
柳風揚見郭直孝問了,口水噴的如長江之水滔滔不絕,又如黃河氾濫一發不可收拾。
就在柳風揚的解說完,郭直孝聽的連番點頭,哼哼怒罵道:“這羣該死的,真該殺。”站在他身後的阿力聽到這話脖子一縮,雙腿不停顫抖。
阿真手撫着腦袋,冷眼盯着兩莫不發一言,良思,不殺他們還有什麼良法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