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噌……呃……”
銳利的劍鋒刺入了王牧胸膛，鮮血順着銀白的劍鋒流淌。
天地開始搖晃，坍塌，虛空變的扭曲，是結界正在分解。
王牧嘴角掛着鮮血，星辰般的眸子多了一抹虛弱。
他望着面前持劍的女子。沒有責怪，反而笑的更加溫柔。
“嫣然姐！你，你誤會了！”嚴寬大叫着跑了過來，“我哥他沒有騙你，他本來是要殺盡你們皇甫家所有人的，可他卻對你下不了手！”
皇甫嫣然一愣，身上的煞氣忽然收斂，望着眼前正在流血的男子，慌了。
“你，你瘋了？爲什麼不躲？”她顫抖着驚叫。
“呵呵。”王牧笑出了聲音，“是我罪有應得。”
皇甫嫣然又忍不住淚流滿面。
王牧踉蹌着後退了一步，長劍拔出。他軟倒在了地上。
“哥！”嚴寬撲了過來，扶住了王牧。
“哥你怎麼樣？你可別嚇我啊，你最牛逼了，死不了的。”看着王牧毫無血色的臉，嚴寬的眼底都有了淚水。
王牧卻望着皇甫嫣然，用那最溫柔的笑容。
嬌軀一顫，皇甫嫣然似意識到了什麼，看了看王牧，又擡手一掃。一顆瑩潤的白色丹藥出現在了手裡。
“快，把這顆丹藥給他服下。”她將丹藥扔給了嚴寬。
嚴寬也不遲疑，果斷地將丹藥喂進王牧的嘴裡，王牧蒼白的臉龐這纔多了一絲血色。
皇甫嫣然卻轉了過去，背對着王牧，曼妙的背影在這正在崩解的結界裡是那麼蕭瑟。
“王牧，從現在起，你不再是我的屬下。就當我們從未認識過。”她強撐着一絲冷靜，也強忍着淚水，“你放心，今天發生的一切，我和我爹不會透露給任何人。前塵舊怨一筆勾銷，願我們再不相見。”
話畢，她起步朝着遠處坍塌出的一條結界裂縫走了過去。搖曳的視線裡，她緊咬着銀牙，眼淚卻又一次忍不住地奔涌。
再見了，福星。再見了。曾經的一切美好。或許，這就是有緣無份。
皇甫嫣然徑直出了結界，小紅戀戀不捨地看了一眼嚴寬也跟了出去，皇甫雷雲也是暗歎一聲，轉身離開。
無邊的虛空裡，只剩下王牧和嚴寬。
嚴寬着急的手足無措，王牧虛弱的宛如將死之人。
“嗡……”一圈兒漣漪在王牧胸口盪開，金靈珠浮現，瞬息間，王牧體內所有的金色佛力盡數被金靈珠吸收一空，撐爆的經脈頓時舒緩了不少。
金靈珠幻化，變成了孫悟空的樣子。
猴子一改之前嬉皮笑臉的樣子，猴臉顯得有些深沉。
“唉。”他望着王牧嘆氣，“江帥那小子說得對。每個人都有一些東西要自己去面對，誰也幫不了，幫了，你就敗了，只有自己掙脫，纔算是勝利。”
說着，猴子仰頭望天，金剛不壞的身姿也散出一絲滄桑，似在追憶自己的曾經。
旋即，他又低頭道：“我該走了，金靈珠還得還給江帥那小子。你也趕緊離開吧，你傷得很重，需要很長時間去修養。”
王牧微笑點頭，已經沒有力氣說話。
再次看了一眼王牧，孫悟空飛天而起，瞬間穿出了結界。
金靈珠所化的孫悟空消失的瞬間，整個結界徹底坍塌，紛揚的虛空碎片中，王牧和嚴寬又出現在了那墨黑的石碑前。
只是，石碑已經失去了之前的光亮，變成了黑灰的顏色，看着就是一塊普通的山石。
黑霧繚繞，無數冤魂所化的鬼怪正滿天滿地的觀望。
“哥，怎麼辦？我，我該帶你去哪裡療傷？”顧不上什麼危險，嚴寬嚥了口唾沫，緊張地道。
王牧凝眉，強忍着劇痛道：“去，去靈泉山域。”
話畢，他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他傷的確實很重，強行融合金靈珠就已經讓他全身經脈破損，又被毫無遮擋地被皇甫嫣然重擊了兩下，更是傷上加傷。
若非有皇甫嫣然那顆丹藥，恐怕王牧早就凶多吉少了。
見王牧昏迷，嚴寬擡手抹了把淚水，旋即目光變的堅定，“哥，你放心，以前都是你罩着我，這回換兄弟罩着你。堅持住。”
話畢，他背起王牧，不顧那滿天滿地的鬼怪，徑直朝着落神谷外跑了出去。
落神谷無數的冤魂並沒有攻擊，那黑霧瀰漫的高空中，金靈珠幻化的孫悟空還在，一直目送着王牧和嚴寬離開，這才搖頭輕嘆一聲，化作一顆金色珠子，以流光的方式飛向了遠方。
出了落神谷之後，嚴寬以最快的速度逃離黑煞門和靠山宗的範圍，畢竟，這兩大妖族宗門的宗主已經死在了王牧的手裡。
好在這兩大宗門還不知道落神谷中的事情，一路上，嚴寬並沒有受到什麼阻礙。
足足跑了一天一夜，才終於遠離了這兩大宗門的勢力範圍。
一路上，嚴寬都在默唸着靈泉山域這四個字，茫茫修真域，他怎麼知道靈泉山域怎麼走？
王牧就趴在他的背上，一直昏迷着。
“哥，你堅持住！他媽的這靈泉山域到底該往哪兒走啊？對對，得找幾個人問問。”一邊飛奔，嚴寬一邊歇斯底里地罵着。
他自己也想不到，能夠一路不停地跑這麼久，忽然間像是有用不完的力氣。
正是上午，豔陽掛在東天之上，嚴寬正在一片長滿花草的曠野裡慌不擇路地飛奔。
忽然，嚴寬眼睛亮了，終於看到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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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隊身着白金兩色勁裝的隊伍從遠處走來，一共二十來人，護送着兩輛由火犀獸拉着的車輛，車上整齊堆放着滿滿當當的紫金色箱子。
二十來人全都是男子，身形彪悍，手握筆直而厚重的朴刀，遠遠看去，就能感受到一股兇悍之氣。
“他媽的，終於有人了！”嚴寬的眼睛亮了，想都不想就朝着衆人跑了過去。
“各位大哥等等，那個，跟你們打聽個事兒，靈泉山域怎麼走？”直接將衆人擋住，嚴寬着急地喝道。
車輛停下，二十多人凝眉，互相對視了幾眼之後，又看向了嚴寬。
二十多人的神情都很怪異，眼底有着明顯的不善。
“臭小子！快讓開，不要妨礙我們趕路！”爲首一名光頭大漢揮舞着手中的大刀喝道。
嚴寬愣了一下，這才發現這幫人好像哪裡不對勁，趕緊往旁邊挪了一步，低頭哈腰地笑道：“大哥，兄弟不是有意的，兄弟就是想問個路，靈泉山域怎麼走？小弟初來貴地，不太熟悉。”
大漢不耐地凝眉，上下打量了一番嚴寬，又看了看重傷的王牧，怒喝道：“少他媽廢話，滾開，老子沒空跟你閒扯。”
見對方如此兇悍，又有些不對勁，嚴寬只好放棄，咧嘴笑了笑，轉身準備離開。
“等等……”一聲懶洋洋的嗓音傳來。
嚴寬心中不由一顫，都是出來混的，他一聽就知道這說話的沒安好心。
“嘿嘿。”回頭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嚴寬傻笑，“這位大哥，還有什麼事嗎？我哥傷得很重，我還要趕去靈泉山域呢。”
“呵呵。”車上，一位坐在紫紅箱子上的年輕人冷笑，他與其他人不一樣，是一身長袍的打扮，也是白金兩色，不過要顯得比別人華麗的多。
他手握一柄摺扇，一頭黑髮用一條白金布條束在頭頂，長相頗爲俊朗，只是眉宇間有些陰柔之色。
他的另一隻手裡正把玩着一顆珠子，透明的珠子，卻隱隱有着令人壓抑的氣息散出，很像王牧的龍珠，但卻小了一號。
此時，那珠子正閃爍着白光，每一次閃爍，都會帶出一片森寒的氣息。
看了看嚴寬，男子的目光落在了王牧的身上，柳葉般的眼裡浮起一抹晶亮的貪婪之色。
“想知道靈泉山域怎麼走？”年輕男子陰笑。
嚴寬往後退了一步，乾笑着點頭。
“呵呵，很容易，只要你把他身上的龍珠給我，我就告訴你。”年輕男子笑的更加詭譎。
嚴寬的笑容卻忽然一僵，這王八蛋果然沒安好心。
“哈哈。”嚴寬忽然傻笑，“這位大哥你說什麼呢？什麼龍珠龍蛋的，沒聽過啊，那個我還有事，拜拜！”
話畢，嚴寬調頭就跑。
“攔住他！”那年輕男子低喝，眼底涌起一抹陰狠。
“嘩啦！”勁風盪開，二十幾個人瞬間分身而上，將嚴寬圍在了中央。
嚴寬不得不停下來，收了臉上的笑容，目光也變的兇狠起來。
“凡域來的垃圾，也敢在我面前耍花樣。”嘴角的皮肉顫了顫，車上的年輕男子笑了，笑的陰陽怪氣，得意洋洋，“還是把龍珠交出來吧，你這點實力，跟個凡人有什麼區別，乖乖聽話，我還能給你們留個全屍。”
很顯然，碰上趁火打劫的了。
嚴寬回頭，看了那年輕男子一眼，旋即輕輕將王牧放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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