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喜歡這樣,一點都不喜歡,可以說從我上學後,我出來上大學後,我就更不贊同這樣的思想,我認爲人應該爲自己而活,只有爲自己而活,才能更好地去孝順父母,如果一個人不能把自己弄好,不能把自己弄的很有成就,又怎麼能去孝順父母,照顧好父母呢?難道父母就不會想到,孩子的生命是他們自己的嗎?就不能爲孩子着想嗎?孩子好了,那不是最開心的事情嗎?將來,如果我的兒子,小童,他喜歡上一個大他的女孩子,我一定會尊重他,不管他做什麼樣的選擇,我都會尊重他,我知道,如果他不幸福,那我所謂的幸福也不是真正的幸福
老家人都活個面子,這面子到底是什麼?你過的不好的時候,誰來管你,問你,誰會給你的面子,看着別人而活,那一輩子就等於是爲別人而活。
我大姐說:“小弟,你是上過大學的,懂的多,見的世面多,姐也知道你說的都在理,可是這些是你能改變的不?我也希望咱爸能夠想通,可是他就是一個老人了,他一輩子都是那樣,他怎麼能夠想通啊,是想不通的,你指望他去爲你着想,他一輩子生活在鄉下,又沒有讀過書,怎麼辦?”
我說:“大姐,我不管了,就算是大義滅親,我也認了,我要衝破這種生活,我想將來總有一天,他會理解的,我也相信,所有人有那麼一天也都會理解的
我大姐說:“那這樣吧,我跟你一起回老家,有我在總是會好點,什麼時候走?”
我說:“吃過早飯,就走吧!”
我大姐說好的,2006 年快結束的時候,農曆春節快要來的時候,我跟我大姐沒有帶回孩子,就這樣,兩個人開着車回了蘇北老家,我知道,那是有多麼的可怕,多麼難以面對,可是總是要面對的。
我開車去接我姐的時候,寧寧給我打了個電話,跟我說了幾句,我記得印象最深的話是,她說:“小天,對不起,我不敢跟你回去,原諒我的懦弱,我都很難面對,好好跟爸媽說,如果出什麼事,你給我打電話,是我欠你的,對不起!”
我一笑,當時也有些無力了,感覺無可奈何,說這些也是沒有用,我說:既然這樣做了,你就不要這樣爲我着想了,你以後帶着我們的孩子給我好好的,如果我兒子受了什麼委屈,我肯定也不會跟你算了,聽到沒有,別虧待我兒子!”,我笑着。
她說:“恩,你放心吧,我會更疼他的,他是我身體上的肉,就算我受再大的委屈,我都會好好照顧他,我是可以爲他付出生命的,因爲這是母愛,你懂的!”
我說:“正是因爲懂,我才把孩子交給你,不說了!”
掛了電話,我跟我大姐開車回老家,回老家的路上,我大姐也不怎麼說話,她也一直在害怕吧,後來我大姐偷偷地哭了,我以爲她怕我父母說,她說她想小童,她這個大姑帶了小童幾乎是從四個多月大就一直帶着的,這以後不知道什麼時候還能再見到,所以很難受,我安慰,我大姐不要哭,不可能的,我隨時都會把孩子帶回家去的,不管以後工作多忙多累,都會去看孩子的。
我大姐竟然說了句:“如果以後寧寧離婚了什麼的,也不是不能考慮的!”
我說:“再說吧,呵,如果真有那個緣分啊,你躲也是躲不過的!” 就這樣,不管我們多麼害怕,怕面對那個,可路是越開越近的,終於到了家,我們到了老家,當時我大姐交代了我好多,不管怎樣都要忍住脾氣,不要亂來,要控制住自己,千萬不可以兩個人針尖對麥芒,到時候不好收拾。
而當我跟我大姐到家裡,當我把事情跟我父親說出來的那一刻,我父親狠狠地打了我一巴掌。
那一巴掌,我記得那麼清晰,當然不是嫉恨父親,父親給了我們生命,但是,我卻記得很清晰,到底我做錯了什麼?
做錯了什麼?
我期待我父親跟我說,期待可以解決的那一刻。
當然我也想過,如果寧寧真有那麼一天,也許,我是可以跟她走到一起的,哪怕爲了孩子,我想,我也該接受吧。
我靜靜地在那裡,我父親抖着手說:“你,你個混蛋,你給我現在去把孩子給我要回來,孩子不能給寧寧,就算你不跟她好了,這孩子也是我們劉家的,不能隨便給外人! ” ,我父親無比倔強地說。我媽就上來拉我,護着我,我大姐過去拉我爸,我擡起頭說:“孩子是我的,我可以做這個決定,給誰撫養都一樣,也不可能說孩子就是我們劉家的,跟寧寧沒有關係!”
我爸指着我說:“你瘋了,瘋了!” ,我爸的確是如此說的,抖着手說,我聽到這樣的話反而不那麼傷心了,我知道我根本就無需再去說什麼,如果以前還需要說什麼的話,那現在是什麼都不要說了,他根本連一點都不會理解我,我說“這是我認定的事情,我只是想跟你說下而已,大(爸),你也別激動了,如果要怪,就怪你兒子出來上學了,對不起!” ,我轉身就走,我爸吼着說:“你給我站住,我問你,好,那你爲什麼不跟寧寧結婚,你不跟她結婚,你感覺對不起人家,你就把孩子給人家了,對不對?” ,我不說話,我爸唏噓着說:“你這個敗類,你上學有什麼用,上成流氓了你,家裡哪個小孩子也沒有你這樣的,有點錢,就不知道自己是誰了,就花天酒地,學壞了,拋妻棄子了,我沒有你這個混蛋孽子,你給我滾,我們劉家沒有你這個混蛋東西,給我滾!”
我愣在那裡,一點點地沉寂,我猛地轉身,沒有回頭就往外走,我母親跑出來拉住我哭着說:“寶蛋啊,你別走,你哪都別去,你跟媽說句實話,是不是你爸說的那樣,你對不起寧寧了?” ,我媽媽這樣問我,我自然是不能那樣說的,我知道,我母親問我這個原因,我說:“媽,不是的,有很多無奈,我們不合適,沒有緣分走到一起,而她把孩子視爲生命,離不開兒子,怪可憐的,我不想讓女人可憐,所以——” ,我媽說:“沒有那樣就好,你不是那樣就好,你別聽你大的,你別走,媽想你!” ,我看着我媽說:“媽,你放心,我沒有他說的那樣,我不想惹他生氣,我還是走吧,媽,你好好注意身體,再也不要幹農活了,在家好好享清福,這樣,我在外面才能放心!” ,我媽說:“媽年紀大了,還享什麼福,你給家裡那麼多錢,我跟你爸啊,也不需要,這在家哪需要花那麼多錢的,你留在身邊,好好地做買賣,你一人在外,也沒有人照顧你,媽才放心不下呢,兒啊,能不能答應媽啊,如果跟寧寧沒有可能了,你趕緊找個人家吧,好閨女那麼多的,不要太好看,對你好,疼你就行,知道嗎?” ,我媽苦口婆心地說,那一刻,我望着我媽媽,眼淚掉了下來,而我爸那樣打我,罵我,讓我滾,說我混蛋,把我當成孽子,我都沒有哭,而我母親帶着眼淚的話,那種真正疼兒子,爲兒子着想,心繫着兒子的那心情讓我落淚了。
我抓着我母親的手說:“媽,我會的,也許很快就會給你找個兒媳婦,媽,你放心,我不會讓你失望的,爲了你,我會的!” ,我媽倒是沒有感覺什麼,她身爲母親,能夠理解寧寧作爲母親對孩子的心疼,我媽說:“你也別太爲難寧寧,這時不時啊,帶來給我們看,別把我們當外人,我們還是他老爹,奶的,別弄的太僵,要是還有可能啊,媽還是想你跟寧寧,寧寧那丫頭挺好的,閨女長的俊,心地又好,你也別要求人家太高,你這拗脾氣啊,媽是知道的,懂嗎?” ,我說:“媽,我也希望,如果有可能,我會的!” ,我想跟我媽說寧寧結婚了,可是怎麼去說,無法去說,我連我自己都不好意思跟我自己說,我爸坐在那裡抽菸,似乎也不知道該說什麼,我以爲,當我說出這個事情,家裡一定會反了天,不可收拾,可是雖然也鬧了,但是似乎又沒有那麼嚴重,誰也不說話,我姐在那裡安慰我爸爸,我父親最疼我大姐,從來也都聽我大姐的,大概父親都是疼女兒吧,對我似乎就跟仇人似的,也許父親就應該這樣對兒子,只有這樣兒子才能成長不明白。
我們在那裡僵持着,後來,我拿出煙給我父親,他沒有接,我姐姐接過來給他的,我看他一直在抽三塊錢的煙,我不知道該怎麼說,那個時候,我給我父母存了上百萬的錢,可是他們跟以前沒有任何變化,該怎麼生活還是怎麼生活,那錢都不動,似乎恨我賺的錢似的,我怎麼也想不明白,尤其看到我父親在抽三塊錢的煙的時候我說:“大,以後抽點好煙,沒有什麼,兒子賺的錢都是合法的錢,不是偷來搶來的,能花! ” ,我爸說:“不要跟我說話,劉家沒有你這個孩子,你跟你媽說話就行了,我沒有這樣的兒子,你要麼跟寧寧結婚,要麼就離開家,你把你媽帶走也行,我一個人也能生活,你怎麼着都行,就這兩條路,你自己
看着辦!”
我點了點頭,我大姐看了我下,意思不要說這個了,我也不再去說,那天,我媽包了餃子,給我炒了我愛吃的茄子燒肉,還踹了辣椒,青辣椒,放上鹽,雖然對胃不太好,可是吃起來特過癮,我在外地,尤其在深圳,是根本不可能吃到的,那天吃的好飽,還算開心,我父親一句話不跟我說,這樣,我也感覺舒坦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