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4 到手
有御前第一鏢押送,從玉家轉買來的三尊極品翡翠雕件,總算毫髮無差地運至了逐鹿城。
陸風一接到消息,就帶着兩名護院,駕着馬車去鏢局提貨了。
這趟鏢是祝辛安親出面走的,故而,提貨時也需他親自到場,出示鏢書並驗收貨品。
故而,當陸風帶着三箱輕不得、重不得的寶貝小心翼翼地駕車回府時,祝辛安攜新婚妻子曲盈然也跟着上門造訪了。
“可是都驗收過了?確證沒被掉包吧?”
衛嫦見陸風回來,既欣喜,又難免擔心,眉宇間帶着憂色,問道。
足足五萬八千兩現銀啊,不怪她如此小心至上。
“嫂夫人就算信不過鏢局,也總該信我嗎?”
陸風身後,走出一襲白衣不染塵的祝辛安,手裡搖着萬年不離身的摺扇,慵懶地笑道。而他身旁,盈盈笑望着她的,不正是閨中好友曲盈然嗎?
“盈然?”衛嫦託着腰,欣喜地走上前,拉過曲盈然的手,“你怎麼也來了?”
“怎麼?不歡迎我哦?”曲盈然聞言,當即贈了她一顆衛生眼。
衛嫦陡然失笑:“當然不是!我只是覺得驚訝,那不是……”
剛想說新婚還未滿月,臨時想到新婚的兩方當事人都在眼前,遂及時收了口,改而說:“來之前也不遣人先知會一聲,我也好讓廚房多備些酒菜……”
“就是怕嫂子忙這忙那的,回頭累壞了身子,捱罵的反而是我。”
祝辛安笑着指指隨從提着的三層大食盒,接過話:“這不,我們夫妻二人帶來了祝家食鋪新出的新鮮菜,打算與嫂子、伯母一道嚐嚐!”
“那敢情好!”衛嫦笑着點點頭,讓沅玉接過食盒,先提去廚房,並讓廚房好生準備午膳,然後再去主院回稟老夫人。說是祝家大爺攜夫人來了,過會兒就去探望她,順道一塊兒午膳。
隨後,衛嫦邀祝辛安夫妻進了前廳。
陸風已將三箱裝着翡翠雕件的大紅木箱一一抱入廳內,在衛嫦的示意下,打開了箱蓋。
“如若不是嫂子,說實話,在見到這三件寶貝的時候,我都心癢癢地想佔爲己有了呢。”
祝辛安圍着三個大紅木箱來回踱了幾圈,嘖嘖有嘆地笑道。
孰料。話音剛落。腰際便被身側的小妻子狠擰了一把。疼得他直齜牙咧嘴:“嘶——你幹嘛!”
“讓你敢心存歹念!”
曲盈然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隨即鬆開擰在他腰際的手,若無其事地甩了甩。
“你!”祝辛安俊臉脹得通紅。若是在閨房,被她這麼擰來擰去的當肉麻也就算了。此刻可是衆目睽睽,這讓他祝家大爺的顏面往哪兒擱呀?
“晚上有得你受!”他咬牙切齒地湊到她耳畔,撂下一句威脅。
曲盈然豈會聽不出他話裡的意思。想到此前的日日夜夜裡,被他極盡所能地壓在身下進行的牀笫之事,不止紅了耳脖,哪怕是被羅裳覆住的嬌軀,也不自禁地發起燙來。忙跳開一步,假借着與衛嫦說話,視線四處遊移。就是不敢往他身上瞧。
衛嫦將這一幕收在眼底,忍不住抿脣偷笑。
成婚前,還死活不樂意嫁給祝辛安呢,瞧瞧婚後才幾天,就將小女人的嬌羞徹底地表露無遺了。
可見。女人的心其實很好掌握。只要對她好,發自內心的好,她自然就會認準了你,只是時間上的早晚問題而已。
見曲盈然這般反應,衛嫦倒是真的放下了心,不再擔心她對她師父還會否念念不忘。因爲女人的心很小,小到只能容得下一個人。她既肯在祝辛安跟前顯露真實性情,說明她潛意識裡已接受了他。幾番朝夕相處下來,不難對祝辛安掏心掏肺,怕只怕祝辛安……
衛嫦如是想着,視線投向立於廳堂正中、邊欣賞着那三尊翡翠雕件、邊和陸風聊着什麼的祝辛安,怕只怕,他的心,未必是在盈然身上。
雖未聽說祝家大爺在外頭有什麼紅粉知己,不像盈然那個風流成性的二哥,可因爲生意場上的應酬需要,也不是沒聽說過他和客商約在青樓妓館,把酒飲歡。甚至連闕聿宸,也曾被他拉去過幾次,誰能保證他的身心還乾淨否?
只是,在這個時代,男人三妻四妾都屬正常,偶爾偷個腥就更算不得什麼事了。
而在曲家看來,祝辛安這樣的女婿,已足夠稱得上是百里難挑的佳婿了:家族產業一把手、容貌英俊又瀟灑,還有什麼好不滿足的?
且憶起上回去曲府添妝時,私底下聽到幾個姨娘婆子在背後議論,說什麼要不是祝家子嗣凋零,高門大戶嫁過去的女兒必須得做“若不能保證子嗣豐盈、就得接受丈夫娶平妻”的思想準備,從而都捨不得將女兒嫁入祝家,這才輪到口碑差到極致的曲六姑娘。
當然,除此之外,肯讓祝家甘於委曲求全地既娶曲家媳、又得曲家婿的原委,八九不離十是曲家在朝中水漲船高的勢力。
唉……
想到這裡,衛嫦收回視線,心下幽幽暗嘆,說到底,這個時代的女子,大都被家家族用來提升勢力。譬如祝家九妹,就是個活生生的例子。被祝家犧牲,嫁給聲名狼藉的曲家二少,又給曲家換來個霸名在外的嫂嫂,這一切的一切,除了祝家一心想要的子嗣豐盈外,唯一的原因,恐怕也就是希冀拉攏曲家這座穩健的靠山吧。
當然了,至於那兩對迫於家族利益而不得不領命嫁娶的當事人,實情或許並非如外人所言、所見的那般,就像自己,不也是被人誤解又誤解嗎?
“怎麼了?突然悶悶不樂的?”
曲盈然一連灌下三杯茶,才消下滿頰的紅暈,剛擱下杯盞,就察覺到死黨愁眉苦臉的,不復方纔時的喜逐顏開,遂捅捅她的手肘,滿臉困惑地問。
衛嫦忙擠出一抹笑,哪裡敢當着祝辛安的面,對盈然說他的各種壞話呀。
更何況,他究竟有沒有將心放在盈然身上,也純粹是她的猜測。說不定,小倆口真的是如表現出來的那般恩愛有加、琴瑟和鳴呢!
這一想,衛嫦撇開了無端涌上心頭的愁緒,將心思拉回廳堂中央並排擺放着的三箱價值五萬八千兩現銀的寶貝。
“話說回來,嫂子對翡翠玉雕很感興趣?”
祝辛安這時也與陸風聊完,擡頭問衛嫦。
衛嫦笑笑:“倒也稱不上很感興趣,不過,美好的事物誰都喜歡,何況還是世間少有的極品翡翠,您說是不是?”
聽她言簡意賅地略過箇中情由,浸淫商場多年、素有“人精”之稱的祝辛安,又豈會聽不明白?
遂附和着笑點點頭,不再繞着這個話題打轉,朝自己的小妻子招招手:“過來,帶你去向闕老夫人請個安。”
“我隨寧歌去不成嗎?”曲盈然被他一喚,耳根處的燙意,再度不爭氣地浮現,忙跳到衛嫦身邊,挽起衛嫦的胳膊,擡着下巴反問。
“嫂子有孕在身,你小心點!”見她這般蹦來跳去的,祝辛安不由頭疼得扶扶額,蹙着眉提醒,末了,繼續遊說:“再者,嫂子還要將這些寶貝收去庫房,你也要跟着去嗎?那闕老夫人問起來,你要我怎麼回答?乖!過來!”
聽他這一分析,曲盈然只得撇撇嘴,挪啊挪地挪到他身旁,被他扣住了手腕,拉着往主院去了。
“寧歌!那就午膳時見!你小心些!別親自去碰那些玩意兒,讓丫鬟們幹就好,養她們幹嘛用的啦?……”
曲盈然被祝辛安一路拉着走,卻還不死心地回頭朝她叮囑再叮囑。
“好!你去吧!回頭見!”衛嫦好笑地朝她擺擺手。
待小倆口的背影消失在眼簾,衛嫦才轉回廳內,吩咐陸風將三箱寶貝收去西園庫房。
這是障眼法。
實際上,在三箱寶貝收入西園庫房後,趁着身旁的丫鬟們沒注意,她偷偷將箱子內的三件翡翠玉雕如數轉移至了魔珠內鏡,這才讓沅娟掛上銅鎖、貼上封條、收到了庫房中央的櫃屜下層。
至於銅鎖鑰匙,自然是由她獨自保管了。
……
午膳是在主院大膳廳用的。
祝辛安慣會逗闕老夫人開心,一頓午膳下來,闕老夫人心情愉悅,吃的也比往常多了不少。
“成,你們繼續聊,老婆子乏了,先去睡個午覺。”
酒足飯飽後,又坐着小聊了片刻,闕老夫人打了個哈欠,起身,笑吟吟地對衛嫦三人說。
“伯母儘管去休息,我們也該告辭了。嫂夫人懷着身子還招呼了我們半天,委實也累了,還是去睡個午覺比較好。”祝辛安拉着曲盈然也從座椅上起身。
闕老夫人心疼媳婦,自是點頭接受了他的好意。
衛嫦本想送他們出主院,被曲盈然勸住了:“和你說過幾遍了!又不是沒人引路,你且去休息,生個白白胖胖的小子出來纔是正經事!先說好咯!我可是要當他乾孃的!”
“好!”衛嫦笑着應允,朝兩人揮手作別後,目送他們在丫鬟的領路後,出了主院大門,這才帶着沅玉、沅珠回後進院。
忙活了一上午,累雖說不上,可還是習慣午後小憩一會兒。
唔,趁着午休,不如進魔珠問問精靈女王他們,新添了四色極品翡翠,可是夠他們解封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