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煜目瞪口呆,就連失了雲團的糾纏的亦瀟,也愣了愣,才徐徐道出了聲:“水來土掩……原來,一直無法破解的食日珠,怕的便是土麼?”
玄溟沒有回答,其實他剛剛也只是在賭,然而,沒想到這堪稱無敵的雲團,真的就這麼破了。還破的這麼幹脆奇怪。
他皺了皺眉,也不再去理會這件事,只是轉眼看着一臉呆愣的狄煜,還有那重新飄回狄煜面前的三顆食日珠。皺了皺眉,玄溟不禁嘆了一口氣,也幸好得到亦瀟的支持,狄煜才能坐上這魔尊之位,否則,就現在一臉呆像的狄煜,玄溟不敢想想若他真登上魔尊之位2後,會死得有多慘。可是今天,他也沒有機會再回去了。因爲,敢對金烏有他念的人,他可不會放過他。何況,他既已知道了他和亦瀟的關係和來魔教的目的,他相信,便是亦瀟,也不會放過他。
這麼想着的時候,狄煜也終於回過了神來,他看向玄溟,瞪眼道:“哼,沒想到你玄溟的運氣還真好,這樣也能破了食日珠,不過,你不會有第二次了!”
說着,食日珠又再次轉動了起來。玄溟蹙眉,這時亦瀟突然吼道:“不要讓他發動食日珠!”
玄溟心中一動,和亦瀟兩人同時出手,一龍一鍾向着狄煜砸去。混沌鍾翻轉,“咚咚”直響的鐘聲猶如來着天邊的天威,響動的聲波在海面變得異常的清晰,一聲聲帶起浪潮嘩啦啦直響,一浪高比一浪,層層疊疊的向着狄煜涌去。而龍魂長嘶,龍吟聲片片中,擺着龍尾帶起陣陣天雷,一道道青色如柱般的天雷猙獰着向着狄煜劈下。
兩人合手,自然非同一般,饒是擁有食日珠在手的狄煜,沒有空使用食日珠的情況下,根本是被打得無法還手,情急間,他吼道:“啊呸!亦瀟,你真不要臉,兩個打一個算什麼好漢?有本事咱們單打獨鬥!”
“呵呵,單打獨鬥就免了?我亦瀟從來不是什麼好漢!”亦瀟朗聲長笑,雲淡風輕的承認了自己不是什麼好漢的事。擁有龍魂的長槍根本不需要他如何操縱,他拋出龍槍任由龍槍自己襲向狄煜,空出的雙手更是一拳拳不敢懈慢的擊向狄煜,拼命如斯的他,讓狄煜不禁訝然。自己的實力他自己自然清楚。於是他也明白,若是沒有食日珠的他,此刻一定打不過亦瀟。原來這人在他面前還隱藏了很大一部分的實力!
他皺眉,衝着亦瀟喝道:“亦瀟,平日裡我並不曾怠慢於你,你在魔教也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右聖使,我不明白,如此位高權重的你,會甘心去做一個默默無聞的奸細!你要你此刻放手,咱們一切就當沒有發生過,你依舊是那高高在上的右聖使,可好?”
“呵呵!狄煜,你還不明白麼?我在魔教潛伏的時間也不斷了,若當真想要那狗屁的右聖使,我今天又怎麼會對你出手?哼?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我亦瀟還從不稀罕這些,何況,狄煜,你真覺得你在魔教中就是那高高在上說一不二的魔尊麼?”
狄煜啞然苦笑,不錯,他真是那說一不二的魔尊麼?他還不是一樣要卑謙的跪在那四人面前,聽從調遣?不管什麼都不敢說個“不”字。他在他們面前,也不過是個連屁多不敢放的人罷了?說什麼魔尊?說什麼說一不二高高在上?
可是在卑賤在無能又如何?他也不是不想反抗,可是他能反抗麼?他的性命,家人都握在了他們手中,他不敢啊……他情願一直這麼卑賤的活着,換取一條活路,他好不容易纔登上這個位子,又怎麼可以死了?
他再傻也知道,這次他若不動手殺了面前這兩人,他便不可能活着回去。這麼想着,他一咬牙,在亦瀟突然蒼白的臉色中,一口心血噴上了面前的三顆食日珠!
“玄溟,走!”
就在狄煜火熱的心血熱辣辣的灑在食日珠上的時候,亦瀟突然驚恐大叫,拉起一臉反應不過來的玄溟,急速向後閃去。
而就在這時後,玄溟只見天地間突然白光一閃,刺目異常,讓他不得不閉上眼睛。而後那刺目的白光猛地向着三顆食日珠蜂擁般齊聚而來,只聽得一聲轟隆之聲,在三顆食日珠的位置轟然炸開,刺眼的白光四下散開,向着玄溟這番蔓延開來。像是所有的靈氣生命力都被抽乾了一般,所過之處,草木齊枯,海中的魚蝦也瞬間只剩皮骨,而後化爲了飛灰,便連那岩石,也塊塊粉碎,如灰飄散。
這一切的變化,只在眨眼之間。玄溟咂舌,本來因爲打鬥而變得紅潤的臉上,瞬間變得青白起來,他不敢想像,若是剛剛沒有亦瀟事先反應過來的話,他此刻,會不會也只剩下一捧骨灰。見他反應過來,亦瀟鬆開了扯着他領子的手,兩人飛速向後退着,拼命的躲着依舊向着他蔓延而來的白光。期間,亦瀟斷斷續續的道:“這光是什麼,我也叫不出來,這世上,使用過這道法的人,也只有一個,那就是我們師父。我也沒料到狄煜會知道這個用法。總之現在也只能跑多遠躲多遠了!”
“難道這光,真沒有解法嗎?”似乎從沒有聽到亦瀟如此詛喪的說過話,玄溟震驚,不死心的問道。
“沒有,要真有,現在統領我們的,就不是天界而是天魔了!”
玄溟皺眉,兩人身形不停,一直向後躲閃。而那光,也一直對着他們緊追不捨,終於,這一追,追到了西海海灘,而後不停歇的向着大陸蔓延。白光,似乎永不停歇一般,緊緊的跟在玄溟身後。
終於,玄溟的臉色已經沉得不能形容。這樣下去不行,這一路下來,白光的收割幾乎是片甲不留,若是到了大陸,凡人無數,那麼倒是遭殃的,便是那一個個弱小無辜的凡民。他不能任由這白光如此下去了。
這麼想着,玄溟的腳步不禁緩了緩,對着亦瀟問道:“這白光,究竟什麼時候能停下來?”
“我也不知道,估計目前是不可能停下來。”亦瀟苦笑,白袍因爲急速飛馳而獵獵作響,他道:“玄溟,不要想太多,你鬥不過這白光!”
“鬥不過也得都,我不能讓這光入了凡間!”看着遠遠在望的層層屋舍,和身後速度依舊的白光,玄溟的心一下子沉到了底,然而他卻停了下來,義無反顧的停了下來。
“玄溟!”亦瀟大怒,然而他咬咬牙,也只能停了下來。
玄溟眼也不眨的看着恆速的向着他蔓延而來的白光,突然瞳孔一縮,翻身一掌向着亦瀟轟去。亦瀟一個不防,被着一掌擊了個正着,身體也被這一掌擊飛了出去。隱隱聽得玄溟淡淡的聲音傳來,道:“不要擔心我,我會沒事的!”
玄溟送走亦瀟,一個反身,白光以至身前,他突然手一伸,一拳轟向白光。藍色的靈氣也瞬間呼嘯而出,卷向白光。
冰凍三尺。
此刻玄溟身後的土地樹木,早已不是冰凍三尺可以形容。只見那寒冰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急速的增長,增厚。蔓延開來,而更多的,是他面前的白光,過多的寒氣卷向白光,冰凍着白光,漸漸控制着白光的速度。
然而,玄溟也懂得,那只是凍住了白光的蔓延,而不是已經制住了白光,更不是破解了這一招。他的靈力早晚有枯竭的時候,而那個時候,白光便會突破寒冰,再次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