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條曾經最爲繁華的倫敦的大街上, 現在比任何一刻都要死寂,穿梭在大街上的黑影帶着刺骨的寒冷...不過沒有人感覺的到。
人類,都已經死亡。
第一個新鮮生命出現在這裡時, 帶着輕脆的爆破聲, 同一時間, 又接連出現了四五個穿着袍子的人, 幾乎是一瞬間, 他們就被涌過來的黑袍死神們圍了起來,黑色蝙蝠般的影子穿梭,向一把利刃, 割斷了他們的血肉之軀,並在鮮血噴涌之下沐浴的同時, 發出愉悅的細語。
又是一陣生命出現的聲音, 他們驚愕的踩在同伴鮮血之上, 只有一個金髮的男人來的急拔出魔杖,他敏銳的向後躲去, 一道盔甲護身加到了身前,黑影撞上去後被成功的阻攔住。
沉重的碰撞聲中,再次出現了一大批人,幾乎擠滿一整個路口。
“當心。”金髮男人大吼了一聲。
因爲他的原因,一片防護咒語的唸咒聲響起, 於再次出現的死亡黑影攻擊之下, 只有幾個靠近在邊緣的人被撕裂開了身體。人們以驚恐的表情看向周圍, 血腥味足夠讓所有人的神精都爲之一緊。
黑影們不高興的發出低沉咆哮聲, 他們向幽靈一樣飄浮着的身體紛紛墜落至地面, 圍成環形,將人類堵截在了一起。
金髮男人看了一眼地上新鮮的血跡皺起眉頭, 在周圍人們恭敬的退讓中,走上前了幾步。足以和黑影們靠近的距離上,他猛然發覺整個城市的死氣:“糟糕,散開來!”
紅髮青年扶着身邊的人艱難穿過人羣,有人想要上前去幫忙,但多數手只伸出一半就猶豫着又收了回來。青年的樣子的確有些嚇人,鼻樑上的眼鏡碎了一邊,連帶一隻藏在其後的眼睛也不停滴着血。
青年走的太快了,沒有時間被耽擱的感覺,似乎是因爲他肩上架着的那個中年男人正在催促他。
駐足看着的人中突然跑出兩個和青年相似的人,他們在青年即將靠近阿茲卡班中心時拉住了他。
“珀西?”弗雷德驚喜的開口,隨後他拽着自己兄長袍子的手就滑了下來,滿手血紅的顏色,在黑袍之外才突顯出來:“這是...血?”
喬治焦急的問道:“你怎麼了?”
珀西沒有回答他們,他模糊的視線中出現又一個熟悉的身影:“珀西?珀西,是你嗎?”
韋斯萊夫人搶在自己的丈夫之前跑了過來,驚愕的看到自己滿臉鮮血的兒子。
珀西隱約看到,母親跑來的方向上站着一個白鬍子的老者,他這才呼出一口氣,盡力吐字清晰的說道:“倫敦被佔領了。”
珀西和老克勞奇是最後逃出來的人。他們依靠家養小精靈的不受限制的移行幻影才得以存活,並且爲此,韋斯萊丟了一隻眼睛,而克勞奇的魔力幾乎消失,連同他的魔杖一起被折斷在了途中。
鄧不利多表情冷靜的有些嚇人,他聽完珀西的話後,半晌都沒有做出反映。
格林德沃已經帶了一百多名巫師去了倫敦,想到這裡,鄧不利多無論如何也控制不了身體的顫抖,爲了更偉大的利益是他和蓋勒特約好了的心願...
是的,從年輕時,就約好了的心願啊。
鄧不利多無聲的呼出一口氣,最終用平靜的語氣對韋斯萊先生說道:“亞瑟,麻煩叫西里斯來,我們準備一下,回霍格沃茨。”
哈利到達霍格沃茨的時候,這裡已經認不出原來的模樣了,城堡的牆壁大部分被燒成了黑色,戰場分部在所有能夠分佈的地方,會有鮮血,會有死亡。
已經有學生的身影出現在其中,哈利緊握着魔杖,胃裡翻騰的利害,他無助的發覺,自己根本沒有準備好面對這些。
“穿着你的隱形衣。”湯姆只丟下這麼一句話給男孩,便將他獨自留下了。
哈利看着陸續出現,並且瘋涌過去的人們,他們越過自己,自願的陷進危險裡。哈利突然明白了,什麼纔是無所畏懼。
“德拉克...”男孩試圖舉起魔杖做點什麼,最後還是沮喪垂下了手臂,他有點心灰意冷的喃喃自語道:“我還是太膽小了,對嗎?”哈利最終選擇披上隱形衣,向城堡方向快步走過去。他知道這樣就可以逃避死亡。
“聽着,哈利,你從來不是救世主。”他在心裡對自己說道。
哈利穿過死亡到了城堡中,昔日灑滿陽光的走廊今天並沒什麼不同,只是沉默壓抑在所有人心中,男孩感覺到身邊的馬人正以一種穿透性的目光看着自己,他於是遠遠的站在大門之內,突然沒有勇氣掀開隱形衣出現在衆人眼前。
似乎整個戰場都被拉開了,傑瑞發覺自己被帶離城堡很遠很遠,因爲敵人已經不在是單純的絞刑架了,他開始看見奇怪的,有着嬰兒腦袋的人類,他們穿着麻瓜的衣服,有着粗壯結實的手臂,茫然移動着失去控制的四肢。那是時間廳丟下過的失敗品模樣,傑瑞隱約這麼感覺到,魔法部已經被摧毀的同時,九層的一切物種都有可能出現。
當一位年輕的男巫突然被帶觸手的大腦勒住後,他的慘叫驚動了周圍在戰鬥裡麻木的人們。
“四分五裂。”有人衝着那個年輕人胸口上緊緊裹着的大腦吼道。近乎透明的大腦被紅光擊中然後吐出腦漿,它揮動着繩子似的觸手纏的更緊。
年輕人像一條離水的魚,在地上翻動着,很快慘叫連着呼吸一起沒有了。
那隻透明色的大腦還在不停的揮動着觸手,尋找下一個目標,傑瑞快步向前,沒走兩步就給人拉住了。
“危險,別過去。”傑瑞連頭都不用回,單聽聲音就能知道那是誰,也能知道他的臉上帶着怎樣一種表情說這句話。
傑瑞沒有理睬他,他側身將自己的袍子從那隻手裡抽了出來,無聲冷笑了一下,繼續向那隻充滿危險的大腦走過去。
那個人跟在他的身後向前走去,導致周圍有的人散開(當然,他們本身站的就不太密集),傑瑞給自己加上了幻身咒,在那具屍體兩米左右的位置停了下來,他矮下身用魔杖敲了敲地面,地面的雜草瘋長起來,交錯着布成網狀,束縛住了那隻透明色的大腦。
它驚慌扭動起來,粘稠的腦漿四處甩着,周圍有的人開始忍不住吐了出來,傑瑞皺起眉頭看着亂飛起來的液狀物。
“這是什麼?”身邊那個一直跟着他的人問道。
突然一聲鳳凰的鳴叫響起來,由城堡的方向傳過來,傑瑞擡起來,眼光從身後銀綠色長袍的人身上擦過,即刻便望向天空。
金紅色的火鳳凰形狀上升起來,並且膨脹開照亮另一邊死氣重重的天空,在周邊留下耀眼的、瞬息間的白光。
“各位,先回城堡,別在前進了。”傑瑞站起身來,他的魔杖指着大腦的中央無聲發出一道“神鋒無影”,大腦裂開成兩半,隱約還有藕斷絲連的模樣。
幾乎沒有人對此提出異議,由剛纔那隻鳳凰發射的地方可以表明,他們已經離主戰場很偏了,在經歷這些奇形怪狀的未知敵人後,退卻的心是可以被原諒的。
傑瑞趕回到主戰場的路上,傷亡比來時小的多,他即使不樂意,也必須承認,自己和步步緊跟的那傢伙默契的利害。
霍格沃茨的上方飄浮着數不清的黑影,他們僅在城堡的範圍內聚集,而人類則退至了禁林的方向,兩者成一種奇怪的狀態對峙着。傑瑞回來的時候,年輕的孩子們三三兩兩和馬人擠在一起,有些年齡較大的還受了傷或是沾着滿身血跡,顯然已經經歷過戰爭的洗禮,他們握着魔杖的動作沒有絲毫放鬆。傑瑞沒有看見哈利,到是羅恩赫敏和納威等聚在一起說些什麼,甚至潘西扎比尼也都在專心的聽着。
傑瑞延着人羣中間較疏的地方走着,腳下已經踏及了禁林外圍的土地。
“珀西?”他一眼就看見了包紮着半邊眼睛的紅髮青年,他和老克勞奇待在一起,後者臉色慘白,樣子有些狼狽,卻仍然坐的筆直,珀西正在從邊上的一堆魔杖裡挑着什麼。
“傑瑞先生。”珀西擡起頭,對着傑瑞示意着打了一個招呼,轉而就將一支墨綠色還沾着血的魔杖遞給了老克勞奇:“先生,看看這一隻,我記得是麥克尼爾的...呃,樺木...和您的一樣。”
傑瑞對老克勞奇點了點頭,他繼續向前走了幾步,在人堆中的小巴蒂向他們這個方向鞠了一躬,然後快步走了過來。
“主人,傑瑞先生。”小巴蒂靠近快速的說道:“主人,鄧不利多說,他在人馬那兒等您。”
“鄧不利多?他怎麼過來了?”湯姆疑惑的問道。
傑瑞把臉轉向另一邊,看見西弗勒斯正在向他示意什麼,西里斯也在望着自己,他於是剛好有理由,在湯姆再次和自己說些什麼前避開他。
走近過去時,才發現那兒的氣氛不怎麼對勁。
盧修斯的臉色非常難看,他以教訓的語氣對德拉克說道:“你必須得回莊園”
“可是,父親...”德拉克剛開口,就給盧修斯打斷了。
“別任性,德拉克,你是馬爾福家族和布萊克家族僅有的繼承人了,兩家都經不起這個損失。”盧修斯的語氣帶着不可質疑在其中。
德拉克猛然站直身體,似乎想要反駁什麼,但繼而又眼神黯淡下來,保持着沉默,頹然坐了回去。
半晌擠出一句乾巴巴的話:“我回學院看看。”
盧修斯似乎還想說什麼,被納西莎輕輕拉了一下袖子。
至到德拉剋死氣沉沉的離開,盧修斯才呼出一口氣向傑瑞抱歉的示意了一下,他繼而皺着眉頭問自己的妻子:“你爲什麼不讓我攔着他?讓他再回去和波特救世主混在一起?”
“盧修斯...”傑瑞頓了一下,由於盧修斯的話,他突然覺得自己有必要插手這件事:“你最好別讓德拉克回莊園,你認爲馬爾福家的安全成度和霍格沃茨比怎麼樣?”
盧修斯臉色變的有些難看,霍格沃茨的城堡已經被那些黑影占據,沒有地方足夠安全。
“讓他留在這兒,嗯?”傑瑞盯着盧修斯說,後者過了好一會兒,纔不得不接受的點了點頭。
在禁林深處,空曠的馬人村落裡,無聲的環境保持了許久,白髮的老者盯着盤旋在低空的鳳凰出神。
碧綠色眼睛的男孩坐在年長馬人的身邊,他左右望着有些不知所措。
一句帶着嘲諷語氣的話打破的這份寂靜:“你還有用,別輕易想着去死。”
“我沒有。”老者否認道:“一切...都是爲了更偉大的利益...”血紅色眼睛的男人發出響亮的嗤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