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這樣一家人,天罪很喜歡他們。
這些酒菜,只要吃了一口,便停不下來,三個人吃的有些撐了。
按道理這樣吃起來不太好,總是飢餓的人突然間吃飽了,很容易弄壞胃。
這也是天罪細心,讓人準備的都是一些到了胃裡不會發脹的東西,也很容易消化。
等三個人吃的不能再吃,他才笑了笑說道:“既然來了,就不要走了,就把這裡當成是自己的家好了。”
三個人大驚失色。
老婦趕忙說道:“怎敢……怎敢勞煩侯爺大駕?我們……我們……”
說着就泣不成聲。
婦人接着說道:“我們不求別的,家裡面鬧災,實在是沒有辦法了,這才抱着試探的心思到這裡來碰碰運氣,原本就是打算跟侯爺您借一點錢,讓我們度過這次難關,之後……之後一定會還給您的!”
天罪忍不住笑了笑,說道:“哦?那你們當初是打算借多少吶?”
三個人互相看了看,婦人才使勁伸出兩根手指說道:“兩枚……兩枚晶石……”
兩枚晶石不足以讓一個普通農戶度過一年,而且來年還需要買種子,這錢更是不夠,尤其在現如今南明因爲商路暢通,反而物價飛漲的時候。
天罪忍不住搖了搖頭,說道:“兩枚晶石?這個還真是抱歉吶,我真的是沒有。”
“啊……”
三個人馬上滿臉的失望。
天罪笑道:“這樣吧,既然我現在借不了你們,又不能看着你們出去餓死,那你們也只能在這裡住上一些時日了。”
“這……”
三個人,包括那個小男孩都糾結起來,若說要馬上離開,但人家侯爺說話了,現在走,豈不是薄了侯爺的面子?這可是大罪過!但若是不走,死皮賴臉在這裡過活,那好象也有些……不太好啊。
天罪看着三人,再次笑了起來。
他沒有說謊。
一戶侯府真的就沒有兩枚晶石。
爲什麼?
因爲……最小面額的,這裡也只有靈石罷了。
甚至靈石都很少進入府中,大部分都換成了仙石甚至神石儲備起來。
這還要說是上官思青,她這個人就是信不過什麼錢莊或者……南明國,只信得過自己的小金庫。
而金庫自然體積有限,若全是靈石,這裡早就滿了好幾次了。
天罪有錢。
這世界上比他有錢的人……還真不多。
他自己沒有算過。
不過據說,現在的上官思青即便是見到地上有幾塊靈石散落的掉在那裡,她都懶得去撿。
而每天最痛苦的工作,就是數錢。
要成箱成箱的數!
當然,這是外面傳的誇張了,其實有錢的話,她還是會撿,數錢的話,也是相當的開心。只有那個成箱成箱的數……是真的!
天罪是一個不喜歡欠人情的傢伙。
川子的家人,他可不會簡簡單單的就讓他們住在這裡而已。
第二天,天罪起了個大早,卻發現三個人早已經起來了,在院子裡面幫助下人勞作。
下人們遠遠看到了天罪,嚇得不行,直接顫聲道:“侯爺……是……是他們非要乾的,我們攔不住,也不敢攔啊……”
天罪點了點頭。
自然不會怪罪他們。
既然他們想幹,只有幹了纔會安心,那就幹好了,反正這侯府中的活都輕鬆。
上官思青有衣服自己洗,十常侍換衣服也不是那麼勤,牡丹姑娘還有自己的專屬丫鬟,衣物什麼的不讓其他人碰。
活沒多少。
他只單單把那個小男孩叫了過去。
拉到近前問道:“侄兒啊,倒是一直沒問你的名字。”
那小男孩有些害怕,支吾了半天才說道:“狗剩……”
被狗吃都能剩下來的東西,那絕對是連屎都不如,想來陰曹地府的小鬼也沒啥興趣,自然不會把他抓走。
倒是個好名字。
婦人趕忙走過來,歉意說道:“娃兒不懂事,污了侯爺的耳朵……他今年五歲,還不到有大名的時候。”
天罪點頭道:“姓吶?倒是一直不知道川子姓什麼?”
婦人道:“家夫姓上官,聽說數百年前算是個大姓。”
天罪眼角抽動一下。
上官?現在南明國姓這個姓的人還真是不多。
有人說這是蠻夷的姓氏,但數百年時間過去,也分不清到底是不是蠻夷了。
天罪歪着頭看着小男孩,嘆了口氣,說道:“既然如今還沒有大名,他父親又不在了,這名字就由我來起一個,可好?”
可好?
這簡直是天底下最大的喜事了。
能得到一戶侯賜名,那地位可不亞於直接被國主賜姓啊,那是怎樣的殊榮?
婦人一陣激動之後,竟然直接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就要給天罪磕頭。
她清楚的知道,只要自家的孩子被天罪賜了名,從此天下皆可去得!
他們上代人雖然是農戶,但自己的孩子卻是一步登天,成爲實打實的權貴,雖然還是沒錢,但在社會級別上,卻是不可同日而語。
便是回到村莊,村裡的祖祠老者們見了狗剩兒,怕是都要行磕頭之禮。
這就是地位。
天罪伸手一拖,就沒讓她把這頭磕下去。
反而轉身看向小狗剩兒,笑道:“該磕頭的不是你的母親,應該是你自己,男子漢大丈夫,這種擔當還是有的吧?”
狗剩兒一聽,直接揉了揉鼻子,然後跪倒在地,噹噹噹就是三個頭磕在地上,有聲,見血。
天罪卻沒再阻攔,生受了這樣的大禮,隨後纔將他扶起,哈哈大笑起來。
“既然已經磕了頭,這名字就不能太隨便了,話說回來,你這姓氏倒是跟我一位‘美人’同姓,說不定在百年前也算是一家人。”
天罪說的自然是上官思青。
說實話,除了這個小妮子之外,天罪還真的沒有見過誰姓這個姓。
而上官思青當初也是被香草婆婆從小時候養大的,聽說也是個孤兒。
小男孩懵懵懂懂。
但婦人卻在天罪的語氣中彷彿聽出了什麼。
神情又是驚慌又是激動,一時之間語無倫次道:“這……這可萬萬不可啊!我們粗鄙之人,哪敢有如此造化,這是要被天打雷劈的啊!”
天罪擺了擺手,皺眉道:“婦道人家!你當本侯的頭是那麼好磕的?既然磕了,那就不能再抵賴。本侯早已成家立業,現如今卻依然沒有子嗣,想來也是香火不旺,倒是應該收個假子,也給這深宅大院漲漲人氣。”
婦人聽到天罪的話,一激動,差點昏死過去。
而老婦人則早就昏過去了,倒是被天罪及時護住心脈,沒啥性命之憂。
小男孩依然懵懂,小腦袋一歪,問道:“假子是什麼?侯爺您……”
“莫要再叫我侯爺。”
小男孩好奇問道:“那應該叫什麼?”
“叫亞父。”
……
於是天罪便有了子嗣,雖然是‘假’的。
他卻依然盡心盡力。
當天,天罪就把他叫到一旁,開始傳授他武藝。
天罪並不遵循正常流程,按部就班的讓他修煉。
而是先看了看他的筋骨,發現他的資質還算不錯,但絕對稱不上‘好’,單輪程度來說,倒是比上官思青要差上許多。
總體來說,就是個雞肋。
資質比尋常人要稍微好上那麼一些,但對於宗門來說,又不夠。
最多也就是扔到戰場上去當一個大頭兵,一生並不能有太大的出息。
天罪對於如此資質,也只能稍微嘆了口氣。
但轉念一想,對方起碼還是個藍級資質,倒是比自己剛出生那會的綠級一星,要強上太多太多了。
說不定,有救?
抱着試探的心思,天罪根據他的特點,制定了一套修煉方法。
這東西當然不是現成的,而是他自己弄出來的。
說來簡單,他修爲雖然不高,但境界實在是太高了。
甚至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境界在某方面來說,已經貼近於神靈。
而神靈是這個世界並不存在的東西。
那意味着什麼?
只能意味着他的境界,是這個世界最高的!
當然,說不定闇氣之主要比他高,那個奇怪通道中的老頭也會比他高,但他們都不應該算是這個世界的人,不是嗎?
簡單勾勒幾下,一個功法就弄出了框架。
再具體設定幾個修煉的特色,適合狗剩去修煉。
狗剩兒一邊修煉,天罪則在一旁仔細去想一個好聽的名字。
要叫什麼吶?
他日他走出這侯府,必然要帶上侯府的標籤,若是名字太土了,怕是要讓人笑話,尤其笑話天罪是個沒啥文采的人。
這可不成!
正想着,那邊狗剩兒卻跑過來了。
天罪剛開始是疑惑,畢竟自己安排的是一個多時辰的修煉,按照狗剩兒的資質,起碼要練個兩個時辰纔會終了。
而現在所過的時間,不過就是半個時辰而已。
正要責罰他,卻聽狗剩兒說,他……練完了!
天罪就是一驚,趕忙檢查狗剩兒的身體。
發現他的經脈竟然有些斷裂,身上的肌肉也大多拉傷。這樣的痛苦即便是成年人,大體也承受不住,可是狗剩兒還是在笑着。
練的太快了,練到自己全身傷,這……倒真是天罪第一次見到。
“你……狗剩兒,你不疼嗎?”
狗剩兒咧着嘴笑道:“疼的。”
“那爲什麼還要練的這麼快?”
“俺娘說了,這是俺這輩子最大的造化,俺要勤奮才行……對了,亞父,勤奮是什麼啊?”
天罪的眼角猛地抽動了兩下。
勤奮是什麼?
是最難得的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