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華瞥了那火人兒一眼,一副見怪不怪的樣子:“你能弄出這東西來了啊?不會有什麼大本事,就是傻了吧唧的什麼都聽你的,對你死忠而已。”
他話沒說完,桌子上的小火人兒就已經把炕桌燒了個黑乎乎的小洞,“噗”的一下掉落到土炕上,被褥差點沒點燃了,嚇得小懶連忙伸手一撈,並刻意控制着不讓她鑽回手心裡,哭喪着臉檢查炕桌和被褥:“怎麼辦怎麼辦?明天怎麼跟柳師姐交待?”
“實話實說唄!”霜華在小火人兒燒穿了桌子掉下去時忽然興趣大增,眼睛亮晶晶笑嘻嘻的拉過小懶的手盯着那火人上下左右的瞧,“原來還不會控制?哈哈哈哈哈!以前看見的都是有些本事的,原來沒本事的纔好玩啊!哈哈哈哈哈哈!”
小懶聽他不是說火人笨就是說火人沒本事,氣得手腳並用將他推到一邊:“滾蛋滾蛋!再說一句他不好心頭血都不給你吃了!”
“喂,喂喂喂,不帶這麼威脅人的好不好……”霜華立刻露出一臉的不爽,揚着下巴斜睨着小懶連聲抗議,見小懶不爲所動只顧着跟火人兒說話,問火人兒什麼火人兒都憨憨的答“好的,主人”、“我能,主人”,忍不住又笑翻了:“你們主僕還真是一對兒,大的大憨,小的小憨!”惹得小懶又連踹了他幾腳。
霜華想着今夜特殊,不能真的跟小懶鬧彆扭,索性就坐得遠遠的教她些東西:“這火人兒是你的,你修爲越高,他也越厲害,慢慢的還能看不見身上的火焰,跟正常人一模一樣,只不過身上熾熱如火,除了你旁人都碰不得。”說到這兒像是想起了什麼,立刻呲着滿口雪白整齊的牙齒壞笑起來。“我瞧見遮雲山上有紅薯,等將來成熟了咱們可以拿幾個出來,切成片放在他身上烤,必定香甜無比。”
“你怎麼總管‘偷’叫‘拿’呢?”小懶記得第一次見他,他瘸着腿給自己一粒丹藥,就是冒着生命危險在玄門的“煉丹房”拿來的。
“九尾狐的事兒,怎麼能算偷呢?”霜華一臉正氣,“小爺看得上他們玄門的東西取來用用,已是他們的造化,還敢說我是‘偷’不成?”
“好好好!”小懶真心跟霜華爭執不起。這傢伙明明說自己已經上萬歲。但說話行事還總是小孩子的模樣。蘇笠青跟他是朋友,就沉穩多了。
難不成真的跟蘇笠青在玄門這幾百年的修煉有關?
兩人說說鬧鬧了一會兒,看時辰已到,便講火人兒放在茶盅裡。霜華躺在牀上入定,小懶坐在旁邊調息運行靈氣。這不是第一次了,所以小懶做起來已經非常熟練。她運靈氣於掌,再雙掌一上一下捧在左胸,使靈氣漸漸凝結如碗,吸取小懶胸中的心頭血。那碗如拳頭大小,不多時便存了小半碗。小懶再將雙手緩緩託向霜華,手心裡的碗一邊緩緩飛向霜華,一邊變形如壺。緩緩把其中的心頭血送入霜華口中。
這事兒說來簡單,其實完成卻需要將近一個時辰的功夫。中間小火人兒一直呆呆的趴在碗沿兒上看着,見小懶的鮮血從胸口飛進碗裡時還試圖衝過去阻擋,被小懶運氣隔開,又怏怏的回到碗裡。
小懶雖然沒有說話。但態度已經非常明顯,總之是不要他管。
等碗裡的心頭血完全送入霜華口中,靈氣也隨之沒入,這每月一次的課業纔算真正完成。只是霜華仍不能醒,想是身體正在慢慢吸收這些營養。小懶則精疲力竭的癱倒在霜華身邊,疲倦的閉上眼睛。
火人兒不知道小懶怎麼了,跳出來拉了她兩把也沒拉動,小懶只是睜眼瞧瞧他笑笑而已。火人兒立刻就惱了,跳到霜華身上揮舞着手腳打他,雖然沒有力氣身上卻是熱的,烤得霜華的衣裳瞬間多了好幾個破洞。
小懶被他的憨樣子逗笑,連忙強撐着起身把火人捧回來,放在手心裡跟他說話:“我沒事兒噠!一會兒就能恢復啦!”說話的語氣都忍不住溫柔了。
火人兒抹了一把臉,露出模糊的五官關心的看着小懶不說話,眼睛裡卻滿含心疼難過之色。
小懶真心感動起來:“你是我弄出來的?就像我的寶寶一樣?嗯……不過小懶現在還小,不如你做我的妹妹……弟弟……你是男還是女?”
火人兒愣了一瞬:“主人希望我是男是女?”
“哈哈哈哈哈!”小懶被她逗得哈哈大笑,胸口尚未痊癒那傷都因笑得太厲害而開始疼痛了,“難道這個我也可以選?我簡直太幸福了!”她笑完便認真的想,“嗯……要不你做個女孩子吧?我有霜華這個男閨蜜了,還想要個能說知心話的女閨蜜。”
火人兒立刻點頭,還伸手抹了一下自己下體的火焰,露出女孩子特有的小馬蹄來。
小懶簡直要笑翻了,連忙用手指扒拉掉火人兒的小手:“女孩子不能隨便給人看這裡哦!以後你身上沒有火了,我再幫你做衣服穿……雖然我不怎麼會……啊,小懶會……嗯,熟能生巧嘛!”
火人立刻高興得連連點頭。
“我給你取個名字吧,”小懶見她真的憨萌至此,心裡對她也真的生出無限喜愛來,“我叫小懶,你叫……小惰?不不不,不好聽……小朵,你叫小朵吧?咱們是姐妹,我會像對待妹妹一樣對你的!”
“是,主人!”小朵有了名字,高興得直翻跟頭。
小懶真的是累了,笑着跟小朵說了幾句話就開始打哈欠,只是她不能睡,因不知這裡是不是安全,想等霜華醒了再說。
好一會兒霜華才漸漸醒來,精氣神明顯好了很多,人也越發好看帥氣,剛要跟小懶說兩句話分享一下快樂小懶便沉沉睡着了。霜華知道她這時候肯定是累極困極的,抱着她換了個舒服的姿勢躺好,又瞧了瞧她胸口的傷(小懶還小,在思過崖一年多又營養不良,胸前還是一馬平川)。
霜華看傷時覺得有雙眼睛一直在兇巴巴的望着自己,擡頭一看才知道原來是那個小火人兒。他心裡有些着惱:“不許看她!”火人兒不服氣的仍舊看,當然只是盯住他,眼睛裡幾乎能冒出火焰。
“嘿!敢不聽話!”霜華欠身把茶壺裡的水連茶帶水的倒在地上,同茶壺蓋一起捉蟲子似的一扣,就把小火人兒扣在了茶壺裡放到一邊,這才繼續檢查小懶的傷口,見並沒有惡化才小心幫她整理好衣衫、蓋好被子,自己坐在一旁盤膝修煉。
如今小懶的本事今非昔比,他雖然吸收了但要完全化爲己用還需要修煉,好在不需要太長時間。等他修煉好了睜眼去瞧,卻見桌上的茶壺已經碎成渣渣,小火兒不知什麼時候跳到地上坐着盯住自己,地上已然燒得黑乎乎了,像是誰在那裡掉了一團不會熄滅的火。
霜華懶得再理他,看天色已經漸漸發亮,索性也不管他,只化身狐靈戒盤迴小懶的手指上。
天色大亮,柳翠派人來喊小懶過去用早飯小懶才被叫醒,身上的疲憊之感已經消失了大半,胸口的傷也開始結痂。但屋裡滿地的茶水、這一塊那一塊的黑嚇壞了她,連忙將小朵收入手心主動跑去跟柳翠道歉,只說昨晚修煉的時候不知怎麼弄出一團小火苗來,那火苗會動會走,以爲沒事兒,竟把好好的炕桌、茶壺什麼的都給毀了。
柳翠一臉的驚異:“你的靈根是火系?纔到特修班就能召喚出奴隸?天啊,有沒有人說過你於修煉一事極有天賦?”
“啊?”小懶有些不好意思,“我……”
“哎呀,憨小懶,你知道嗎,不論修習的是哪一系,召喚出奴隸可都不是一朝一夕能做到的事兒!就是你們特修班,也沒有幾個人呢!你回去快跟大師兄好好說說這件事兒,要他根據你的天賦體質專門給你特殊指導!可不要埋沒了!”
柳翠這麼一說,玄藥房裡的助手師姐們也紛紛對小懶露出豔羨之色。
小懶喏喏的應着吃了早飯回了特修班,鄧鵑等人已經去上早課,她也連忙趕過去。阮紫文一看見她便圍過來噓寒問暖,小懶見她如此,也不願跟她扯破臉皮,簡單照着玄澄說了解釋了一遍又問她:“你還拉嗎?”
“不了,昨日閻師兄給大家分了藥,吃過便好了。”阮紫文滿臉心疼的檢查小懶胳膊上的傷,“你怎麼樣?還疼嗎?昨夜怎麼還留在玄藥房了,很嚴重是嗎?柳師姐說了什麼沒?”
“沒,就說多休息。”
“你臉色是不太好。”阮紫文攜着小懶的手到班裡自己的位置上坐好,小懶仍舊跟她挨着,“柳師姐問你咱們特修班的事兒沒?比方前兒集體拉肚子的事兒……她可有什麼猜測?”
原來是想打聽這個。
小懶自然不能說柳翠說了什麼,只搖頭反過來問她:“大師兄可查到什麼了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