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笠青似乎早就料到是這個結局,便笑着對阮紫文道:“既然已經上了花名冊,便比試吧,左右都是個鍛鍊的機會。難道你想讓她一直懵懵懂懂的躲在靈草藥田裡,不知道師兄弟們如今已經有了哪些本事?”
“想要知道,只需在下面觀戰便可,無需上擂臺捱打。”阮紫文大概也沒想到師叔們都似要妥協,蘇笠青卻不答應,說這番話時眼睛已經紅了,卻仍舊咬緊了嘴脣不讓自己把眼淚流出來,只是淚盈於睫,讓人一看就心疼得緊。
蘇笠青卻連端出來的笑意都沒一分增減,像是絲毫不爲所動:“看和做,可是兩回事兒。”
“可是……”
“就這麼定了吧,”蘇笠青不讓阮紫文再說下去,只是笑着轉頭詢問幾位師叔和趙義鋮。三師叔仍舊說“你定了就行,左右是大家的意思”,另兩位師叔和趙義鋮也只附和着點頭。
小懶一看這架勢,自然再沒轉圜的餘地,更覺蘇笠青那端着的笑臉噁心,索性也不求他了,左右墨衣老大說會在暗處幫着自己,總不能讓自己被人打死。
“我去幫你找師父！”幾人無功而返,俱垂頭喪氣,只吳雨辰還有些鬥志,偷偷跟小懶說了一聲便跑了。
阮紫文則靜靜的在小懶身邊坐了好一會兒才道:“你等着,我去幫你跟與你比試的人求求情。”
小懶稍有猶豫,謝浩然便在一旁斷然拒絕:“阮師妹還是別這樣吧……你去求人家,人家說一句‘讓你們小懶一上臺便認輸不就行了’,到時候你怎麼說?”隨後又叮囑小懶,“還是那句話,打得過就打,打不過就跑,你如今這狀況,贏了光彩,輸了也不丟人。”
“嗯。”
小懶自然也想避開災禍,但一般弟子比試都是點到爲止,如今阮紫文這麼擔心,想來也是擔心薛美妍。薛美妍……若真的倒黴催的跟薛美妍對上了手,又豈是求情所能躲避的?
因此,她也只能附和着謝浩然勸阮紫文:“是福不是禍,是貨躲不過——小姐別擔心,比就是了。”
“你到真憨得可愛呢。”阮紫文旁邊的一名秀美女弟子忽然掩着口笑道,被阮紫文的淚眼一掃才連忙低下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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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個跟小懶比試的是個小懶看渣書時都沒聽說過的普通弟子,似乎方纔已經認識了小懶,面上有些不屑之色,並揚聲招呼正在蘇笠青旁邊聽蘇笠青訓話的裁判師兄:“裁判師兄,可以開始了嗎?”
裁判師兄答應了一聲便飛身躍到擂臺上,高聲說道:“這次咱比試身心穩定,不動不惑——大師兄親自出題。。”
對面那弟子得意笑道:“這是入門就修過的,自然可以。”邊說邊盤膝坐定,閉目等候。
小懶完全不懂這一套,又恨霜華不能露面指導,只能學着對方的樣子盤膝閉目,剛一坐定便覺眼前浮現出自己上輩子坐ktv和同事猜拳喝酒的樣子。
自己上一世是個幹物宅女,下班後哪兒都不去直接捎點吃的回家碼字。但公司老闆是個好熱鬧的,幾乎每週都會喊着大家一起出去吃飯唱歌。自己不願意去,老闆就說不給他面子。小懶沒辦法,只好答應着去了,也從來都是第一個找藉口回家的。
此時此刻,盤膝坐定的小懶就看見自己在一片黑暗裡躲避着同事的酒杯,跟老闆商量着太晚了,自己家離得遠,要不讓自己先走。
老闆喝得已經有點微醺,拍着桌子抱怨:“你又提早走！你又提早走x家幹嘛去?家裡又沒人等你！”
“有啊……”小懶滿臉堆笑,“我同學小靜跟我一起合租……”
這樣推來推去的求了半天,老闆才拍着桌子喊司機:“阿志,開車送她回去！”
“不用不用！”小懶是不敢用啊,司機也喝了不少酒了,“我打車就行！”
“我說什麼都不聽了是不是?”老闆開始瞪眼。
小懶只好答應,另外兩個同事也趁勢說一起走,老闆雖然煩躁也揮着手趕蒼蠅似的答應了。
然後就是小懶他們三個坐在車裡的畫面,司機阿志的車開得歪歪扭扭,像是在路上舞龍,小懶他們三個就跟他商量,把車停在路邊,讓他們自己走。
“幹嘛?怕我醉了?我沒醉！”阿志邊說邊踩了一腳油門,凱迪拉克像是發了瘋的獅子一樣在路上狂奔起來。小懶他們嚇得高聲尖叫:“阿志！阿志！停下來！停下來！”
“沒事兒,這大半夜的,路上多……”阿志話沒說完,小懶就看見車前方有個年輕男人低着頭緩緩的過馬路,想提醒阿志還沒來得及發出聲音,酒醉迷瞪的阿志就把那個年輕男人“嘭”得裝出老遠！
“啊！”小懶嚇了個激靈,剛要高聲尖叫就被一隻手掌按住了肩膀,嗓子眼兒裡的叫喊也像是被這一壓給吃掉了一樣,沒喊叫出來。那隻手似乎有千萬斤重,壓得小懶別說激靈,連轉換個姿勢都難。
她正不知發生了什麼,耳邊便傳來墨衣老大被處理過的沙啞聲音:“別怕,這些都是幻境,讓你們不能穩坐定心的幻境……”
小懶連忙從心裡答應了一聲,一顆狂跳的心也慢慢回覆正常。是呢,此處是遮雲山,上輩子的事兒早就過去了,這一世變成小懶也有霜華和墨衣老大罩着,自己誰都不怕,什麼都不怕……
她這麼給自己催眠,加上那手掌的力量源源不斷的傳進自己的身體裡,小懶的心真的漸漸安定下來。
“別走！！！”對面忽然傳來聲嘶力竭的叫喊聲,小懶被那隻手壓着沒有動也沒有睜眼,只是聽見擂臺下的很多人都重重的嘆了口氣,裁判師兄也走到自己身邊揚聲道:“此局王小懶勝！”
小懶肩頭的那隻手這才輕輕移開。
她連忙睜眼懵懂瞧着對面的師兄紅着一張臉懊惱的捶地,懵懂的看着擂臺下的人對自己竊竊私語,懵懂的看着阮紫文高興得和幾個跟她要好的女弟子一起拍手鼓掌,看着剛剛跑回來的吳雨辰詫異的看看小懶,又看看被自己比輸的師兄。
“哈哈哈哈,憨人有憨人的福氣！”五大三粗的謝浩然立在臺下哈哈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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