蜻蜓點水,一種無奈從心中流出,希望越大,失望也就越大,柴紹膽子再大,也不敢在睡覺時間去打擾他的父親,得到管家的回覆後,他慼慼地往回走。
柴慎因爲一次戰場失利,然後被敵軍追擊了三天三夜,導致他得了失眠,因此平時的睡眠通常不好。關於這一點,柴紹是聽母親說的,所以他決定今晚只能勉強一晚,明日再向父親要。
夜色越來越深,空氣中漸漸起了霧,失落的柴紹在幻想婉兒知道後的表情,應該又是不屑吧!說自己沒有能力。但是婉兒生氣起來也是很好看的,不管她是笑還是生氣,柴紹都不會發脾氣,這是爲什麼呢?因爲本來是他的錯啊。
房間內,整理完被子的婉兒覺得有些累了,爲了柴紹能睡得舒服一些,她特意把被子弄成了雙層,這樣提高了柔軟度,也隔離了地面傳來的冷氣。
婉兒站起來,舒服地伸了一個懶腰,這時睏意如潮水般涌來,雖然柴紹到現在也沒有回來,但婉兒認爲柴紹是一個成人了,不會在自己家裡出事吧!所以她去睡覺,倒在牀上,沒有被子,她沒有脫衣,這樣能靠着衣服保暖,不至於晚上被凍醒了。
這是不熟悉的地方,這是不曾睡過的牀,但是婉兒卻很快入睡了,人最大的本領就是很快的適應環境,不管多麼惡劣的環境下,只要精神上還能支持下去,那麼人類就不會被打倒。
睡着的婉兒什麼也不會想,也不會夢到什麼,她是真正的熟睡,這是保存體力最好的方法,也是忘卻身邊環境的方法。婉兒適應自己已嫁爲人婦嗎?適應了,但是她卻不想承認自己是樂意的,所以在結合的步驟上,她很堅決,如果她不愛他,她就不會同意。她希望自己的一切交出去時,她是無悔的。
“婉兒,我回來了。”柴紹輕鬆地把門推開,門發出轉動時的摩擦聲,他探頭往裡看,發現房間沒有人,這讓他有些奇怪,於是他筆直地走了進去,準備再次大喊一聲的。
但是他看見了,婉兒把自己抱成一團,睡在牀上,婉兒的眉頭因爲寒冷而縮成一團,就像一隻在冰雪裡的一隻小貓,只有把自己完全縮成一團,才能抵抗寒冷。
柴紹突然心痛起來,這些都是他的錯,是他讓婉兒吃這些苦的,他來到婉兒爲他鋪好的地鋪旁,毫不猶豫地把被子抱了起來,然後輕手輕腳地把被子蓋在婉兒身上,這樣婉兒就不會冷了。
蓋了被子,婉兒的身體慢慢伸展開來,她睡熟了,她不知道柴紹爲她做的事,只有等她醒來纔會知道。柴紹想起自己與婉兒的約定,一個男人就必須守信,看着婉兒,他會心一笑,然後搬來一張椅子,坐下,全神貫注地望着婉兒的臉。
這是多麼精緻的女孩啊!長安城內,那些被傳爲長安第一美女的藝妓也沒有這個女孩動人,女孩時不時透發着英氣,這種男兒纔有的氣質在一個女孩身上一點也不矛盾,而且更令人喜歡。柴紹從啦沒有這麼細緻地看着一個女孩,他想把這個女孩的樣子深深地刻在自己的腦海裡,他想這個女孩永遠都屬於他,他想了好多好多,然後在幻想中靠着椅子睡着了,睡得有點香。
第二日,是柴紹先醒來的。因爲椅子能活動的範圍實在太小,柴紹只是動了一下就跌倒在地上,這一下他就醒了,一醒來他馬上看向婉兒,發現婉兒沒有因爲他的吵鬧而甦醒,心中有些寬慰還有些失望,他其實是想當婉兒睜開眼第一個看見的人。
柴紹醒了,就馬不停蹄的去找自己的父親,這一次他一定能完成婉兒交給他的任務。從小練武的柴紹身體素質比婉兒要強多了,他沒有感到一點寒冷,雖然剛醒時身體有些僵硬,但是活動了一下後他的身體馬上熱起來了。
在柴家,早起是一個美好的傳統,特別是柴慎這一家主在的時候,五更過後,柴慎就醒來了,他來到練武房拿起一把劍打了一會兒,然後就聽見一聲巨響,練武房大門大開,柴紹衝了進來。
“父親,孩兒來陪你練一會兒吧!”柴紹還沒有想清楚該怎麼開口所以就找了一個藉口,這個藉口他通常是不會做的。
於是柴慎有些驚訝,驚訝地是自己的兒子起得這麼早,不在房間裡陪自己的娘子,跑來和自己親熱,這很反常,這小子一定有什麼陰謀,柴慎說:“紹兒,既然你如此要求了,那爹就不推脫了,隨便挑一把武器,咱們父子好好比比。”
柴紹開心地挑了一把木劍,然後他們比試起來。柴慎老當益壯,把柴紹逼得連連後退,完全沒有還手之力,這讓柴慎越打越粗狂和愉悅,最後,柴紹認輸,誇讚自己的父親是最強的。
柴慎不聽這些,他問道:“爲什麼不在房間裡陪婉兒?你們是不是吵架了?你們結婚只有幾天呀!”這也不怪柴慎瞎想,因爲柴紹的行爲太離奇了。
這樣一問,柴紹就有些不好意思了,他撇開柴慎的問題,自己卻反問道:“父親,倉庫鑰匙在您這吧?能借給我嗎?”
“在啊!你要這幹什麼呢?”柴慎越來越好奇了,自己兒子和兒媳婦發生什麼事情了。
聽到這個答案,柴紹的心終於放下了,既然找到鑰匙的持有者,他就有辦法了,於是他說:“這天氣晚上降溫很厲害,婉兒和我睡覺時都有些冷,所以我想去多拿一些棉被,這樣我們就不怕冷了。”
柴慎邪惡地笑了,然後把鑰匙拿出來遞給柴紹,並且加了一句:“做那個事情要蓋好被子嗎?年輕是需要瘋狂,但也需要有節制啊!小子,這一點一定要注意啊!”
拿到了鑰匙,大功告成,柴紹趕緊奔向倉庫,一時沒有聽懂柴慎的意思,聽懂了更不好,柴慎是爲老不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