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想西想,還是將話給嚥下了。
就在此時,躺在一邊的關林森出聲:“翠心,多謝你的救命之恩。”
金璜正伸手去抓第五把,那隻手在空中頓了一頓,她轉頭笑道:“翠心是誰啊?”
“翠心,那位救她的姐姐功夫很好,看起來很兇,不讓她跟別人是誰,但是她心中永遠感激着那位姐姐,因此,把大殿下誤認成是你,拉着大殿下千恩萬謝。”
“啊,是嗎?”素來靈巧機變的金璜再也擠不出更多的字來,給自己倒了杯茶,端在手裡慢慢品着。
她心中默默的揣測着,鳳歌到底知道了多少?關林森又知道了多少?
如果被他們知道自己的目的,只怕沒那麼容易了局。
此時車隊已進入一片蔭涼,金璜將簾挑起,發現車隊已行進在茫茫大山之中,這片山林在大恆與大夏之間,屬於未開發的地帶,大夏的商人從來都是要同時做北燕與大恆兩國生意,而這裡只與大恆邊境接壤,因此就算是商旅,也不會經常往來於這條道上。
人跡罕至,叢林深處隱隱傳來虎嘯狼嚎,聽起來十分可怖。
要是在這裡殺人,應該沒什麼人會現的吧?
關林森完那句話後,金璜就持續性抑鬱,一臉茫然雙目無神,鳳歌也沒管她,直到她將罪惡的雙手伸向堆,卻摸了個空,鳳歌才從抽屜裡又打開一包核桃:“接着剝。”
“不剝了。”金璜神情頹然,“你不就是想知道我到底是誰嗎,至於讓這個男人惡狠狠的盯着我看那麼久嗎?”
鳳歌十分無辜:“你剝第二堆的時候,他就已經睡着了。”
“哦……”金璜這才注意到,自己在毫無意識的情況下,剝出了一堆仁、一堆松仁,如果不是鳳歌叫醒她,可能還要再繼續剝出一堆核桃仁來。
鳳歌端端正正的坐着,看着對面的低頭撥弄殼與鬆殼的金璜:“一路上你幫了我不少,爲什麼卻又要冒我之名進西夏皇宮偷東西?”
“不能。”金璜聲音低沉。
願意不編故事而坦言告之不能,是一個不錯的開端,鳳歌又追問道:“你接近我,就是爲想要去偷芙蓉丹嗎?”
“這倒也不是……”金璜嘆了口氣,“來話長。”
鳳歌爲她倒上一杯茶:“沒事,路上閒來無聊,正好慢慢。”
“就從,你到底是誰起。這總可以了吧?”
“我就是我,不一樣的煙火。”金璜嘿嘿一笑,結果擡眼望着對面的鳳歌,根本就不打算搭理她的胡言亂語,自覺沒趣,只得老實回答:“殿下知道本朝開國時,曾有鎮邊公主嗎?”
鎮邊公主,本朝開國時最大的八卦,太祖在與嘉儀皇后相識在戰火不錯,但是,在這之後,太祖與嘉儀皇后聚少離多,各自在戰場上奔波,一別數年不相見。在攻打某一座城的時候,一路勢如破竹的太祖卻在這裡卡了好些日。
太祖施攻城計,守軍施防守計,你有云梯上牆,我有勾拉扯。你有擂木撞牆,我有潑油燒你。
兩相僵持不下,如果不是因爲這座城着實地位險要,早就繞着走了,何至於爲了爭一城池,浪費這麼久的時間。
又僵持了幾日,城中糧盡,守城的官兵本來對前朝也沒有太多的留戀,便把守將迷暈了,綁了送給太祖,此時衆將士才知道,原來據城死守的人竟然是個挺漂亮的姑娘。
再然後,就是很俗套的劇情了,姑娘本就是前朝皇家的公主,看不慣宮裡那些人的行徑纔要求前朝皇帝在這裡賜她一套宅邸,開戰之後,不滿歸不滿,自家的孩也只有自家才能打得,因此這位前朝公主便領着全城加在一起不超過一千的壯丁,死守了六個多月,直到被手下副將擡來賣掉。
太祖不想爲難這個忠義又聰明的姑娘,對她的各種挑釁也不在意,當時的亂世,也不止太祖一路叛逆,於是,在亂七八糟的共患難之中,兩人相愛了。
兩人相伴直到大恆初立,這位姑娘差一點點就要被冊封爲皇后,就在前一天,早就被衆人以爲死在亂軍之中的嘉儀皇后竟然出現了,前朝公主這才知道,原來太祖早有髮妻,她毫不留戀,瀟灑離去。是嘉儀皇后攔住了她,她對大恆勞苦功高,應有封賞。
公主根本就不想要,最後硬將與西夏相連的天狼山封賜給了她,有守衛邊境的意思,並賜其國姓“鳳”,提起她,皆稱其爲“西公主”,其後人也一脈相承,雖然從未見過西公主那支後裔,但鎮邊公主的故事,卻在民間廣爲流傳。
這段風流債,硬是被史官扯成了先帝寬厚仁德,廣施恩典,阻了他六個月的前朝公主,也不爲難,還多加恩賞。
“那個皇帝是不是覺得自己特仁義,是不是感動天感動地?然而,就是感動不了這位姑娘,她快要慪死了。”金璜意味深長的笑道:“她可是一將能敵百萬兵的悍將,莫名的做了三,還非得領這兩口的賞。”
所以,這位西公主,暗中與太宗的皇叔暗通款曲,把整個朝廷給鬧了個天翻地覆,如果不是柔淑皇后攪局,今日皇城裡還不知道坐的是誰。
“真是可惜,然後,西公主就因爲叛亂,被‘咔嚓’了。”金璜比劃了一個殺頭的姿勢。那次的內亂,的確抓了許多人,也殺了許多人,多少皇族弟,多少官員被牽扯其中,聽刑場的地面都被血浸透,整塊地都透着沖天的血腥氣,之後又據那裡鬧厲鬼,就連任職多年的老儈手都不敢半夜往那裡去。
鳳歌聽她東拉西扯了這麼多西公主的事情,眼角微微一跳:“你是西公主的後人?”
“殿下真聰明。”金璜手裡抓着三個核桃,向天上輪流拋着,眼睛卻瞟着鳳歌,“如何?殿下想斬草除根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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