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似乎早就知道月霖銳會拒絕,也沒有勉強,轉移了話鋒:“皇上若沒有這個心思也就罷了,反正後宮空虛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哀家想要操心也操心不過來,可司馬宰相請求哀家爲其子司馬玉烈指婚,哀家不好拒絕,所以想和皇上商量一下。”
“這兒臣也不好說,不如太后看看人選,兒臣在爲斟酌,其次也要看看司馬玉烈自己的意思。”月霖銳覺得有些不安,是不是司馬常赫知道了辛明雪的事?
“那就請皇上放行,讓司馬玉烈到哀家的壽康宮來坐坐,哀家這個姑媽可是要好好的爲他挑選一下人選的。”太后的目的達到了,繞了一圈還是因爲這事。
“兒臣但覺無妨,就看司馬將軍自己的意思了。”月霖銳把事兒都推到了司馬玉烈身上,看他如何解決。
下午,司馬玉烈就到了壽康宮中,不出所料,司馬玉萱,司馬常赫都在,他逐個行禮,看到妹妹的憔悴,不禁有些傷神:“玉嬪娘娘要保重身體啊。”
司馬玉萱咬了咬嘴脣,剛想說什麼,太后笑呵呵的打斷她:“先不要說玉萱了,今天是爲了你的婚事才找你來商量。”
“太后,臣心繫邊疆安寧,還不想這麼早就完婚。”月霖銳早給了他提示,這件事無論如何都要推掉。
辛明雪在邊疆陪伴他這麼久,任勞任怨,他不能就此辜負了辛明雪的一片真心。
“婚姻大事,怎麼能你自己說了算?太后會給你找好人家的女兒,不會委屈了你,這事就這麼定了。”司馬常赫下了令,之後不管司馬玉烈在怎麼動之以情,曉之以理,他們都不聽了。
最後無奈之下,司馬玉烈提出要回到銘軒閣住,意思是要在後宮避嫌,太后和司馬常赫已經有點爲難他,就沒有再駁了他的這個想法。
離開壽康宮,司馬玉烈心事重重,他要怎麼做才能讓太后和父親改變想法?
司馬常赫突然態度這麼堅決要給他指婚,難道是察覺到什麼了嗎?
“哥,你是不是有心上人了?”司馬玉萱叫住了他,看他不願意的樣子,就更加確定自己的猜測。
司馬玉烈盯着她看了看,點了一下頭:“嗯。”
“難得,你也有不聽話的時候,你不用怕他們,這兩個人狼狽爲奸,都不顧我的死活,你若能自由,我會想辦法幫你,大不了就是遠走高飛,氣死他們。”司馬玉萱說着這種玩笑話,臉上露出來的卻不是笑容,而是一種與她天真的小臉很不搭調的狠絕。
“你怎麼
了?”司馬玉烈還不知道司馬玉萱的遭遇,只覺得她是在後宮被感染了,伸手摸摸她的小臉,憐惜道:“早知道你會變成這樣,就不讓你入宮了。”
“現在說什麼都晚了。”司馬玉萱安然失神,恍惚着離開。
司馬玉烈百感交集,便在御花園裡隨處溜達,正好撞上了歐陽漠。
看他一副沒精打采的樣子,歐陽漠就知道了據婚一事肯定不順利。
“走吧,我正好有空,咱們去銘軒閣裡坐坐,喝杯茶?”歐陽漠知道他肯定有一肚子的話要說,可在御花園這種地方,人多繁雜,不是說話的地。
回到銘軒閣,歐陽漠把宮人都支開,親自泡了一壺碧螺春。
茶香四溢,司馬玉烈卻一點都不知道欣賞:“你應該知道,我不可能辜負明雪,如果他們逼我,我會不顧一切,哪怕是背井離鄉,遠走高飛。”
像他們這種出身的人早有這種覺悟,,婚姻根本不能自己選,可他怎麼都想不到自己會有這樣的運氣,遇上了辛明雪這般,古靈精怪,一腔熱血的女子,爲她,即使傾盡所有,都值。
“你先別衝動,還是再想想吧,其實你和明雪怎麼都不能在一起的,她是仙都的聖女,聖女這一生都要保持純潔,不能和男子有所接觸。”歐陽漠提醒他這一點,給他倒了一杯茶:“現在是仙都那邊還不知道這裡的情況,如果知道了,免不了一頓埋怨,搞不好還要開打的,以咱們當下的水兵實力,根本沒有辦法和人家較量。”
“那皇后,現在……”司馬玉烈琢磨着,說不定能從夙雲心這裡得到認可。
“她就算是女皇,也沒有辦法縱容聖女嫁人,你別忘了,辛明雪還有個要命的師傅,我聽說那人可不怎麼開明啊。”歐陽漠的話可不是危言聳聽的,司馬玉烈自己也聽說過辛玉珏的事,額頭明顯溢出汗水。
“那我……”耿直如他,朝堂上精銳非凡,到了兒女情長,他就有點悶葫蘆。
“別再說什麼遠走高飛的話,你能放下你的父親不管,她呢?也不要她的國家和師傅了?還是想點現實的辦法吧,當務之急,我看還是拖着好了。”歐陽漠拍拍手起身,該說的話都說了,不宜久留,呆久了反而會讓太后等人起疑:“你先喝茶,我去和皇上商量一下。”
月霖銳也鬱悶,這種事他能有什麼好辦法?自己的婚姻都還懸着呢。
兩情相悅的人不能在一起,要拆散他們又各自不甘心,兩難,兩難。
“皇上不打算告訴娘娘這事
嗎?”樊凝塵從暗處走出來,提醒月霖銳,夙雲心還沒死呢,總要管管閒事的。
何況這事是關於辛明雪的終身大事,如果要瞞着夙雲心,搞不好她哪天知道了,大鬧一場。
歐陽漠凝望着她,眼中千言萬語,她卻只當看不見。
月霖銳憂心忡忡,也沒有注意到他們倆這情況,想着宮裡的人都沒有辦法,或許夙雲心能有什麼辦法也不一定,從司馬玉烈的態度來看,他的心是向着他們這邊的。
商議之下,月霖銳通知司馬玉烈暫時拖延,自己決定出宮一趟,親自和夙雲心商量這件事。
但他還沒來得及走,就聽玉嬪那邊出了狀況,傍晚賞花的時候她不知道怎麼的掉入湖中,至今仍在昏迷。
“皇上……”歐陽漠覺得這事太巧了,不像是偶然那麼簡單。
太后那天和司馬常赫說的話月霖銳也知道了,司馬常赫斷不可能再輕信了太后,只是爲了太后那句恆王的地位不會再司馬玉烈之上罷了。
“朕今晚不出行了,你們倆替朕走一趟,務必要把這件事辦好,天亮之前趕回來。”月霖銳交代着,心裡頗感遺憾,好不容易又能見到夙雲心了,結果成了泡影。
“皇上還是不必麻煩了,讓我一個人去吧,我會和娘娘說清楚,歐陽大人還要早朝,來來往往的太過辛苦。”樊凝塵請命獨往,歐陽漠好笑的看着她,在她耳邊輕聲說:“你是怕我累啊,還是不敢和我單獨相處?”
樊凝塵瞪了他一眼,抱拳請命,不搭理他。
月霖銳看了看歐陽漠,使了個眼色,詢問着:“你們倆怎麼回事?”
歐陽漠做出無奈的樣子,聳了聳肩,月霖銳嘲弄的一笑,說:“還是你們倆一起去吧,朕比較放心,有些情況你也不太清楚,歐陽漠還是比較明白。”
“皇上,我執意如此,要是他去,那我就不去了。”樊凝塵轉身要走,歐陽漠衝着月霖銳擺擺手,讓他不要多言,自己追了上去。
最終還是歐陽漠和樊凝塵一起跑這一趟,因爲歐陽漠告訴她,如果她不去,那就求皇上指婚,成全他們兩個。
站在明月閣大門之前,看着裡面人來人往,燈紅酒綠的,樊凝塵忍不住皺了皺眉頭。
歐陽漠好笑的看着她,說:“叫你打扮的女人一點,和我進去還不至於的尷尬,瞧瞧咱們這樣,不太搭調啊。”
“這種地方,不就是男人來的嗎?我這樣剛剛好。”樊凝塵看都不看他一眼,邁步走進明月閣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