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妾怎麼敢對娘娘動什麼手腳,娘娘可是皇上的心頭寶啊。”慧嬪狡猾的說着,眼中詭異的神色被她很好的收攏,卻還是能被夙雲心察覺。
這藥一定有問題。
夙雲心伸手抓了一下,慧嬪按住了她:“娘娘不想放棄回宮的機會吧,應該也不想看着兩國人民爲了你生靈塗炭?”
這女人真是抓心抓得緊,也不直到歐陽漠到底還和她說了什麼?
夙雲心咬了咬牙,最後還是放棄了自救:“你太傻了,機關算盡,你以爲我死了,他就是你的了嗎?”
“沒有你,至少他能多看我兩眼。”慧嬪終於不再僞裝,細長的眼眸中透出了深深的哀傷。
“你永遠都不知道懂得那種滋味,一個人守在孤寂的宮殿裡,哀怨的望着大門,久久也等不到那個人,無聊了就數着地上的磚塊,你知道凝翠宮有多少磚塊嗎?有多少支蘭花?蘭花下有多少蟲洞……”
“哼,哼哼……“夙雲心咧嘴笑起來。
“你笑什麼?“慧嬪伸出手去,抓緊了夙雲心的下巴:”你在與他飲酒作樂的時候,我就在數着那些無聊的東西,我心裡有多恨,有多怨,你能懂嗎?他那麼愛你,你卻要把他推開,讓他一次又一次的失神落魄,你能想象看着喜歡的人爲別人傷心的滋味嗎?那感覺猶如刀割。“
她的另一隻手按住了夙雲心的傷口上,狠狠的按壓着,讓她痛不欲生。
“毒素很快就會滲透到你的身體裡,你永遠都看不到他了。他也永遠不會再想看見這樣的你。“慧嬪的笑容最後一閃而過。
夙雲心的視線變得模糊,凝聚在臉上的焦點渙散,逐漸陷入黑暗。
她的衣服被重新換過,從指間觸及的質感來辯解,似乎是宮女的服裝。
她的臉有些癢,奇癢難當,慧嬪最後摸了她的臉一下,也不知道上面有什麼東西。
“你到底要做什麼?“她的聲音變得沙啞,聽上去就不像是她該有的聲音。
“你……“
“還是省省吧。“慧嬪揮開她指責的手,得意的笑起來。
這時,牢房的門開了,有人走近來,攙扶住了她的手臂。
“娘娘,這邊……“
“啪!“慧嬪給了那人一巴掌:”她不再是娘娘了,懂嗎?“
“是,奴婢知錯。“這聲音是映月的。
夙雲心知道映月一直一來都是太后的人,可她似乎對自己從沒惡意。
在皇宮中有太多的人身不由己,小鄭子和映月都是其中之一
。
她握緊了映月的手,就像是快要溺水的人抓住了岸邊的草。
映月感覺到她的無助,小心的攙扶着她走出牢獄。
“你要帶我去哪?“此時,夙雲心的聲音就像是一個老婦人,滄桑之極。
“哼哼哼。“慧嬪毫不遮掩的笑起來:”當然是如皇上心願,帶你回宮,至於要不要認皇上,就看你的自知之名了,另外再告訴你一件事,皇上答應了太后,要迎娶司馬玉萱。“
“呵呵……“夙雲心聽到這,還是逞強的露出笑容:”那你又要去數磚頭了,那個司馬玉萱也是個十足的美人。“
“啪!”慧嬪毫不留情的給了她一巴掌,那震耳欲聾的感覺讓夙雲心心尖一顫。
這到底是什麼毒,竟讓她渾身無力,連一點仙法都用不出來,甚至想要站直了走路都難。
她只能依靠着映月,才能勉強站穩。
“你現在連個奴婢都不如,也敢取笑本宮?”慧嬪的氣勢上來了,她再不是當初那個唯唯諾諾,站在隊伍最後面的普通女子了。
夙雲心本來還想說什麼,映月一把抓住了她的掌心,快速的寫了個“不”字。
夙雲心現在看不見,也不是逞強的時候,只能先忍了。
慧嬪看她消停了,就徑直往外走去。
映月攙扶着她,邊走,邊在她掌心小心的寫着:“大婚,放人。”
她的意思是月霖銳答應完婚,太后才決定放人,這個放人說的是她,也包括了樊銘宇他們嗎?
夙雲心返回去寫下:“他們。”
映月聰慧機靈,回了她兩個字:“安好。”
出了天牢,外面是兩輛馬車,慧嬪上了一輛馬車,映月扶着夙雲心也上了一輛,到了馬車中,趁着馬車行駛時動靜大,映月爬到夙雲心肩膀處,小聲的說:“樊大人他們都好,皇上和太后約定,完婚之後放人,凝成姑娘他們還沒消息,歐陽大人已經出宮去查了,皇上的意思是,要趕在司馬大人之前。”
確實是這麼回事,夙雲心點點頭,握緊了她的手。
現在她的聲音難聽,一說話很容易被發現,她只能繼續在她的掌心寫字。
“這是什麼毒?”
“不知道,不過奴婢會想辦法讓羅剎大人過來給你看看。”映月知道,那些人中就數羅剎精通醫毒。
夙雲心忙擺手,寫道:“不行,不能讓他們知道我的情況。”
否則那些人一定會沉不住氣報復,一定會想辦法造反,到時候就真的像慧嬪說的,兩
國人民爲了她生靈塗炭,血流成河。
那她就成了千古罪人。
她答應過先女皇,要帶着仙都的人們走向和平,而不是戰亂。
“奴婢知道了。”映月感慨於夙雲心的胸懷,敬佩的低下了頭:“那您的身體……“
“我有辦法自己解毒。“夙雲心相信這種毒只要毒不死她,她的仙法就一定有辦法自救。
之前的媚毒是因爲被寒氣壓制,可她現在剛中毒,清理的話應該來得及。
她緩緩調理身體,嘗試控制自己身體裡的氣血按照之前月霖銳給她療傷那樣周遊全身,將毒素從汗液排出體外。
爲了不讓夙雲心察覺,他們所用的毒並不是很強勢的那種,要控制不難。
顛簸中,馬車進了宮城,很快,就到了鳳藻宮門口。
夙雲心已經滿身大汗,喉嚨處的疼痛好了一點,傷口處的疼痛也好了一些,可她還是渾身無力,臉頰也癢的難受,雙眼依舊看不見東西。
“娘娘,奴婢扶着你下馬車。“映月扶着夙雲心下來,鳳藻宮門口空無一人,荒涼之極。
這裡再也不是往日的東宮之首,而是另一個冷宮般的存在。
馬車走後,兩人站在鳳藻宮前,映月扶着她,小心翼翼的上着臺階。
“映月!“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夙雲心的心猛地漏掉了兩拍,她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想念過這個聲音,她多麼希望自己能撲進他的懷裡,狠狠的大哭一場,傾訴一下那些人是怎麼虐待她的。
可是,她什麼都不能說,說了只會讓事情更亂。
樊銘宇或許就出不了宮了,月霖銳也會跑去和司馬常赫,太后等人翻臉,到時候馮國皇宮內亂,南國以及邊牧小國便會趁機挑起戰事。
映月剛要開口,夙雲心掐了一下她的掌心,她旋即止步,先行了個禮:“奴婢叩見皇上。“
夙雲心僵持了一會兒,還是轉過身來,低着頭說:“奴婢叩見皇上。”
月霖銳狐疑的看了看她,那蹣跚的樣子不像是個年輕的宮女:“她是誰?”
映月回答:“是從別處調來的老宮人,太后的意思是讓奴婢兩人侍候娘娘。“
“哼,好手段。“月霖銳覺得太后連找人侍候都找這麼老的,到裡面還不知道誰侍候誰。
“皇上,此地不宜久留。“她是太后派來監視月霖銳和夙雲心的,完婚之前,不許他們見面。
“朕知道。“月霖銳負手而立,重重的嘆了口氣:”她真的回來了?她在裡面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