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逸軒也沒有想到這個刀疤女會突然發難,動作又是如此迅速,急忙身形一閃,避開這必殺之招。
一招不中,刀疤女挽了幾朵刀花,刷刷刷的又刺向她的死穴,路逸軒閃身躲過幾朵劍花,玉手一翻,一道勁風帶着磅礴之力揮向刀疤女,將她刺過來的劍,揮開,擡腿過去,踢向她的下身。
刀疤女避開,同時揚起自己的腿,與路逸軒腳對腳,交纏踢打在一起。
“砰砰砰……”雙腿踢打之聲不絕於耳,然而卻誰也奈何不了對方,兩人腿腳上的武功半斤八兩。
“砰……”
兩人手腳都不落下,不知什麼時候各自對一掌後,倒飛而出。
刀疤女倒退出去後,身子凌空而起,人刀合一,在衆人不清身影的目光下,直直衝着路逸軒的心臟刺去。
衆人齊齊變色,這個人是誰,武功那麼高,出手那麼狠,她是想殺死路逸軒嗎?
顧輕寒也是臉色一變,這個女的跟路逸軒有仇嗎?又是什麼人?看她的武招式,應該不是流國人吧?
姑蘇城主雙手按在椅把上,微微用力,椅把發出輕微的‘咔嚓’聲,心裡勃然大怒。
今天是她兒子比武招親的日子,若是有人敢放肆,別怪她出手無情。路逸軒足尖一點,在人刀即將到來的時候,凌空而起,手掌一動,放在高臺之上的一把長矛隨即被她握在手上。
長矛一翻,“刷刷刷……”橫卷而上,衝着刀疤女反過去。
“砰砰砰……”
“刷刷刷……”
金屬碰撞的聲音不絕於耳。
兩人速度都非常快,快得只能夠看到身影閃動,以及兵器撞擊在一起的聲音。
不知是不是路逸軒打了太多的勝仗,加上她彬彬有禮,溫文爾雅,臺下的衆人,竟然都暗自爲路逸軒擔心,更希望她能夠得奪得第一。
如果是那個刀疤女得了第一,娶了姑蘇公子,當了城主,那她們以後的姑蘇城怎麼辦?豈不是迎來一個冷血無情的城主了?她們的日子還怎麼過。
無論如何都不能夠讓那個女的贏了,白衣女子必須贏。
顧輕寒倒沒想到那麼多,而是靜靜的看着與路逸軒打得不可開交的刀疤女。
這個女人明顯就不是流國的,那她是衛國的,還是裴國的?
衛國和裴國現在想染指她們流國了嗎?居然妄想派人過來奪姑蘇城。
如果不是她們碰巧到了姑蘇城,是不是姑蘇城就被她們奪走了?
上官浩緊張的看着高臺上的兩個人,生怕路逸軒有人三長兩短,他不懂武,但他看得出來,那個刀疤女很厲害。
“砰……”
一聲巨響,將顧輕寒的思緒抽了回來,擡頭一看,只見刀疤女被路逸軒一拳轟了出去,身子倒飛而去,重重的落在高臺之上,僅差一點點,就掉下高臺了。
“噗……”
刀疤女一口鮮血沒忍住,直接噴了出來。
而路逸軒則長身玉立,長握長矛,將長矛的尖端斜放在地上。
晚風拂過,吹起她片片髮絲,更顯得如仙如玉,仿如仙子下凡。
臺下,響起一片激烈的叫好聲,拍手聲,稱讚聲。就連姑蘇城主,沉下去的臉都高揚了起來,染上點點笑意,欣慰般的看着路逸軒。
就在這時,刀疤女不知是不甘心,還是想真的想殺死路逸軒,竟然拿起手中的薄刀,默唸口訣,握着薄刀,舞了幾圈,薄刀瞬間由一變二,由二變四,由四變八……僅僅一小會兒功夫,漫天都是一把把薄刀。
衆人又是一驚,許多人直接把心提到嗓子上,好厲害的武功,好磅礴的功力,這世上竟有這種出神入化的功夫。
路逸軒凝神,看着刀疤所展示的武功若有所思,眉頭輕蹙。
“萬刀穿心。”刀疤女一聲大吼,以內力控制着這些薄刀,齊齊向着路逸軒射去。
衆人驚呼出聲,就連姑蘇城主也是霍的一聲站了起來,緊張的看着臺下。
顧輕寒沒有動手,路逸軒的武功到底如何,她到現在還不知道,剛好可以趁此看看她的虛實。
萬刀齊發,聲勢浩大,一個不小心,就會被紮成刺蝟。
許多人甚至都別過臉,不敢去看那幅血腥的場景,如此威猛的招式,白衣女子哪裡敵得了。
路逸軒看着萬刀齊發而來,並沒有驚慌失措,也沒有驚叫閃躲,而是淡然自若,等到萬刀即將到來之際,手上的長矛一翻,瞬間也是由一變二,由二變四,由四變八,聲勢比刀疤女的更爲迅猛恐怖。
“轟……”
長矛與薄刀碰撞在一起,發出震天的聲響。
“砰……”刀疤女直接倒飛而去,重重的掉在臺下,發現一聲巨響,同時捲起滾滾粉塵。
“噗。”刀疤女一個重創,張口直接吐出一口血來。
反觀路逸軒,雖然面色微微有些蒼白,卻依然傲立在場,手持長矛,迎風而立。
衆人蹬大眸孔,這人,好厲害的身手啊,難道剛剛那一百多場比武她只是過過招,意思意思一下罷已?這纔是她真正的實力?
許久後,人羣中才響起一聲又一聲的震天歡呼聲。
城主心裡一鬆,坐回椅子上,嘴角剛剛揚起,滿意的看着路逸軒。
管家在那裡笑得樂呵呵的,“恭喜城主,賀喜城主,恭喜公子,賀喜公子啊,城主,我們就選她了吧。”
城主爽朗一笑,“那是必須的。”
管家一樂,連忙上臺,衝着臺下道,“還有人上場的嗎?還有人上場的嗎?還有人上場的嗎?好吧,都沒人上場了,那麼,這次的魁道就是路逸軒路小姐了。”
管家故意將三句話快速連貫的說了出來,生怕再有哪個不長眼的跑到臺上,跟城主的準兒媳婦打架,連忙將路逸軒的身份確定下來。
轉身,衝着路逸軒咧嘴一笑,討好的道,“恭喜路小姐,賀喜路小姐,奪和魁首,娶得佳人啊。”
路逸軒望了眼石柱上的顧輕寒,挑眉,示意現在怎麼做?難不成真的娶了姑蘇公子嗎?
顧輕寒雙手胞胸,饒有趣味的看着路逸軒,並不吭聲,那眼裡,滿滿的,全是戲謔。
就在路逸軒沉思顧輕寒叫她參加比武招親的目地時,一個清越而動聽聲音在這寂靜的臺上響了起來。
“我不要嫁給她,我死也不要嫁給她。”
雖然聲音清翠悅耳,如出谷黃鶯般動聽,讓人忍不住想多聽幾句,但是那話中的意思卻讓衆人齊齊一怔。
擡頭看去,只見一個身穿青衣錦袍,頭束玉冠的蒙面男子恨恨的看着路逸軒。
他是誰?城主的兒子,姑蘇公子嗎?
這一句話出來,無疑將姑蘇城炸開了鍋。
姑蘇城主費盡千辛萬苦,發動這次比武招親,可她的兒子似乎並不願意嫁人啊,那這場 比武招親是想幹嘛?還是姑蘇城主要強行將她兒子嫁人了?
管家頭頂滑下三根黑線,不是命人將他軟禁在屋中了嗎?怎麼還能跑出來?這下可好了,臉都丟光了。有些害怕的看向城主。
只見姑蘇城主,面色陰沉,抿脣不語,手上緊緊抓着椅把,臉上青筋直冒,一看就是發怒的邊緣。
管家連忙跑到姑蘇念塵身邊,小聲的道,“哎唷,我的祖宗,有什麼話咱們回去再說,這裡人那麼我……”
話未說完,姑蘇念塵瞪了管一眼,毫不掩飾的大聲說道,“就因爲這裡人多,我纔要說,要是人少我還不屑說呢。”
管家抹了一把汗,無中萬般無奈,城主寵公子寵到極致,她也不好直接得罪公子,可今天,大半個姑蘇城的人都在這裡,若是讓公子繼續說,那以後城主一家,如何在姑蘇城立足,聽怕明天就成了整個姑蘇城的笑柄了。
姑蘇念塵一步一步走到路逸軒身邊,好奇的打量着路逸軒,一雙靈動的眼睛,狡黠的眨動着,眼裡發出一抹驚豔。
他以爲,比武招親,參加的人,應該都是武夫,沒想到這個女人竟然如此貌美,溫和,有禮……
憑她一個小小的身板,就戰勝了所有人?是不是真的?
不過不管是不是真的,他的良人,只能夠他自己做主,淪不到別人插手,那可是一輩子的幸福,豈能如此輕易就交給別人去掌握了。
雙手叉腰,有些高傲的看着溫和淺笑的路逸軒,清翠的聲音響了起來,“你很不錯,打敗了所有人,奪得魁首,不過,這只是一場玩笑,本公子不會嫁給你的,那些金銀珠寶,你拿去吧,當作這次的獲勝的獎勵。”
臺下的衆人議論紛紛。
“這姑蘇公子怎麼回事啊,人家從晨曦打到深夜,費盡千辛萬苦,纔得到魁首的位置,他現在倒好,一句玩笑就想反悔。”
“就是,也不看看到底有多少人,爲了這次的比武流血流汗,千里迢迢趕到姑蘇城,原來竟是一場玩笑,特麼的她是城主就了不起嗎?是城主就能夠如此將人當作猴子戲耍嗎?”
“簡直過份,從來都沒見過麼過份的人,我呸,還城主呢,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人。”
“切,這種男人不要也罷,娶回去了,指不定還晦氣呢,拽什麼拽,以爲城主的兒子就了不起嗎,以爲有幾個臭錢就了不起嗎,老子不稀罕。”
人羣中從小聲到大聲,最後直接破口大罵,將姑蘇念塵罵了個狗血淋頭。
姑蘇念塵看着臺下衆百姓的鄙夷眼光,無情謾罵,到指指點點,不由將一張小臉氣成了豬肝色。
顫抖着手,指着她們,半天說不出來話來。
路逸軒淡淡笑道,好心的提醒,“姑蘇公子,是否下嫁,我們可以臺下商議。”
“議什麼議,本公子說不嫁就不嫁,你愛娶誰娶誰去,反正我不嫁。 ”
“放肆。”
一聲帶着威嚴與霸氣的聲音陡然響了起來,這道聲音中氣十足,帶着上位者的霸氣與尊貴,雖然只是短短兩個字,卻將所有聲音都蓋了下來。
擡頭看去,只見姑蘇城主豁然起身,邁着沉穩有力的步子,一步步朝着臺上走來。
那緊抿的脣角,那風雨欲來的暴怒竟讓人有些畏懼,生怕那個人一個生氣,就拿她們出氣。
姑蘇城主冷冷的瞪了一眼姑蘇念塵,威嚴的眼裡,滿是警告。
半晌,才轉頭,衝着路逸軒爽朗一笑,抱拳一禮,笑道,“路小姐實在抱歉,小兒被我寵壞了,有些任性,剛剛他講的話,全屬玩笑,請路小姐勿怪。”
這翻臉的速度,讓衆人膛目結舌,剛剛還一眼怒氣,巴不得將人拆吃入腹,現在卻喜樂融融,爽朗開心,這也太作了吧。
姑蘇念塵嘴角一撅,亮晶晶的眼裡不滿的看着姑蘇城主,還想開口反駁,姑蘇城主又是一個冷眼瞪了過去。
路逸軒回以一揖,淺笑道,“姑蘇城主客氣了,令郎爽朗直言,灑脫爛漫,不嬌不作,正是我輩想做而無膽量去做的事,路某羨慕至極呢。”
姑蘇城主疼子入骨,此時聽到路逸軒讚美她的兒子,忍不住開懷大笑,越看路逸軒越是順眼。
笑了許久之後,纔對着臺下的衆人抱歉道,“我兒比武招親,多謝大家捧場,今日,就選路逸軒路小姐了,但是爲了感謝大家,特准備酒席,與大家同樂,請大家移居城主府,今天不醉不歸,哈哈。”
有了城主的這句話,底下的衆人才平息了怒火,紛紛大叫起來,就想去參加酒宴。
姑蘇念城跺了跺腳,亮晶晶的眸子狠狠的瞪着路逸軒,突然上前一步,狠狠的踩了一腳 路逸軒,踩了一腳還不夠,又用力踩了幾下。
路逸軒眉頭一皺,有些無辜的看着姑蘇念塵,你不想嫁,我還不想娶呢。
姑蘇城主一看自家兒子踩了路逸軒了一腳,連忙將他拉開,訓斥道,“做什麼呢, 瘋了是不是。”
姑蘇念塵鬱悶的看着姑蘇城主,“你都把我給賣了,還不許我踹她幾腳嗎?大不了踹死了,你再把我賣一次唄。”
姑蘇城主臉色陡然一變,有些陰沉的看着姑蘇念塵,冷冷的吐出一句,“賣了也好,嫁了也罷,今天這親,你是結定了。”
路逸軒一驚,今天這親?什麼意思?今天晚上就成親?
姑蘇念塵看着姑蘇城主,亮晶晶的眸子裡霧氣閃動,鼻子一抽一抽的,抗議的看着姑蘇城主。
突然,餘光看到顧輕寒與上官浩站在石柱上,雙手環胸淺笑,戲謔的看着她們。
白天在街道的事涌上的他的心頭,這不是那個冷血冷情,見死不救的女人嗎?她怎麼在這裡?
怒,憤怒,白天的時候見死不救就算了,這會兒又在這裡看他的笑話,她什麼意思啊。
衝着姑蘇城主,指着顧輕寒,堅定的道,“娘,您要我嫁人可以,但我不嫁給她,我要嫁給她。”
姑蘇念塵指着顧輕寒,眨也不眨的看着由戲謔淺笑而變得怔然的顧輕寒。
姑蘇城主順着他手望了過去,只見石柱之上,立着一男一女兩個人。
男的白衣似雪,輕紗覆面,看不出樣貌,看着瘦弱單純,卻又把背脊挺得比直,一身貴氣繚繞,彷彿天生就是富貴人家,舉止得宜,高貴端莊。
而另一個,穿着鵝黃淺裳,雙手環胸,風華絕代,硃脣皓齒,綽約多姿,嘴角若有若無的掛着淺笑,彷彿萬事盡掌胸中,看起來溫和無害,卻又隱隱透着一股霸氣。
微微一怔,剛剛她們上高臺的時候,她就有看到了,只不過沒有多加註意罷了,此次一看顧輕寒等人,再看路逸軒,不免一愣了,雖說她比武招親,排場非常大,可是,這世上,竟還有這等優秀的人?
碰到一個不奇怪,問題是接二連三的碰到,就耐人尋味了。
“娘,你聽到我說的話沒有,我不嫁給這個女人,我要嫁給那個女人,除了她,我誰也不嫁。”
姑蘇城主回神,怒瞪了一眼姑蘇念塵,“瞎說什麼呢,下去。”
“我跟她,早已私定終生,孩兒,已經是她的人了,您爲什麼非要棒打鴛鴦呢?”
這一句話哀怨的話一出來,不止顧輕寒跟路逸軒,以及姑功城主愣了,就連底下的百姓也是齊齊愣住了。
什麼?終定終生?棒打鴛鴦?
姑蘇公子竟然如此不要臉,一個閨房公子,竟然與人私訂終身?早知道他是這種人,還參加什麼比武招親,丫丫個呸的,浪費她們時間,浪費她們精力,原來是個不要臉的賤人。這種人留着做什麼,直接浸了豬籠得了。
上官浩大吃一驚,姑蘇公子真的想把自己的聲譽搞沒嗎?他難道不知道流國很注重男子聲譽的,若是聲譽差了,別說嫁個好人家,哪怕給人當小爺,人家都不屑的。
他還未出閣的閨中公子,只怕經此一事,他的名譽也算是徹底沒了。
果然,底下的百姓全部罵罵咧咧,一臉不屑的看着姑蘇念塵,還以爲有多冰清玉潔,原來是個蕩夫,難怪,姑蘇城主要用整座姑蘇城,跟這麼多金銀珠寶做爲交換了,丫丫個呸的,真是金玉其外,敗絮其內。
一甩手,陸陸續續有人罵罵咧咧的離開。
本是熱鬧繁華的街道,一下子人去樓空,除了她們自己的人外,幾乎沒有多少個百姓了。
姑蘇城主整張臉氣成了豬肝色,忍不住揚手甩了姑蘇念塵一個耳光,怒吼一句,“你這個不孝子。”
姑蘇念塵委屈,亮晶晶的璀璨眸子裡閃過一抹委屈。
他一直都不想嫁,是她非得要逼着他嫁的,若是不逼,他又何必如此敗壞自己的名聲,現在倒好了,不出一日,明天他就是整個姑蘇城的笑柄了。
看到自家兒子仍然倔強的看着她,姑蘇城主,沒來由的又是一陣火氣涌上來,這個逆子,到了現在,還不知悔改,揚手又想給他一巴掌。
路逸軒連忙上前一步,攔在姑蘇城主面前,求情道,“姑蘇城主請手下留情,姑蘇公子還小,不懂事,一時任性,請您別太過跟他計較。”
姑蘇城主憤怒的心冷卻了一半,歉意的看着路逸軒,“實在抱歉,出了這種事,讓路小姐笑話了。”
路逸軒淡淡笑道,笑得如沐春風,“不要緊。”
姑蘇城主點點頭,轉頭,看着仍然呆在石柱上的顧輕寒,揚聲道,“朋友不準備下來喝一杯嗎?”
顧輕寒嘴角一勾,攬住上官浩的腰,騰身而下,穩穩的落在高臺之上,“姑蘇城主,有請,在下豈敢不從。”
姑蘇念塵一看到顧輕寒,先是瞪了她一眼,而後緩緩道,“娘,孩兒知道您是想替我找一個可靠的妻主,但是孩子心裡屬意的真的是她,孩兒非她不嫁,娘,您就成全孩兒吧。”
姑蘇城主原以爲姑蘇念塵只是一時玩笑,纔會說出顧輕寒是他中意的人,此時再看自家兒子嚴肅認真的表情,不由蹙眉沉思,這個女子跟塵兒真的有關係嗎?
如果是她對她兒子做了什麼,她絕對不會放過她。
看向顧輕寒,不由踱上一抹陰狠。
顧輕寒無所謂的笑了笑,攬着上官浩的腰,親密的摟着,笑道,“姑蘇公子,你知道我的姓名嗎?知道我的來歷嗎?我倒不知,什麼時候與你私定終生了,我私定終生的,可是我身邊這位美人哦。”
說罷,顧輕寒溫柔的看着上官浩,伸手愛憐的摸了摸他如瀑布般絲滑如墨的秀髮,眼裡一片寵溺,化不開的濃濃情意。
衆人一愣,姑蘇公子又在說慌了,那般深情的目光,絕對不可能是假的,那是從骨子裡心疼寵愛的,其它可以騙人,但是一個人的靈魂無法騙人。
上官浩有些尷尬的別開一點,低下頭,臉色微紅,他很不習慣跟她靠得這麼近。
姑蘇念塵這時候才定眼去看了上官浩,只見這個男子,身姿如玉,高貴端莊,一雙眸子乾淨清澈,如同黑曜石般閃亮純情潔,連帶着他身上都透着一股慈祥善良的味道,看不清他的容貌,但他敢保證,那個男人絕對有着一張傾國傾城的容貌,而且溫潤善良。
突然間有些自卑,他一向自詡容貌秀麗,整個姑蘇城幾乎無人可比,如今天一看到上官浩,登時被比了下去,無論從哪裡看,他都輸他一籌。
“小兒胡鬧,姑蘇給衆位賠禮道歉了。”姑蘇城主歉意一禮,“如今天色已晚,城主府就在前方,不如到城主府喝杯茶吧。”
“咳咳……咳咳……”上官浩突然咳嗽出聲。
顧輕寒心裡一緊,連忙將自己的狐裘脫下來給他套上,握着他的手,給他呵了呵氣,緊張的道,“怎麼了,是不是哪裡不舒服?要不要我先送你回去。”
上官浩不着痕跡的將自己的手抽了回來,低頭瞼眉,搖了搖頭,捂着嘴巴,又是低聲咳了幾聲。
姑蘇城主哈哈大笑,“這位公子能夠得小姐如此照顧,實在是福氣啊,着實令人羨慕。”
顧輕寒點頭,輕輕笑了幾聲。
“天色已涼,看令夫郎身體也不大舒服,不如到城主府一坐吧。”
顧輕寒望了望天色,微微點頭,“也好。”鳳凰玉佩,還沒拿到手,怎能輕易離去呢。
顧輕寒都去了,路逸軒自然也去。
姑蘇城主,瞪了姑蘇念塵一眼,帶着他們一路有說有笑的往城主府而去。
姑蘇城不愧流國富庶之地,整個城主府,雕樑畫棟,金碧輝煌,亭臺樓閣,數之不盡。幾乎隔幾步,就有幾個下人候在一邊,一看到姑蘇城主領着衆人而來,下人們齊齊行了一禮。
步入客廳,客廳更氣勢磅礴,莊嚴氣派,才一坐下去,立即就有下人奉上熱茶過來。
顧輕寒輕輕喝了一口,與路逸軒,上官浩以及姑蘇念塵坐在下面。
“今天實在不好意思,讓三位看笑話了,我兒了,年方十六,至今還是處子之身,請各位放心。”城主悠悠的道。
顧輕寒知道,姑蘇城主仍然不放棄路逸軒,也是,路逸軒這般人才,可不是容易能夠找得到的,找到了,又豈能輕易放棄。
姑蘇念塵恨恨的將手中的茶喝掉,母親這個老狐狸,都折騰了一天了,她也不累嗎?
“路小姐,您看我兒如何,要不,擇日不如撞日,咱們明天就成親。”
“咳咳……”路逸軒喝茶的時候,嗆了一下,有些尷尬的笑了一笑,繼續喝茶,掩飾尷尬。
姑蘇城主,以爲她是害羞,笑得一陣爽朗,繼續道,“我兒,雖然平時任性了些,但他的性子絕對純良和善,知書達禮,相信,成親後,定能與你舉案齊眉,妻唱夫隨。”
顧輕寒忍不住翻了一個白眼,純良和善,知書達禮?知書達禮的話能在衆目睽睽之下,說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話。
“要我說,路小姐與姑蘇公子確實男貌女才,天生一對,這親,我看成,明天一大早,直接成親得了,省得拖延時間。”顧輕寒補充一句。
城主又是一陣大笑,顧輕寒說的,甚得她心啊。
姑蘇念塵氣憤的瞪着顧輕寒,多什麼嘴,要她管。
顧輕寒搶在路逸軒面前又道,“不過,城主既然定出奪魁首者,不僅可以娶令公子,還可以得到大批的金銀珠寶,不知可還算數?路小姐雖不是那種愛財之人,但該給的還是要給,省得別人說姑蘇城主言而無信是不。”
姑蘇城主的笑容一頓,暗暗揣測顧輕寒的意思?
她講這句話是什麼意思?話中有話嗎?
仔細看向顧輕寒,卻見顧輕寒笑得一臉自然,臉上洋溢着幸福的微笑,彷彿只是祝福,只是隨意說說。
暗道,許是自己太過多心了。
“那是自然,我姑蘇揚向來說話算話,只要路小姐娶了我家念塵,那些珠玉首飾就是路小姐的。”
“哈哈,顧輕寒在此恭喜姑蘇城主,恭喜姑蘇公子,恭喜路小姐了,祝路小姐與姑蘇公子,百年好合,恩愛一生。”顧輕寒一笑桌子,笑得眉開眼笑,“到時,少不得要討幾杯喜酒喝。”
“那是必須的,到時候喝個痛痛快快,不醉不歸,哈哈。”姑蘇城主也跟着笑道。
路逸軒看着笑得一臉開心猥瑣的顧輕寒,心裡升起來了濃濃的無奈,爲了一塊玉佩,就這麼把她給賣了,她也太廉價了吧。
命苦,太命苦了,讓“她”一個男人,娶一個男人,真的合適嗎?
想到她自己也是男兒身份,卻要去娶另一個男人,路逸軒不禁有些發悚,陛下這會不會玩得太誇張了吧,畢竟了姑蘇公子才十六歲,尚是閨閣公子,若是她娶了他,那他以後還如何嫁人。
姑蘇念塵本來還想反抗,看她們笑得那麼開心,心思一轉,反正抗拒也沒有用,大不了到時候逃婚就是了,誰愛嫁誰退去。
酒過三巡,幾個一直聊到深夜,從風俗習慣聊到各位美景,再聊到古玩奇石,越聊越是投緣。
不過這個投緣只是顧輕寒跟姑蘇城主,其他的人,則一直坐在一邊,偶爾插一句。
客堂裡,時不時的響起爽朗的笑聲,姑蘇城的人,都暗暗砸舌,這人是誰啊,把向來不苟言笑的城主弄得開眉大笑,這本事也太強了一些吧。
“城主啊,依我看啊,路小姐既然都贏了,也答應要娶令郎了,您這偌言得銳現一半,好能撫住她的心,讓她以後對姑蘇公子更加體貼,更加疼愛,不然,不知道的人,還以爲您將這些財寶都扣押了,逼迫路小姐娶您兒子呢。”酒過三巡後,顧輕寒突然湊近姑蘇城主身邊,低聲的建議道。
城主杏目一瞪,“胡說,我姑蘇揚說話算話,只有我的兒子纔是我的寶貝,那些錢財算什麼,比不過我兒子的一根手指頭。”
“對啊,我就是因爲知道城主您英明神武,坦坦蕩蕩纔會跟您說這些,要是別人,我才懶得說呢,你要知道,有很多人是吃飽了撐着沒事幹,盡愛嚼舌根,若是傳出去了,那可不好。”
“你說的也是,這樣吧,今天所展示的那些珠寶,現在,立刻全部都送給路小姐。”城主指着小侍,命令道。
顧輕寒心裡一樂,想不到這麼容易就將鳳凰玉佩坑來了,學着那隻段妖孽學,雖然不靠譜了些,但有時候還是挺管用的,嘿嘿。
路逸軒看到顧輕寒眼裡的精光,低頭苦笑一聲,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
東西送到路逸軒手上後,顧輕寒假裝對幾樣東西略感興趣,拿在手中愛不釋手,路逸軒索性順着她的意,將幾盒財寶送給顧輕寒,其中就包含鳳凰玉佩。
顧輕寒也不客氣,直接收下,看了下天色,爲難的說要先陪夫郎回去了,家中還有其他夫郎,上官身子也不舒服之類的。
城主也不再挽留,只讓顧輕寒早些回去,明日再過來參加喜宴。
姑蘇念塵恨恨的看着顧輕寒,嘴裡不斷抱怨,“娘,那個人一看就是騙子,你幹嘛對她那麼好,還有你,你幹嘛送她那麼多東西,你看看她,吃飽了,喝足了,錢也拿了,拍拍屁股,轉身就走。”
路逸軒低頭,忍不住在心裡腹誹道,你現在纔看出來啊,她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專門爲玉佩而來的,如今玉佩她都坑了,明天會來參加才見鬼了,可憐的她,真的被她給賣了。
顧輕寒拿到玉佩後,忍不住嘴角高高揚起,直接將玉佩放在上官浩的手心,“這塊玉佩你收好,千萬別再讓那隻妖孽給坑了,也別隨意丟棄了。”
上官浩拿過那枚玉佩,眼裡閃過一抹笑意,愛憐的放在手中不斷摩挲。
臨近子時,大街上杳無人煙,夜風一陣陣吹來,讓人忍不住打了一個哆嗦,顧輕寒攏了攏他身上的狐裘,“冷不冷?累不累?”
上官浩臉色有些疲憊,但是眼裡透着一絲光彩,顯然玉佩能夠回來,今天又逛了整整一天,對他來說,很滿足,很幸福的一天了。
“走吧,好晚了,我帶你回去歇息。”
剛想拉着上官浩離去,空氣中陡然出現一道勁風。
顧輕寒的動作一頓,眼神一冷,連帶着周身的空氣都冷卻了幾分,凝神望着某一個方向。
“屬下參見主子。”一道身影飄了過來。
“何事。”不知爲何,看到暗衛前來,她隱隱覺得,別院裡出了事了。
“回主子,白公子被抓了。”
顧輕寒雙眸巨縮,白若離被抓了?白若離被抓了?什麼叫白若離被抓了,他的武功那麼高,當世有幾人是他的對手。
“主子,是古國的長老出現在別院裡,白公子被逼無奈,被硬生生的抓走了。”
顧輕寒拳頭緊握,古國長老,好迅速的手段,才一天,短短一天,就找到他們了。
望着城主府的方向,顧輕寒一道寒芒陡然射了出去,冰冷的不帶一絲感情。
路逸軒,希望這件事不是你做的,不然我絕不會放過你的。
“有派人跟過去嗎?”顧輕寒低頭問道。
“有的,屬下有命人暗中跟蹤,不過古國的長老武功太過厲害,我們的人不敢跟得太近,怕走丟了。”
“除了若離,府中還有誰出事嗎?”
“沒有。”
顧輕寒轉頭看了一眼擔憂中的上官浩,蹙眉,拍了拍上官浩的肩膀,柔聲道,“你先跟暗黑回去,我去救若離,等我救回若離後,我們就接着啓程,去裴國。”
上官浩點了點頭,白若離是好人,必須救的。
隨即,顧輕寒喚出暗黑,讓暗黑護送上官浩回去,並調動暗衛,全力保護別院的所有人,不許出一絲意外。
而自己則跟着另一個暗衛,沿着標記,尋找白若離。
找了整整一夜,顧輕寒找到一個座偏僻的荒山裡去。
到了荒山,記號就不見了,幾個跟蹤的暗衛也竄了出來。
下跪行了一禮道,“我們跟到這裡後,就不見了人影,無論如何找,都找不着。”
顧輕寒望着兩邊的高山,這裡一座連着一座,到處都是高山,而暗衛所講的前方,已經沒有路了,只有一座深不見底的懸崖。
懸崖,怎麼會是懸崖呢?那麼深,她們不可能下懸崖,那她們會去哪?
這左右都是她佈置的人,暗衛的能力她絕對相信。
朝着這座山,顧輕寒仔細又找了一遍,仍然找不到可以一點線索,不由愁上眉頭。
白若離身懷六甲,若是讓古國的人知道,那孩子還能保得住嗎?
以若離的性子,如果孩子真的沒了,那他又該受到怎樣的打擊。
就在顧輕寒一籌莫展的時候,顧輕寒眼尖的看到懸崖邊上有一處走過的痕跡,雖然很輕很小,但卻是人走過的痕跡,甚至還雜草被壓過的痕跡。
顧輕寒一愣,指着暗衛,“你們走過這裡嗎?”
暗衛們皆搖搖頭。這裡是懸崖邊上,誰會走這裡,再走一步,就掉下懸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