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那宮女渾身發抖,聲音顫顫的打着結:“今日……今日皇后娘娘說要出去轉轉,不讓我們跟着……”
“不讓你們跟着就不跟着嗎!”蘇恆醒怒極喝道。“就這樣讓皇后一個人出去了?!”
“沒有沒有……皇后娘娘帶了冰兒一起……”
“冰兒?”
“冰兒是皇后娘娘的貼身宮女。”陌語低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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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恆醒深吸了一口氣,努力使自己平靜下來:“繼續說。”
“是……皇后娘娘說出去轉一轉,不讓我們跟着,我們就都留在坤寧宮,直到今晚的晚宴,夫人們都到了,娘娘還是沒有出現……我們也沒有注意,只道是娘娘忘了時辰,但時間都過去大半了,也沒見娘娘回來,便覺得事情有些不對……但我們又不知道娘娘去了哪裡……先派人在宮裡找……可是找了半天也沒找到,這就急忙過來稟告皇上了……”
“都找了嗎?!”蘇恆醒擰着眉頭,原地踱了幾步,滿臉焦急。
“都找了……”馬豐谷急忙道,額頭全是汗水,他知道情況緊急稍不注意自己就會萬劫不復。
“都找了?都沒找到?那些荒廢的宮殿也找了嗎?!”蘇恆醒就差怒吼出來了。
“是……都找了,都沒有……”那宮女汗珠直冒,撐在地面的手臂也不住的顫抖,很是恐懼。
“沒有沒有!要你們何用!”蘇恆醒吼出來:“老白呢?!查查!都給我去查!我就不信還能從皇城中憑空消失!”
滿臉的焦急,眼中藏不住的煩躁,她跺了跺腳卻又疾步走了出去。
“砰!”
“誰特麼不長眼攔老子的路!”蘇恆醒摸了摸自己的撞疼的頭,瞬間怒氣全部爆發出來。
擡眼卻看見是去而復返的鳳無華,她擡手一把推開她:“滾滾滾,朕不想看見你!”
鳳無華沒留意,一個踉蹌被退到一旁,陰沉着一張臉。他是回去的路上,又突然想起來意,青風與他說的事還未有着落,這才又折了回來。
離這宮殿還有好大一段距離,他便看見宮女太監們還有宮廷侍衛們,提着燈籠舉着火把,大聲呼喊着,行事匆匆,神情慌亂,像是出了什麼大事。
他心中一凜,腳下生風加快步伐,也來不及拉出一個宮女太監詢問,便直直的衝進正殿,想要確認蘇恆醒沒有出事。
卻不料和蘇恆醒撞了個正着,他摸了摸胸口,不用看,也知道心口出多了一片淤青。他斂了斂眼,看着匆匆走了出去的蘇恆醒,知曉了她沒事,心中卻鬆了口氣。疾步追上去詢問:“出什麼事了?”
蘇恆醒瞥了一眼他:“你不是出宮了嗎?馬上就要宮禁了!”
鳳無華冷笑:“一個宮禁還能難倒我不成!”
蘇恆醒突然想到什麼,突然轉過身,一把擰住他的衣襟,本來就直達鳳無華的胸部,如今一拉,自然是將鳳無華的上半身一把拉下。
她神情猙獰
,眼中佈滿血絲,咬牙切齒聲音極其沙啞:“是不是你!是不是你將皇后捉走了,你告訴我!你告訴我把她藏在哪裡了!”她神情中盡是激動,那裡有以前的平靜嬉笑。
鳳無華皺了皺眉,將蘇恆醒的手拉下,眉頭直擰:“你冷靜一些 皇后娘娘失蹤了?”
饒是蘇恆醒一句話,他立馬就猜出了事實。
“你怎麼知道?”蘇恆醒疑惑,然後神情大變,快要哭出來:“對了,是你抓走皇后的,所以你知道皇后失蹤了……”
被蘇恆醒雙手不斷捶打着的鳳無華,一把握着她的手喝道:“蘇恆醒你給我冷靜點!不要胡思亂想把自己給急壞了!至於我是怎麼知道的,剛纔不是你說的麼!你說是我將皇后娘娘抓走了,這不是說明皇后娘娘失蹤了嗎!”
他嘆了口氣,安慰道:“怎麼可能是我呢,我抓了皇后又沒有什麼用。”
不過他心裡卻有些慌亂,他是知道蘇恆醒是由蘇明珠假扮的,也當然知道皇后與靖安公主蘇明珠向來不熟,而且皇后長孫玲瓏一向是看不起只會瞎胡鬧,絲毫沒有一點女子之德的蘇明珠的。
靖安公主自然也不屑與長孫玲瓏往來,還好先皇在太子十四歲生辰爲太子賜了婚,一月後就與長孫玲瓏成了親,太子就勢開了府搬出了皇宮住在了太子府。
所以蘇明珠也很少接觸到長孫玲瓏,不然兩人早就幹起來了。
所以他很不解爲什麼長孫玲瓏失蹤了,蘇恆醒會這麼擔心,若是其他人,只會覺得皇上擔心皇后,是琴瑟和鳴的表現,可鳳無華卻清楚的知道蘇恆醒其實是蘇明珠,所以纔會奇怪,怎麼蘇明珠對皇后如此牽掛。
他想起前不久宮裡傳出來的東西,心中恍然,蘇明珠其實是擔心她的侄子吧……
蘇恆醒沉默了,又擡起頭來問:“你怎麼又回來了。” 只是聲音還是有些顫,一聽就是在強作鎮定。
鳳無華點了點頭,細細的詢問了今日之事。
馬豐谷明顯知道的要多一些,一一細細的說了。
“那說明,是剛被抓住。”鳳無華點了點頭,說起青風給他的那些信息:“青風說有燕人在金陵出沒,還意圖對皇城不軌,我本以爲想着他們是衝着皇上來的,卻沒想到是對皇后娘娘下手。”他笑了笑。
心中卻想着皇后懷了皇子,雖不知道是皇子還是公主,可應該是太子殿下留在這世上唯一的骨肉了。
見蘇恆醒沒出事,鳳無華很閒的亂想着。
“皇……皇上!有人說下午看見了皇后娘娘往長壽宮去了。”
“長壽宮是什麼地方?”蘇恆醒問。
“長壽宮是西三宮之一,一般是給嬪位以上的住的,但先皇雖然有衆多妃子,卻只有一位嬪位的娘娘,這位娘娘很早沒了,所以長壽宮很早就荒廢了。”
“你倒是對宮廷之事倒是門清。”蘇恆醒沒好氣道:“走去長壽宮看看。”
到了之後,蘇恆醒才知道所
謂荒廢是有多荒涼。
及腰高的雜草叢生着,遍地的枯黃枝葉,根本就無處下腳。因爲荒廢了,所以很少有人來這修繕,門扇上糊的白紙早已破的一塌糊塗,經過多年的風吹雨打,屋檐也殘缺不堪,磚瓦移位,一旦下雨,足以使長壽宮水漫金山。
“皇后來這裡幹什麼……”蘇恆醒皺了皺眉:“這裡什麼也沒有。”
“想來是有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了。”鳳無華淡淡的說了一句。
“鬼滾犢子吧你就!”蘇恆醒輕笑,青鬱的臉露出了一絲笑容:“你才見不得人。”
鳳無華說的是實話,不過皇上信與不信,那便是皇上的事了,來這種荒廢的就差推倒重修的地方,能有什麼能夠見的人的事?
“皇上!找到冰兒了!”一道驚喜的聲音驟然闖進蘇恆醒的耳朵。
她身體一震,急忙道:“快,快讓她過來!朕高好好問問她!”
話還沒說完,幾個太監便扶着冰兒走了過來。、宮女頭髮凌亂,神情憔悴,彷彿經過了幾大生死。
“皇上!”她哭的淚流滿面,就差抱住蘇恆醒的腿大聲哭喊了:“快救救皇后娘娘吧!”
“這般樣子成什麼體統!還不將你知道的盡數交代出來!”鳳無華見蘇恆醒有些不知所措,怒喝道。
冰兒身軀一震,但好歹是大戶人家的丫鬟出身,瞬間便領會鳳無華的意思,聲音斷斷續續卻條例清晰。
“娘娘說她要出來散散步……但娘娘只帶了我一個出來……逛了好一會兒,娘娘說累了想要歇息……奴婢說坤寧宮,娘娘說她歇一會……說就地歇一會兒就繼續逛逛然後會回宮……娘娘就帶着我進了坤寧宮……”
說到這裡她有些哽咽,眼淚又快流了出來:“長壽宮好荒涼……可是還未等皇后娘娘做下來歇息一番,就突然跳出幾個黑衣人。那幾個黑衣人身材高大,身手好生矯健……奴婢……奴婢看見皇后給奴婢打手勢索性假裝受了傷裝死在一旁……所以奴婢才得以留下命來……皇后娘娘……卻被抓走了,求皇上快救救娘娘吧……”
她說謊了,鳳無華第一時間就聽出來她說了慌,就算最後那幾個黑衣人是真的,這過程也絕對假的不能再假了,也不知道她用了什麼方法保住了自己的小命。
但蘇恆醒卻信了她的說話,蹙着眉轉頭對鳳無華說到:“應該就是你說的那一些人了……接下來怎麼辦?他們會不會將皇后……”說到最後,她沉默了下來。
鳳無華勾了勾脣:“既然帶走了皇后娘娘而沒有就地格殺,這說明對方是想要活的,娘娘暫時不會有什麼危險。”
蘇恆醒深深吸了口氣,厲聲道:“來人!將冰兒帶下去嚴加看管!你應誓死守衛主子,卻沽名釣譽貪生怕死 要來何用!對了傳朕聖旨,讓白墨淵帶三千御林軍在宮中全面搜索,五城兵馬司和巡防營在金陵搜索,此時城門已關,待明日開啓之時,要嚴加盤查絕對不能讓他們出了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