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雅見了,心裡也迷茫了,暗自嘀咕着,明明是一封信,爹爹怎地留得竟是一首不押韻的詩呢?
她想着,便仔細地盯着信上的字認真得琢磨起來。
唐老夫人見了,心裡不由暗暗替單雅捏了一把汗。
唐名揚看了皇上一眼兒,隨後便異常擔心地看向單雅。
單雅凝神仔細看着信上的字,心裡不停的思索着,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會不會是信被人換了呢?
她想到這裡,心裡突然一陣揪痛,暗自責怪自己不該不讓大姐來,畢竟她見過爹爹的字跡呀?
單雅剛剛想到這裡,心驀地一沉,隨後便暗自思索着,幸虧自己沒有讓大姐跟着一起來啊,若是她也說不清楚呢?
雖然大姐見過爹爹的字,可她七歲就進馬府了,那麼小的年紀,真得還能記住爹爹的筆跡麼?
她想到這裡,立馬打住,不再繼續糾結這個問題了,而是瞅着那封信認真地琢磨起來。
單雅看着看着,心裡不由激動起來,這首詩寫得不倫不類,爹爹到底要說什麼呢?
他總不會無緣無故在安北侯府冤、冤、冤的下面寫上這麼一首詩吧?
單雅想到這裡,敢忙再一次盯着那首五言詩看了起來。
驀地,單雅的心猛地一跳,難道這是一首……一首藏頭詩麼?
單雅想着,眼睛便盯着每一句詩的第一個字看了起來,北、山、洞、中。
呀,竟然是北山洞中,莫不是信裡的內容藏着北山洞中麼?
單雅的眼前陡然浮現出自己跟着楊大叔躲在北山洞中的情景,她的手猛然攥緊了,暗自思索起來。
莫不是爹爹在離開之前,由於他們年齡小,娘又是一個弱女子,怕這封密信給他們招惹麻煩,所以,他爲了以防萬一,便把信裡真正的內容給藏了起來,就藏在了北山洞中。
這個念頭猛然竄上單雅的心頭,她的眼中頓時溼潤了。
她前思後想後,感覺就是這種可能。
此時,她猛然想起來楊大叔知道那個地方,暗自在心裡嘀咕着,莫不是楊大叔得了爹爹的囑咐麼?
單雅想到這裡,眼睛猛然睜大了。
此時,楊大叔是否知道洞裡有信,對單雅來說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爹爹怕給他們招惹災禍,竟然想得如此細,在身中毒藥的情況下,還爲他們設想的這麼周到。
單雅眼中的淚登時便傾瀉下來,怎麼擦也擦不乾淨。
唐老夫人見了,擔心地瞅着單雅,想問她到底怎麼了,可想到座上的皇上,不得不強自忍住了,扭臉兒看着座上的皇上。
唐名揚瞅見單雅眼中的淚怎麼擦也擦不乾淨,心裡不知道爲什麼,突然感覺酸酸的難受起來。
他緊緊地抿着脣兒,看了座上的皇上一眼兒,瞅着單雅徑自低語着提醒說道:“珊兒,你怎麼了?可看出什麼了?”
單雅聽了唐名揚的話,猛然醒過神來,瞅見唐名揚和唐老夫人正擔心地看着自己,敢忙瞟了座上的皇上一眼兒,見他徑自端坐在莫名地瞅着自己,心裡不由狂跳,暗自嘀咕着,現在是什麼時候,竟然只顧落淚了。
她想着,敢忙把頭埋得低低地請罪說道:“民女有罪,在您的面前不該走神,只是三丫看着信上爹爹寫得詩,觸景生情罷了,請您恕罪。”
座上的皇上聽了,沉吟了片刻,徑自瞅着單雅低聲問道:“且先說說信上到底是什麼意思吧?若果真是你觸景生情,定然賜你無罪。”
單雅聞言,登時便鬆了一口氣,依然跪着頭匍匐在地上回稟說道:“這封信上的五言詩是爹爹寫得藏頭詩。”
她說着,便揹着五言詩一句一句地解說起來,最後,她才低語着說道:“爹爹在這首詩中,應該是告訴我們信得內容被他藏在了北山洞中。”
座上的皇上聞言,登時便沉思起來。
唐老夫人和唐名揚聽了,不由在心裡暗自讚歎高武的好算計。
這樣,不僅不會給單雅他們招惹麻煩,也能讓那封信完好無損地藏起來。
兩人想到這裡,敢忙看向座上的皇上。
皇上此時看着單雅徑自低聲問道:“北山洞中,難道他就不怕被人給拿走麼?”
唐老夫人聽了,立馬想起北山的地勢來。
唐名揚則有點兒擔心地看着單雅,心裡徑自沉思起來。
是啊,北山的山洞有很多,且還有很多上山打獵的獵人。
祖母跟祖父相見的山洞都被自己找到了,藏信的山洞又怎能保證沒有人會找到呢?
若是無意間被人拿了……
唐名揚想到這裡,再也不願往下繼續想了,擔心得看向單雅。
誰知道,他卻瞅見單雅徑自搖了搖頭,看着皇上低語着說道:“放心,那個山洞沒有人會找到的,三丫就曾去過一次。”
此時,單雅已經篤定,爹爹當時挖那個山洞,或許是爲着一家人考慮的,但更重要的,只怕還是爲了那封密信考慮的多一些兒吧。
她想到此處,眼中的淚忍不住又滑落下來。
唐老夫人見了,敢忙拿出帕子遞給唐名揚。
唐名揚登時便明白了,立馬伸手接過唐老夫人遞過來的手帕,來到單雅身旁兒,遞給了她。
單雅見了,猛然醒過神來,敢忙拿着帕子擦了擦臉上的淚,看着座上的皇上低語着說道:“爹爹走了之後,三丫就進去過一次,那裡有爹爹設得機關,所以,三丫相信,輕易不會被人找到的。”
座上的皇上聽了,神情已然放鬆下來,他瞅着單雅徑自低聲吩咐說道:“要這樣說,只怕你還要辛苦一趟,把那封信拿回來了。”
單雅聞言,當即便看着座上的皇上點了點頭說道:“三丫願意。”
唐名揚聽了,頓時急了。
要知道單雅如今可是處在危險之中的,他們在明處,對方在暗處,若是……
他想到這裡,敢忙看着座上的皇上低聲請求說道:“揚兒願意前去,三丫還是留在府裡吧,揚兒三年前去過海雲鎮,也上過北山,只要讓三丫說出具體在那裡,揚兒去拿便是。”
他說着,便“普通”一聲徑自跪下了。
皇上的眼神登時便落在唐名揚的身上,瞅着單雅低語着問道:“可成?”
單雅見了,不由猶豫起來。
爹爹挖的那個山洞,可是極隱蔽的,那個開啓的機關,自己雖然聽楊大叔說了,可畢竟沒有親手試過的,若是錯了,豈不就……
皇上見單雅沉吟起來,不由徑自“嗯~”了一聲。
單雅聽了,陡然打了一個哆嗦,心裡暗自嘀咕着,在皇上面前果然是容不得半點兒遲疑的啊。
可是,若是自己徑自把楊大叔給說出來,萬一……畢竟皇上還沒有明確說最終到底如何呀?自己連大丫他們都不想牽連,又怎能牽連無辜的楊大叔一家呢?
單雅想到這裡,心裡頓時萬分糾結起來。
皇上等了好一會兒,見單雅仍沒有說話,看着單雅的眼神越發的銳利起來。
單雅明顯地感覺到了,她知道此時自己不得不說出楊大叔來了。
她這般想着,陡然擡起頭來看着皇上低語着堅定地說道:“都說君無戲言,不知道您能否應允我一個條件?”
唐老夫人和唐名揚聽了,心頓時提了起來。
誰敢跟皇上提條件啊?這可是從來未有過的啊。
此時,唐名揚再也顧不得皇上在場了,看着單雅便着急地打起眼色來。
他已經跟了皇上幾年了,到現在還沒有完全摸清皇上的性子。
雖然皇上待他一直可親,長長以大師兄自稱。
可是,唐名揚卻清楚地知道,他早已不是青明寺中的大師哥了,如今,他可是掌握着殺伐大權的皇上。
即便他是自己的大師兄,自己在心裡也不能再把他當成自己的大師兄了。
再者,從古至今,有哪一個人敢跟皇上談條件啊?
可是,單雅的眼睛卻徑自看着座上的皇上,根本就沒有看他。
因此,他對單雅使得眼色都白費了。
同時,他還瞟見皇上的眼睛盯了自己一眼兒,使得他不得不低下了頭。
單雅說出口之後,心裡開始也有點兒害怕,畢竟自己在跟一個皇上說話啊。
可是,若是自己不得到這個允諾,最終卻害了楊大叔一家,自己又怎能對得起自己的良心啊?
要知道,從自己醒來,除了二丫、小石頭,可就是好心的楊嬸子了。
他們一家待自家恩重如山,自己此刻又怎能把危險帶給他們呢?
單雅想到此時,眼神越發堅定地瞅向座上的皇上。
皇上見單雅不僅不害怕自己的銳利的眼神,反而越發堅定地瞅着自己,心裡不由讚歎着,果真是一位堅定不二的丫頭啊,膽子還真大,竟然敢跟朕瞪眼兒,這點兒倒有點兒象安北侯啊。
他想到此處,銳利的眼神登時便收斂了,瞅着單雅徑自低聲問道:“你且說說是什麼條件吧?總不能你說要坐這把椅子,我就讓給你吧?”
他說着,眼神裡突然多了一抹兒玩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