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救人
清晨，餘小小在夢中被外面噼裡啪啦的爆竹聲吵醒，每天大年初一家家戶戶都要早早放新年第一聲的鞭炮，所以這時此起彼伏的炮聲。
捂着被子都不能阻隔吵鬧，餘小小隻能從溫暖的被窩起來，夏氏已經在做湯圓了，白白胖胖的湯圓躺在竹製的簸箕裡，格外好看，等大家都起牀了就可以煮湯圓了。
餘厚在後院清理雞圈，還撿了一兜雞蛋回來，打算待會煮在他湯圓裡，餘老太太也起來了，就只有餘成成還在牀上，餘小小隻能去把小弟從牀上撈出來。
吃完熱乎乎的湯圓後，餘家就忙碌起來，還是同往常一樣要去送年禮，禮物都已經備好了，夏氏負責在家，餘厚帶着兒女去送禮。
送完禮看着時間還早，餘小小提議一家人去鎮上逛逛，畢竟家裡人很少一起出去，恰好秦家今天也要回鎮裡，就一起租了村裡兩輛牛車。
到了鎮上，餘厚付了錢，牛車村裡有牛的人家專門在過節做拉人的活計，還得去接其他生意，互相說了聲新年好就道別了。
鎮上人很多，小攤也很多，當然人最多的還是西邊的棲雲寺了，餘厚怕人多擠着老太太，家裡有兩個小的，又怕人販子，畢竟只有自己一個成年男子，餘厚再次感覺自己一人不能保護家人安危。
好在本縣縣令治理有方，在鎮裡還是很安全的，和秦家到了別後餘家幾人就逛了起來。
秦家因爲要收拾一下家裡，會晚些回去，當然秦仁不會去拜訪那些曾經因自家敗落而嘲笑自家的那些人，只是家宅還是需要維護一下。
女人都有采購的慾望，平時家裡需要什麼夏氏都是讓餘厚和餘小小採買，好不容易來鎮裡夏氏買了很多東西，看着大家都累了就和餘小小商量去飯館坐坐順便吃吃外面的吃食。
餘成成強烈贊同，自家孃親不讓自己吃路邊小吃，孃親居然提議去飯館吃飯，真是搞不懂，不都是外面的吃食麼。
夏氏看餘成成瞅着自己懷疑的眼神，只好開口解釋道，“不讓你吃街邊小攤是因爲很多攤販都是臨時做節日買賣的，吃得不一定好吃，也不衛生。”
說罷，讓餘厚去點菜，自己也增添了幾個菜補充道，“鎮裡的餐館一般都是老字號一直開着的，都是有口碑的，這家店你娘和你爹以前也來吃過，味道不錯。”
等菜上來，都是適合老人小孩吃的，味道確實好，不過還是夏氏的手藝好些，餘小小覺得自家孃親可以開個館子，轉念一想孃的身體不好，還是好好在家給自己家做做吃的就行，不能太勞累。
等大家吃好，結了賬就等餘厚去租馬車準備回去了，把今天大采購的東西搬上車後，車伕就駕車往鎮外走去。
餘厚通常是在馬車外和車伕嘮嘮嗑，因爲經常租車和馬伕相熟，今天只聽車伕分享了這個年過年多熱鬧，哪兒發生了什麼事情啊。
突然聽見一聲叫聲，車裡坐的人差點摔着，餘厚連忙拉起車簾查看車裡情況，還好老太太連忙抱住餘成成，夏氏也拉着餘小小纔沒有讓兩小孩摔着。
“沒事吧，前面倒了個人，我去看看，你們坐着別下來。”餘厚看大家都沒事，就準備去看前面倒地的人，今天應該路上很多行人才對，不至於路上倒了個人還沒人發現。
“爹，我也去看看，小弟照顧奶和娘。”餘小小也連忙掀開車簾跳了下去。
車伕怕是別人找茬的，不願意去看，知道過年很多不怕事的人故意訛錢，就拉着自己的馬車繩子沒動。
餘小小走過去，看見餘厚已經將人扶着靠着路邊的石頭，看着是個成年微胖的男人，不知什麼原因暈倒了，餘小小見狀馬上跑回去，又拿了水回來。
餘厚正掐着人中，見餘小小遞過來水，這水還是客棧接的，還很熱，許是喝了水緩過來了，那人緩緩醒來。
見一大一小兩張臉望着自己，知道是好心人救了自己，連忙起來道謝，想試着起來，幾次都沒成功。
“兄弟不必勉強自己，先歇息一下。”餘厚勸到，想着要不將人送去醫館。
“謝謝，不滿好心人，我是餓暈的。”說着又把懷裡的藥還有些吃的拿出來，不好意思說道，“我在鎮裡做工，今天放了假，省了幾天的口糧打算帶回去給妻兒，沒想到自己身體這麼不經餓。”
餘小小看人沒有事也就放下心，連忙將懷裡買的餅遞過去，讓他趕緊吃了，那人推辭着不好意思，餘小小又勸着餓倒了你的妻兒可沒人去照顧了。
然後和餘厚商量把人送回去，反正也不遠，餘厚正有此意，怕是這家人有什麼困難，順便能幫一把，然後同車夫商量了一下，打算加點路費。
車伕看不是訛錢的，也放心下來，就同意了，讓那人坐在車外，餘厚和餘小小進車裡將情況說明了一下。
車外那人喝了水吃了東西也緩過來了，緩緩解釋着自己爲何這樣。
原來他姓王，叫王大旺，是住在離餘家村外西不遠的長河村，顧名思義村子外面有條河，按理說他們村的地很肥沃，不會餓着肚子的。
王大旺解釋道家裡幾兄弟不和睦，自己爹孃去世了，幾人就不認自己這個大哥，聯合起來算計自己，自己和妻兒經常受他們欺負，田地也被搶走，自己寡不敵衆。
餘小小問難道村裡人和里長都不管麼，王大旺解釋道，長河村不像餘家村那麼好，村裡人都受了王大旺兄弟幾人的好處，都不幫他，不得已帶着妻兒搬出王家宅子，住在茅草屋裡。
爲了生計自己出來做工，今天怕自己妻兒餓着，拿了工錢就急忙趕回家，恰好王大旺說完，他家也就到了。
王大旺連忙感謝，就跑回家，餘厚和餘小小不放心也跟進了這簡陋的茅草屋，餘成成也想去，被老太太拉着。
餘小小心裡擔心這茅草屋能過冬嘛，聽見裡面有女人的聲音，餘小小進去看着這房子，原來家裡有個柴爐，旁邊一張牀，外面堆滿了柴，應該是一直燒着屋裡纔不會太冷。
可是這樣不怕把屋子燒了麼，這糟心的一家啊，看着屋裡的一家三口，餘小小搖着頭，餘厚看着沒事也就告辭了，順便給王大旺說如果需要活計可以來餘家村找他。
回家的路上大家都沒有說話，家和萬事興，這是餘家村人人都知道的，但是看着王大旺家被兄弟作成這樣，夏氏也想起了自家兄弟。
回到家，夏氏就去忙着收拾今天買回來的東西，餘厚去找餘老太太商量王大旺家的事情，餘厚的意思是想聘請王大旺正好自己缺人手。
餘小小也在，當然沒有意見，看着王大旺家人品還不錯，餘厚要是想幫也是可以的，但餘小小沒有覺得必須幫王大旺家，只能靠他們自己，這世上窮苦人家很多，是幫不過來的。
不過餘小小倒是有個想法，等下次全家議事的時候再說吧，然後就開開心心幫夏氏做飯去了。
吃完晚飯後，餘小小就回屋拿着今天逛街買的遊記，藉着燭燈看了起來，直到夏氏來檢查餘小小的熱炕暖不暖，才放下書睡覺去了。
夢裡餘小小夢見自己像書中謫仙一樣乘風而去，腳下盡是山河之美，又彷彿是飛進了自己做的小盆景裡，看到自己做的小人都活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