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新皇準備選秀,蕭朗生怕事情有變,主動跟新皇交換,換來了賜婚的聖旨。
估計他還得再多等一年多,顏小婉不滿十六歲,顏富貴是不想這麼早把她嫁出去。
不管是顏富貴的要求,還是出於他的本心,蕭朗是不想這麼早要了顏小婉,還想再養上兩年。
等她再成熟些,再摘了她這顆水蜜桃,生兒育女。
蕭朗先前想得極好,他的自制力素來很強,定能堅持到顏小婉年滿十六,信心滿滿。
但這會兒,蕭朗不敢確定自己能不能堅持到那天了。
光看着小媳婦睡熟的臉,他就忍不住心猿意馬,想做壞事兒。
他只能強迫自己入睡,免得他扛不住誘惑,做了違背本心的事情。
交纏的二人,直到外頭的丫鬟出聲提醒,他們才醒過來。
顏小婉擡眼對上了男人寵溺至極的眼神,俏臉紅彤彤的,男人的脣下一秒落在她的脣上,膩歪了好一陣纔起來。
丫鬟端着水進來,識相地擱下水盆就出去,全程都是低着頭,生怕看到什麼不該看的。
蕭朗殷勤地端了水盆過來,極爲細緻地幫她淨面洗手,甚至還想動手幫她穿衣裳,最終被顏小婉踹了一腳,沒成。
但後頭的梳頭,描眉,畫妝,蕭朗當仁不讓地接過來,他這些日子想顏小婉的時候就琢磨這些。
顏小婉意外地看着銅鏡裡不一樣的自己,錯愕地看向蕭朗:“你怎麼畫得這麼好?是”
她倒是沒懷疑蕭朗在外頭有人,只是驚訝於他的進步,畫得比她這姑娘家還好,真沒天理。
蕭朗頗爲自得地說了自己天天琢磨,顏小婉一針見血地問他:“那你是拿自己的臉來練手?”
蕭朗的臉唰一下變了,惹得顏小婉輕輕笑起來,在他惱羞成怒之際,站起來抱住他:“夫君。”
蕭朗聽到這一聲甜蜜的稱呼,當下什麼不滿都忘了,纏着她讓她多叫幾聲,太好聽了!
讓他聽了,渾身獸血沸騰!
幸虧他的理智尚在,不然真要做點什麼事情了。
小兩口黏黏糊糊地在房裡磨蹭了小半個時辰,丫鬟眼看着時辰快到了,只得硬着頭皮出聲提醒。
蕭朗看了眼潔白無瑕的元帕,劃破手指滴了幾滴血,珍而重之地把它收起來。
顏小婉的耳朵尖先紅了,隨後是臉,最終脖子都是一圈紅,嬌豔欲滴。
蕭朗撲過去抱着她親了好久,臨出門前幫她抹了脣脂,蓋住那水潤潤的脣。
按照習俗,新婚第二天要給長輩敬茶,認人。
昨天的婚禮上,任誰都看得出來,蕭朗有多麼珍視新娘子。
明明這裡有那麼多人眼,落在他眼裡的只剩一人,全程都是抱着顏小婉。
要不是武國公出聲提醒,沒準蕭朗連拜堂都要抱着新娘子。
觀禮的人裡自然缺不了順妃,她頭一次看到兒子這麼高興,連頭髮稍都帶着笑意。
看到兒子這麼高興,順妃也該跟着高興纔是。
可她一想到親生兒子打算瞞着她,偷偷娶她不喜歡的姑娘過門,她這心裡特別不是滋味。
因着顏小婉,順妃跟蕭朗母子二人爆發了好幾次衝突,蕭朗越是護着顏小婉,順妃越是看她不順眼。
新人敬茶,沒外人在。
順妃堂堂正正地坐在客廳裡,等着新媳婦給她敬茶,她爲了出口惡氣,命丫鬟把準備好的柔軟墊子給拿掉了。
這樣一來,顏小婉跪着給她敬茶,只能跪在冰冷的地面上。
這種做法,羞辱的意味大於其他。
武國公夫人十分厭惡蕭朗,恨屋及烏,她自然是看不上把蕭朗迷得暈頭轉向的顏小婉。
將心比心。
若是日後,蕭璋娶了這樣的兒媳婦回來,武國公夫人八成要活活氣死,她自己不曉得她會做出什麼瘋狂的事情來。
前面提到,恨屋及烏。
武國公夫人原本就對“一女侍二夫”的順妃瞧不上眼,因着她是蕭朗的親孃,更是連她一道記恨上了。
因此,武國公夫人明知順妃這麼做不會得償所願,反而會把親兒子往兒媳那兒推。
她巴不得蕭朗過得不好,自然不會好心提醒順妃,甚至還不忘在一旁煽風點火,使勁兒地鼓吹。
看着敵人不好過,她心裡就舒暢了。
武國公夫人打從心底裡希望順妃多幹點招蕭朗厭煩的事情來,最好來個母子徹底決裂!
然而天不遂人願,武國公夫人的願望必將破滅。
順妃倒是有心百般刁難新兒媳,問題是蕭朗護着她,跟野獸護崽子差不多。
顏小婉也不是當年的林氏,她完全有本事見招拆招,還能讓順妃落個有苦難言的境地。
蕭朗帶着顏小婉過來,小兩口一到門口便收斂了笑容,正兒八經地進門給在座的長輩問好。
順妃對顏小婉這個“仇人”的印象,完全在於她得來的那些消息,從未親眼見過顏小婉。
伺候順妃的人俱是蕭朗挑選過的,嘴巴特別嚴實,不該說的一句不說。
順妃倒是想從這些人嘴裡打聽顏小婉的消息,但伺候她的人每每都是緘默不語,寧肯被罰也不敢說顏小婉的不是。
順妃頭一次看到顏小婉的真容,她頗爲意外地多看了兩眼,看顏小婉穿着嫺靜淡雅,邁着蓮步款款而來,頗有大家閨秀的風範。
再看顏小婉進門後的舉動,進退得宜,倒是和順妃想象的不太一樣,至少表面功夫到家了。
顏小婉特地落後蕭朗半步進門,嘴角含着得體的淺笑,分寸拿捏得極好,讓人找不出錯處。
顏小婉權當看不到武國公夫人和順妃瞪過來的目光,她不慌不忙,端莊有禮地給在座的長輩們一一問安。
順妃心道:狐狸精真會裝腔作勢!
她故意發出不屑的冷哼聲,顏小婉只當沒聽到,規規矩矩地站着等候。
這麼一對比,反倒顯得順妃失禮了。
好在她是蕭朗的親生母親,倒是沒人敢說她什麼。
唯有蕭朗護犢子一樣,眼神晦暗不明地看過去,給了順妃一記警告的眼神。
順妃不由得心裡一凜,繼而悲從中來,深切地體會到什麼叫“有了媳婦忘了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