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闆遲疑地看着一臉信誓旦旦做擔保的夏雲霓,只淡淡道:“現在你我就是拴在一根線上的螞蚱,還是先想想辦法該如何做吧。”
兩人如今也不知這唐二小姐現在狀況如何,討論了一番也沒有結果。
夏雲霓站起身來,堅定道:“我還是上門看看她狀況如何再說,不然我二人今日討論至天黑也沒有用。”
老闆也沉重地點點頭,道:“說的也是,那我隨你一道去。”
夏雲霓剛想推辭,告訴老闆自己一人可以,畢竟責任在她。
只見老闆又接着說:“你一個女子隻身一人前往,總歸不好,而且你也找不着她家,不是?”
這好像,說的也是!
夏雲霓也不再拒絕,和老闆一起出了店門,街上車水馬龍,好不熱鬧,對面嫣之閣這時也從裡走出一位女子。
看着夏雲霓二人的背影,她捏緊手中的錦帕,像店內掌櫃告辭,轉身也走了。
夏雲霓二人來到一幢氣派非凡的大門前,兩扇紅漆鐵門,門外威嚴氣派地蹲着三人高的石獅,擡眼只見樑上掛着一塊牌匾,上面瀟灑自如的字體寫着唐府二字。
夏雲霓不由感嘆,難怪事情鬧這麼大,原來是資本主義家!
老闆上前用門上的貼環敲了敲,過了許久門裡才探出一個奴僕模樣的人,狐疑地盯着夏雲霓二人,道:“你二人有何事。“
夏雲霓恭恭敬敬道:“我找唐二小姐。“
只見那奴僕一聽夏雲霓的話,臉色立馬聞虎色變,趕人道:“唐二小姐不在”便轉身回府想關了門。
夏雲霓看出他動機,一個閃身就溜進了大門裡,客氣道:“麻煩這位小哥通報通報。”
那奴僕因爲夏雲霓的舉動,着實瞪大了眼,平時看慣了柔柔弱弱,楚楚可憐的姑娘,什麼時候見過這麼不要臉的女子。
他雙手叉腰,大聲道:“你二人是聽不懂話嗎,說了不在不在,聽不懂話是不!”
不是說一般有錢人家的奴僕都很有禮貌嗎!
沒見他二人回話,那奴僕便推着夏雲霓就往外趕。
這次不能連面都沒見就被這樣趕出去,夏雲霓對着一旁的老闆擠眉弄眼,暗示他想想辦法。
可老闆也只對他搖搖頭,表示自己無能爲力。
看來關鍵的時刻,靠男人就是靠不住。
眼見奴僕手快挨着自己的臂膀,夏雲霓急中生智,大喊道:“非禮了,非禮了!你們唐府的奴才竟是這樣的待客之道。”
非禮之罪可不是小事,奴僕趕緊撒手,可等自己撤回了手,對面女子卻直接坐在地上,撒潑似的,嘴裡大叫着:“非禮了,非禮了,我不活了…”
自己手壓根兒沒碰着她,好嗎,這女人怎這般無賴。
他無法,眼見周圍的奴才全都冒了出來,他擦擦冷汗,這事兒要是捅到主子那兒,那自己就別活了!
他撲通一聲,跪在地上朝着面前來路不明的女人,道:“這位姑奶奶,我求求你快別喊了,再這樣大喊大叫我這飯碗兒也快保不住了!”
夏雲霓也知做人得給人留後路,便小聲道:“那你家唐二小姐呢?”
奴僕趕忙道:“小姐在屋裡在屋裡,可是我等沒那個權利去通報啊,姑奶奶。”
“那你去找個有權利通報的。”
奴僕跪在地上,道:“小姐說了誰也不見啊。”
夏雲霓瞭然地點點頭,這事兒可能也爲難這做奴才的了,便笑着對周圍人說:“誤會,誤會哈,仔細一看這不是我大姨媽家的小叔子的弟弟家的嘛。”
她爽快地拍拍奴僕的肩膀道:“輩兒隔得太遠,都快忘了。”
奴僕從地上爬起來,擦擦汗,揚手朝着其他人道:“散了散了,誤會一場,我們是親戚”
衆人見一場鬧劇結束,撇撇嘴,顯然沒看過癮 。
人羣散去後,夏雲霓清咳道:“小哥,剛剛有所冒犯,但我們確實事出有因,既然小姐不見任何人,那通報一下,唐老爺或者唐夫人都可以,你就說我們胭脂鋪的。”
“胭脂鋪?”奴僕訝異地看着對面的夏雲霓。
“對,我二人今日特地來這兒解決事情的”夏雲霓一臉誠懇。
“好吧,我這就給你通報通報。”
奴僕離去,一旁的老闆早已見怪不怪這模樣的夏雲霓,一點兒都不驚訝,不知何時,他對夏雲霓總是莫名信任,之所以和她一起並不是所謂的護駕,只是想來看看這個女子將如何處理,目前來看自己果然沒看錯她。
過了好半響,奴僕氣喘吁吁地跑來,話也說不利索道:“夫人有請。”
剛剛一鬧騰,夏雲霓沒怎麼注意周圍,可現在仔細一瞧,心中不由感嘆,這簡直是資本主義家的炫富!
夏雲霓一邊老老實實跟在前方帶路的奴僕身後,一邊欣賞這古色古香的中式庭院。
只入門後便是曲折遊廊,階下由卵石鋪成甬道,綠柳垂牆,粉牆環戶,再往前走又見一處水池,周圍都是她叫不出名兒的花朵,黃的粉的紅的紫的,水池中央有一處假山,山上有一隻猴兒,猴子抱着個金元寶,樣子詼諧滑稽,水池有一處引管,水順流而下,灌溉着周圍的生靈。
夏雲霓只看的眼花繚亂,還來不及瞧仔細,奴僕又帶着她們來到了一處院子,回頭對她們道:“到了。”
院中倒不見了花,四周全是茂密的竹林,樹影婆娑,微風吹拂,一派閒適,院中搭了一小亭,亭中有一桌三凳,方方正正,亭下養着花魚,水中清澈,魚兒搖擺的身姿如目可見。
這些裝潢透露着閒適,讓人覺得風雅而又不失韻味。
奴僕在門外規規矩矩的朝着屋內道:“夫人,他們到了。”
“請進”一聲悅耳的女聲響起後門便開了。
屋內裝飾更不用多說,一派雅緻但又透露着溫馨,夏雲霓光看這周圍的擺設,就覺得這女主人品味挺高,不是華麗般花團錦簇,而是處處透露着生活的痕跡。
“你就是那個製作胭脂的人?”
“是的,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