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老爺都七十多歲了,還能行嗎?”
“怕什麼?那小丫頭現在昏昏沉沉的,準保老爺滿意。”
頭疼欲裂,夏雲霓艱難地睜開眼睛,入目,是滿室刺眼的紅,外面喧天的鑼鼓聲和道喜聲讓她一時之間有些發懵。
記憶如潮水般涌入腦中,夏雲霓驟然白了臉色,良久,她才平復下來。
原來,她已經不是現代那個混的名滿珠江的化妝師夏雲霓了,而是被繼母賣給糟老頭續絃的苦逼農女夏雲霓。
身體叫囂着渴望,腦子也像是被塞了一團亂麻,夏雲霓狠狠掐了一把大腿,疼痛讓她眼前稍微清晰了些,腦子也緩慢地運轉了起來。
她現在可是一個24k金的嬌俏少女,怎麼可以嫁給糟老頭子?
可不嫁就得跑,這外面人來人往,這幅樣子逃出去鐵定被抓回來。
她站起身,掃了一眼屋內,就看到了角落裡的梳妝檯。
這梳妝檯簡陋得很,上面只有一盒顏色泛黃,粉質粗糙的茉莉粉,一盒質地極差,味道嗆人的胭脂,還有一支燒的不怎麼好的碳棒,不過這也夠了。
是時候展示她身爲頂級化妝師逆天改臉的技巧了。
匆匆倒水把臉上的妝容卸掉,夏雲霓磨碎了碳棒,將黑灰調進茉莉粉裡,想了想,又翻出點頭油小心稀釋了,不多時,一張雪白細膩得不似農女的臉就變得蠟黃,一雙水潤的美眸因爲被眼角畫出來的幾條魚尾紋襯得不那麼引人注意。
小巧的鼻翼因爲碳棒打出來的陰影看起來矮趴趴的,上面還綴着幾點雀斑,臉頰也似醉了酒般染上兩抹酡紅,更妙的是原本細長的柳葉眉此時被加粗了不少,看着倒像是不善打扮的僕婦。
化妝完畢,她將一頭盤發打開,如瀑的墨發被她揉進去許多茉莉粉,看着有些灰撲撲的,和臉上的魚尾紋襯着也和諧了不少。
扯了鳳冠霞帔,只穿一身雪白中衣,夏雲霓躡手躡腳地往外,萬幸的是,冷風一吹,她身上的藥勁兒倒是解了不少。
外面的長廊上來來往往的都是人,賓客的鬨鬧聲不絕於耳,觀察了一小會兒,她纔好不容易躲着人走到拐角處,瞅準了一個賓客中僕婦打扮的人搖搖晃晃地走出園子,似乎要尋地方解手,她連忙對着那僕婦招招手。
須臾,夏雲霓已換上了那僕婦的一身衣服,此時也裝作醉醺醺的往大門口走,那僕婦衣服上酒味嗆人,配上她現在孱弱的身體,倒是沒人懷疑。
一路混到了大門口,正一腳門裡一腳門外,夏雲霓正竊喜着,府中突然有人高喊了一句什麼。
門口那兩個守門人餓虎撲食般撲上來,將她扭着胳膊按在了地上。
冰冷的石板讓夏雲霓的腦子又清醒了幾分,她放粗了嗓音,大聲嚷嚷着:“膽兒肥了,還敢把老孃我綁起來,也不打聽打聽老孃我是誰?”
兩個守門人冷着臉不爲所動,院中下人們紛紛組織人搜查起來,夏雲霓腦筋電轉,苦思脫身之策,卻不料藥勁正發作,什麼主意都想不出來。
“好你個小娼婦,竟然變了裝想混出去。”她的頭髮被一把扯住,劇痛迫使她擡起頭來,正撞上古稀老人那一臉風乾老橘子皮似的臉,酒氣夾雜着腐朽的味道直撲面門,沒認錯的話,正是她那個便宜丈夫疤爺。
求饒的話被狠狠踢上胸口的幾腳給別憋在了嘴裡。
“你個小娼婦也不打聽打聽老子可是十里八鄉有名的疤爺,連縣衙都對老子畢恭畢敬,你還敢敗老子的興,今天這小娼婦就賞給你們玩兒了。”
夏雲霓被一腳踢進一羣男僕中間。
“小賤人,乖乖認命吧。”
男人的手眼見就要摸上那一身白肉。
“我有那種病,你們不怕嗎?”
夏雲霓鼓起全身力氣像是一條跳上岸的魚一般胡亂踢打掙扎着,慌不擇言尖聲道。
突然,剛剛還針落可聞的院子裡有人尖聲叫了起來,夏雲霓往聲音來處的圍牆邊上看過去,就見一羣全身包裹在黑衣裡的人正站在牆頭上,下餃子似的往下跳,其中一人徑直往她這個方向奔來。
夏雲霓眼淚都要沁出來,媽呀,這是天降蜘蛛俠?快把她給救出去吧!
似乎上天聽到了夏雲霓的祈禱,那男人動作瀟灑得和拍武俠電影似的,不過幾腳,就將圍着她的幾個男人給踢飛了出去,接着一把撈起她的纖腰,翻身往外。
此時院子裡亂成一團,那疤爺卻仍分出來二三十人追着他們往外。
夏雲霓靠在男人的胸口,聽得男人的心跳聲,只覺得異常安心,也不知穿過來之前這具身體怎麼了,夏雲霓一雙未做修飾的精巧脣瓣,忍不住貼上了男人帶着胡茬的下巴。
吆喝聲,叫罵聲,兵器交接的聲音,一切的一切都似乎離她遠去,只餘下男人的呼吸聲。
轉過一處拐角,男人抱着她鑽進一處草堆,狹小的空間裡夏雲霓呼吸着男人的呼吸,她已不知道她在做什麼了,只知道遵循本能。
男人的手突然捂住她的嘴,一個翻身壓住了她,劇動之下,夏雲霓突然清醒了一瞬,聽到外面追捕他們的家丁到處翻找喝罵的聲音在耳邊清晰可聞,可理智也只存了那麼一瞬。
草杆縫隙鑽進來的一點月光,正照着她清亮的眼,她大膽地伸出雀舌,舔了一下男人的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