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知道劉知縣的爲人,張沁兒整個人變得有些無‘精’打採,似乎已經看到自家辛辛苦苦賺的錢,轉眼間就進了劉知縣的手裡了。
“唉!”越想越沮喪,忍不住無奈的嘆息一聲。
在這方面,鄭成凱最是清楚明白,一看張沁兒的神‘色’,無需問,就能夠大概猜到她在想什麼了,沉默了一會,才說:“這纔沒幾日,劉知縣爲人到底怎麼樣,還並不清楚,你也別過早的擔心,再說了,若是他真貪過頭了,臨川的鄉紳能夠忍受?不過也要未雨綢繆,等我回去之後,把這意思透一透,讓大家心裡有個底,現在還是彼此試探的時候,咱們這邊得要守住底線,那劉知縣和張師爺雖然厲害,但是他們也不過是外來的和尚,這裡的事情,還得看這裡的人。”
聽鄭成凱這麼一說,張沁兒也覺得前途未必一片黑暗,再者那劉知縣真是貪得無厭的人,那些家產甚於她的鄉紳地主們才更是需要擔心的。
制衡,不管是朝廷,還是地方,永遠都保持着這樣的情況。
畢竟是以後的事情,張沁兒也不再一副擔憂的模樣,轉而說些輕鬆愉快的話題來。
鄭成凱時而幫張沁兒燒火,時而幫着遞東西,一刻都不得閒,果然成了特意來幫忙的了,往日裡是楊氏幫忙,今天鄭成凱來了,楊氏就去清掃後院種植蘑菇的房間,清理之後再消毒通風,等待冬季再次種植。
因爲有鄭成凱這個免費的勞動力,張沁兒在提純‘精’油之後,就打算做一批香皂出來,聽鄭成凱說劉知縣的家人四月就會過來,屆時送些香皂給劉知縣的內眷,走夫人外‘交’的路線,能攀上一些關係,讓劉知縣照顧照顧也好。
鄭成凱幫着張沁兒做了不少事情,卻是第一次幫着做香皂,此時他才知道這小小的香皂可不容易,加溫攪拌烏桕油和鹼水時,他感覺到最後手都要酸掉了。
以勻速攪拌,維持一個多時辰,並且還要控制好小火,這說來簡單,實際上做起來實在累人的很,而張沁兒則輕鬆許多,只要瞧準時機放不同的輔料就行。
因爲不知道劉知縣的內眷喜歡什麼香味的,所以張沁兒將手頭有的資源都做了一些出來。
等這些事情全部做完,鄭成凱已經沒有任何力氣了,他乏力的坐在藤椅上,仰頭嘆息:“做這些小玩意,居然比我練武還要累!”
簡單而重複的動作,令他手腕都痠痛不已了!
不過瞧着張沁兒一副佔了便宜的小模樣,鄭成凱又覺得似乎不那麼累了,心底暗暗覺得奇怪,自己怎麼在張沁兒面前就這麼好說話呢!
不但事事替她着想,還無怨無悔的替她做事,而這個小傢伙呢?每次總是傲嬌的翻白眼,一副誰要你管的表情,想想就覺得實在是不可愛的很!
“過來!”想到此處,鄭成凱雙眼微眯,決定討回一些利息。
張沁兒也纔剛把做好的香皂倒進特製的模子裡,一看他那小眼冒着兇光,不由得警惕的問:“做什麼?”
“我給你做了這麼多事情,你不得意思意思?”見她不過來,還一副防備的樣子,鄭成凱簡直無語了。
就小豆芽一樣的小身板,誰會對你怎麼樣?
想到此處,雙眼更是挑剔的上下打量着張沁兒,心底卻泛起一股悸動來。
先前沒有仔細看,這才過了一個年,張沁兒這丫頭似乎就有了很大的變化了,呃,五官似乎少了一分稚氣,‘胸’前也有了一對小饅頭,身量似乎也更加修長,皮膚雖然白皙,卻不是如雪一般,而是帶了些許健康的‘色’澤,讓人看上去很舒服,那雙小手也不是骨節分明的那種,而是稍微帶一些‘肉’,顯得很有‘肉’感。
“快過來!”爲了掩飾心裡那股陌生的悸動,鄭成凱故意拉下臉,聲音嚴厲的重複了一句。
張沁兒雖然覺得眼前的鄭成凱有些陌生,透‘露’出一股危險的感覺,但是她和他早已經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也知道他再怎麼樣也不會傷害自己,於是底氣頗足,小下巴一擡,試圖拿回主動權。
“過來做什麼?”
“按摩!”看張沁兒瞪眼,一副即將拒絕的模樣,鄭成凱趕緊搶在前面說:“我給你做了這麼久的事情,現在手臂都痠痛的很,難道你不該按摩緩解緩解嗎?”
說罷,又幽幽的嘆息,低垂着的眼眸,故作傷感的說:“虧我一心爲某人,某人卻連這點小事都不肯做,唉!”
這傷感的聲音說的張沁兒心底那點愧疚越發大了,趕緊說:“行了行了,你別嘆氣了,我給你按不就行了!”
說罷,爲了證明自己言行一致,張沁兒快步走到鄭成凱的身後,雙手按在鄭成凱的雙肩上,和鄭成凱寬闊的肩膀一比,就顯得她手掌不大,用力一捏,才能夠捏到‘肉’來,不由得撇嘴嘀咕:“怎麼長個子長的這麼快?吃了生長‘激’素啊你!”
“什麼?”別以爲她小聲嘀咕,鄭成凱就聽不到了!習武之人,耳力總是較於常人更靈敏一些,只不過後面那句‘生長‘激’素’他卻不知道是什麼東西,這才發問。
背後果然不說人,張沁兒吐了吐舌頭,忙糊‘弄’過去:“沒說什麼。我說你身材好呢,沒準已經有八塊腹肌了。”
“呃?”鄭成凱再次蹙眉,八塊腹肌?那是什麼?
來不及發問,張沁兒已經‘揉’捏起來了,她用的力道剛剛好,讓鄭成凱忍不住發出一聲舒服的呻‘吟’來。
張沁兒極爲得意:“舒服吧!我的手藝可不是蓋的!”
雖然她沒怎麼給人按摩過,但是前世常去美容院享受,一些按摩的手法自然也是知道的,區區按摩肩膀,簡直是小事一樁!
她這般得意,鄭成凱怎會讓她舒服,於是理所當然的說:“那以後常給我按。”
張沁兒傻眼了,她還等着誇獎呢,結果這人還蹬鼻子上臉了!
“哼哼。”傲嬌的張沁兒決定不理他了,不過答應的事情,還得做到,看在他的確付出不少勞動的份上,張沁兒放下心中的情緒,專心按摩起來。
而鄭成凱因爲身體的舒服,嘴角‘露’出一抹微笑,心想,自己以前常常替她做事,卻一直沒想過索求回報,看來真是傻了!
這一刻,鄭成凱已經想好以後和張沁兒索求的回報是什麼了!
因爲張沁兒站在鄭成凱的身後,因此錯過他嘴角那抹帶着‘奸’詐的笑容。
把鄭成凱伺候的差不多,時間也不早了,看着太陽西落,晚風漸冷,這昭示着鄭成凱該回縣城了。
鄭成凱顯得極爲無奈,原本就因爲衙‘門’裡事情雜多,你來我往,彼此試探,這才煩不勝煩,趁着今天休息,他下意識就想來富足村找張沁兒,似乎在他心裡,早已經習慣煩心時找張沁兒,兩個人說着無邊無際的話語,就能無形中排解他的那份煩躁了。
張沁兒也沒有讓鄭成凱空腹離開,而是煮了一碗甜酒‘雞’蛋,熱熱的甜酒‘雞’蛋吃下去,肚子頓時就暖和起來,能夠幫助抵禦冷風。
走出院‘門’,福兒和福子以及小寶他們正圍着鄭成凱的那匹大馬轉悠。
馬的脾氣可比驢子要暴躁傲嬌許多,不是主人,輕易不肯讓人近身的,幾個孩子又是好奇,又是害怕,只敢隔着一些拒絕。
鄭成凱一看這樣,頓時哈哈大笑,上前解開馬背上的袋子,丟給福子,說:“餵它吃東西,就能接近了。”
福子已經是半大的小子了,膽子也不小,當即打開布袋,先是瞧了一眼裡面的東西,發現裡面都是炒過的豆子,這才知道馬是喜歡吃豆子的,心裡這麼想着,他拿着豆子也慢慢靠近馬的嘴,期待的盯着馬。
那馬聞到熟悉的香味,打了個響鼻,又通靈一般盯着福子看,這一眼看的福子越發緊張起來了,他可是聽自家爹說過,馬發怒的時候,馬蹄能夠踢死人的。
心想着自己已經是大男人了,強忍着害怕,無畏的和圓溜溜的馬眼對視回去,才一眼,馬卻已經收回視線,低頭吃起豆子來了。
福子總算鬆了口氣,不能讓別人知道他害怕了!於是他嘗試着放鬆僵硬的身體。
鄭成凱自然將馬和福子的反應看進眼中,樂的不行,上下盯着福子打量了一下,才說:“身子骨不錯,有空就去找田老頭學一兩手棍法,對你有好處。”
男孩子幾乎都是熱愛武術的,有着一腔熱血,福子一聽這話,眼睛亮亮的如同天邊的星子,重重的點了點頭。
他老早就想學些武功防身了!
等福子將馬餵飽了,鄭成凱也不再耽擱,一個瀟灑的姿勢翻身上馬,又惹得下面的幾個孩子‘露’出羨慕的神‘色’來,他得意的笑着,衝張沁兒說了句:“無事就到縣城來,下回有空我再來看你。”
“嗯,知道了,你快些走吧,再晚些,風也冷了。”又看鄭成凱只是隨意披着披風,於是叮囑着:“把披風‘弄’好些,別以爲身子骨硬朗!”
“知道了!”雖然稍嫌她這樣囉嗦,影響他瀟灑的形象,不過鄭成凱依舊應着,動手把披風整理好,這才一夾馬肚,手養着鞭子,啪的一聲‘抽’打在馬屁股上,馬一吃痛,便撒蹄跑動了起來,帶起一陣風,揚起地面的灰塵來。
幾個孩子吃了一嘴的灰塵,卻絲毫不覺得,反而一個個亮着眼睛看着鄭成凱遠去的身影。
那邊,鄭成凱還悠哉的回身揮了揮手,似乎在和大家揮手道別。
“好了,都走遠了,還看什麼?”張沁兒看着幾個孩子這般喜歡馬,不由得說:“等咱們家有錢了也買匹馬回來,好不好?”
“好!我來喂!”福子第一個回答,並且又說了句:“不要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