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依苒看着身邊的人一個勁的說“叫爹”之類的話,忍不住笑起來。
此時天已經大亮,這張大牛很意外的睡了一次懶覺,想着他應該是昨天累着了,所以纔會這樣,也就沒有叫醒他,只是很好奇他在做什麼夢,居然一臉的笑容。
不過她肯定,這個夢裡有個孩子。
莫非他是做夢夢到自己的孩子,然後在教孩子叫爹?
想着就盯着他,脣角上揚,看來這個張大牛很渴望做爹,和渴望這個孩子的出生。
這樣看來,他是真的很在乎這個懷子,而且還是沒有任何質疑的相信這個孩子就是他自己的。
“不叫就算了,那爹抱抱。”
就在這句話說完,張大牛猛的睜開眼睛,臉色似乎不太好,就像是受到了什麼驚嚇。
“大牛,你沒事吧?”出於關心,她問了一句。
張大牛醒過來,看着天已經大亮,立即爬起來下牀,穿上鞋子後纔回答她的問題。
“沒事,俺去做飯。”
說完不等她開口就走出了房間。
張大牛一走,她就下牀,腰已經好了一些,沒有昨天那麼疼了。
艱難的走到門口,把門關上,然後轉身去角落小解,只是這一脫褲子,她就看到有些紅紅的血,這讓她緊張起來,感覺很不妙。
小解完,回到牀上,整個人都不在狀態。
她好害怕,害怕孩子從她的肚子裡流失。
張大牛做好飯,藥也熬好了,把藥濾出來倒在碗裡後,就拿另一個碗來回的倒,差不多的時候便端着藥出了廚房。
來到房門前,看着關着的門,皺起眉。
他出來的時候似乎沒有關門,想着就擡起手推門。他一推,門沒有開,便知道里面是拴着了。
屋裡的周依苒,聽到聲音,轉過頭,看着拴着的門,這纔想起來,立即下牀過去開門。
也就短短的幾米距離,幾步就能夠到,而她硬生生走了許久。
打開門張大牛一手端着碗,一手扶着她走向牀。
回到牀上,周依苒看着他手中的碗,伸手就端過來,仰頭大口大口的喝。
張大牛看着她,愣住:娘子這是怎麼了?
喝完藥的周依苒只覺得嘴巴苦,哭得她五官都皺着一起。
張大牛見此,立即去拿蜜餞。
看着娘子吃下蜜餞,眉宇舒展開了,便詢問:“娘子,你沒事吧?”
她微笑着搖頭,然後道:“我餓了。”
聽她說餓了,張大牛二話不說,拿着喝藥的那個碗離開了這裡,沒有一會兒就端着一碗飯進來,米飯上面都是菜,還有肉,飯裡還有湯。
湯不膩,很好喝,不用質疑,張大牛的手藝賊好,她感覺自己撿到了寶貝。
“娘子你吃完就擱在這裡,俺先去阿婆家菜地把菜揹回來。”
聽他這話,正要吃飯的周依苒擡起頭,看着他詢問:“你吃過了嗎?”
“俺待會回來吃。”說完不等她說話就走出了這個房間。
見此,她也就罷了。
張大牛揹着揹簍,手拿菜刀出門。
隔壁阿婆見他這樣就知道是去菜地砍芥菜,便道:“大牛,地裡的蒜薹你弄一把回來吃,再不吃就老了,俺一個人也吃不過來。”
張大牛微笑着點頭,轉身走了。
柳花這個時候過來阿婆家門前,笑着道:“阿婆,吃不過來,俺幫你吃。”
阿婆一見是柳花,沒有好臉色,冷哼了一聲,道:“餵豬也不給你吃。”
“你”柳花被哽得說不出話來了,然後毫不客氣的道:“活該你兒女不孝順你。”
說完轉身就走,阿婆見她這樣,剛好手中的盆中有沒有倒的洗碗水,端起來就往柳花潑過去。
“啊”柳花大叫起來,轉身就瞪着阿婆,大聲的罵道,“死老太婆,你往我身上倒的是什麼水?”
“沒往你身上潑屎尿就不錯了。”說完轉身進屋。
柳花的臉扭曲起來,若不是她是老人,就衝上去狠狠的扇她兩巴掌了。
後背溼透,柳花很是無奈,只能認栽,回去換身乾爽的衣服。
張大牛經過狗子家門口的時候,剛好碰到狗子從門裡出來。
狗子看到他,愣了一下,接着從懷中摸出二兩銀子走到他的面前。
“這是二兩銀子。”
張大牛看了一眼狗子手中的銀子,沒有拒絕,伸手就接過來,什麼話沒說的走了。
狗子追上去,擋住他的去路。
張大牛看着眼前擋着的狗子,臉沉了一分。
“還有什麼事情?”
“你…你媳婦沒事吧!”狗子問完這句,又擔心他不明白,立即補充,“俺的意思是你媳婦的孩子沒事吧?”
狗子不問還好,一本張大牛的臉色就變了,變得很冷。
“你就祈求上天保佑俺家媳婦肚子裡的孩子沒事,否則後果很嚴重。”
說完,擡手把張狗子推到一旁,從他的面前走過去。
張狗子皺着眉:可千萬別有事,要不然這個張大牛一定會殺了自己,那時候只怕給啥都不管用。
想着就想起喬翠翠,都怪那個死婆娘,若不是她,也不會有這些事情。
哼,還跑回孃家,這次老子纔不去接,愛回來不回來,最好是一輩子都別回來了。
在原地待了一會兒的狗子,轉身進屋,他決定今天誰個天昏地暗。
張大牛來到阿婆家菜地,看着還有一部分沒有砍,他索性全部給砍了,這樣阿婆也能夠少勞累一些。
砍完芥菜,他就去剝蒜薹。
蒜薹,要從蒜苗的尖部往下劃開,然後從根部掐斷蒜薹,一根蒜苗只會長一根蒜薹,被弄了蒜薹的蒜苗,就等着長老,然後挖出土裡的大蒜。
張大牛劃了一把,差不多可以炒一碗的樣子就沒有弄了。
把蒜薹擱在裝滿芥菜的揹簍裡,背起便回去。
回到村裡,碰到出門揹着揹簍而來的阿婆,打了一聲招呼。
“阿婆,您地裡的芥菜俺都給你砍好了,您一次少背點,別閃着腰了。”
對於張大牛的好心提醒,她連忙點頭,笑着道:“好,你趕緊回去吧!”
說完就向自家的菜地走去。
張大牛則是回家。
回到家中的張大牛,剛把揹簍放下屋裡就傳來了娘子的聲音。
“大牛,是你回來了嗎?”
張大牛立即放下揹簍和手中的菜刀,往屋裡去。
進門看着娘子,詢問:“娘子找俺有啥事?”
“水壺裡沒有水了,你燒點。”
一聽是沒水,張大牛走過去,提起水壺就道:“等着俺,一會兒就給你送過來。”
“嗯,你先吃飯,吃完了再燒也不礙事。”她微笑道。
張大牛的心裡暖暖的,這種時候,娘子還關心着自己,心裡自然是暖的。
點了一下頭,提着茶壺轉身出去。
來到廚房的張大牛並沒有先吃飯,而是刷鍋,摻水燒開水。
只有口渴的人才會找水喝,他怎麼能夠讓娘子等着,自己餓一會兒不礙事,但是不能讓娘子渴着。
沒有一會兒,鍋裡的水開了,張大牛裝了整整一壺,提着就回房間裡。
牀上的周依苒見他這麼快就燒好了,皺起眉,看着往杯子裡倒茶的張大牛。
“你是不是還沒有吃飯?”
張大牛放下水壺,望着她,微微點頭,接着道:“俺這就去吃。”
“張大牛,以後別這樣了。”
張大牛愣住,不明白娘子的話是什麼意思,難道自己對娘子好有錯?
“你知不知道你對我真的很好,好到我都感覺這不是真的。”這是她心裡的話,她是真的覺得好得不真實,總覺得張大牛這樣是因爲什麼。
張大牛沉默,不說話,因爲他不知道如何接話,只能傻愣愣的看着她。
周依苒見此,接着道:“你老實說,你是不是擔心我離開?”
被說中的張大牛微低頭。
雖然之前娘子有跟他說心裡的話,不會離開,當時他還是擔心,很不安。
之所以對娘子好,那是讓她成爲習慣,讓她捨不得自己,當然這些都是旁的,最重要的是娘子是他的媳婦,他作爲丈夫,應該對媳婦好,就應該把媳婦寵着。
周依苒見他還是不說話,繼續道:“張大牛你不相信我?”
“沒有。”這次張大牛很快的4回答了她。
聽着他說的兩個字,瞥了他一眼:“那你爲何這般的不安?”
張大牛搖頭:“媳婦…”
“罷了,你趕緊去吃早飯吧!再不吃就到晌午。”說完話的周依苒,打了一個哈欠,模樣有些疲憊。
張大牛見此,便知道她是想休息了,又過去給她把枕頭拿下去,然後幫助她躺好,然後才轉身離開。
張大牛一走,她就沒有了那懶散的面容,而是皺着眉。
腹部又有些疼了,也不知道這樣是什麼徵兆。
現在她只希望肚子裡的這個孩子平平安安,畢竟這是她第一次做媽媽,她對這個孩子還是很期待的。
不過好在也就疼一下下,沒有很厲害,下體也沒有感覺異樣。
張大牛吃了早飯,便是打掃衛生,把芥菜攤開晾着後就回房裡收拾髒衣服去洗。
周依苒看着他收髒衣服,看着他手中的拿着她昨天換下來的外衣,也就沒有說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