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晨正坐在地上的小板凳上手腳麻利地編着小籃子,他編的這籃子小巧精緻,而且還用細嫩的樹枝編出各種花朵的形狀點綴其間,看起來就更漂亮了,腳邊已經堆了七八個。
吳鐵匠一進來他就趕緊站起來,扶着吳鐵匠坐在了炕沿上,然後坐下去接着編織。
吳鐵匠看着他手指靈活翻動,不一會兒就編成了一隻籃子,心中就是一嘆,緩緩開口,“阿晨,今兒爹說的那些話,你也別往心裡去,爹沒有別的意思,不是說不看重你。
“你來了三年多了,也該知道,爹一直都是拿你當親兒子的。爹還想着把雙雙給你當媳婦兒。
“這個想法,從兩年前就已經開始了,因爲爹看得出來,哪怕你身子不好,也會拼盡全力護着雙雙,而雙雙也是不管走到哪裡都是護着你的。
“可是,你也要體諒爹,爹只有這麼一個親生的閨女,當然希望她能嫁的好一點,爹當然不是說你不好,爹眼裡你也是個非常好的好孩子,再沒有更好的選擇之前,你就是最好的選擇。
“我沒想到,秦川會跟過來,而且秦川和雙雙相處得也不錯。所以……”吳鐵匠心中愧疚,“阿晨,爹也沒有別的意思,就是希望雙雙以後的日子能過得更好一點兒……”
“我……明……白……”吳晨放下手裡的活兒,擡頭看着吳鐵匠,慢吞吞說道。
“你!”吳鐵匠騰地站了起來,眼睛都瞪圓了,滿臉的難以置信,方纔雖然吳晨的聲音又低又粗又沙啞,但他真的開口說話了!“你的……你的嗓子……”
吳晨點點頭,一字一字慢吞吞說道:“爹,我……不……是……啞……巴,只是……傷……了……嗓子。”
吳鐵匠激動地點頭:“我知道,我知道了!那麼,你現在是在慢慢恢復?”
吳晨又點了點頭,叮囑他暫時先不要告訴雙雙。
“太好了,這真是太好了!”吳鐵匠激動的有些語無倫次了,因爲來了這麼久吳晨始終不開口說話,村裡已經有很多人在胡亂揣測了,再加上吳家村又不是真的和清河鎮一點消息都不通,吳晨是個啞巴的消息早晚都會傳回來,那時候對這孩子就太不好了。
吳晨微微一笑,“爹,我……的……身子……也……好多了。”
吳鐵匠連連點頭,“是,我看出來了!”
吳晨忽然跪在了吳鐵匠腳邊,仰着頭,誠懇地道:“爹,我……想……娶……雙雙。”
吳鐵匠的眼淚忽然下來了,擡起袖子擦了把眼淚,微微帶了一絲哽咽,“好,爹答應你,以後再也不這樣胡亂改主意了!你起來,你是個好孩子,爹知道,爹一直都知道!”就算從前他身子弱,也一直在盡力減輕他們父女的負擔。
吳晨順從地起來,把自己編好的籃子拿給吳鐵匠看。
吳鐵匠忙問:“你是想拿這個去賣錢?”
吳晨點頭。
吳鐵匠就笑着誇道:“還是你腦瓜兒好使!我看行!趕大集的時候咱們挑過去試着賣賣。”
吳晨輕輕吐出兩個字:“鎮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