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氏捂着嘴嗚嗚咽咽哭了起來。
吳鐵匠看着她身上凌亂的衣衫,不由得蹙起了眉。她裸露在外的肌膚上遍佈青紫瘀痕,吳鐵匠不是毛頭小子,怎麼不知發生了什麼?
他輕輕嘆了口氣,“你在這裡等一下,我喊我閨女過來。”
俞氏神色痛苦而慌亂,急忙點頭。
吳鐵匠往前走了一段距離,保證能讓俞氏看到他,這才把雙手攏在嘴邊喊道:“雙雙——”
吳雙雙這個時候剛剛從山裡回來,聽見吳鐵匠的喊聲趕緊放下自己背上的筐就往外跑。正好和也出門的吳晨碰在了一起。
兩人心照不宣的點點頭,一同往外去了。
循着聲音找過去,吳鐵匠看到了吳晨擺了擺手,示意他不過要過來,自己站在原地等吳雙雙到了跟前,就跟她說:“你去那邊把白大嬸送回家去。”
吳雙雙順着父親的手指過去,扒開草叢一看,俞氏已經整理好了衣服,攏好了頭髮,但是眼睛裡的紅色還未曾褪去,面部也有些浮腫。
她衝她點點頭:“大嬸兒,我是吳雙雙。”伸手扶着俞氏站起來背在背上,快步送回了家。
吳鐵匠在後面遠遠跟着,眉頭皺得緊緊的。
吳晨跟在他身邊輕聲問道:“爹,啥事?”
吳鐵匠也小聲說道:“不知道,我路過這兒的時候發現了這白俞氏,當時她十分狼狽,一看就是被人侵犯過,可是附近並沒有男人……”
也就是說,此事大有蹊蹺……
吳晨目光沉了沉,決定要將此事好好調查一番。
眼看吳雙雙已經到了俞氏家門口,俞氏忽然扭頭眼淚汪汪衝着吳鐵匠一字字清晰說道:“他沒得手!”
吳鐵匠一愣。
俞氏滿面的悲憤,重複道:“他,沒得手!”
吳鐵匠這才明白過來她的意思是沒有真正被那男人侵犯。
可是這世道,女子但凡被男人看了身子都算是失節了,何況她身上那些印子很明顯就是男人留下來的。
再說了,她有沒有事也沒必要和自己說啊。所以就拉着吳晨回家去了。
白家姐妹倆不在家,想必是出去挖野菜了,吳雙雙一直把俞氏背進屋子裡去,放在了臨時搭建的牀榻上,目光冷冷看過去,“大嬸兒,我不管你曾經經歷了什麼,但是這都和我爹無關。我爹好心讓我把你送回來就是仁至義盡了。
“我們不是救苦救難的菩薩,也不是除暴安良的大俠,我們也和你一樣是普普通通的小老百姓。
“我也不知道你這是招惹了什麼人,但是大嬸兒,這個世上,永遠都是求人不如求己,你既然知道自己是怎麼招惹的,當然也就有辦法解決。靠山山會倒,靠水水會幹,只有靠自己,才永遠靠得住!”
說完這句話她轉身就往外走。
不是她冷漠無情,而是人心險惡,他們和這俞氏不過是萍水相逢,又如何能知道她到底是善是惡?又怎知她得罪的到底是什麼人?
他們的生活纔剛剛安定下來,連點起色都沒有,沒必要爲了不相干的人再次弄到一無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