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吳鐵匠就留下來沒走。
吳雙雙坐在吳鐵匠屋子裡的炕沿上,吳鐵匠就盤腿坐在炕頭上手裡拿着個粗陶茶壺,問道:“有啥事,說罷。”
“爹,”吳雙雙也沒拐彎抹角,直接問道,“您到底知不知道我娘是怎麼個來歷?”
吳鐵匠就是一愣,前些時吳雙雙曾經試探性的問過一次,他也沒覺得有什麼,只當是閨女大了,想娘了,但是這一次就有些搞不明白。
“實話跟您說吧,”吳雙雙索性把所有的一切都攤開了,“我上一****您關於我孃的事兒,您什麼也沒說上來。我也就沒有多問。要是平白無故的,我也不會想起來問我娘,明知道是您的傷心事兒麼。
“實在是我在山裡遇到了一個人。您還記得不?那時候我晨哥和師兄去接嫂子了,還沒回來,我獨個兒進山的。遇到了那麼一個男的……”
她把自己和姜子淳初遇的事情說了一遍,“我是覺得奇怪,我也知道,我這長相是和我娘更像一些的,所以人家認錯了人,十有八-九是把我當成我娘了,那人穿的可不差,身邊還有奴才,所以……”
吳鐵匠嘆了口氣,知道事情不可能這麼簡單,“還有呢?”
既然說開了,吳雙雙也就沒有什麼忌諱了,爽性把跟吳晨和姜子淳的第二次見面也說了。
吳鐵匠極爲震驚,手指都在微微顫抖,身子更是繃得直直的,“你說……那人手裡有你孃的畫像?”
“嗯,”吳雙雙點頭,“如果我沒記錯的話,畫像上的人右邊的額角上還有一塊疤痕,不是胎記,是疤痕。”
吳鐵匠身子猛地一震,臉色都變了,“你……你再說一遍!”
吳雙雙心中就嘆了一聲,看來那畫像上畫的女子就是自己的娘了,還不等她說話,吳鐵匠就搶先說道:“是不是這裡?”他在自己腦門上比劃,“這麼大,有點像榆錢兒的?”
吳雙雙點了點頭。
吳鐵匠的眼淚唰啦一下就下來了,雙雙娘當初就因爲額角有這麼榆錢大小的一塊疤痕,所以這邊的頭髮總是放下來一點遮擋住,一般人並不知道她有這個記號,但是卻瞞不住吳鐵匠這個枕邊人。
吳雙雙道:“畫上的女孩子很年輕,大概和我差不多大,穿的戴的都非常好,絕對不是一般人家能有的。”
吳鐵匠神色黯淡了一瞬,“你孃的出身來歷,我的確是不知道,她只說過一次家裡的人都死沒了。別的,她不說,我也就不問,問出來不是平白叫她傷心?”
吳雙雙想了想道:“我是覺得,要是這門親戚不找上來,咱們大不了還是這樣,反正也沒打算離開這裡,橫豎遇不見我孃的家鄉熟人。但是既然這門親戚已經找上來了,就不能裝不知道。
“萬一哪天人真找上門來了怎麼辦?不怕別的,我就擔心,人來算賬,把我孃的死推到您身上,到時候您可是渾身是嘴都說不清了。
“就算是說得清,人家蠻不講理,你也沒轍。我是琢磨着,我娘身邊怎麼也得有點信物吧?不能啥也沒留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