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晨沒鬆手,在吳雙雙看不到的時候用只有他們兩個能聽到的音量說道:“雙雙嘴很刁的,她只喜歡吃我做的菜。”
秦川咧了咧嘴,低聲說道:“九爺,您……您已經墮落到這種程度了?”
從前吳晨身體不好,都是吳鐵匠自己做飯,可能是以前吳雙雙小時候就跟着他的緣故,廚藝都鍛煉出來了,所以做的飯菜十分可口,反倒是吳雙雙,到了這麼大,還是不會做任何飯菜,偶爾下廚一次,就有點燃廚房的風險。
所以吳鐵匠從來也不敢讓她進廚房,自己能做飯的時候就自己去做,自己做不了的時候只好讓吳晨去做,不過也幸好,吳晨的手藝非常好,做出來的飯菜即使調料不是那麼充足也非常可口。
吳雙雙有一個親爹和一個乾哥哥寵着,這嘴能不刁嗎?
秦川把他的貨郎擔子挑過來,上面放了不少的蔬菜和生肉滷肉,
吳雙雙還想試驗一下打獵如何,就進屋去和吳鐵匠討論弓箭改良的事情,這邊秦川給吳晨打下手。
瞅着左右沒人,秦川壓低了嗓音說道:“九爺,您的傷病也快沒事了吧?您就打算一直留在這裡?”
吳晨淡淡說道:“現在我要做的也是隱居吧?在哪裡隱居不是隱居?這裡山高皇帝遠,不正好適合我藏身?”一邊說着話,手裡動作不停,擇菜洗菜,切肉,動作行雲流水。
“話可不是這麼說,”秦川幫着擇菜,說道,“不是說‘大隱隱於朝中隱隱於市小隱隱於野’嗎?您真要隱居,還是應該在朝爲官……”
吳晨面帶嘲諷的看了他一眼,“秦川,你腦袋被驢踢了?我在朝爲官?你看看我這張臉!”
“九爺!”秦川忙道,“我也沒說讓您頂着自己的臉去爲官啊,我們這不是正在積極尋找那妙手先生麼?聽說妙手先生做出來的人皮面具輕薄透氣,也比旁人做出來的逼真,只要得到了他做的人皮面具,您想要換一個身份那還不容易?”
“可是我已經厭倦了,”吳晨輕輕嘆了口氣,“秦川,我不是沒有爭取過,可是……這麼多年過去了,你還沒看清楚麼?在她心裡,不,在他們心裡,我,還有我的兄弟們,我們都是棋子,都是工具,隨時都會被他們捨棄,只要他們覺得我們無用了。
“他們不會顧及我們的感受,也不會想想我們留下來到底會不會有什麼正面的影響,他們只是覺得我們可能會造成什麼樣的負面影響,然後就要‘防患於未然’。
“他們覺得那個位置對我們有致命的吸引,我們必定會爲了爭取那個位置而打個頭破血流。
“如果我們真的這麼做了,他們會指責我們手足相殘,但若我們不去那麼做,他們又會說我們沒有上進心。
“總而言之,我們怎麼做都是錯的,只有我們按照他們規定的道路來走,他們纔會覺得我們沒有做錯。
“但按照他們畫下來的道走,我們會得到什麼樣的結局呢?他們不在乎,他們只要那個優勝劣汰的結果,至於這結果是怎麼換來的,他們根本就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