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方辦好了紅契,楊老爺子就揣着銀子走了。
“這楊老爺子也是個可憐人,他兒子染上了賭,把家裡的銀子都輸光了,這不?連牛都賣了,還不知道能不能還上賭債。”劉牙子見楊老爺子走了,也是一陣哀嘆。
“所以說,兒孫不能太寵溺,還是要好好教導做人!”顧老爹隨後也感慨了一句,完全忘了他是怎麼寵小兒子的。
“老哥,既然牛買了,可是還要買車架?”感慨完之後,劉牙子見顧老爹牽着牛要走,忙又問了一句。
顧誠玉一聽,原來還有一條龍服務。不過他覺得還是買個車架方便,牛都買了,現打也來不及,再加上上嶺村就一個木匠林武,他不想找他打車架。
“爹,咱順道買個車架吧?回去打也不方便。”
“也好,那不知道劉兄弟可有相熟的木匠介紹?”顧老爹知道劉牙子這麼問,那是肯定認識打車架的木匠。
“這您可問對人了,我家小舅子就是做木匠的,就在前面的鋪子裡,離這兒不遠,要是方便,我就帶您過去看看。您放心,保證實惠。”劉牙子倒是注意到顧老爹身邊的小娃,看着年約四五歲,性子卻沉穩,還能拿主意。不過,最引人注目的還是那副好長相。
“那好!咱就去瞧瞧,你家小舅子的車架多少錢?”
“有三種,一種是最便宜的,要六百文,這個就是木料差一些,不過很結實,用上幾年不成問題;一種木料要好些,是八百文,這個用的年份要久一些;還有一種是帶着車廂的,車廂還可以拆卸,這個就貴了,要一兩五錢銀子呢!”
顧誠玉見劉牙子介紹車架詳細又熟練,料想他可能肯定能攬到生意。
一路來到南街巷尾一家木器鋪子,這家鋪子不算大,地處也有些偏僻。
“大山,我給你帶人來了!”劉牙子站在店鋪外就喊了起來。
“來了,姐夫。”從鋪子裡走出一個比劉牙子小了許多的漢子,這個漢子長得高大魁梧,長相憨厚。
“姐夫,這位客人可是要買車架?快到鋪子裡來瞧瞧。”
顧誠玉跨過地上一些擺放雜亂的木料,走到了擺放車架的地方。大山跟劉牙子描述的基本一致,着重觀察了幾眼帶車廂的車架,車廂拆卸也很方便,若是幹農活可以把上面的箱體拆下來,下面的車架不動,架子上墊上一塊大大的木板就行。作爲兩用的車架,確實是方便又實用。
“爹,就買這個吧!這樣下雨就不用怕淋溼了。”
“還是您家小少爺有眼光,這種車架雖然貴些,可是最實用。”大山瞧着這精緻的小童,真就覺得跟大戶人家的少爺似的。
顧誠玉擡頭望了一眼大山,看來這大山也就是表面憨厚,人可不老實哦!
“還啥少爺?都是農家子弟,快別這麼喊,沒得讓人笑話。”顧老爹還是第一次聽到有人喊他家兒子叫少爺的,彆扭的慌。
“既然都說這種好,那就買上吧!就是你這價錢,不能便宜些?”顧老爹想着反正今兒花的銀子也不少了,還不如一下子買全乎了。
“這還不是您家小兒長得好嘛?您是我姐夫帶來的,本來一兩五錢銀子已經給便宜了。這樣吧!給您便宜五十文,您上這一片問問,誰不知道我大山的鋪子裡的木器最實在?”大山瞧着憨厚,嘴巴卻是挺能說會道。
顧誠玉想到他準備做的肥皂,還沒有模具,不知這大山雕刻如何,轉了一圈,在鋪子裡也沒見到什麼雕刻物,都是車架和桌椅居多,上面只是劃出了簡單的線條,並沒做任何的雕刻。
“大山叔,你會做雕刻嗎?我想做幾個模具。”
“會呀!你別瞧我鋪子裡沒有雕刻,其實我雕刻雖然算不上精巧,倒也還能入眼,你等着,我去拿給你瞧瞧。”沒一會兒,大山就從裡間出來了,手裡還拿着一個木頭的小人兒。顧誠玉接過來一看,這小人兒做得還挺精緻,頭髮絲雕的極細。
“你有紙筆嗎?我把要做的模具畫下來,最起碼得先做上五個,你看要多少錢?”
顧誠玉坐在顧老爹趕着的牛車上,正往上嶺村趕,本來他這趟出來,還想買些做肥皂的材料的,可是老爹那沒錢了,只好作罷。
肥皂的模具他定做了五個,都是方形、橢圓形、圓形的,邊上有花紋,無一例外的是每個模具上都雕有顧氏這兩個字,還有一個徽記,是他隨手畫的,用的是玫瑰花的造型,據他所知,這個朝代是沒有玫瑰花的,只有相似的月季。每個模具雕刻的要求不低,所以一個定價五百文,五個就給二兩五錢銀子。走前,顧老爹還付了五百文做定錢,說好五天後過去拿。
“爹!你咋會趕牛車的?”顧誠玉好奇地問。
“那都是多少年前學會的了。”顧老爹趕着牛車,心裡感慨萬千。村裡有牛的人家也就兩家,今兒個他家買了牛車,村兒裡肯定又有人要吐酸水。
“小寶,你說的那個肥皂,真能掙銀子?”顧老爹趕着牛車,問向坐在車廂裡的顧誠玉,這模具就要用二兩五錢銀子,也不知道這玩意兒能不能做出來。
“爹,你就是不信我,也要信夢裡那個人吧?那個人整天都用香皂洗澡呢!身上可香了。咱先做個便宜的試試,那種加了鮮花的,以後再試。”顧誠玉翻了個白眼,他爹路上都問了好幾遍了。
“爹不是怕這玩意兒難做嗎?真要是做成了,可會有人買?”顧老爹表示很懷疑。
“爹!你覺得娘洗澡用的澡豆貴不?”
“那當然貴啦!三百文呢!就那麼一小點兒!”顧老爹想起家裡呂氏用的澡豆,心裡就抽抽地疼。
“那肥皂可比澡豆洗的乾淨多啦!爹!放心吧!保證虧不了。”
牛車駛進上嶺村都已經午時初了,顧家早已經吃過了晌午飯。將牛車停在顧家門前,顧老爹抱着顧誠玉下了車轅。
“可是小寶回來了?”在正屋做針線的呂氏聽見有牛車停在院門外的聲音,忙放下繃子,透過窗戶,朝着院外喊着。
“娘,是我和爹回來了。”顧家的院門時半敞着的,顧誠玉將院門推開些,準備讓牛車進來。
隔壁章家媳婦聽見牛車的聲音,走到院門前,從敞開的院門往外看。發現顧家門前聽着一輛牛車,這牛車還有車廂呢!接着顧家的小兒子竟然從牛車上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