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人不咋地,跟嫂子一起到地裡割蒼秧就被叔伯哥哥告了,蹲了半個月拘留,他們家祖輩的好偷,我老太爺是個好交友的,跟他的爺爺不錯。
可是他爺爺乾的事氣死人,他夜裡偷別人的高粱頭子就垛到我老太爺的地頭,我老天爺一琢磨就是他乾的,找去損了他一頓:你偷我管不着,你往我地頭堆算怎麼回事?讓人認爲我和你說是一夥的?以後只有遠着他了。
石克儉的父親也好偷,這個石克儉和楊天志連連,還不就是惦記偷。
要不是他的慫恿,大石頭不見得敢幹這樣的事。
他把小姨子給大石頭抱的目的很明顯。”
前世就是他在楊天祥跟親前成天的咕咕,這麼辦,那麼辦的,這個幹部犯的什麼錯,那個幹部犯的什麼錯,哪個幹部說你啥啥啥了。
楊天祥一冒火就出頭,他從中得利。
楊柳的記憶裡有很多石克儉出咕楊天祥的畫面和語言。楊柳勸過楊天祥:人家都拿你當槍使,你是個出頭讓人恨的。
這世的大石頭就是因爲楊天志當了飼養員,被石克儉害了。
這個人也是死有餘辜,那家人辦事夠陰險的,怎麼會替他們說話呢。
還好自己沒有給那倆人說話,楊柳很討厭那倆人,是他們罪有應得。
張亞青笑笑:“除了我老丈人,我是誰也不管的。”
“不行!得管竹青蘊。”楊柳急了。
“好!答應我了!”張亞青笑的狡猾。
楊柳猛醒,回過味張亞青說的話:“我錘死你!”伸手就是一拳:“你敢乘我之危?”楊柳狠瞪,張亞青高興,喜歡的小模樣。恨不得親一口。
嘴巴一個勁的動:嘖嘖嘖的比劃,把楊柳氣得跑。
張亞青好似打了勝仗的笑。
找了便宜自然高興,石秀珍見到楊柳卻是淡淡的笑,比往天要親近的多。
“楊柳,好像大山來了吧。是不是來叫你回家,哪天我們一起回好不?”
楊柳也是淡淡的笑:“好哇!我好多日子沒有回去了。”
石秀珍的臉僵住,她想看楊柳的哭哭啼啼。向她求饒的樣子得有讓她多欣慰,楊柳的跪求楊柳的低三下四,楊柳的悲慘命運是她期盼已久的。
可是出乎她的意料,楊柳還是淡淡的。她只知道張亞青是被朱秀芝的父親保出來的,就是張亞青也救不了楊天祥,楊天祥死定了,然後就是楊柳,可是楊柳怎麼能這樣淡定呢?
不可能的事。大山來了,一定是送來這樣的信兒,楊柳她傻呀?不懂得什麼叫厲害關係?到此刻還悠閒的裝相,裝給她看的嗎?裝就能保住你爹?
做的什麼美夢?是真傻還是假傻呢?
一天天過去,石秀珍是一天比一天不淡定,怎麼還沒有槍斃楊天祥的佈告貼出,從朱秀芝嘴裡說出的話總是,一定把他們整死的誓言。聽了朱秀芝的話她就稍安,沒一會就覺得不對勁兒。
半個月過後,朱秀芝的父親突然的病故。病因就是腦溢血。他進過醫院,不治而亡,原因不是那個,結局卻是一樣的。
他死在了醫院,三個女兒哭天搶地,她們的靠山。她們的前途都沒了,朱秀芝幾乎是瘋了一樣追着楊柳打:“都是你這個喪門星。克的我爸腦出血,都是你們這些反革命氣的!你們缺德。你們沒有好下場!”
楊柳笑道:“哪個人都比你爸的結局好,誰缺德誰心裡明白!”
罵了朱秀芝,她打楊柳,楊柳就狠狠的給了她一腳,她的母親還是個懂得點人味的,扇了她一巴掌,拉了她就走:“你少給我丟人現眼。”
連續幾天她天天來醫院鬧騰,被她母親關起來。她母親不是個傻子,那樣鬧不但丟人還得罪人,郭政委羅部長和朱秀芝家都住得很近,丈夫死了,再沒有什麼權利所言,全都被她得罪了會寸步難行。
前世的竹青蘊、陶義勤在監獄的時候,羅部長見他們親自了解了情況,不能聽一面之詞就判人有罪。
竹青蘊很冤,要羅部長放他,羅部長說了:“這裡安全,將就幾天,弄清事實定會放了你們。
這一世有張亞青說話,羅部長就直接判了楊天祥和竹青蘊無罪釋放,大石頭和石克儉沒有被放出來。
石秀珍強顏歡笑,她的靠山倒了。
竹青蘊和楊天祥回了家,谷舒蘭大哭一場,石頭沒有出來,她都想把楊柳碎屍萬段:“你說是楊柳救的你,石頭怎麼沒出來?有人說情應該都放出來,還關了這麼多日子,還扣下了石頭,是查清了你們沒錯誤,怎麼會有人說情的樣子?她可沒什麼好心,給你說情,她樂意你死呢?”谷舒蘭滿腹的怨恨沒處出,恨不得實撕碎良心的丫頭。
“你被關了這些日子多瘦了,她要是有好心怎麼會關親爹。”谷舒蘭怨恨不休。
“好了!”楊天祥怒喝一聲:“你以爲監獄是楊柳開的,隨便你出進。”
“就是。”竹青蘊說道:“老四家的,你就是個不知足的,你想得簡單,這個亂時候,給你扣上了帽子,想洗清是那麼容易的嗎?沒有楊柳我覺得是出不來的,我在裡邊一個勁的鬧騰,有人熊了我一句:“有人給你說話你就樣兒上來了,你想挨收拾?”
我以爲喊幾句沒人揍我是誰都可以喊的,那人一說我才明白。”
“有人說情還關半個月?證明這個講情的沒本事!”谷舒蘭不屑道,心裡暗哼:一個靠邊站的下放農場的老爺子,老爺子都完了,他孫子有什麼了不起的?天道不公,看上了這個該死的丫頭,要是他家的姑娘看上我的兒子纔是正道,谷舒蘭在想兒子的前程了。
太姥姥早就被谷舒蘭氣得跑到廂房,懶得聽她翻活。
石秀珍回家把石向華好埋怨一場,石向華也是灰頭喪氣,他不知道是誰爲楊天祥竹青蘊說話,朱秀芝的父親爲什麼死,他自然是不知道內情,突然和朱家的關係就算斷了,沒有用的人,秀珍也不會搭擱。
就認爲是扣的帽子被揭了,是大石頭翻案還是石克儉翻的,要是他倆都翻了,怎麼沒被放出來?
楊柳覺得這回石向華不見得敢隨便整人了,和這些人整天對面實在是難受,很厭煩,醫院的技術已經學的差不多,想通了那個證書也不重要,想要那個證書,自己可以考兩個大學,十來年的功夫,找個地方做服裝,悄無聲息的幹,一年能買幾所房子,十年就是幾十所,自己怎麼能把時光浪費到跟這些人扯皮上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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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走了。”楊柳和張亞青說道,本想自己悄悄的走掉,因爲楊天祥的事,欠下了張亞青的人情,不打個知字,偷偷走了覺得很對不起人,那樣辦事很虧心,跟他說了還忐忑。
想了很多,終於還是告訴了他。
“我和你一起走。”張亞青肯定的說。
“不行!”楊柳拒絕。
“我想領你去見一個人。”張亞青笑道。
“見你爺爺去?我更是不去的。”楊柳一口拒絕:“你救了我爸,我感激你,會記你一輩子的情分,我們最好的結局就是做哥們、”
“你對許青楓有意不?”張亞青認真的問。
“我跟你說實話,張亞青只是生意的交往,他那個人厚道,只當一個哥哥對待。
我就是對他有意,知道了他父母的思想,我也不會進那個家,婚姻不只是兩個人的問題,婆婆是媳婦面對的太多的一個人,甚至比丈夫相處的還多,我怎麼會嫁進不接受我的一家呢?
我並不是自卑作怪,我是自豪,農村的人怎麼了?沒有工作我也沒覺得可怕,我會做到比很多人富有,我不想把我的財富去奉養看不起我的人,我的選擇第一得婆婆比任何人都對我好,這樣的家庭我纔會選擇。
否則我寧可終身不嫁,也不會看別人的臉色活着,拿熱臉去貼別人的冷屁股。
婆婆到老是需要兒媳婦去伺候的,我不想伺候對我不好的人,要是選擇了那樣的家庭,不伺候她是我不對,伺候她我心裡憋屈。
委曲求全的事我不會做,我爲什麼要委屈自己?”楊柳心道:這個身體的兩世都沒有得到親媽的垂憐,自己的前世受盡了後媽的氣,如果再遇上一個惡婆婆,不用惡,就是嫌棄也不行,被她嫌棄多年,到老再伺候她,怎麼覺得都是冤。
張亞青一聽自己算完了,溢流壩絕對不會選他的媽:“許青楓我倆肯定是都不行了,你到底有沒有人選?”
“我不會現在就選人,大學裡,沒有結婚的,他愛我,他媽媽也得愛我的,像真正的親媽一樣待我的,沒有那樣的媽,免談!”楊柳這是在給張亞青表態,她不能再和張亞青和許青楓來往,雙方面都不好,兩家的母親都恨着她,她已經煩透了,二十年之後他們再見已經物是人非。
“你夠決絕的,爲什麼那樣執着了,有我的愛還不夠嗎,幾全幾美的事很難全,信我的,我會一生一世對你好。”張亞青怎麼會輕言放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