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山媳婦正懷孕,讓大山走了合適嗎?”許青楓問。
“走與不走有什麼區別,大山天天在跑車,也沒有在家待,出長途還不是一樣?他去可以幫忙用藥。
其他的還是有誰能去,也就只有他,我有倆孩子能去嗎?她也敵視我,我怎麼給她用藥?你一個姑爺也沒有辦法接觸她,你也沒有時間,只有大山去。”楊柳說道,也只有這樣,谷舒蘭腦出血的時候傻,用過兩服聞藥,楊天祥也懂得,大山沒空,楊天祥也可以用。
許青楓走了,先接回了楊豔,楊豔是真的失憶了,津市這個大院她是有熟悉感,可她還是忘的乾乾淨淨,連阿瑩她都不認識,嘴裡只叨叨兩句:“大姐,大姐。”可是她不認識楊柳。
不認識許青楓卻會說“市長。”
她的記憶殘存的太少,腦電圖沒有顯示腦組織損害,大腦沒有異常,失憶這東西還真是個奧妙的謎團。
可是她卻是出奇的安定,不鬧走,也不和誰敵視。
楊柳覺得她還是殘存了記憶,和一家人熟悉的記憶。
很快就和阿瑩熟悉了,可是學過的字,她是一個也不認識了,一句話也不說,把怎麼說話的記憶也損失了。
楊柳是沒有見過失憶的人,只是在小說裡看過寫的失憶的,究竟有沒有失憶的人,楊柳也是搞不清的。
書裡的失憶都是會說話的,可是楊豔不會說話,阿瑩和她說話她都不答,自己也不說一句話,什麼都不會說。跟她說話她都不懂,只有大姐和市長四個字。
這可真是糟透了,學了兩年的文化無影無蹤,連人語都不懂了,楊柳頓時滿嘴的火泡,可真是傻上加傻了,傻得一塌糊塗。
操持給楊豔趕緊的用藥。這要是治不好。還得從頭來。
許青楓說:“她真的忘了所有。我去配藥。”楊柳真是無語了,這個倒黴的楊豔,在孃胎裡就不幸。怎麼鬼催的投胎到了谷舒蘭的肚子裡?這個敗家的媽,害了她一次還不夠,還害第二次,真是前生的孽。
還是不真的倒黴倒透頂。還是比淹死強,不知她是怎麼沒有被淹死的。這些日子在哪兒生存,楊柳不禁渾身一冷,楊豔一個二十歲的正當妙齡女,會不會被人佔了便宜?真是一件可怕的事。
她落水昏迷的時候會不會遇到壞人。她是被衝到了哪裡的?
只有她恢復記憶才能明白,自己怎麼想都是白費,楊柳不再想。
許青楓拿來了藥。楊柳把楊豔安置在她住的屋子,給她蓋了被。蒙了頭,她都老老實實的等着,給她掛上了藥瓶,她也是老實的,就像一個木偶。
什麼都不懂,什麼話不會說,就像個初生的嬰兒一樣被人擺弄。
楊柳很是感嘆,這樣的人吃了什麼虧也不知道是吃虧,她一無所知,不知道什麼是應該不應該的,對與錯都不懂一點,知道什麼是好人壞人?就像孩子一樣,教什麼學的是什麼,一個初生的嬰兒一樣的人也不會有防備人的心,什麼樣的厄運要是躲不開,究竟楊豔經歷了什麼她擔憂得很。
楊柳抑制自己不再想,或許在楊豔的身上什麼也沒有發生,希望那個萬幸,要是再被人算計了,本來就缺陷的人婚姻更得是坎坷,但願吉人天相,楊柳自己再念佛,覺得自己做了一件錯事,是不是不該讓楊豔在這裡了。
老天給了她一個殘缺,要是她的命運不濟,自己強改,是不是逆天?,再次遭到老天爺的懲罰,讓她變得更糟糕?
真是抑制不了自己的胡思亂想,楊柳狠狠的掐了自己的大腿一把,自己掐自己就是掐不疼,下不去手。
楊柳看了一會楊豔等她臉上冒了汗珠兒,纔出去看了看睡覺的阿乾,小傢伙醒了,一聲沒哭,在啃手,這麼老實,不是好現象,一定是打屎泥了。
小孩子打屎泥就會覺得好玩,就不哭不鬧的,果然如此,楊柳給他清理乾淨,小子就開始搗亂,楊柳輕輕的掐了一下兒他的小臉蛋兒:“小搗蛋!找巴掌!”
許青楓說:“我去看看大山在沒在家。”
“嗯。”楊柳應了,許青楓就走了。
楊豔倒是個聽話的乖寶寶,就那樣躺着,汗順臉流,愣生生的沒有動。
楊柳還怕她不聽話跳高或是跑,沒想到比初生的孩子還捋順,這樣老實,就給她多薰會兒,效果可是會好。
不動,楊柳就看着她,眼見就四個小時過去,她還是不動,只是眼睛眨眨的看楊柳,慢慢的就放出了精光:“大姐!”
她的叫聲讓楊柳振奮:“豔兒!……”楊柳不自覺的就呼出。
“大姐,我怎麼了?”楊豔突然說話了,楊柳震撼了,張大了嘴“啊……”
楊豔好像在回憶,可是老一陣她什麼也沒說,她只有跳河之前的記憶,這些日子的記憶她是一點也沒有:“我往河邊跑……”
她腦海裡什麼也沒有。
楊柳好一陣纔回神:“你認得我了?”楊柳問楊豔、
“我認得。”楊豔說。
“阿瑩!……”楊柳招呼。
“媽媽!媽媽!……”阿瑩跑回來,幼兒班下課了,池子如公休,在給小孩子們講課,楊柳這幾天都亂得沒有精力管幼兒班的孩子們,鄧左民和池子如幫她,許青楓還管了半天幼兒班,楊柳喊阿瑩,池子如快步的過來:“大姐,有什麼事?”
“我叫阿瑩有事,你忙你的吧。”池子如回身來看護孩子們,這幾天又有不少要送來的孩子,楊柳太亂心,暫且不收,想等過幾天。
阿瑩喊:“媽媽!什麼事兒?”
“豔兒!你認得他不?”楊柳問。
“阿瑩!……”楊豔抓住阿瑩的手:“阿瑩!你上哪兒了?”她似乎很久沒有見到阿瑩了:“阿瑩你不要亂跑,我找不到你很着急的。”楊豔沒頭沒腦的幾句話,讓楊柳一時也消化不了,爲什麼這樣說呢?
她是缺失了一段記憶嗎,從跳河就失憶了?以後經過的事都沒有記憶嗎?是記憶細胞停止了活動?
不明白,楊柳搖頭:“阿瑩,你認得老姨不?”楊柳看阿瑩愣愣的,懷疑阿瑩又失憶了。
阿瑩說:“媽媽!老姨她怎麼了?”、
楊柳說:“阿瑩,去拿畫冊。”
阿瑩抱來了一抱:“媽媽,給你。”阿瑩奇怪的看,不明白媽媽讓他抱畫本幹什麼。
“豔兒,你看你還認識不?”楊柳把畫本給了楊豔。
楊豔說:“我認得。”
楊柳說:“你念我聽聽。”
楊豔唸了幾個字,都對呀,楊柳的眼睛放光了:“豔兒,你失憶過,現在就好了,太幸運了,我們一會兒快慶祝一下兒。”
許青楓回來了,跟來了大山兩口子,李小曼看楊豔跟她說話,也是無比是震驚:“豔兒!失憶……好了?”
楊柳笑道:“看我這個大夫厲害不,幾個小時就治好一個誰也治不好的病人,楊柳打趣。
李小曼震驚得一個勁兒得噓氣,張嘴瞪眼的一副震撼絕倒的樣子,楊柳好笑的逗她:“你怎麼了,也是一副失憶的樣子。”
李小曼噗嗤笑了:“呵呵!”就是奇怪的事兒。”
“大嫂子!奇怪什麼?”楊豔問。
“沒什麼,沒什麼。”李小曼知道楊豔來的魯笨,說多了怕她轉不過彎兒,少說爲妙,趕緊的打岔:“大姐,什麼時候送媽去?”
楊豔一聽說:“媽在哪兒呢?”
楊柳說:“媽住院呢。”
楊豔想了想:“媽掉河裡了?爸呢?是爸把我撈上來的?”她一連串的問,看來她的記憶還停在跳河的時候,幾個月來的事情都沒有記憶,這樣也好,不管期間發生了什麼,她都無感覺,如果發生了壞事,沒有記憶就更好,精神不會受刺激。
這樣也是免去了一場災難的痛苦,她就是再笨,對人情世事也是明白的,就這樣糊塗過去,是幸運。
就是想爲她報仇也是一無所知,就是遇到了壞人找誰去?自己也是什麼都不知道,如果她遇到了壞人,自己是一定會爲她報仇的,這樣她糊塗着,壞人得逞了。
如果是那兩個賊眉鼠眼的人欺負過楊豔,雖然是被那個女人殺的,也算是壞人得報了。
楊柳的心是糾葛的,想的是壞人不得報都不知道去恨誰?不管怎麼樣,她恢復了記憶也是一件好事,一段沒有記憶的日子,也是沒有痛苦和驚懼的,人要是沒有記憶,就不會有仇恨,不知道誰好誰壞,爭鬥什麼的都不會有吧?
那樣世界上一定會沒有戰爭,不會爲了自己的利益去爭去搶,也不知道什麼東西是好的了,那樣也很可怕,沒有記憶的人世界上就不會有文化,人都跟初生的孩子一樣,越想越是不好,人會比傻子還不及,那是一個什麼樣的世界,沒有記憶的人什麼都不會幹,人類怎麼生存呢?
看來人沒有記憶還真是可怕,一兩個人沒有記憶不可怕,人類全都沒有記憶很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