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席捲全國的文化~大~革命開始,勢如破竹的幹什麼的都有,有的幹部鬥羣衆,就如西林莊,有的羣衆鬥幹部,其實沒有純粹這樣的兩種鬥法,確切的說下邊的人都是在借運動之機修理長久的積怨已甚的對立面,起碼農村是這樣的。
任慧蘭在縣城的馬路上住了一個星期,就來了大學和中學的造~反~派的紅~~衛~兵,聽說是烈士的妹妹被村子裡的當權派刨了房子趕出來,各個義憤填膺,帶了造反派的隊伍,進駐了西林莊。
任慧蘭打回老家了,洋洋得意,任老太太又揹着糞筐滿街跑,脖子揚得高高的,上級可是要整的走資本~主義~道路的當權派,而不是她這樣兒子爲國犧牲的老烈屬。
學生開始發動羣衆搞運動,學生可不知道誰能當這個造~反~派的頭兒,這時候一三大隊的和幹部不對付的也都活躍起來。
這個頭子可得和當權派有仇恨的人當,任慧蘭當然知道誰和石向華最仇恨深,石向華欺負楊天祥是人人皆知的,楊天祥的思想傾向許寶貴,一定是都看得出來的。
任慧蘭把目光鎖定了楊天祥,召集了三個大隊能出頭的對楊天祥發起了攻勢,楊玉蘭坐到楊天祥的炕上整天的不走,這個言語很少的人不時的插上一句話,總是說到自己的坡子被扒的事,以激起楊天祥的仇恨,答應做這個造~反頭兒。
楊柳也沒有去學校等高考,看來和前世沒有太大變化,只是人爲的改變了一些。
大學也一定是不能考了。楊柳這些天是不能離開的,他要阻止楊天祥再幹那樣的傻事被人利用。
前世楊柳的記憶裡就是楊玉蘭爲了讓楊天祥出頭給她報扒坡子的仇,坐在楊天祥的炕上十幾天,任慧蘭是一天一趟帶着學生和楊天祥講走資本~主義~道路的~當權~派的危害性,楊天祥被說動。出了頭,等到石向華翻身的時候,楊玉蘭再和楊天才走動起來,任慧蘭憑着丈夫在食品公司弄來的大塊的肉,大盆子的油,把石向華拍得暈頭轉向。成了石向華的近支,在石向華面前就可以呼風喚雨。
任慧蘭是個嬌小嫵媚燕語鶯聲的嬌俏人,連身子都搭上了,任老太太看到許寶貴死在了監獄,可能也是嚇壞了。也不再堅持和石向華作對了,讚許女兒和石向華打成一團。
楊天祥被整的很慘,要不是縣裡來了主持公道的,楊天祥進了監獄比許寶貴死的快,他可沒有許寶貴那樣健壯的身體。
今生楊柳一定阻止楊天祥被人利用。
斷定高考是完了,就是有,張亞青也會來告訴她學生都去大串聯了,很多天都不能回來。還能有什麼高考呢。
“停!……”楊柳聽一幫人把楊天祥說動了,真是和前世一樣,楊天祥又上鉤了。這些人明顯的就是報復,卻說的冠冕堂皇,他們和石向華有什麼兩樣?
全場不解的看看楊柳,滿是疑問的目光。
“爸!你不能參加那個,更不能做那個頭兒,聽聽人家說的多麼的大公無私。這個頭得讓大公無私的人當。
你和石向華不對付是出了名的,你要做了這個頭。會被人說成是報復的,懷着個人目的整幹部。羣衆都不會服氣你,你可把人家整不臭。
當頭也得讓任大姑這樣的,烈士的妹妹,烈屬的女兒,又是個大公無私正義凜然的革命人士。”
“我?我怎麼會領頭呢?我沒有那個能力。”任慧蘭慌了,好像很膽小怕事柔弱無骨的樣子,讓人看着可憐兮兮的,都想拼了命維護這個受害者,形象極其的打動人心,身子似要委屈得搖搖欲墜了。
楊柳氣的直翻白,四十來歲的人,裝起了嫩筍,幹這個也耍起了小白花的優勢,讓人都不忍不爲她出頭,就這麼一塊料,妥妥的是個不正經的。
楊柳到了谷舒蘭耳邊說了幾句話,谷舒蘭的臉色變了變,谷舒蘭是最忌諱女人勾搭楊天祥的,最忌諱自己的名聲的。
幹不正當的事她忌諱,楊柳說了跟石向華不對付整人家就是報復,她可很忌諱這樣的辭會壞自家的名譽,楊柳在她耳邊說了:“媽,你看任慧蘭像不像裴秋蘭。
楊柳一想準成,果然谷舒蘭對這個是極敏感的,楊柳馬上來了幫手。
三大隊姚世海出口斥責楊柳的時候:“一個小丫頭子懂什麼!這是革命!攪合這樣的人你想做反革命?”
楊柳一聽這小子真是比石向華還操蛋,這樣的人怎麼能讓楊天祥攙和,這個小子三十多了還是個光棍,以後他可是個人販子,當這個頭摻合這樣的人、能落下什麼好名譽?可是這是後來的事,楊柳沒法說。
可是楊柳有的是反擊他的話:“你的革命思想這樣積極,你就做這個頭吧!還費這個脣舌有什麼用?”
“你!……”姚世海沒有多大的膽,人人都不出這個頭,都算着自己的小賬碼,四清給幹部提意見的,一直都在穿小鞋。
人們現在都比較奸了,出頭的椽子先爛,槍打出頭鳥的道理誰不懂,楊天祥外號傻四頭,要是不傻的,誰家不把考取車軸山女兒當寶?偏偏他就不能,這些人也是抓楊天祥的弱點利用他。
楊天祥自己是不好懷疑人,谷舒蘭也不會想的通透,如果是倆通透的人,怎麼會被張士敏控制那麼多年?
看到楊天祥可動心了被楊柳阻止,憤怒的目光都陰森森的,楊柳哂笑:利用不了人就窮兇極惡了,楊柳鄙視他們一眼。
任慧蘭的聲音沒了柔和,滿臉的嗔怒:“大人的事,孩子插什麼言?你還有資格管起了長輩?怪不得你不聽家裡的話,你爹媽管不了你了,真是個攪家的丫頭。”
任慧蘭的話實成的惡毒,楊天祥夫妻最恨的事情她用來激發他們不要信楊柳的,以達成自己的目的,出頭的是別人,報仇的是她,石向華倒不了,楊天祥纔是出頭鳥,法不責衆,,這個行動就是犯法的,逮捕的也是楊天祥,她們只是脅從,賬碼算得真精,前世她也是那樣乾的。
楊柳譏諷的一笑,冷冷的言道:“誰家的孩子到了車軸山,家長都以爲榮,我的父母可沒有阻止我讀書,我也沒有不聽過家長的話,你的用意不可謂不惡毒,用挑撥的方法不讓大人聽我的話,就認爲你的話有理了,還不知你抱什麼目的呢,我們可要提高警惕。”楊柳說了一箭雙鵰的話,捅了任慧蘭的心肺,提起了谷舒蘭的警覺,谷舒蘭都想到了任慧蘭這樣忽悠,會不會是爲了勾搭楊天祥了。
“你!……一個小丫頭子管不了大人的事!”任慧蘭嗓子尖細聲音拔高。
“小丫頭子管不了大人的事……”谷舒蘭的話一出口,全場都是驚喜,谷舒蘭答應了,就等於楊天祥答應了,這個丫頭和家裡離心,大人不會聽她的。
任慧蘭狠狠的瞪了楊柳一眼。
楊柳感覺谷舒蘭真是朽木難雕了。
即刻谷舒蘭開口:“可是我這個大人說話還是有分量的……”谷舒蘭的話才停,這些人極度的興奮了,谷舒蘭前邊的可是他們好像是忽略了,個個都譏諷的看着楊柳。
楊柳可是聽懂了谷舒蘭的話。
任慧蘭揚起了勝利的高傲的頸子。
楊玉蘭白了楊柳一眼,暗罵一聲禍害。
楊柳鄙夷她一眼,迅速的看了一眼谷舒蘭,只見谷舒蘭的臉通紅了一陣突然就開口:“我不會讓楊天祥成這個頭兒的。”
“爲什麼?”一羣人幾乎是同時問。
谷舒蘭看看楊柳,楊柳的眼神堅毅給谷舒蘭增加了力量:“什麼也不爲!運動一來,石向華也沒有整我們,你們這些捱整的都不出頭,爲什麼要慫恿我們?別以爲我們都是傻子,你們怎麼想的我還是可以明白的。
誰願意幹誰幹去,和我們無關。”
衆人都傻了,一片的期望落了空。
一大隊的頭子二等人,這是他的外號,沒有人叫他的名,二等人斥責谷舒蘭:“老孃~們管老爺們的事,真是妻管嚴。”
谷舒蘭沒有理他,這小子也不是個厚道的,厚道人不會無緣無故的出頭整人。
谷舒蘭不惜得看他
楊柳也懶得搭理他。
還是任慧蘭開口:“四嫂子,你也受一個孩子的蠱惑,你現在不整石向華,再讓他翻過身來他也不會饒你。
這個組織就是不是你組織的他也會認爲是你乾的,你以爲你放過他,他就會放過你?你想得簡單了,石向華可是個記八輩子仇恨的主兒,你是逃不掉的。
石向華都散佈了是你放走了許寶貴,許寶貴那是反革命,你摻連了反革命這輩子還想得好嗎?”
嗬!楊柳真想爲她叫好,真有說辭,自己可沒有聽說石向華散佈這個?其心的險惡讓人側目,要是不知道她前世的行爲,準準的會被她的說辭蠱惑。
谷舒蘭啞口,楊天祥變色,楊柳憤怒,不來這樣調理人的。
楊柳看看楊天祥,又給了大羣人的譏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