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君謙冷冷道:“你還想留在謝家讓大家不安生?做夢!”
寧氏則是沉默不說話。
她過來,算是最後再看寧韻清一眼。
謝君謙繼續道,“韻清,你的婚事是我做的主。那個趙公子你應該還記得,就是以前淮安知府的兒子。你雖然沒有見過他的面,大概也知道有他這麼一個人。您放心,表哥替你看過了,趙公子年輕俊俏,身體沒有毛病,又是官家公子,配你綽綽有餘了。”
這話的確在很大程度上安撫了寧韻清。
不過面對一個陌生人,她還是天生的害怕,本能的搖頭拒絕道:“我不去什麼趙家,也不要給趙公子做妾,嗚嗚嗚嗚……”
“喲!你還想留在謝大人身邊啊?”旁邊嬤嬤譏諷道,“見過不要臉的,沒見過你這麼不要臉的,大姑娘哭着喊着非要賴着男人,說出去也不怕人笑掉了大牙。寧姑娘,我勸你一句,你要是再這麼鬧下去,惹惱了我們郡主,那就直接把你扔到大街上去!再把你的好事兒給大家說一說,看你下半輩子還怎麼做人?”
寧韻清頓時嚇得不敢說話了。
寧氏上前開口說了一句,“韻清啊,求仁得仁,那趙家算是個富貴人家,趙公子也是青年才俊,配得上你了。”
另一個嬤嬤接話道:“就是,你哭着喊着要做妾,就去趙家做吧。”
寧韻清頓時嚇得大哭起來,哭道:“姑姑,你怎麼能不管我了呢?你怎麼能說出這樣的話啊?嗚嗚嗚,姑姑,你救救我啊。”
寧氏不忍心看她,轉頭道,“你大了,了,心也大了,姑姑管不了你了。”
寧韻清拼命的掙扎,還想最後刷一次撒潑發橫,喊道,“我不去,我不去,我就是不去!你們逼急了我,我就……”
結果她的話還沒有說完,一個嬤嬤就拿着帕子捂住了她的嘴。那帕子上原本就浸泡過,寧韻清大喊大叫,猛的吸了幾口,頓時就渾身軟綿綿昏過去了。
寧氏看的有些心疼,可是身體動了動,卻被謝君謙給抓住了,只得忍耐下來。
她心裡知道,如果在去拉扯侄女兒,只會給兒子添亂,給謝家添亂,對子女而言並沒有什麼好處,就是對寧韻清也沒有好處,因而只能忍住了。
就這樣,寧韻清被兩個嬤嬤收拾打扮乾淨,然後擡了出去,放到了趙家來接人的轎子裡,一路吹吹打打,就給送到了趙家新安置的宅子裡。
趙府裡,趙大人正在給兒子趙劼說話,“這麼說了,這件事的確是世子和縣主的意思?爲了處理謝君謙的麻煩,所以非要把那個女人塞給你。”
“對呀,都說了不是我荒唐,我這剛進京城呢,到哪去找什麼紅粉知己呀?”趙劼一臉鬱悶之色,“爹,你想想,世子爺幫你調任京官這麼大的忙,這個人情兒子能不替你還嗎?爹,兒子可都是爲了你呀!”
趙大人聽了笑道,“算是你有孝心。不過這個人情還的也不錯,橫豎對方是一個黃花大閨女,你回去愛怎麼糟踐,就怎麼糟踐好了。”
趙劼賭氣道,“我稀罕她呢?鄉下丫頭小門小戶的。我這還不都是爲了爹你啊,要不然,我能接這麼一個燙手山芋?我心裡委屈着呢。”
趙大人笑道,“好啦好啦,知道你的孝心了,不用這麼再三表白的。既然這個寧韻清有些不安分,那就單獨撥一座小院兒,把她關起來便是了。”
趙劼啐道:“呸!什麼玩意兒。爹你想想,哪有一個女人哭着喊着要男人的?非要瞎說自己被男人破了身子,然後要去賴上人家。這樣的女人,兒子還真看不上!也就是看在數字和縣主的面子上,看着幫爹你換人情,沒辦法才接了這麼一個麻煩。”
說着,又叫嚷道:“對了,回頭去謝君謙,他還欠我一個人情。將來爹你要有用得上他的時候,只管找他,別客氣!咱們不能白替他謝家養活一口人。”
趙大人捋了捋鬍鬚,說道,“這倒是,不過謝君謙怎麼說都是永泰郡主的郡馬爺,和他搞好關係總是沒錯的。至於寧韻清,你不過就是當養小貓小狗,養了一頭罷了。”
趙劼也被父親的話逗笑了,“養?爹,你可真是夠埋汰人的。”
父子倆說說笑笑的,誰都沒把寧韻清當回事兒。
寧韻清昏迷過後,到了趙家,就直接被送到了最偏僻的小院裡。大門有婆子守着,二門有小丫頭守着,就連房間門口都有人看着,她被關在這屋子裡再也出不去了。
前院,趙大人跟趙劼的話還沒說完。
他想了一下,“那個寧韻清雖然有些不妥,但終歸還是一個黃花閨女。不管如何,你就先睡了她,也不算帶了什麼綠帽子。你個大男人的睡了黃花閨女,也不吃虧。”
趙劼一聽這話就有些不高興,“爹,你這是把兒子利用了又利用,恨不得把兒子榨成藥渣呀!女人我又不缺,幹嘛非得睡她呀,想着就噁心。”
趙大人卻道:“世子可是知道你一直惦記着菀縣主的,不如睡了這個寧韻清,也算是給世子一個交代。”
趙劼頓時不語了,悶悶不樂。
趙大人安慰兒子道:“行啦,行啦,知道你辛苦了。爹也不白讓你幫這些忙,給你一個承諾,你往後只要不去糾纏那些菀縣主,你的妻子喝酒讓你來挑選。你喜歡誰就選誰,只要不是那裡面的,或者是小,正經人家的姑娘都隨着你來娶,這總行了吧?”
趙劼嘟着嘴,哼唧道,“本來就應該讓我來挑。”
“這樣吧。”趙大人笑了笑,“你有兄弟好幾個,這一次,爹可只帶了你一個人上京城,自然是最疼愛你了。爹啊,再答應你一件事。等你成親的時候,把京城西柳衚衕的那一片商鋪,都單獨分給你。到時候,這事兒就跟你的哥哥嫂嫂們明說,是爲了你幫爹謀的這個官職,纔給你的,如何?在爹活着的時候就把家產分了給你,又有名目,將來爹死了,他們自然也說不出個什麼來,這總對得起你了吧!”
趙劼嘀咕道,“鋪子倒是一個好東西,要是我能出去住就更好了。”
趙大人當即沉下臉來,“出去住這事兒就別想了,就你這沒法沒天的樣子,出去住那還不得鬧事兒啊?爹的這個京官的帽子還沒戴夠,要是再整天給你擦,那我豈不是自尋煩惱?”
趙劼不樂意,“我最近已經不胡鬧了,爹你咋還這麼說我?”
趙大人卻是一本正經說道,“劼兒啊,你要是喜歡個把女人,往屋裡裝十個八個妾的爹也就不說了,無非是發花錢養着這些人罷了。可是現在咱們是在京城啊,這一出門兒,一塊磚都能砸死三個官兒。你要是在外頭跟人慪氣打架惹了事兒,爹這個官兒,可不夠替你擋災的,你就安分些吧!再說了,在家又有什麼不好,就你這樣,爹也沒怎麼很管你啊。自己呀,高樂去吧!”
趙劼心裡也知道,父母健在,上頭還有哥哥嫂嫂,斷沒有把他自己一個人單獨分出去的道理。說起來,母親縱容他、嬌寵他,父親看着他能辦事嘴巴甜的份上,也不太過問他,日子還算好過。
因此也就擺擺手道,“罷了罷了,今兒是我拿起的大喜日子,不跟爹你說了。我到後面去瞧瞧,要是那個寧韻清長得還可以,就先睡了。就像爹你說的,好歹給世子也表一表忠心,我一大男人也不吃虧嘛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