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世傑正在偷偷躲在後院的假山後面,他好不容易躲過了護衛的視線,還差一點就要出許府了。
一步兩步三步,成功了!他心裡竊喜。
“混小子,你又想往哪裡跑?”一聲大吼。
許世傑懊惱地嘆口氣,無奈地轉過身來。“爺爺,我都被您禁止出門這麼多天了,想出去走走不行嗎?”
許承蔚揪住他的耳朵, 氣道:“明知今日柳尚書攜女過來,你竟然還敢偷跑,真是豈有此理。”
“柳尚書是來找你的,我又不認識他。”許世傑不屑地說道。
“現在兩家正在議親,你怎麼能說出這樣的話。”許承蔚瞪大了眼睛,看起來十分恐怖,一般的人可能早就被嚇暈了,可是許世傑是什麼人,從小被他吼到大,這點態度還不足以令他害怕。
“我怎麼不能說,議親的是你們,我又沒同意,反正我是不會娶一個多不喜歡的女人。”許世傑說道。
“你喜歡的人?別以爲我不知道你的心思,勸你以後最好放下這種心思。”許承蔚說道。
許世傑嘴硬地說道:“那又怎樣?反正我是不會娶柳月嬋的。”
許承蔚纔不管他這麼些。“你不娶也得娶,跟我去見柳小姐。”
說着他就拉着許世傑往回走,許世傑不停地掙扎,“爺爺,你放開我。”
許承蔚恨鐵不成鋼地說道:“看看你自己,哪一點值得人喜歡,公主她不喜歡你是你不夠優秀,幸虧柳小姐看中你,不然你哪裡能娶得上這麼一位大家閨繡。”
“誰要她看中了,我可沒看中她,她被她看上誰倒黴。”許世傑哇哇大叫。
許承蔚邊拉着他往大廳而去,邊皺着眉,聽完他說的話更是眉頭打結。“柳小姐如此才女竟會看上你這種武夫,老夫都替她惋惜。”
“又不是我願意的。”許世傑邊推他邊叫道。
許承蔚搖搖頭“真是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
許世傑氣結,他有這麼差勁嗎?荷花不喜歡他,現在連爺爺都這樣看不起他,他好歹也考中了武狀元,也算是爲家族爭光,可爺爺竟然一點也沒有想到這個,他甩開許承蔚的手。“我又沒讓她往牛糞上插,你讓她去找一個花盆插就行了。”
許世傑頓住,看了看站在不遠處的柳月嬋,此時正淚光盈盈地看着自己,柳尚書萬分尷尬地站在旁邊。他們正好聽到了許世傑的話。
誰讓他說得這麼大聲呢,許承蔚冷哼一聲。“你這混小子,還不快向柳小姐道歉。”
許世傑梗着脖子說道:“我說的是實話,爲什麼要道歉?既然惹她不高興,我離開好了。”
說完他擡腳就離開,也不管許承蔚在背後大罵的聲音。
終於出了許府,可他此時的心情卻不是那麼暢快,這個柳月嬋真是有毛病,他從沒給過她好臉色,她竟然還有臉往許府跑。
冷哼一聲,他繼續往鬧市走去。
人來人往的很多人,可是經過身邊的都是他不認識的,他突然覺得有些孤單。
“哇,不知道誰那麼有錢,竟然一口氣買下春園酒樓。”路人甲。
“哎,京城有錢人家本來就多,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路人乙
“聽說春園酒樓後臺很硬的。”路人甲
“說不定來了個更硬的。”路人乙
許世傑停下來,春園酒樓是他以前就很愛去的一家酒樓,沒想到竟然換了老闆,正好無聊,他可以去看看。
來到春園酒樓,酒樓的招牌已經被取了下來,裡面有不少工人在進行改裝,他來到裡面,看着這些改裝到一半的進度,突然發現這裡的擺設有些熟悉。
靈光一閃,對了,這裡不就像是一品鍋的雛形嗎!
是荷花嗎,她要在京城開酒樓了,嗯,一定是她。
許世傑來到其中一個工人身邊問道:“請問你們的主家在這裡嗎?”
這人擡起頭來看了他一眼反問“你問這個幹什麼?”
“是這樣的,我認識你們主家。”許世傑說道。
這人指着他後面說道:“你要找的人來了。”
許世傑轉過身往去,荷花正從二樓下來,她也看到了許世傑,許世傑連忙笑着迎上去。
交待完身邊的工人裝修的注意事項,荷花搶在他面前開口“我們去別處談。”
許世傑點點頭。
荷花此時穿的是男裝,不想讓別人知道她的事情,她說道:“你先等等,我馬上過來。”
來到門外,拉了一個姑娘進來。
許世傑瞪大了眼睛,“你怎麼來了。”
荷花白了他一眼,“怎麼這麼對姑娘說話,你能來柳小姐怎麼不能來,她可是我的朋友。”
許世傑指着柳月嬋,“你怎麼會認識她。”有些擔心地看了荷花一眼,生怕她知道家裡人的主意。
荷花笑道:“柳小姐可是京城有名的才女,母后曾經讓她陪過我。”
自從許世傑丟下她跑出府後,柳月嬋也傷心地離開,可是她看到許世傑一個人在街上晃盪,不由自主地跟了上來,本來只是偷偷跟着,沒想到卻被公主發現。
她偷偷看了荷花一眼,公主竟然打扮成男子,剛纔公主拉住她,差點嚇壞了,以爲是哪個男子想輕薄她。
柳月嬋臉有些微微地發紅。“我沒有什麼了不起的,公主纔是了不得的人物。”
“我也沒什麼了不起,每個人都有她的長處罷了,像我,如果讓我去繡花彈琴,我會瘋掉。”荷花邊說邊領着他們來到樓上的小包房裡。
荷花請他們坐下,然後問許世傑:“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裡,這家店還沒開呢!”
許世傑說道:“ 我一進來就感覺很熟悉,略一想就覺得它像當初在洛縣的一品鍋,所以猜到是你。”
荷花笑道:“原來你還挺聰明的。”
柳月嬋默默地聽着他們說話,原來許少爺與公主那麼早就認識了。
“荷花,以後我就在這裡打工吧!”許世傑說道。
“你?”荷花驚訝地說道“你可是許府的少爺,而且還是武狀元,跑到我這裡打工,是不是太大材小用了。”
許世傑不屑地說道:“什麼大材小用,我本來就沒什麼了不起的。”
荷花看了他一眼。“發生什麼事了?一點也不像平時的你。”這小子平時可是一幅很臭屁的樣子,完全不將別人放在眼裡啊!
“沒什麼。”許世傑將頭扭向一邊。
荷花踢了他一腳。“鬧什麼彆扭,有話就說。”
許世傑哼哼兩聲。“真沒事,反正我要在這裡打工。”
柳月嬋咬咬脣開口,“都是我不好才惹得許少爺不開心。”
“你少多事。”聽到好開口,許世傑來氣地吼道。
荷花實在看不順他的態度,又踢了他一腳,可能這一腳比較重,許世傑疼地哇哇叫:“荷花你幹嘛!”
“你這是對柳小姐說話的態度嗎?”荷花收回腳說道。
“不愛聽別跟過來。”礙於荷花的視線,他只能小聲地哼哼出聲。
可惜還是被荷花聽到了,荷花冷哼一聲:“對女人兇的男人最差勁了。”
“我纔不是”許世傑小聲道。
柳月嬋說道:“公主,你別這樣說許少爺,他人很好的,真的是我的錯。”
可是她卻不說爲什麼,荷花知道有些話她說不出口,就開始趕許世傑出門。“你先出去,我有話跟柳小姐說。”
許世傑不肯出去,他好不容易出了府見到荷花,哪裡肯走,在荷花連推帶罵中他才無奈地出了房門。
荷花關上門回到柳月嬋身邊,坐到她面前問道:“你們之間到底怎麼了,能不能告訴我,我也可以幫你出出主意。”
“我”柳月嬋搖搖頭說不出口。
荷花急死了,大家閨繡就是這點不好,愛扭扭捏捏的。“你也知道許世傑愛武不愛文,爲人比較粗俗,喜歡與不喜歡他都表達得很清楚,如果你一直以這種性格是不能得到他的心的。”
柳月嬋無助地望向荷花。
“說吧,什麼事情?”
柳月嬋頓了半晌,開始臉色發紅。“我爹爹已經開始與將軍府談論婚事,我今天跟爹去將軍府,我知道女子去男方府上不太合理,可是我想見見許少爺,所以就跟了過去,許少爺卻想離開,還說了一些話,老將軍似乎說了看不起他的話,兩人吵過架。”
原來是這樣,許世傑與她相交多少年,她自然希望他有個好的伴侶,柳月嬋是個好姑娘,卻不知道適不適合許世傑,荷花定定地望着她,嚴肅地問道:“你是真心喜歡許世傑嗎”
原本還沒有退去的紅潮又洶涌而來,柳月嬋將頭埋得低低的不敢擡起來。
荷花伸出左手擡起她的頭,不讓她做縮頭烏龜。“回答我。”
柳月嬋閉着眼睛點點頭。
荷花放開她。“我知道了,如果你真的喜歡他就應該多多的瞭解他,許世傑是一個至情至性的男子,他會對自己喜歡的女子非常好,我知道像你這種姑娘的打算,通過家裡的關係兩家結緣,可你有沒有想過這是不是他想要的。”
“那我該怎麼做?”柳月嬋期待地望着荷花,她做的對這裡的女子來說已經夠多了,可還是打動不了許少爺的心。
“你們可以通過別的方式進行交流,說不定他會認識你的好,現在越逼得他急,他反而越厭惡。”荷花說道。
柳月嬋如乖寶寶一樣聽得直點頭。
荷花咳嗽一聲。“這樣,既然許世傑要在我這裡打工,我就讓他來來,順便你也來幫忙,這樣你們就有時間相處了。”
“可是許老將軍肯定不會同意的。”柳月嬋擔憂地說道。
荷花神秘一笑“這就需要你出馬了,想想看你要是幫他說請,他肯定會對你改觀的。”
柳月嬋眼睛一亮,點點頭“對啊,可是我能做什麼啊?”看看自己的雙手,十指不沾陽春水,恐怕是幹不了活。
“沒事,你不是才女嗎?肯定識字吧,記帳總會吧,現在我們酒樓還沒有找到合適的人選,不如你就過來幫忙吧!”荷花說道。
“好,謝謝公主幫忙。”柳月嬋高興地說道。
“沒事。”荷花笑道,太好了,一下解決掉兩個問題,即可以讓他們有時間相處,又能解決酒樓的問題,她是不是太聰明瞭。
當許世傑聽說同意他在酒樓工作的時間,高興極了,又聽說柳月嬋也留下來,不屑地冷哼了一聲。“像這種大小姐能做什麼?”
“少給我瞧不起女人”荷花白了他一眼,然後挽着柳月嬋說悄悄話。
許世傑在背後無不嫉妒地說道:“喂荷花,我們兩更熟些好不好。”
荷花回到家裡,還沒到門口就有下人急着趕過來。“公主。”
“有什麼慢慢說。”荷花邊往裡走邊說道。
下人停頓了一會兒然後說道:“是大舅爺在後院翻地。”
“知道了。”荷花往後院走去。
果然看到有幾塊地方被翻了一遍,吳勇還在拿着鋤頭挖呢!
荷花來到他面前。“大哥,你這是幹什麼?”
吳勇呵呵一笑:“我想在這裡種些菜。”
“每天都有下人去買菜,不用在府裡種。”荷花說道。
“我知道,只是我在府裡太無聊了,以前每天有事做還嫌累,現在真空下來還真是不習慣。”吳勇不好意思地說道。
荷花知道他的情況,人家都說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看二哥就很快適應過來,大哥卻遲遲適應不了。笑道:“大哥,你現在挖掉的花有些可是好幾兩一盆的,挖掉多可惜啊!”
“啊?就這種東西既然這麼貴。”吳勇拙舌,瞪大了眼望着被他翻到一邊的花苗,那他浪費了多少銀子啊?
“大哥以後注意些就是,如果大哥真的覺得閒得話,過些天咱們的酒樓開了,你還是可以去幫忙的,至於這個地就別挖了。”荷花笑道。
吳勇摸摸頭。“好好好。”
讓下人整理好吳勇的工具,請吳勇回房清洗一下身子,她自己則回到子朝陽閣。
今天又與往常一樣,吳家帆回來的很晚,一家人等着他吃飯。
吳家帆回到家裡,看起來很疲倦,洗漱過後,吳家帆竟然還拿着公文再看。
荷花來到他身邊關心地問道:“這些天每天都見你忙到很晚,朝上的事情很多嗎?”
吳家帆放下公文,拉住她的手笑道:“沒事,我能應付得了。”
“我知道,可是看你天天這麼忙,我很心疼的。”
“啪”一個響亮的吻落在她臉上,吳家帆笑道:“等我忙完這一陣就會好好陪你。”
荷花點點頭。“最近朝堂有什麼重要的事嗎?”
吳家帆嘆口氣“還不是齊國的事情。”
“形勢很嚴峻嗎?”這件事荷花是知道的,只是目前很多百姓都不清楚罷了。
“目前還沒有真的進攻,不過前天齊國特使來到了京城,齊國竟然想讓天羅國俯首稱臣,每年向齊國進貢。”吳家帆說道。
“我呸”荷花氣得爆粗口,“他們是什麼東西,憑什麼讓別人俯首稱臣,父皇肯定是不會同意的。”
吳家帆笑道:“你也太激動了,父皇當然不會同意,不過也不希望真的打起來,目前正在想辦法與齊國談判,實在談不攏只好開戰了。”
“打戰會帶給百姓災難的。”荷花悶悶不樂地說道。
“我們都知道,可是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有人侵入我們的國家,我們只有奮起反抗了,現在着了兩手準備,皇上已經派出了士兵在駐守,時刻關注齊國的動靜,談不攏的話也她反擊。”吳家帆說道。
荷花捧着他的臉上下看了看,眼底都有淡淡的淤青了,“你現在每天都是跟着商量這件事嗎?”
“嗯”吳家帆輕聲應道。
“不過你現在的官位有資格討論這個問題嗎?”荷花不解定地問道。
吳家帆不樂意地說道:“你也太小瞧自己的夫君了,雖說我現在官位只有四品,別忘了我還在太子府裡提過策略,父皇有時也會問問我,而且太子經常找我一起商討事宜。”
“真的?你什麼時候與太子哥哥這麼要好了?”荷花瞪着他,沒想到這小子這麼有一套。
“男人之間的事情哪裡說得清楚,只有這個人值得欣賞就行。”吳家帆笑道,又想到什麼皺皺眉,“雖然我剛開始是很討厭他,誰讓他將你帶走了,不過看在他是你大哥的份上,我就原諒他了。”
“嘁,就算你不原諒他也沒有辦法吧!”荷花嗤聲說道。
吳家帆冷哼一聲算作迴應。
荷花樂得嘿嘿直笑,樂夠了才停下來。“不鬧了,趕緊睡覺吧!”
“你先睡吧,我再看一會!”吳家帆說道。
“那你早點睡。”荷花說道,然後脫下外衣鑽進被子裡。
第二天一大早起來,荷花就沒有見到吳家帆的身影,想到他說的話,荷花異常的擔心,爲什麼有人那麼喜歡發動戰爭呢!
荷花問落霜。“駙馬今天吃過早飯嗎?”
落霜說道:“奴婢昨天就吩咐下去,以後每天早上單獨爲駙馬爺準備一份早餐。”
“那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