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還沒過完,吳家的酒樓和店鋪就再度開業了,只是他們沒有想到開業的這天是如此的忙亂。
因爲這天正好是吳翠翠生產的日子,張家來人告訴他們吳翠翠生了個兒子,張氏與吳山又要趕到張家去看望女兒與外孫子。
本來就鬧騰騰的,更讓荷花煩燥的是她的廚子不知道跑哪去了,明明之前就已經通知了這天要開業,竟然找不到人影。
荷花焦頭亂額,怎麼什麼事情湊到一堆去了,想要去路師傅家找他,問遍整個一品鍋的人,竟然沒有一個人知道他住在哪裡!
她急得團團轉,沒了誰一品鍋都能開業,沒了廚子可不行,她仰天大叫:“啊!我的路師傅到底在哪裡啊!你也太神秘了吧。”
吳家帆一直都圍着她轉,見她爲此事難過,就想辦法,他說:“咱們不是還有一個副廚嗎?讓他頂替一天不就行了!”
“可是他一直是在路師傅身邊當下手的,做出來的東西不合味口怎麼辦?”荷花說道。
“總比沒廚子好,再說,他一直在路師傅身邊,該學的應該也學會了,難不成沒有路師傅,我們以後就不開業了不成,我覺得爲以後着想就該讓副廚試試。那個路師傅怪怪的,難保他哪天搞失蹤,現在不就是嘛!”吳家帆勸道。
荷花想想,覺得他說得也很有道理,同意讓副廚掌勺。
一品鍋的副廚姓陳,陳師傅一聽讓他掌勺,心裡還是很高興的,不過他又很怕砸了一品鍋的招牌。畢竟路師傅的廚藝是有目共睹的,他只認比不上他。
荷花勸道:“路師傅有路師傅的本事,你也不差,以前也有過經驗,我相信你能做好的,試試看吧,而且我也看好你,這次也是有意鍛鍊你,如果成功,以後開了另一家分店,就讓你去當主廚。”
陳師傅一聽更加激動,下定決心一定要好好表現。幸好陳師傅平時就很努力學習,做出的菜味道也很好,這纔沒有丟掉一品的的名聲。
雖然如此,荷花還是要好好的教訓路師傅,這人真是太不講信用了。可是左等右等,一天了他都沒有過來。荷花又開始擔心他是不是出了什麼事。
不過擔心是沒有用的,她根本不知道他發生了什麼事,而且連他住在哪裡都不知道,這次等他回來,她一定要問清楚他的住處。
何氏向她說道:“今天很多客人覺得菜的味道有變化,不過還挺好吃的,咱們的火鍋還是最好吃的。”
荷花吁了口氣,“那就好,今天辛苦二嫂了,第一天一定特別忙。”
“呵呵,還好啦,你知道的二嫂最喜歡幹這個。”何氏笑道。
“嗯,還是謝謝你。”荷花說道。
“說什麼謝呀,要謝也是我謝你纔對,好了,不說這些了,天色不早了,早點休息吧,希望明天路師傅能夠過來。”何氏說完就離開了。
幸好第二天路師傅來了一品鍋,荷花跑到廚房裡,看到他正在幹活。
荷花將他叫出來,來到廚房外面,她面色凝重地看着他,說道:“路師傅,我一向很敬重您,自問沒有虧待過你,可你昨天爲什麼沒有來?”
路師傅恭敬道:“我昨天有重要的事情,所以沒辦法過來,真是對不起。”
“是什麼事情?”荷花問道,她這麼問主要是擔心他有什麼難處。
他卻說道:“這是我的私事,請小,老闆不要過問。”
好吧,荷花知道,像他這種人不想回答的問題,誰也鍬不開他的嘴,不過他雖然是在拒絕她,但是話語裡的恭敬是爲什麼?還有從去年開始,這裡的員工就只叫她老闆,沒有叫小老闆的,不知是不是她聽錯了,中間他似乎停頓了一下。
“我可以不問你發生了什麼事,但是你家的住址一定要告訴我,免得我以後又找不到你的人。”荷花說道。
“這個”路師傅臉有難色。
可是荷花卻異常堅持。“我非知道不可。”
路師傅頓了下,荷花看出他不想告訴自己,就在她以爲他不會說的時候,他卻說道:“我就住在西街柳衚衕左起第三家房子裡。”
荷花滿意地點點頭“那沒事了,你去幹活吧!”
“是”路師傅彎腰回道,然後才轉身走進廚房裡。
這個路師傅怎麼回事,幹嘛突然對她這麼恭敬了,搞得她很不習慣,難道過了一年,她身上多了一種王霸之氣?把他震住了?yy一番她也沒多想,接着去幹活了。
張氏與吳山過了兩天才回來,帶回來一個好消息,吳翠翠生了個兒子,其實他們早知道了這個消息,不過張氏三句不離口,就是翠翠給俺生了個小外孫。
荷花也爲吳翠翠高興,在古代生兒子可是確保在婆家地位的重要圖徑。如果不是太忙荷花真想去看看吳翠翠和她的孩子。
不過到吳翠翠的孩子滿月的時候要擺滿月酒,到時一家人都去參加。荷花終於見到了她的小侄子,小小的好可愛,她一下子就愛不釋手,抱着他親了好幾口,看得吳家帆在一旁酸涉不已。
吳翠翠坐了一個月的月子,今天終於能起牀了,她的小臉長得圓圓的,看來是生孩子發福了,不過最吸引人的是她一臉幸福的笑。
張氏買了很多補品過來,也塞了些錢給女兒,希望女兒能夠過得好。
吳家現在在鎮上發了財,張家也不會像以前那樣,用一種高人一等的姿態與他們說話,吳翠翠在他們家的地位也就更高了。
看過吳翠翠後,他們就回到了鎮上,一品樓與便民物美店鋪可不能丟在一邊不管。荷花的管理還是很有成效的,他們不在的一天,照樣順利進行。
又到了一年,荷花這一年的計劃是擴大經營,那麼當然就是開分店了,去年賺的錢夠多了,開分店沒有問題。
而且王家村的村民有很多人都想將地賣給他們,荷花也非常想買,她恨不得將那裡的地都買下來,做一個農莊。而那裡的村民有意的可以成爲他們的長工。這件事情她交給了大房一家去處理,希望他們能夠談成。
那裡的村民去年嚐到了甜頭,所以實施起來很順利,買下來的地上半年全部種糧食,村民又可以得到一筆可觀的銀子,又可以幫工賺錢,生活都得到了改善。這些買下來的地共有五百多畝,正好春天到了種地的日子,全部拿來種糧食,以後可以開個糧鋪。
荷花的目標是稱霸商界,哈哈哈!大笑三聲後她繼續幹活,先做做夢,有意身心健康。
按照她的計劃一步步的走上軌道,先開了一間便民物美店鋪分店。開雜貨鋪已有一次經驗了,進貨的渠道與工作的流程,大家都清楚,所以實施起來也比較順利。
一路忙下來就到了五月中旬,剛剛休息沒幾天,地裡的糧食又要收,這件事交給了吳山與吳興去處理,之前在王家村做了一個儲蓄室,幸好當初荷花讓人做得很大,除了儲蓄辣椒,還有地方來儲蓄糧食。
以後一品鍋的米不用出去買了,又節約了不少成本,這段日子進出帳很頻繁,荷花今天天黑的時候到帳房裡看帳,將這段時間的所以帳目總結出來,需要做一個總帳本。
夜深人靜,她正在埋頭演算着,而吳家帆就在他的書桌前。兩人各自做着事情,卻又很和諧的融成一體。
這時,房外一陣東西墜落的聲音傳來,兩人站起身來對看一眼,同時向外走去。
荷花打開門,外面漆黑一片,吳家帆拿着蠟燭走在前面,找了一圈也沒發現什麼不同,可是他們往儲蓄室去的時候,過道里的一個盆栽倒在地上,盆子也破了,土濺得四處都是。
“是不是有人潛進來了?”荷花問道。
“可是有什麼人會半夜跑到我們家裡來?”吳家帆蹲在盆栽前面查看。
“這我就不知道了,可我肯定絕對有人進來了,不然這個盆栽怎麼會破成這樣,不可能是老鼠做到的吧!”荷花也蹲下來說道。
“當然不是老鼠,這分明就是有人不小心踢上去了。”吳家帆拿起一塊破瓷片說道。
“噓”荷花將手伸到脣上,然後左右看看,拉着吳家帆起身,小心地往吳山他們住的房間走出。故意打他的頭,提高聲音道:“亂說什麼呢,還不快回去睡覺,明天不上課了嗎?”
荷花當然知道家裡可能來賊了,不過他們不能說出來啊,誰知道這賊人躲在什麼地方,要是見到他們起了殺心,那還得了。她邊小心地觀察四周,生怕有人突然跳出來,邊緊緊地拽住吳家帆的手。兩人的手心冒出陣陣冷汗。
吳家帆也看出了不妙,兩人快步朝前走。到了吳山門前的時候,突然加快速度衝進去。
“爹孃”兩人同時叫道。並且快速來到他們的牀前,分別伸手去搖醒他們。
吳山與張氏睡眼朦朧地眯開一條縫,明顯沒有睡醒。
吳家帆大聲說道:“爹,咱們家來小偷了,快起來。”
“啥?”吳山被驚得瞌睡全跑了,坐起身來“哪來的小偷,在哪呢?”
吳家帆指指門外“就在外面。”
吳山與張氏趕緊穿衣起牀,又去叫醒了大房與二房的人。大家一起來到客廳,一時吳家燈火通明。
何氏抱着兩個孩子說道道:“我說這小偷在哪裡呢?大半夜把人吵醒,真是的。”
這時吳勇跟吳興將家裡上上下下找了一遍也沒有發現任何人,回來客廳裡。
“我和二弟都沒有看到任何人。”
“會不會還有什麼地方沒有找過?”張氏不放心地問道。
“都找過了。”吳勇說道。
“會不會是你們搞錯了?”吳山問道。
“不會的,爹,我和小寶都聽到了聲音,而且那個盆栽一定是被人踢倒的。”荷花肯定地說道。
她這樣一說,吳家人又開始緊張起來。
“現在那個小偷可能已經出去了。”吳家帆說道。
“大家注意一點,小偷今天不會出現了,現在很晚了,大人都帶着小孩去睡,小寶荷花你們到我們房裡打地鋪睡。”吳山見時辰不早了,吩咐道。
爲安全起見,各房領着孩子回房睡去了。
第二天起來,因爲昨晚的事情,今天家裡的人都多了個心眼,到處檢查一遍,除了那個盆栽外,沒有別的發現。
以後幾天家裡的小孩都是與大人擠一個房間,連續幾天都沒有任何發現,這才漸漸放鬆下來,可是荷花心裡總是不安。
不管是在店鋪還是在酒樓裡,她都會特別注意,卻沒有任何發現,越是這樣毫無動靜,越是讓她不安。就像是暴風雨前的寧靜一樣。
惟一能安慰荷花心靈的是生意穩定發展。
因爲那天家裡發生的事情,吳家帆回到家裡就跟在荷花身邊,生怕她出什麼事。
荷花正在便民物美店鋪分店裡忙着招呼客人,吳家帆下課後就找了過來。圍着她團團轉,荷花不耐煩道:“你每天跟着我幹嘛,還不快回去看書,明年就要參加院試,不加油怎麼行?”
“我怕有人傷害你嘛!”吳家帆在她身邊癟癟嘴。
“放心吧,這兒有很多人,沒事,你讀書要緊快回去吧,我可以等着你考上秀才呢!”有了功名在身可以免很多稅,哈哈,雖然賺很多錢,可交那麼多稅她還是很心疼的。
吳家帆拍拍胸脯“我肯定能考上,我以後還會考狀元呢!”
“是,等你考上狀元被皇上招爲附馬,娶個公主回家,吳家就光宗耀祖了!”荷花打趣他。
吳家帆一臉糾結地看着她,跺跺腳道:“我纔不要公主呢,我是要娶你的。”
荷花聽了心裡甜蜜,嘴上卻反駁道:“我可沒說要嫁你!”
“你怎麼會不嫁我”吳家帆驚道:“你上次都親我了。”
荷花好笑地看着他。“親你怎麼了”
“那你也是喜歡我的,所以你一定要嫁給我。”吳家帆紅着臉說道。
“什麼叫也啊,難道你喜歡我。”荷花將臉湊到他跟前,直直地看着他的眼睛。
“我不跟你說了,先回去看書。”吳家帆嚇得大步退開,然後轉身跑走了。
留下荷花在身後哈哈大笑,荷花邪惡地想,自已真的要老牛吃嫩草了。
現在便民物美店鋪分店的生意也上來了,新請來的掌櫃是在王聰那裡打下手的人升上來的,他姓郝,平常都叫他小耗子,荷花第一天讓他做便民物美店鋪分店的掌櫃,他呆了好一會才反應過來。
荷花就是見他人雖然呆呆的,做事卻很認真,平時總愛圍着王聰問問題,不像王聰明一開始就從他叔那裡學來的本事,他是跟隨王聰明後才學習如何管理店鋪,如何記帳的,有時他也會向荷花請教問題。所以開分店的時候,荷花毫不猶豫地讓他當了分店的掌櫃。
“小耗子?不,現在要叫你赫掌櫃了。”荷花叫道,後又打趣他。
赫掌櫃不好意思地摸摸頭,站在她面前非常靦腆,“老闆,你還是叫我小耗子吧,我聽多了,叫赫掌櫃反而不習慣。”
他還非常年輕,不超過二十歲,因爲荷花的賞識才當上掌櫃,每次與荷花對上眼,都不敢與她直視,總是低頭看地上。
荷花無語地看着他的腦袋瓜子,明明長得比他高,可就是看不見他的臉。“地上有錢讓你撿嗎?還是你不願看到我?”
赫掌櫃緊張地雙手擺動:“不是的,不地的,我我”
“好啦,我知道了”荷花笑着說道:“你不用太緊張了,只要你好好幹,我又不會責罵你。以後你就是我們便民物美店鋪裡的赫掌櫃了,要大大方方地擡頭看着外人,應該感到光榮知道嗎?”
赫掌櫃只覺胸口有一股氣流要涌出來,他堅定地點點頭:“我能成爲便民物美店鋪分店的掌櫃非常榮幸,我一定好好工作決不讓老闆失望。”
“應該是不讓你自己失望纔是”荷花信任地看着他。
赫掌櫃定定地點點頭,荷花看到他眼角泛紅,嗯,適當的收買人心也是很重要的。
告別了赫掌櫃,荷花回到家裡,吳安和正在後院的大樹下看書,他明年也要和吳家帆一樣參加院試。
荷花走過來:“怎麼來外面看書了?”
吳安和在她進門的時候就看到她了,見她走過來拿開手裡的書,“屋裡太悶了,到外面透透氣。”
荷花擡頭看看天空,今天天氣是很悶,風靜欲止,感覺快要下雨了。人的心情煩悶就看不進去書了。荷花說道:“要不今天休息一下吧,每天看書也挺累的。”
“我現在不能放鬆,明年的院試我一定要考上。”吳安和說道。
荷花點點頭,“嗯,我相信你一定可以的,不過適當的放鬆也很重要。”
吳安和期待地看着荷花,“小嬸相信我能考上秀才嗎?”
“那當然,你有多優秀我可是一直看在眼裡的。”對於這個乖巧的孩子,荷花不知不覺用上了長輩的口吻。
吳安和有些激動。“真的嗎?那我和小叔你更看好誰?”
荷花考慮了一會道:“你們兩個都不錯啊,誰考上秀才都可以,這樣咱們家就可以免稅了,所以你們一定要加油,我可是寄託了所有希望到你們身上。”
兩個人都很有學問,一個聰明靈機有才氣,一個勤奮好學積極向上,兩人一同參加,這叫做雙保險。
“你不是說靠我嗎?怎麼可以又找上別人?”吳家帆從屋裡跑出來。
荷花聽到聲音轉過頭來,他怒氣衝衝地跑過來,一幅興師問罪的模樣。
“小叔”吳安和小聲地叫道。
“哼,哼”吳家帆撇開頭。
荷花敲了一下他的頭“哼什麼哼啊,人家向你問好呢!”
吳家帆不情不願地答應了一聲。
吳安和識相地打聲招呼離開。
荷花轉而對吳家帆說道:“就準你考上別人不能考啊,咱們家多個秀才不好嗎?小孩子是需要鼓勵的,你個當叔叔的跟他計較什麼呀?”
吳家帆被說得不好意思起來“我是出來的急給忘了嘛,不要生氣。”
“我有什麼可生氣的,安和那麼好的孩子,你幹嘛給人家臉色看?多傷自尊啊!”
“我等會去找他一起溫習功課,好好道個歉行了吧!”又拉着荷花的衣袖。“荷花,我一定能考上功名的,你要相信我嘛!”
“我當然相信你呀!不過我不想給你太大的壓力,實事上你不管考沒考上都不會改變我對你的想法。”荷花說道。
吳家帆笑眯了眼,“就算這樣,我也要證明自己。”
有志氣是好事,荷花希望他有志氣,也不希望他太過困住自己,她笑了笑“今天讀書沒效果,不如好好休息下。”
吳家帆點點頭。
悶熱的天氣持續了一整晚,第二天果然下起暴雨來,荷花倚在窗前,記得前年也是這樣一個暴雨天,她去給吳家帆送傘,當時那小子還怎麼看她不順眼,眨眼兩年的時間了,他已經整日的粘着她了,她的心境也發生了變化,似乎與他一起過下去還是不錯的。
夏天的節奏敲響了,這個時候的雨是越下,過後就越熱,吳山,吳勇,吳興每天要往吳家村,王家村和洛縣來回奔波,更是累人。
這天,他們一回來,吳勇就說道:“真是作孽哦,那個李寡婦在廖府上吊自殺了!”
“什麼?上吊,咋回事啊?”張氏吃驚道。
吳興低着頭不作聲,關於李寡婦的事情他可不敢多說一句話,自家婆娘正在一旁虎視眈眈呢。
吳勇摸摸頭,憨憨的一笑:“這個俺也不是特別清楚,聽村裡的人說,廖府的下人將他擡到李寡婦以前的婆家,她婆婆嫌她髒,將她關在門外,不讓人擡進去,後來是村裡的人看不下去,將她擡到山上隨便挖了個地給埋了。”
何氏啐了一口:“我呸,她活該。”
周氏拉住她,給她一個責怪的眼色。“算了,死者爲大,她的下場也不好,你就別再埋怨她了。”
“哼”何氏冷哼,卻也不再說風涼話。
張氏說道:“李寡婦的婆婆人其實挺好的,只不過她做出這種事情,哪個婆婆能原諒,那廖超也真不是個東西,既然讓她進了他家的門,最起碼得給人家安排身後事吧,怎麼就把人給擡回吳家村了呢?”
周氏說道:“他們這些人哪裡有人性,像李寡婦這種無權無勢的人進入大戶人家做小,註定是屍骨無存的。”
那廖超一看就不是什麼好人,李寡婦跟着他肯定不會有什麼好結果,他看上李寡婦圖的不過是一時的新鮮,時間一長就會丟棄不理,這種事荷花一開始就想到了。
“可是她好好的爲什麼要上吊啊。”荷花問道。
吳山搖頭“這就沒人知道了,廖府的人只將人擡過來就走了,只說是上吊自殺的就沒說別的了。”荷花覺得她自殺可能有什麼隱情,不過這是人家的事情。像李寡婦這樣,估計也沒有什麼人爲她出頭吧。她看了看吳興,見他一個勁地看着何氏,就轉開了頭。
吳山見家人心情受到影響,就說道:“這也是別人家裡的事情,與我們無關,大家該幹嘛幹嘛,老二,還不快帶你媳婦回房。”
“哦,好”吳山趕緊站起身拉着不情願的何氏離開。
其他人也陸續散了,說到底這是別人的事。
只是吳家帆後來對荷花說道:“不知道吳天怎麼樣了,肯定傷心死了。”
荷花問他:“吳天是誰啊?”
“他是李寡婦的兒子,以前還經常跟我們一塊玩的,後來他爹死了,就不再跟大夥一起了,現在他娘又沒了,哎!”吳家帆低落地嘆口氣。
荷花也跟着嘆氣,一個既沒爹又沒娘,而且娘還跟人跑了,將來小孩的人生該通往哪種方向啊,死者一閉眼就什麼也不管了,留下還沒長大的孩子,面對着未知的一切,他的人生將會磨難重重。
李寡婦的事情讓吳家感傷一陣,後又投入到了自家的生意上去。
便民物美店鋪分店已經穩妥了,荷花想趕緊再開一家一品鍋分店,不過一時想找到出賣的酒樓也不容易,就算有也是些小酒樓,不符合她的要求。最後決定蓋一間得了,那種大型的酒要不會賣,買了個小酒又會向上次那樣擴建,那還不如蓋個新的。
又要辛苦吳山,吳勇,吳興了,家裡就這三個大男人,外面的事情大都落到他們頭上,不過荷花已經給他們加薪了。
他們三人要出去找位置,然後將看重的地方告訴荷花讓她來選擇,好的地盤都被人佔了,要想找到好的地盤不容易,荷花讓他們慢慢找。
荷花沒想到廖超竟然會來到一品鍋,這廝以前可是從來不上這裡,可以說整個洛縣除了廖府,其他無任是有權還是有錢的人家都上一品鍋吃過火鍋。
她以爲廖府的人永遠不會上這兒來,沒想到今天就來了,看他一幅春風滿臉的樣子,哪裡像才死了小老婆的。
荷花從他領着下人進門時就盯着他,生怕他出什麼妖蛾子。這裡是客人吃飯的地方,他總不能拒客吧,他要是來吃飯還好,最好別來鬧場子,哼,諒他也不敢明目張敢的來鬧場子。
小二見到有客人來,非常有素質地請他入座,廖超一把將人推開,“就憑你也來招呼本大爺,快叫你們當家的來招呼本大爺。”
何氏見到這邊的情況,趕過來,使了個眼色讓小二離開,轉而對上廖超。“您上了一品鍋就是本店的客人,如果你是來吃火鍋的請按規矩定座。”
“哦,是你!”廖超記得這個女人當初哭喪着臉求他,怎麼看都上不得檯面,今天一見,竟然變化不少,說話做事更得體了。
“請問您是在大廳還是要包間?”何氏不想與這種人多說,直接問他。
廖超湊近一步,“如果在包間是不是你親自伺候啊!”
何氏嚇得後退一步,左右看了看,這才憤怒地對上他:“我是大堂經理,是專管小二的,如果有什麼事都可以找小二,就你還配不上我來伺候。”
“哈哈哈。我當初怎麼就沒看出來呢?”廖超目光灼灼地盯着何氏。
被他的目光一看,何氏掉頭就想走,卻生生忍住了,“不管你看出什麼都是你的事,來我們一品鍋就是來吃東西的,如果不是請離開,我還有其他的事要忙呢!”
“吃,我當然是來吃東西的,不過我要你親自來伺候才行,還要一個包間。”廖超提高聲音道。
這時店裡的客人好些都聽到了,轉頭不停地張望他們,就算是何氏也要招架不住了。
荷花看到情況不對勁,繞過櫃檯趕了過來,“二嫂,怎麼回事,這個人是來上館子的嗎?我們這裡可是吃飯的地方,要是有別的事,你可能找錯地方了,所以不要擔誤我們做生意。”
廖超又看向這個突然冒出來的姑娘,清華貴氣,站在這一羣人當中硬生生將所有人比下去,雖然年齡尚小,可再過幾年絕對是傾國傾城的大美人啊!這洛縣的美人都到這一家了不成,大的潑辣成熟,小的更是傾城之姿,再對比家裡的幾位姨娘,他覺得簡直沒法比。
“小姑娘,我當然是來照顧你們家生意的,不過本大爺的身份,到天香樓都是掌櫃的親自接待,那些小二我可看不上眼。”
那聲小姑娘真是讓荷花惡寒,她拉過何氏,對廖超道:“那麼太抱歉了,我們一品鍋沒有這個規矩,而且就連許老爺,王知府來本店也是一個規矩,不知道您的身份與他們比起來怎樣。”
廖超頓時打住,他可不敢跟許老爺和王知府比,他咳嗽一聲,“那好,先給我一個包間。”
何氏朝荷花點點頭,就帶着廖超上了樓。荷花看到他不停地找何氏說話,何氏理也不理。
何氏帶着他來到了一個包房,就想出去。廖超叫住她:“等等,先別走呀!”
本着客戶至上的原則,何氏忍受着他的無禮,轉過頭問他:“你還有什麼事?”
廖超走到她面前,色迷迷地盯着她說道:“我今天才看出來,原來你比那個李寡婦漂亮多了,真不明白當初你相公是怎麼看上了別人,而忽略了你,要是我,絕對不會要那種貨色。”
“要是我沒記錯的話,李寡婦可是你的姨娘,你不就是那個看上那種貨色的人嗎?”何氏不客氣地說道,沒好氣地對他翻了個大白眼,她可不會忘記這人當初是怎麼到家裡來鬧,還要自己在相公與女兒中選擇。
“那是因爲我之前沒有遇到你,如果我早知道的話,我纔不會去找她呢!”廖超毫不在意何氏的態度,在他看來越是難以得到的女人越是有趣,像這種風韻猶存,又弄搞定的女人才更加激發他的征服欲。
“真是不要臉,李寡婦去了你廖府就落得個上吊自殺的下場,連口棺材都不給買,真不是個東西。”何氏忍不住罵道。
何氏越罵他,他越覺得過癮,看着她氣極而發紅的臉,他越開心。“哈哈,沒想到你竟還同情她起來,別忘了是誰勾搭你相公。”
“我相公怎樣我心裡清楚,不勞駕您操心,管好你自己就行。”何氏說完就走了出去。實在懶得更這種人講話,不要臉不要皮的,沒得自己糟心。
廖超一直眯眼笑着,直到她走沒影了。纔回到坐位上,等候在一旁的小二趕緊送上菜單。
荷花見到何氏下來,上前拉住她道:“那個廖超沒做什麼事吧?”
“我呸”何氏啐了一口。“什麼東西?以爲他披了張人皮就裝大爺了?”
“呵呵,二嫂說得對,就他那樣給二嫂提鞋都不配。”荷花笑呵呵地說道。
“你這丫頭,瞎說什麼?你去忙吧,我等會讓人注意他,免得他弄出什麼事來。”何氏朝樓上使個眼神。
荷花點點頭說道:“那這裡麻煩二嫂了。”
廖超倒沒有惹什麼事,等他吃了個把時辰出來,在大廳裡看了一圈也沒見到何氏,又往櫃檯走去。
“謝謝,一共是三兩銀子。”荷花看也不看他一眼,低着頭說道,這人真夠敗家的,一個人就吃了三兩,如果個個都向她這樣,那她還不賺死了。想歸想,這人花錢又不關她事,有錢賺誰還會嫌多?
身邊的吳家帆卻盯着他,不明白這人怎麼會來一品鍋,見他盯着荷花看,非常不客氣地道:“我們這裡不歡迎你。”
廖超臉色頓時難看起來,這小子就是害他在公堂上輸掉的人,“臭小子,說什麼呢,等你毛長齊了再來跟老子說話。”
“你的毛長得是齊,我看你是光長毛不長腦。”吳家帆嗆聲道。
荷花拉住吳家帆對廖超說道:“對不起,他還小不懂事,你別計較。”
廖超冷哼一聲:“哼,我看他厲害得很。”
“他就是被寵壞了而已,今天的費用我給你打個折扣好了。”荷花不想跟他亂扯,將話題拉回到原處,希望他付完錢趕緊走人。
廖超甩甩頭,白了吳家帆一眼,當然吳家帆也回了他一眼,“不就是三兩銀子嗎?不用打折了,爺我還是吃得起的。”說完丟下銀子到櫃檯上面,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吳家帆這才甩開荷花的手,“幹嘛要跟這種敗類道歉。”
“你啊,你牛氣哄哄的承一時之快,想過後果嗎,像他這種人,你要是得罪了他,指不定哪天陰死你,跟這種人千萬不要硬碰硬知道嗎?”荷花嚴肅地說道。
“我只是不喜歡他看你的眼神而已,我以後會注意的。”吳家帆點點頭說道。雖然心裡討厭死了那傢伙,不過荷花的話他都聽。
“真是的,以後要注意點,就算是碰到我的事情也要先冷靜知道嗎?”荷花繼續說道,吳家帆每次碰到她的事情,就特別容易失控,她早就注意到了。
他還是點頭,卻說道:“如果有人欺負你,我可不饒過他。”
荷花再度扶額,看來是白說了。“你看我像是被人欺負的嗎?我不欺負別人就不錯了。”
吳家帆覺得她說得挺對,就傻笑着點頭。
荷花將剩下的事情交給張全就跟吳家帆一起回家去了,回家後吳家帆就去學習,張氏看他們回來就去做飯,現在張氏已經不出去幹活了,就留在家裡帶小孩,做些家務。
何氏她們每天忙得晚些,就在一品鍋吃飯,他們回來得早,就吃張氏做的飯。
飯後,荷花就拉了吳家帆去帳房,就考察他的作業。
“以後,你不要再往我那裡跑了,放了學就趕緊回家看書,明年不是要參加院試嗎?不好好用功怎麼行,看看安和多認真啊,你呀,得像人家學學。”
“知道了”吳家帆點點頭,這些天劉先生也在說院試的事情,先生很看好他,還給了他很多書籍,讓他爲明年的考試做準備。看來爲了明年的院試,他必須得靜下心來用功了,有些委屈地看了荷花一眼。
荷花被他看得受不了,拍一下他的頭。“大不了我早點回來,這樣總行了吧。”
“嘿嘿,荷花真好。”吳家帆高興的直樂呵。
荷花道:“快學習了。”
他這才安靜下來溫習功課,而荷花則回到自己的位置。
吳家的另一個房間裡,吳安和也在埋頭苦讀,他是屬於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讀聖賢書的人,此時他正微微擡頭,明顯處於走神狀態。
荷花對小叔的學習很緊張,也鼓勵自己讀書,家裡的人也都被她教得不再土裡土氣,娘現在也改變不小,就連二嬸那樣咋咋呼呼的人也有了用武之地。之前她還說等安福再大點,也要送去讀書,她說人不能沒有文化。難道荷花喜歡書生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