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子言嘿嘿的乾笑了兩聲,又藉着挖蚯蚓掩飾了好一會兒,這才答道:“那次是跟幾個外國人一起,到亞馬遜叢林裡面去遊玩,後來迷路了,幸好我會釣魚,纔沒被餓死……”
周子言的確在野外差點兒被餓死過,但跟他在一起,並不是幾個真正的外國人,而是他的一幫兄弟,去的地方,也並不是亞馬遜叢林,而是就在東南亞的叢林裡面,當然,他們也並非是迷路,而是無路可走,也更不是去遊玩,而是去執行一次任務。
也正因爲如此,周子言纔有一幫親如手足的兄弟,而那一次,也失去了好幾個兄弟。
周子言對野外生存並不陌生,也得益於此,不過,那些事,周子言自是不會跟江雪雁,或者任何那幫兄弟之外的人說。
因此,周子言是真的在敷衍江雪雁。
不過,江雪雁也有些信了,畢竟周子言在國外的時間不短,出去旅遊一下,也很是平常的事。
看着周子言挖蚯蚓,不斷地把挖出來的蚯蚓放到塑料杯裡面,到後來,江雪雁也不怎麼覺得有多噁心了,乾脆蹲在周子言旁邊,看着周子言,一邊問一些周子言在國外的趣事。
除了涉及到周子言的兄弟的事情之外,對於工作上以及生活上的事情,周子言倒也不隱瞞,而且發生最對的,便是周子言幫人做證券經紀那一段時間的趣事。
果園裡面地肥,又很是陰涼,不多時,周子言便挖出來十多二十條蚯蚓,大的細的都有,起初還有蚯蚓沿着杯壁往外爬,但到了後來,一條條蚯蚓都全部直往杯底鑽。
眼看差不多了,周子言這才收了鋤頭,然後拿着裝了蚯蚓的杯子,回到魚塘邊上。
到平房裡面放鋤頭的時候,周子言居然又翻出來一個上面還有一小卷尼龍線的風箏,以及一段小鐵絲和一把虎口鉗,鐵絲和虎口鉗,在農村家人家,倒是平常,不過,那一卷細尼龍線卻是少有。
畢竟現在都不是放風箏的季節了。
周子言取下尼龍線,試了試韌性,發現這雖是風箏線,要吊起來一兩斤的魚,只要掌控得好,倒也應該是可以的。
然後周子言江雪雁幫着把尼龍線圈好,又去到果樹林裡,找來兩根兩三米長,指頭粗細的樹枝,然後如同綁釣魚線一般,把尼龍線綁在樹枝頭上。
而周子言則拿了虎口鉗,在石頭上把鐵絲錘成鐵片狀,然後在石頭上打磨,再做成魚鉤,最後用虎口鉗剪了下來,再綁在尼龍線上,然後再找來一段空心的幹樹枝,做成浮漂,一根魚竿便大功告成。
看着周子言很是靈巧的坐着這些,江雪雁有些感嘆,真不知道自己的這個哥哥,到底經歷了怎樣的磨難,好像什麼事情都難不住他。
要知道,這些看着簡單的事情,在江雪雁眼裡,甚至有可能在大部分的城市人的眼裡,這幾乎都是不可思議的事情,而對周子言來說,如果是沒有經歷過很多次,都不可能做得這樣熟練。
僅僅只是花了半個多小時,周子言便做好兩根魚竿,甚至還有兩顆備用的魚鉤。
這時,江雪雁發現周子言在魚塘裡撒玉米的地方,水變得很是渾濁,而且,不住的往上冒着氣泡,都不用想就知道,肯定是那個地方聚集了很多的魚,在爭搶着吃那些嫩玉米。
周子言笑着,在魚鉤上穿了蚯蚓,然後給了江雪雁一根魚竿,自己拿了一根,一起釣魚。
這樣的事情,對江雪雁來說,絕對是全新的體驗,新奇之下,將魚鉤拋到水裡,不過江雪雁到底是第一次釣魚,魚鉤拋出去,根本就沒拋到魚窩裡面,只能起竿重投。
誰知道,江雪雁一連拋了三四次,居然一次也沒投準,最後一次居然還讓掛着蚯蚓的魚鉤,勾住了頭髮,感覺到水淋淋,又冰又軟蚯蚓貼在了臉上,江雪雁大驚失色,只得慌忙向周子言求助,周子言笑了好一陣,這纔過去幫忙。
從江雪雁頭上把魚鉤取下來,周子言又重新穿好蚯蚓,這才手把手的教江雪雁投竿。
江雪雁倒是學的很快,周子言只是教了一回,江雪雁便掌握了投竿的要領,當下,江雪雁也顧不得剛剛纔投準,直接起竿,自己再投,按周子言說的去做,果然順手。
投好竿,然後就是坐等魚兒上鉤,周子言則在一邊,教江雪雁如何釣魚,比如說看到浮漂只是往下一點,然後又浮上來,間隔不到幾秒鐘,又往下一點,吃蚯蚓的,多變便是鯉魚,因爲鯉魚很是機警,不覺得魚餌沒有危險,是不會吞到嘴裡的,所以,看着浮漂在動,卻不黑漂,就不要去動。
又或者說,看到浮漂猛地一下子就沉了下去,但隨即又馬上浮上來,但之後又是猛地一下子沉下去,又浮上來,一直這樣反反覆覆,那就是碰上小魚兒了,因爲細小的魚兒吞不進去粗大的蚯蚓,起竿也沒有用。
還有一種情況,那就是浮漂輕微的點一下或者幾下,然後猛地就沉了下去,而且再也不起來,這個時候,可就不能慌,因爲這可能是鯽魚已經咬鉤了,那就得眼疾手快,趕緊起杆,而且,起竿的力度還不能過猛,否則,不是將魚嘴巴拉破,就會斷竿斷線。
正教着江雪雁,周子言輕輕一提魚竿,江雪雁頓時聽到魚線切水,發出“啾啾”的聲響,被周子言釣着的魚在水裡竄了兩個來回,就讓周子言拉倒腳下。
江雪雁一看,好傢伙,居然是一條兩斤來重的鯉魚,這已經足夠一個人飽餐一頓了,看得江雪雁忍不住發出一陣讚歎。
周子言得意洋洋的起了魚,放到平房裡面水缸裡,然後再出來,重新下了竿,一邊釣魚一根跟江雪雁聊天。
只是這魚塘並不寬大,剛剛釣了這一條魚,在周子言的手裡,雖然並未格外掙扎,但是終究還是驚到了魚窩裡的魚,使得魚窩裡的魚四下散開,一時半會兒,兩根魚竿上都再沒了動靜。
趁此機會,江雪雁又要周子言給他講一些趣事逸聞。
不過,周子言帶江雪雁到這裡來,本意就是要好好的開導江雪雁,並非是來度假旅遊或者野炊閒逛,所以,周子言慢慢的把話題引到兩情相悅,男女婚嫁的事情上面來。
然而這個話題,一直都是江雪雁心裡的隱痛,不管周子言怎麼說,江雪雁也沒法子聽得進去多少。
周子言說了一陣,見江雪雁反應不大,忍不住暗自嘆了一口氣,不再說下去,江雪雁聽不進去,說得再多,又有什麼用,何況,在這樣的情況下,要是說得多了,只怕江雪雁會愈加反感。
真正要解開江雪雁心中的死結,恐怕一時半會兒,是不成的,所以,周子言才說幾句,見江雪雁聽不進去,也只得作罷。
兩個人在魚塘邊上默默地坐着,只過了十來分鐘,江雪雁那根魚竿上的浮漂動了一下,江雪雁有些緊張,但周子言趕緊讓江雪雁別動,浮漂像這樣只動一下,也沒法子判斷出來是大魚還是小魚,又或者是哪一種類的魚,所以只能再等一下。
殊不知周子言的話剛剛說完,江雪雁魚竿上的浮漂猛地一下子被扯進水裡,江雪雁微一沉吟,周子言頓時大叫起來:“快起竿,別用太大的勁兒。”
江雪雁到底沒釣過魚,有很是緊張,一提魚竿之下,只聽“嗤”的一聲輕微脆響,手上頓時沒了感覺。
這是因爲江雪雁投魚的力度過大,導致魚線斷掉,使得一條大魚帶着半截魚線,逃之夭夭。
好在還有備用的魚鉤魚線,周子言苦笑了一下,只得拿過江雪雁的魚竿,重新裝上,然後遞給江雪雁,江雪雁很是有些懊悔,剛剛一剎那之間,手上感覺極沉,看樣子,那條魚比周子言釣上來的,應該大了不少,可惜,就這麼跑了。
當週子言重新做好魚竿,遞給江雪雁時,江雪雁就小心了許多。
重新投下魚竿之後,不到十分鐘,江雪雁的魚竿便又有魚咬鉤,不過,這一次咬鉤的魚很是小心,咬一次,便沒了動靜,足足過了好幾分鐘,纔再試探一下。
周子言看着緊張不已的江雪雁,笑着安慰道:“這是一條大魚,你可得小心了,待會兒提竿的時候,把力量儘量用到小而脆,要不然,就有可能讓魚跑掉。”
江雪雁應着,眼睛緊緊地盯着不時動一下的浮漂,終於,在一陣閃動之後,浮漂迅猛的沉了下去,直到看不見一點浮漂的影子,這個時候,江雪雁當真手疾眼快,輕輕提動了一下魚竿。
一剎那之間,江雪雁只感覺到手上沉甸甸的,幾乎都舉不起魚竿來。
看來,咬鉤的當真是一條大魚!
周子言見狀,趕緊說道:“你稍微提着一點兒就成,別與它硬拼……”
一邊說,周子言趕緊過來幫忙,一邊指點遛魚的要領。
不過,到底魚塘裡面的魚沒多少野性,只是來來回回竄動了三四個回合,魚頭便露出了水面,好傢伙,這條魚當真很大,僅僅只是張開的魚嘴,都足足塞得下去一個成年人的拳頭。
少說也有十多斤吧,而且,還是一條鯉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