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張禮身旁的心腹曾休立馬拔刀挺身上前,指着那名依舊端着短弩的親衛怒聲吼道:“你知道你在做什麼嗎?我身後可是京都留守張禮張大人!你竟然敢用兵刃對着張大人!光是這一點,就能處死你無數遍了!”
“放下武器!快!”這下,張禮身邊的親兵也反應了過來,紛紛拔刀上前,將張禮護在了身後,一個個瞪着憤怒的雙眼,恨不得將眼前的傢伙剁成肉醬。
“呵呵呵!放下武器?你們會放過我們嗎?”誰知那名親衛對眼前的一幕根本無所忌憚,只是冷冷的笑了幾聲,手中的短弩卻沒有絲毫動彈,依舊十分警惕的對着眼前的張禮等人。隨即,這親衛微微側頭,衝着一旁正捂着肋下傷口的同伴,一臉關心的沉聲問道:“兄弟!還撐的住嗎?看來今天這事是不好解決了!”
“哼!咱們控鶴的兄弟,這輩子怕過誰啊?”受傷的親衛咬了咬牙,將身子挺的直了一些,目光盯着面前的張禮等人,咧開大嘴,露出了被鮮血染滿的牙齒,周圍的光亮映照下,顯的有些猙獰。
“控鶴?!”雖然受傷的親衛剛纔的話音不高,但卻像是一把重錘一般狠狠的砸在了包括張禮在內的所有人心口,就連張禮也在瞬間皺起了眉頭。
在剛纔來之前,張禮也只是聽說自己的手下是與皇城內的禁衛發生了衝突,但是卻沒人知道對方竟然是控鶴的人。控鶴,是黃巢自稱帝以後,親自在軍中將一批百戰精銳挑選出來作爲自己的親衛隊的,人數雖然不是太多,但是卻各個身手了得,不僅如此,重要的是這些人身上都揹負了無數的戰功,可以說其中的任何一個,都是爲大齊政權的建立立下過汗馬功勞的。
這下,張禮的心情瞬間變的糾結起來了,他之所以連夜來處理這件事,原本以爲對方是自己死對頭王騰的人,所以纔不遺餘力的下了功夫,爲此還將自己的親兵團也給帶來了,並且已經向自己麾下的心腹將領傳過命令,調派了附近的守城軍隊包圍整個通濟坊了,想要狠狠的打壓一下王騰,可誰想到,竟然陰差陽錯的遇到了控鶴的人。
而且張禮還知道,控鶴的負責人林言也不是一個好惹的主兒,不僅是黃巢的外甥,而且與自己的死對頭王騰的私交關係甚好。頓時,張禮有一種跳入了大坑的感覺,而且還是一個深坑。
更讓張禮有所尷尬的是,在對方報出是控鶴的人之後,自己身邊的心腹以及親兵們竟然都沒了反應,這倒也不能怪他們,能被張禮親自帶到現場的人,自然都是一些有見識的傢伙,對於控鶴,他們可瞭解的一點不少,他們可不認爲自己這些人能夠在控鶴手下討到便宜,甚至他們都認爲,就算是張禮,也不敢貿然與控鶴的人發生正面衝突。TXT小說網 。
不過,黃巢不在的時間內,張禮已經在長安城內作威作福了好多年,這黃巢纔剛剛回來半天的時間,張禮豈能容忍自己的威望遭到挑釁?而且,張禮眼下可帶着數百人,如果是僅僅聽到對面的兩人說出了控鶴就對自己手下的慘死不聞不問,恐怕這事明天一早就會傳遍長安城了,到那個時候,張禮也就沒臉再繼續做長安留守了。
“控鶴?控鶴的人又如何?”張禮猶豫片刻,眼底終於閃過一道殺機,牙關一咬,冷聲質問:“難道控鶴的人就能隨意械鬥,甚至使用兵器當街行兇嗎?難道控鶴的人,殺人就不犯法嗎?!”
說着,張禮眼中猛然射出一道殺機,腳下步子往後一退,沉聲斷喝:“還愣着幹什麼?將這兩個膽大包天,當衆行兇的傢伙,給我拿下!若是敢有反抗,就地正法!!”
“放肆!我看誰敢!”遠遠的圍在一旁看熱鬧的百姓人羣中,突然響起一聲暴喝,張禮身邊那些剛剛拎着戰刀準備動身的親兵們就是一愣,隨即紛紛將目光投向了話音的源頭,只見一身夜行衣的林言從分散開的人羣中走了出來,緊隨着就是跟着林言那羣同屬於控鶴的人。
“控鶴的人,豈是誰想動都能動的?未免也太過囂張,太不把當今陛下放在眼裡了吧?”林言邊緩緩的往前走,邊不緊不慢卻擲地有聲的說着話,隨即,走到那兩名發生廝殺的控鶴親衛身邊,沉聲低喝:“還不收起來,像什麼樣子?!”
緊隨着,林言身後有兩人迅速上前,彎腰蹲下,將地上的同伴查看一番,其中一人回頭說道:“將軍,還有一個有救!”
“帶走,先在附近診治一下!”至此,林言甚至都沒有去看一眼對面的張禮等人,旁若無人的下了命令之後,眉頭一皺,衝着那兩個受傷的親衛,不滿的低喝道:“還愣着幹什麼?一起滾蛋!回頭再好好收拾你們!”
“慢着!”這下,對面的張禮臉上掛不住了,衆目睽睽之下,林言竟然一點面子都沒給自己,在衆多手下面前,張禮哪還能沉得住氣,當即暴喝一聲,隨即冷聲喊道:“今天這事要是沒個交代!一個都別想走!”
登時,張禮帶來的親兵們得到命令,雖然有所不情願,但還是迅速的動身,在現場形成一個大半圓,將林言等人包圍了起來。
“林將軍!您這身打扮?是想要去做什麼?”直至親兵散開之後,張禮纔將眼前的林言打量清楚,但是看到林言一身黑色緊身夜行衣之後,不禁皺了皺眉,心中也十分疑惑,冷聲詢問。
“控鶴做事!難道還需要向張大人彙報?難不成,張大人還想把控鶴也掌握了?”似乎是下午與王騰聊天受到了影響,林言絲毫沒打算給張禮一點面子,而且還給對方扣了一頂大帽子。控鶴是什麼禁衛組織,那是隻對黃巢一人負責,而且也直接聽從黃巢一人的命令。
林言這簡單的一句話,可把張禮給嚇的不輕,即便他再怎麼大膽,他也不敢爲了面子而硬着頭皮承認,那可是犯上作亂的罪名了。
“林將軍,話可不能亂說,我可沒有那個意思!”張禮顯然在氣勢上就矮了一截,而且還衝着林言微微拱了拱手,隨即才話鋒一轉,向前邁了兩步,不卑不亢的衝着林言沉聲說道:“只是,幾個校尉軍官的死,不能這麼不明不白!如果沒有一個合理的交代,那張某我也不好像軍中的兄弟們交代!也只能委屈林將軍和控鶴的兄弟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