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看到我從車上下來,嚇得懵在原地,沒說話,旋即,恢復正常。
"非讓我帶她來,沒辦法。也不能把她一個人扔在大雪地裡。"
那個人跟胖子說明情況之後,指揮胖子上車,要帶着我們去部隊。
沉默,尷尬。
我裝作什麼都沒發生一樣。但心裡早就翻江倒海。馬上就要見到言語了。
手凍的疼,藏在衣袖裡。
胖子皺眉,特別認真跟我解釋爲什麼沒有第一時間通知我。
"我沒手機,你聯繫不到我。"我說
這樣大家都有臺階下,不至於太尷尬。
胖子點點頭沒再說什麼。
部隊。
門口的警衛堅決不讓我們進去,他說沒有長官允許絕對不行。
"你們張長官是我哥。"
"對不起,我們沒有接到允許進入的命令。"
小警衛昂首挺胸敬了個禮。
"算了張揚,給你哥打個電話。"胖子手搭在腰上,臉色不太好。
張揚點頭,之後轉身打了個點話,把電話遞給警衛接。
然後我們被順利放行。
之後張揚的哥哥來迎我們。
一米九的高個兒,長得特別英俊威武,看見我們過來就笑了。
"我還以爲你們得在路上且耽誤一會兒。先進我房間暖和一會兒吧。"說着就在我們前面帶路。
張揚在後面白了他哥一眼,"你看,老毛病又犯了吧。"
胖子戳張揚一下,示意張揚別亂說話。
張揚哥哥絕對是聽見張揚的埋怨,但他沒表現出來,也沒回頭。
很大方的側身讓我們進房間。
屋子裡特別乾淨,雖說是軍人的作風,但乾淨的過分。甚至所有的桌椅板凳都是按大小排列起來。
"哥,先帶我們過去看看言語吧,這麼冷的天兒。"胖子最終還是繃不住。
張揚哥哥很認真的點點頭,"既然這麼着急,那帶你們去吧。不過得在言將軍回來之前出來。"
"還有,不能把言語帶走,絕對不能。"
不容置疑。
胖子皺着眉頭,最終還是點點頭,說好。
張揚哥哥眼神清澈看我,然後笑了,沒說什麼。
我知道他在想什麼,前段時間的新聞哪有幾個人不知道。
他對我感興趣,不足爲奇。
帶着我們走了很長時間,終於走到了那個地窖。
看來言云霆對言語挺重視的,生怕這個他一手養起來的孩子逃出來。
"讓他們進去,這是司令員吩咐的。"
張揚哥哥腰板兒挺的特別直,很有領導範兒。
看守的士兵衝他敬禮。
"司令員說過,除了他親自下令,否則誰都不允許進。"
張揚氣沖沖的扯住那個士兵的衣領子,惡狠狠威脅要是不讓他進去的話,就闖進去。
他哥把他攔住,"我來處理就好,你跟胖子他們站在一起。"
小士兵依舊認真的昂首挺胸站崗。但臉上的汗都下來了。
張揚哥哥笑的特別有深意,輕輕拍着小士兵的肩膀,特別語重心長的說:"小吳啊,我記得上次你被幾個老兵欺負的時候,好像是言語幫了你是吧?。"
微笑依舊很溫暖,但那種老謀深算,讓人猝不及防。
那個兵臉上的汗冒的越來越多。
咬着牙攥着拳頭,死活都不肯違反紀律。
張揚笑了,示意他哥往一邊兒挪。
之後摟着那個小士兵,一拳懟到肚子上。小戰士咬緊牙關一直沒吱聲。
之後張揚又打了幾拳,小戰士徹底倒在地上。
"胖子快攔着點兒。"我對胖子說。
胖子搖搖頭,"不這樣進不去。"
張揚累的直喘氣兒,拍拍手,"這樣總成了吧,沒有違抗命令,只是打不過我們而已。回去頂多被罰一頓,別的估計不會對你怎麼樣。"
我要過去拉那個士兵起來,胖子扯住我胳膊沒讓去。
"還有別的士兵看着,別過去。"
士兵很平靜的點頭。然後起來讓開。
張揚哥哥笑笑,拍拍張揚肩膀,"你這孩子,還是看着像禽獸,辦起事情來暖心。"
張揚皺眉看他哥一眼,沒說話,帶着我們去了地窖。
裡面漆黑一片,一股潮溼的氣味兒撲面而來。
要不是胖子拉着我,恐怕我早就從臺階上滾下去。
進門第一腳就是懸空的臺階,難免進來的人會跌倒。
"小心點兒。"胖子說完走在我前面。
我慢慢走。
張揚走在我後面兒,一直問言語在哪裡。
張揚的哥哥把門關上,打開地窖的燈。
整個空間亮起來。
很令人震撼的地窖,出奇的大。但裡面沒有東西,全都是架子。
應該以前放過很多東西,尤其是蔬菜水果。因爲我聞到彌留的水果香味兒。
張揚哥哥不慌不忙領我們往另外一個架子那裡走。
我心跳開始加快,越來越開。最怕就是看到言語是不完整的言語,遍體鱗傷的言語。
看到言語的那一刻,所有人都呼吸靜止。
零下十幾度的天氣,言語躺在地上,裸露在外面的皮膚都紫了。
活像,死人。
我不顧一切衝過去,抱着言語的身體。
冰到骨子裡的寒冷,沒有呼吸心跳。
"胖子你救救言語,言語死了。"我哭着拉胖子的衣角。
胖子皺着眉頭,特難受的看着我,"以淺啊,咱們抱着言語根本出不去。"
外面一定一堆人等着攔着我們,就算是我們走出附近,指定走不出軍區大院兒。
"求求你張揚你救救言語,言語都快死了。"
我扯張揚的衣角。
張揚雖然眼裡都是爲難,雖然跟我一樣難受,但沒有不管我。
"哥,我要帶走言語,言語幫我們很多,你不知道麼?"
張揚咬着牙,特別生氣的看着哥哥。
張揚哥很爲難,"你知道,言老的勢力多大,咱們能走到多遠?言語都和他斷絕父子關係,他都不放過言語,你說他多狠,能放過我們?"
胖子蹲下來,拍拍我肩膀,"沒事兒,一定會把言語弄出去的,但不是現在。"
我哭的都變了音,不是現在是什麼時候,人馬上要死了。
我說我求求你胖子,只要你能救出言語,讓我幹什麼都成。
胖子皺着眉,特難受的默默言語的身體,脫下自己的衣服,裹住言語身體。
我也趕緊脫下自己的羽絨服,裹住言語腳。
"哥,我不管走多遠,反正能走一步,就不能閒着。"
我求助的看張揚哥哥,他是這裡的高官,說話指定好使。
張揚哥哥凝視我和胖子很長時間,最後終於鬆口"帶着言語走吧,有什麼事兒我頂着。"
胖子點點頭,二話不說,揹着言語。
我在後面扶着,張揚走在我後面,他哥哥走在胖子前面。
果然我們剛出地窖門就被人攔了。
張揚哥特別生氣的大聲質問那些阻攔的士兵,"誰特麼讓你們不給言語飯吃的,你們知道他是誰兒子麼?"
士兵特別爲難的說是領導不讓給的。
"你們哪個人沒受過言語幫助,特麼的就不能偷偷塞給言語點兒吃的?"
張揚要衝出去揍人,我特乞求的跟張揚說不要衝動,先把言語救出去再說。
張揚攥着的拳頭鬆開,氣哼哼的扭頭不看那些人。
後來藍色來了,穿着一身軍裝,笑的特別痞氣的看着我們,"張哥也來了,還有張揚,胖子。看來大家都對言語挺重視的。"
這話不像是問,更像是陳述事實。
張揚哥哥很平靜的看着藍色。
張揚倒是大咧咧,"正好藍色你來了,這些是你爸爸的兵吧,趕緊讓他們閃開。"
藍色勾脣笑了,"好不容易把言語留在我身邊兒,你們又要把他弄走,這不合適吧。"
只有張揚一個人吃驚到不行。剩下的人都很平靜看着藍色。
這麼直白,得多渴望得到言語。一定比我更渴望。
"夠了藍色,被太煩人。小潔的事兒還沒跟你算完,現在你是主動過來找抽是吧。"胖子急了,看了眼身後的言語之後破開罵藍色。
藍色不在乎一笑,雙手插在口袋,站在我們面前,"胖子你丫還沒改小時候的脾氣。"
胖子說我真特麼想動你,直接弄死你。
"我要我沒說錯的話,你爹沒厲害到能讓你動我的地步兒。"
藍色說完過來拍拍胖子肩膀。
胖子嫌棄的抖掉,不拿正眼看藍色。
藍色看見我之後笑的特別不自然,嘴角抽搐幾下,捏着我下巴,"哪裡都有你,看來上輩子我真欠了你的。"
"原來在言老爺子生日會上你和老爺子討論的就是把言語關起來。我真特麼的還以爲你是真對言語感興趣。看來都是特麼單純想弄死言語。"
我說完就在心裡告訴自己一定不要哭出來。現在只要說到言語兩個字,心裡就和刀子在割。
藍色不屑一笑,說你你以爲呢。
張揚實在看不下去了,衝過來,一拳錘在藍色胸膛上。
"都是特麼從小玩兒到大的朋友,你特麼真狠,還有沒有良心了?"
藍色輕輕撣了下之前張揚的地方,特諷刺的看着張揚說你丫什麼時候和張揚從小玩兒到大了。
"不就是在大院兒玩那兩年麼,有什麼好炫耀你們的友情?搞的就和我對言語不好一樣。"
藍色的話實在太刺激人。
胖子把言語交給張揚,站在藍色面前。
"我可是從小和言語玩兒到大的,有資格炫耀對吧。"
話落,一拳錘在藍色臉上。毫不留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