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甩開左右的手,有話說話,幹嘛在公司拉拉扯扯的。
“你怎麼還來上班兒?”
左右一米八七的個兒,跟言語一樣高,站在我面前,投下一片陰影,我就在那片陰影裡。
而且他看我的表情,特別凝重,就搞得好像我根本不該在這裡個工作一樣。
左右手要搭在我肩膀上,被我躲閃開。
我倒退一步,冷靜的看着他。我曾經再喜歡他,那也只是傻得冒泡的曾經,現在我變了。
“我有自己的生活,你管好你自己的生活就成。”
我轉身要走。
左右突然從背後抱住我,嚇得我全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
“在酒吧見到你的第一面,我就知道我特麼的完了,我左右又看見了你。這些你的樣子比厲鬼還要陰魂不散在我面前一直晃悠。我根本就受不了你。你要麼別來招惹我,要麼就別在我面前受傷。可你幹嘛要可憐巴巴的出現在這個公司的門口,爲嘛要受了冤枉不反擊。幹嘛要被我鎖在廁所裡不跟我拼命。你特麼是個人不是個機器。“
我用最平靜的目光看着左右生氣,不知道爲什麼我想笑、
“我高中的時候欺負你,是因爲那個時候你覺得你跟別人不一樣。全校都在傳着你謠言,你一點兒都不在乎,所以那個時候我也和別的男生一樣想要和你開玩笑。誰知道,玩笑一開,我就當了真,當了真的喜歡上你。”
我被他抱得馬上要斷氣兒,推不開,也踹不開。
急的要命,畢竟這個走廊還算是人來人往。
“我把你鎖在廁所裡是因爲那天公司的人都要去酒吧聚餐,我怕大家會碰見你。我欺負你是想讓你記住我,真的。”
左右慢慢鬆開手,特別認真的看着我。
我擡頭看他,一字一句咬的清楚,“給我凍結卡也是你爲了讓我弟弟死,好讓我恨你記住你?”
特想給他兩個大嘴巴子,把他扇醒告訴他這是赤裸裸的生活,是不是他麼狗屁言情電視劇。
左右低下頭,”對不起以淺。”
對不起要是管用的話,還要警察幹嘛。對我的傷害就是一個對不起能抵消的。
如果你喜歡我也好,或者是討厭我也好,你衝着我來,就算你弄死我,那是你的本事,我毫無怨言,請你別對我身邊的人下手。
我以淺窮,窮到身邊只剩下我在乎的寥寥親人,你連這些都要剝奪的話,我豈止是恨你,簡直要恨死你。
“你走吧,我們以後連陌生人都不是,請你自重。”
我轉身走在前面,心裡涼到馬上要斷氣兒。
“那你想讓我怎麼辦,我想過很多方法,但我沒法阻止自己喜歡你這個想法。”
我愣住,不是因爲左右說的這番話,而是我面前站着言語。
言語依舊面癱,手裡拿着一份文件,換成西裝革履的言語,很像時裝週上的模特,好看挺拔。
我特別想和他解釋我跟左右真沒什麼。但話到嘴邊緊張的解釋不出來。
言語只是看我一眼,遞給我文件,“麻煩你幫我送到辦公司以淺翻譯員。”
我看看站在樓梯口的左右,再看看言語臉上隱忍的表情,不知道怎麼辦。
言語大步走到左右身邊兒,兩個人面對面僵持着。
“要是想讓以淺記住你特簡單,選個月黑風高夜,吊死在我們家門前,大早上一出門兒以淺就會看到你屍體,估計會記住一輩子。”
咬牙啓齒,恨不得把左右嚼吧嚼吧嚥了的語氣。
左右皺眉抿嘴看着言語,“你自己以前做的那些事兒自己良心不會受譴責?現在平白來招惹以淺,你倒是真好意思的。”
言語憤怒的攥起拳頭來,馬上要揮到左右臉上,讓我給攔下來。
“以淺,你閃開,沒有你什麼事兒?”左右推了我一把,看樣子今天一定要在大庭廣衆下跟言語打一架。
言語冷漠看着我,“你這是在護着他?”
“我沒有,這裡是公司,你是老董,不能跟員工動手。”我特怕言語誤會我,至於爲什麼,我也不知道。
反正就是害怕。
後來我才知道。一個人準備喜歡一個人很長時間,但真正喜歡上只是一瞬間。
尤其是言語平靜的把外套脫下來,工牌往地下一摔,“現在老子不是什麼狗屁老董了,可以打了吧。以淺,你讓開。”
這是我第n次看到言語在我面前情緒失控。
後來圍觀的人越來越多,王涵從人羣裡擠出來,看着我們不知道該說什麼、
就算是說什麼也不會有人回答她,大家都在看事態進展。
我攔在兩個人之前,在心裡祈求他們兩個千萬不要因爲我的事情打起來。
“王涵,你把以淺帶走。”言語轉頭,聲音特別冷漠的對王涵說。
王涵點點頭,眼睛裡閃着淚光,上前拖着我走。
“走吧,言語會自己看着辦的。”王涵對我臉色不好,我能感覺出來。
左右鬆鬆領帶,把外套脫掉,工牌也扔到地上。擼起袖子。看來一定要和言語打這一架。
“你特麼的從一開始就算計以淺,她都那樣了,你特麼的還是人麼。”言語漲紅脖子衝上去打了左右一拳。
很多男員工上前,要拉架。
言語力氣大,全都甩開,“都給我靠邊兒站,要是今天誰攔着,就立馬去財務室結算工資走人。”
言語橫大家一眼,那些男員工全都乖乖回來。
“第一次看見言語發什麼大的火,以前就算是生氣也不會打架,只會發火而已。”王涵自己嘟囔着,心疼的眼淚都掉下來。
左右也不是慫人,立馬上去和言語扭打在一起。
我要衝上去攔住他們兩個,王涵使出吃奶的勁兒攔着我,帶着哭音吼我,“你特麼的就別添亂了,都特麼因爲你,你到底還想怎麼樣。”
聲音特別大,大家都在看我
我倒吸一口涼氣,把心裡委屈嚥下去。對啊,只要是我在場,不管是因爲什麼事兒,都要怪罪在我頭上就對了。
言語回頭看我一眼,沒來得及躲左右的拳頭,太陽穴上捱了一拳。
後來不知道是誰在喊藍經理來了,大家自覺讓出一條路來。
藍色很平靜的走進來,雙手交叉在胸前,饒有興趣看兩個人打架,之後嘲諷的鼓鼓掌。
“好,這一出弄得好,不愧是練過的,打起來就是精彩。話說你們這些員工,不壓兩注?”
大家都沒搭理藍色,
“他怎麼又來了,真煩人。”王涵特別生氣嘟囔一句。
藍色上去把兩個人拉開,從地上撿起言語的西裝拍拍上面的土。
遞給言語,“成了,我是來叫我表弟一塊兒吃飯的,沒先到耽誤你們打架了,要不然我待會兒再來?”
言語白藍色一眼,衣服沒拿,走到我身邊兒,“咱們走吧。”
扯着我胳膊就走。
我跟在言語後面,不在乎別人的目光。
不敢和言語說話。
言語到衛生間洗了把臉,看我一眼,“這樣的言語,你是不是很失望?”
我笑笑搖頭,“沒有。”
言語冷笑一聲,“我知道自己不是什麼好東西,接近我的人沒有一個有好下場。”
我擡頭看言語,我說我不怕。
言語要點菸的動作愣住,看我一眼,煩躁的把煙放在手心裡揉爛,扔進垃圾桶裡。
“言語,一起吃飯吧。”
藍色聲音從我們背後傳來。
我們回頭,果真看到左右在藍色身邊。
“不用了,沒食慾。”言語說完,摟着我肩膀走了。
我看言語,沒敢和他說話,看他的沉重表情,我知道,每個人心裡都藏着一個秘密,就好像是我弟弟就是我的秘密而我不想讓任何人知道一樣。
言語的心裡也藏着一個秘密,不願讓我們窺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