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吧裡,音樂還是那麼重金屬刺耳感強烈。
酒保說陳姐這段時間不在酒吧,好像是老家來了親戚。
不過言語在我身邊兒出現,立馬成了萬衆矚目焦點兒,我甚至看到很多人在偷拍我們。
我倒是沒什麼,關鍵是言語在外界樹立的好形象千萬不要被我給毀了。
“不用在意他們,隨意拍。”說完,言語手搭在我腰上。
胖子在我們身後玩兒着手機,心不在焉跟着我們。
我想起一事兒來,我問言語他怎麼知道我要找毒販,還知道地點?
言語冷冷甩下一句,“想知道的,自然就能知道。”
我點點頭,不敢再問他什麼。不過有他在身邊兒,我突然有了底氣。雖然我在言語身邊兒沒有名分,頂多算是一他的長期炮友。連包養的名頭都算不上,因爲他不會白給我錢。開始的五萬是我用第一次換來的分成,後來那五十萬,我打了欠條不說,還被這個債主逼着生孩子。
所以我們之間,全都是利益關係。
“就是那個帶鴨舌帽的男人,手裡那小包裡就是“白麪兒”,藍色的人,最近和左右有過接觸。“胖子揚揚下巴。
我火氣一下子躥上來,隨後在我身邊的卡座上拎起一酒瓶子,就要衝過去。
言語抓住我手腕,把酒瓶子從我手裡拿過去,很熟練的握着酒瓶。
“以後這種粗魯的動作要少做,畢竟你是要給我生孩子的人,別毀了在我心裡的形象。”
言語竟然微微笑了,之後大步邁上去。
聽見酒瓶炸裂的聲音和女人們的尖叫聲。
胖子捂着我的耳朵我擡頭看胖子。胖子沒有看我,這是輕輕說了句,“多少年沒看到言語爲誰這麼拼命過。”
我心裡咯噔一下子。
看到言語拎着滿臉是血的黃小瓜,扔出去。之後他跟黃小瓜說了什麼不知道,反正黃小瓜嚇壞了,跪在地上求言語。
“差不多就行了,別再鬧出人命來。”我想過去攔着言語。
胖子依舊捂着我耳朵,“不用,這家酒吧是言語的,沒人敢跑到這個地界來抓人。”
這纔是真的晴天霹靂。
我說我們第一次見面,他怎麼認得我,知道我是陳姐的人,知道我們行是不能跑出去接私活的。怪不得他一體面的公子哥經常神出鬼沒出現在我面前。
原來,這家酒吧的幕後老闆是言語
想必在我認識他之前,他早就認識我了?
言語一切行爲表情都用冷漠來代替,所以沒人知道他真正的喜怒哀樂。我眼前的言語真是氣憤急了,搬起椅子,掄到黃小瓜身上。
之後言語拍拍手上不存在的灰塵,冷漠走過來,牽着我手,對胖子說,“處理下現場,然後送去警察局。”
胖子點點頭。
我被言語扯着走的時候,我轉身對胖子說再見。
胖子愣了一下,咧了下嘴,衝我揮揮手。
跟認識的分開的時候說再見,是我的習慣。我們酒吧的每個姐妹都會這麼說。
黑着臉把我拉出來之後,言語依靠在牆上,特別大口喘氣兒。大口涼氣兒吸進肺管子。
“你爲什麼要跟胖子說再見?”
沉默,尷尬的沉默鋪天蓋地襲來。我沒說話,看着來往的少男少女染着小黃毛,在他們最好的年紀,裝成混社會的渣子樣兒。
“操,他媽的。”
言語聲音特別大,嚇得經過我們身邊兒的小情侶們,驚恐的看着言語。
“看什麼看。”言語大眼睛一瞪,嚇跑了很多人。
我更加不敢和言語說話,看他煩成那個樣子。
在酒吧門口僵持了得一個多小時,後來起風,特別冷,我抱着胳膊看着言語,我說我要回去了。
言語已經恢復平靜,看我一眼,脫下衣服披在我身上,掏出也鑰匙找到車。
“走吧,我送你。”
我愣了,隨口問他回哪裡去,
他在駕駛室門那裡,剛要進去,聽見我問的話之後站得筆直看着我,笑了,“難不成就這麼急着給我生兒子?”
我說不是,就是隨口問問,之後坐在副駕駛上。
“以淺。”
“嗯。”
“沒什麼,走吧。”
言語說完,車開的飛快。
我看看言語,說實在我對他了解很少,一般都是在別人嘴中知道關於言語的事情。我們就像兩個世界的人,我不懂他的生活格局,他不懂我們窮人的自卑。
“現在去吃飯吧。”
路過一家西餐廳的時候,言語突然冒出這麼一句,其實我不想去的,但是怕言語生氣,只能跟着他一起去吃。
吃慣了路邊攤八塊錢一碗的面,來吃西餐,無異於開了洋葷。
但完全沒有胃口,因爲和言語在一起的時候,壞境實在太壓抑了。
我們剛落座,彥實跟着一朋友走進來。我們幾乎同時間看到對方。
“以淺,好巧。”彥實特別自然的站在我面前跟我打招呼,
“好巧。”我禮貌笑笑。
言語根本不看彥實,鎮定的在選菜,完全把他空氣。
“我要惠靈頓牛排,你要什麼,自己選。”
菜單遞給我。
彥實雙手撐在桌子上,面朝我笑得特別燦爛,身體不動聲色擋住言語遞過來的菜單兒。
菜單被言語咣噹一聲拍在桌子上。
之後言語站起來,踹了桌子一腳。
先前彥實支撐在桌子上的胳膊愰了一下,身體差點兒趴在桌上。
兩個人僵持看着對方,氣氛要凝固。
跟着彥實來的那個師哥特別無奈的看着我,我搖搖頭,不知道怎麼辦。
私人恩怨重,庶子和嫡子之間向來是水火不相容。
“那啥,我們還有事兒,就先走了以淺,有時間一起去郊遊。”彥實那個朋友笑着跟我打招呼,拖着彥實要走。
言語發話。
“郊遊就不必了,有我在,甭管以淺想在地球遊也好,去外太空遊也好,我都陪她去。”
彥實臉上顏色不好看,勾脣笑笑,“哦?是麼。這應該是言先生的一廂情願吧,我橫豎看着以淺跟您在一起的時候拘束的要命,這樣真的不是強人所難?”
言語冷哼一聲,“我的女人,管你何事。怎樣對她是我的事兒,你還是花點心思在老爺子身上,這樣以後還能多分點兒遺產。既然自己目標這麼明確,何必來參合我和以淺的事兒。”
很明顯彥實攥緊拳頭,臉色特別差。
我知道突然與世無爭的二公子開始發力爭財產,這必定是豪門裡的恩怨。我只不過是言語身邊之人,彥實自然是要接觸我的,打着喜歡的名號也好,還是普通朋友的關係也好。
反正我是不會和他有過多接觸,以免日後成爲棋子。
很快,彥實被同伴兒拉走,言語特別淡定的遞給我菜單,“點菜吧。”
我拿着菜單其實是用來當掩飾,偷偷看言語。這傢伙的癒合能力真強。上一秒對彥實微怒。下一秒跟沒事兒人一樣,搖晃杯子裡的清水。
“看夠了麼?”
不看我,冷冷跑出這句。
我就和窺探到主人洗澡的小偷一樣,幾分鐘前偷看到言語家的秘密。這一刻偷看言語,竟然被抓包兒。
沒法活了,老臉丟的一乾二淨。
“那就跟你一樣好了。”我把菜單放在桌子上。
言語點點頭,對畢恭畢敬的服務員說:“紅酒,惠靈頓牛排兩份,加一份鵝肝。”
“好,請稍等言少。“
只剩下我們兩個,氣氛特別尷尬。
不過言語倒是很自然的喝水。
我也低頭,猛往肚子裡狂灌水。滿腦子是等會他會不會把我帶回家生孩子。
那種香豔的場面,就算是不仔細想。也會蹦出來,臉不自覺的紅了。
喝第三杯的時候,杯子被言語的大手給捂住。我條件反射擡頭看言語。
言語瞪着大眼睛饒有興趣的看我,“這麼餓?”
之後朝服務員說:“讓後廚先拿點兒甜點來。”
“喝水填飽肚子不好。”說着,就把我杯子拿到他面前。
一口喝下去。
“這是我喝過的。”我臉更紅了,這特麼的算大庭廣衆之下間接接吻麼?
言語挑眉,“你的怎麼了,有毒,我喝不得?”
趕緊搖頭,喝得,喝吧喝吧。
本來想保持淑女形象,但甜品上來之後,肚子咕嚕叫的聲音特別大。
言語把他那份兒也推過來,“吃吧,吃吧。”
鬼使神差的點點頭之後,開始猛吃蛋糕。甜點進到肚子裡纔是實實在在的滿足,心裡竟然莫名其妙的小感動。
上來牛排,言語自顧自把他那盤子切好,推到我面前,然後把我的那盤拿到他自己面前。
“吃吧吃吧。別看我,我臉上沒東西可吃。“言語笑笑。
我這輩子最後悔的事兒就是在那天餓到要暈倒的情況下跟言語去了西餐廳,最最後悔的事兒,就是一個人吃了四份牛排。
上菜的服務生看我的眼神都是,壯漢,在下實在佩服的意味兒。
不過言語沒有笑話我,可能是他很少看過窮人吃飯,反倒是覺得很新鮮,。
後來他跟我說,他很少見過一頓飯能吃四份兒牛扒的人,難道肚子裡裝了個攪拌機麼。
這段過往,確實平淡,但挺丟人的。現在說起來,臉上火辣辣的燙。
還是略過,說點兒不平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