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摸大半個時辰的比試,五個小組內基本都比試完了。就如一開始所說,這五個人就成了五個小旗的旗長,分別是田宗亮、明昆、李傑、梅實、洪虎。這些人楊道都有接觸,人品方面就印象來說都行,所以他也比較放心。
“楊道,你幹嗎不讓他們也這樣訓練呢?”看了這衆人的博鬥,妮娜提醒楊道道。
“呵,不錯,咱倆可想到一塊去了!”楊道聽了妮娜的話,伸火拔了一下她那火雲一般的頭髮道。
“對啊,要是他們都每天都這樣訓練,就不會擔心他們學的拳術不夠實用了,也可以多了不少臨敵經驗!”張劍在一旁聽了也高興的說道。
“好了,你從明天起就這樣訓練他們吧!”楊道聽了點頭道,“今天大家都累了,就早點歇息!”
“楊賢侄!”這時就見許若無也過來了,打招乎道。
“你看我們訓練的這些家丁護院怎麼樣?”楊道見了他來了,高興的向他獻寶道。
“賢侄天縱英才、奇思妙想,老道佩服,只不過這四五十人終難成大事啊!”許若無嘆了口氣道。
“莫非城裡又有什麼事嗎?”楊道一聽這老道士話裡有話,忙一臉正色地問道。
“走,我們回房談吧!”許若無掃了一下衆人,對楊道說道。吩咐了衆女先回去,楊道於是跟着許若無一同來到他的房間裡。
“許伯父又得到了什麼消息嗎?”楊道見許若無神色嚴峻,又問道。
“的確是聽到了一點風聲,不過這倒是無關緊要的,最重要的還是要看楊賢侄你是怎麼想的了!”許若無看着楊道意味深長的說道。
“我是怎麼想的?”楊道一聽有些愣了,不明白他的意思。
“不錯,楊賢侄受上天指派,平定人間的紛亂,解救黎民百姓,可是眼下對於自己的立場,你真的想清楚了嗎?”許若無看着楊道的眼睛問道。本來他對楊道是很有些失望的,可是那天聽了楊道編的謊言之後,他又對楊道有了不失信心,畢竟這個看輕人是上天指定的,跟着一起幹肯定沒錯,所以他又開始爲楊道的大計用心策劃了起來。
“許伯父教訓的不錯,我的確還沒有想清楚,也無法下定決心!”在許若無如若實質的眼光下,楊道一震,有些慚愧的說道。
通過這麼多天的觀察,要想舉起反明的大旗,實在太難。而不反明的話,明朝遲早會被清朝取代。這是歷史上的發展!現在表顯在麻城的這聲奴變紛亂之中,就要在兩條路中選擇了,選擇和奴僕們站在一起,或是和官府、鄉紳們站在一起?
雖然眼下柳府處於一種中立的超然的地位,可是誰都知道這是不能持久的,一旦劉將軍攻進來或是張獻忠真的來了,這種地位都會失去。
“我剛纔從真道會回來,聽說洪樓先已經去見明承祖去了,這兩個人以前都是不怎麼來往的!”許若無道,“聽說現在里仁會分成了兩派,自然是以明承祖和湯志爲首,你也知道這明承祖是里民(古代社會的一種普通社會組織,大致相當於現代的街坊吧?),他的里仁會裡魚龍混雜,他自己也同那些鄉紳關係都比較好,所以纔會成爲里仁會的會首;而這真道會的洪樓先卻是洪正龍府上的奴僕,他們這個時候卻談到一起去了,肯定是有什麼事要商量,而洪樓先只找明承祖卻不找湯志,這商談什麼也就可以猜到了!”
“照你這麼說里仁會內部兩派可能會撕破臉?”楊道聽了問道,不由大吃一驚,自己怎麼沒有想到這一層呢?那天在那個小院裡,兩派人都已經是吵鬧不休了,眼下經過了這麼多的事,分岐肯定是越來越大了,他們內部變亂的可能性是越來越大了!
“我看會,其實不只是明承祖,縣裡的不少奴僕也不想事情再這樣鬧下去。可是湯志現在已經把事性鬧到這個份上,卻是欲罷不能了。聽說城外劉將軍已經招好了士兵,我看明天說不定就會攻城了,到那時,城裡會更亂了!”許若無道。
“唉!”楊道聽了嘆了口氣,要他來決斷一樣是太難了,他心中比較排斥農民軍殺人太過的作法,也知道官兵也和這些人沒有什麼大的差別。雖然想改變這種情況,可是自己現在的一點勢力都沒有,只能依附於別的勢力之上,現在就已經到了選擇的時候了,到底該選哪一個呢?
“照伯父你看,我們該站在哪一方呢?”楊道在房裡來回踱了幾圈之後,還是無法下決心,問許若無道。
“依我看,倒不如站在鄉紳他們一起!”許若無道,“湯志、張獻忠都只不過是流寇,他們打仗仗只不過是爲了泄憤和謀生而已,他們何嘗想過要建立什麼功業;這朝廷眼下雖然快要亡了,可是畢竟還是正統,三百年來已經深入人心了。如果果真如同你說的那般,那麼張獻忠走了之後,蘄黃、荊楚之地將是一片狼藉,到時以賢侄現在所積的聲望,必定可以募得鄉勇,那時就可以趁亂建立起一支勢力了,再謀救一官半職,既可自保,也可以保一下百姓,再徐徐圖之,當成大事。如果由着湯志這樣下去,一旦入了張獻忠的賊營,一來脫身恐怕不易,二來也難保全性命,更別說建立什麼勢力。百足之蟲,死而不僵。就算能真的能脫離張獻忠,立即就會成了朝廷的眼中釘、肉中刺了,以左良玉和馬士大夫英的兵力,你又如何能保存呢?”
“的確啊,自己之前只知道死記歷史,往着這面來想,可是歷史之所以照着那般發展,是因爲它有特定的原因讓它朝着那邊發展啊,現在自己來了,很多它本來的導致發生那樣的結果的原因已經變了,自己怎麼還能一心只想着怎麼去鑽空子呢?說不定本來的空子已經沒了,現在自己還去鑽,不是找死嗎?”楊道聽了許若無的話,腦子感覺就像轟了一聲之後,清明瞭不少。
的確啊,雖然這些封建勢力不是那麼的美好,可是那些農民軍就根本對不起它在後代歷史書中的地位了。他們一旦亂起來,比這些鄉紳還要沒有紀律,畢竟他們根本沒有文化,他們根本就不明白什麼是封建,並且自己就是封建社會兩個對立階層的一員,又如何能反封建呢?
沒辦法,受了後代歷史的思想灌輸,只要是農民起義,就一定是好的!讓楊道在下決心過程中,心裡總是不自覺受到其潛在的影響,而不自覺心中的天平總是偏向了反抗者一方,雖然反抗者應該同情,因爲他們本來就應當被保護,可是他們憤怒之後採取的措施卻未必是那麼正確的,從他們毫不手軟的殺了縣衙的侍女就可看出一斑了。
經過了在古代的這一段時間的生活,他也漸漸跳出了自己以前受到的教育的那種限制,開始有了自己的判斷了,或許這就是一個揚棄的過程吧!
“許伯父分析得有理!”楊道循着許若無的思路想了一下之後,認同的說道。
“只是湯志怎麼說也是我把他救出來的,並且他對我也這麼的感恩,再要我回過頭幫着這些鄉紳來害他們,我實在下不了手啊,他們已經這麼可憐了!”楊道爲難的對許若無道,雖然是想明白了,可是該怎麼做卻又是一個問題啊。
“雖然是站在這些鄉紳一方,可也未必要同他們一起逼害這些奴僕,反可以盡力保全他們。”許若無道。
“哦,那我們應該怎麼做?”楊道一聽來了興趣問道。
“其實,我看眼下就有一個法子既可以讓湯志同意受降,又可以保全他們。並且對於楊賢侄來說,卻是一個千載難逢和機遇!”許若無一眼睛炯炯有神地看着楊道說道。
“哦,什麼機會?”楊道一聽有一個千載難逢的機會就一下子來了興趣了,並且這些天如何擺正自己的立場,也讓他感到左右爲難。
“楊賢侄想過沒有,眼下能讓湯志和鄉紳們都能接受和相信的人,基本上就只有你了,湯志也不是不肯降,只是怕朝廷言而無信,可是如果你成了朝廷的命官,並且就管着這麻城,有你的保護,他就不怕了,而那些鄉紳也可以性命無虞了!”許若無道。
“說得容易,只不過如何能做到呢?我又沒有什麼功名,這些鄉紳只怕也未必能答應!”楊道雖然有些心動,可是理智告訴他這個不太可能。
“這個也是!”許若無也有些爲難的說道,“不過也不是不可能,只要這些鄉紳都推薦,再報入風陽總督馬士英處,有他的舉薦,這事情就成了。並且這城裡的鄉紳和劉將軍肯定也知道這層關係,眼下張獻忠就打到眼前了,如果他們還不答應,這奴僕一再鬧起來,麻城就真的要落入張獻忠之手了!”
“這馬士英雖然頗有才幹,但是卻也極爲貪財,只要再賄賂一番,應該可以成事。並且一旦麻城有失,只怕風陽也不能安寧了,十多年前,張獻忠還和高迎祥一起殺入風陽,屠城毀壞皇陵,這中間的利害關係,他也一定明白。年前張獻忠就是在他手下的黃得功和劉良佐吃了敗仗,這才竄到這邊來的,雖然如此,依然對桐城念念不忘,他也一定擔心張獻忠勢大後,又會殺回去!”許若無又想了一下,肯定道。
“那好,就依伯父所謀行事!”楊道仔細想了一下,覺得這的確是一個比較好的方案,於是贊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