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快中午的時候楚喬接到江北辰打來的電話,江北辰說江繹宣生病了,哭着吵着要媽媽,可是許佳欣突然身染重疾連下牀都困難。根本就不可能去看生病的江繹宣,所以江北辰無奈之下只得求助於楚喬。
江繹宣生病了楚喬不可能不管不顧,跟同事交待了一下工作上的事情便匆匆趕去醫院,車上的時候楚喬打了一個電話給了尚方彥,告訴了她自己的行蹤。下車後楚喬又讓司機一直跟着自己,這樣萬一像以前一樣有什麼事情發生的話至少有個人在身邊照應。
到了醫院的時候江繹宣正在準備抽血做檢查,楚喬看到他的時候他就一直在哭鬧,整個人看上去也懨懨的,沒有什麼精神。
江繹宣怕疼,所以怎麼樣也不肯讓護士給他抽血,楚喬見到哭鬧不止又精神不振的江繹宣有些心疼,抱着他拼命哄,還好江繹宣已經一點都不排斥楚喬了,除了許佳欣和江北辰,他已經把楚喬當成了自己最親的人。
雖然孩子生病江北辰心情不好,可是看到楚喬和江繹宣如此溫馨的相處畫面江北辰眼底還是閃爍起了從未有過的愉悅光芒。看着楚喬的目光也愈發灼熱情濃,彷彿此時他們纔是真正的一家三口,而楚喬就是他摯愛的妻子。
楚喬只顧着哄孩子,哪裡有心情去顧得上江北辰,哄了江繹宣十多分鐘後江繹宣終於停止了哭鬧,也開始點頭同意配合護士抽血,不過前提是楚喬要一直在醫院陪着他,不可以離開。
楚喬毫不猶豫地答應了,然後叫來護士給江繹宣抽血,抽完血後醫生又來給江繹宣檢查身體,詢問有哪裡不舒服。
其實楚喬沒來之前醫生就有嘗試和江繹宣做溝通,只是江繹宣一直不願意回答,現在有楚喬哄着,江繹宣便開始配合醫生了。
楚喬一抱着江繹宣的時候就感覺他的體溫很高。一開始還以爲是他哭鬧的大厲害所以體表溫度才那麼高,現在拿來溫度計一量,果然是高燒,醫生檢查了江繹宣的四肢及口腔,並不是常見的兒童手足病或者口腔發炎以及其它的兒童常病引起的高燒。
醫生眉目有些凝重地蹙了蹙,又接着問江繹宣有沒有其它的地方不舒服,江繹宣一直精神很不好的窩在楚喬懷裡。呢喃着說自己的手腳關節很無力,有些酸痠痛痛的。還有胸部也有些不舒服,好像胸骨也有些隱隱地作痛。
醫生一聽眉頭蹙的更深了,問楚喬江繹宣這樣的情況持續有多久了。
楚喬已經快一個月沒見江繹宣了,當然不瞭解江繹宣的情況,只能將求助的視線投向了一直守在一旁的江北辰。
江北辰也有些無措的搖了搖頭,他這段時間一直早出晚歸忙着公司的事情,很多時候孩子睡着了他纔回家,甚至太忙的話他就會睡在公司,根本就沒有時間顧得上孩子,孩子一直是由保姆在照顧,直到今天孩子一直哭鬧着很不舒服不願意去學校才引起了江北辰的注意。
楚喬一聽就更是心疼江繹宣了,也更加自責內疚了。
醫生看到如此不負責任的兩個大人也是無奈地搖了搖頭,要求給江繹宣做進一步的檢查。
楚喬和江北辰當然都不會有意見,都配合醫生做進一步的檢查,而江繹宣哭累了便在楚喬懷裡睡了過去。
因爲內疚,所以楚喬也一直抱着孩子沒有鬆過手。
“醫生,孩子的情況究竟怎麼樣?嚴重嗎?”等着孩子睡着後楚喬才有時間問醫生具體情況,而江繹宣則在一旁靜靜地聽着,灼熱的視線一直落在楚喬的身上。
醫生深嘆了口氣,看了看楚喬和江北辰,一開口就給他們打預防針道,“江先生,江太太,你們要做好心理準備,孩子的病情可能不是你們想像的那麼簡單。”
楚喬一怔,完全就顧不上醫生稱呼她爲江太太了,看着醫生的表情立刻就有一種很不好的預感涌上了心頭,不過卻還是很鎮定地問道,“醫生,你能說具體一點嗎?孩子到底怎麼啦?”
江北辰聽到醫生稱呼楚喬爲江太太倒是很滿意地笑了笑,不過聽到醫生後面搞亂整個人也有些緊張不安了起來。
醫生蹙了蹙眉,回答道,“根本目前孩子的情況來看,你們的孩子患的有可能是急性白血病,但目前還不能確定,要等檢查報告出來才能下結論。”
楚喬和江北辰聽到醫生的回答皆是大腦一轟,整個大腦全是一片空白,一下子都失去了思考的能力,他們的意識裡都只有一個概念,那就是急性白血病就是一種癌症——血癌。
短暫的震驚之後江北辰於楚喬先反應過來,一臉不可思議而且目光凌厲地看着醫生毫不客氣地道,“你是不是搞錯了。”
“江先生,我目前也只是根據孩子的情況來推斷有可能患上的是急性白血病,並不能確定,請你們再等一等,檢查報告應該很快會出來,我們看報告再下結論吧。”醫生態度很是恭敬地回答道。
楚喬聽着醫生的話看着正在自己懷裡酣睡的江繹宣,眼眶倏然間就溼了。
她從來就沒有想過有了尚方彥和尚方敘就要放棄江繹宣,江繹宣可是她懷胎十月生下的孩子,更是她心心念唸了六年想要奪回的孩子,也是爲了江繹宣她才和尚方彥簽下了契約婚姻,她如今的這一切都可以說是因爲江繹宣而得來的。
現在,老天爺卻跟她開這樣的玩笑說江繹宣得了白血病。
是老天爺在懲罰她嗎?懲罰她的貪婪,懲罰她的自私,懲罰她只顧着自己的幸福快樂而對於自己的親生兒子不管不顧。
所以老天要懲罰她,將她的兒子從她的身邊永遠收回麼?
楚喬搖頭,淚水模糊了視線。
不,她不要,她不要,孩子是無辜地,孩子什麼錯都沒有,如果老天爺真的要懲罰她的話請不要用這種殘忍的方式,所有的苦與難讓她一個人來承受就好了。
此刻的江北辰看着掉下淚來的楚喬心裡不知是悲是喜,伸出雙手將抱着江繹宣坐着的楚喬摟進懷裡,安慰道,“楚喬,我們的孩子會沒事的。”
楚喬望着江北辰,忘記了掙扎,只是擡着模糊的淚眼,什麼也說不出來。
江北辰看着如此瀲灩動人的楚喬,心念一動,心湖中悸動的漣漪一波一波盪漾開來。
這麼多年了,楚喬仍舊是他心裡的那個楚喬,一絲一毫都沒有改變過。
尚方彥趕到醫院的時候看到的正好是江北辰擁着楚喬而楚喬抱着江繹宣的背影,尚方彥眉目輕輕一蹙,雖然眼底閃過一絲不悅但卻並不明顯,因爲他不需要懷疑楚喬什麼,他不高興的僅僅只是這一幕很不和諧的畫面而已,因爲這樣的畫面不應該存在在楚喬和江北辰之間。
光看楚喬的背影,尚方彥就知道一定又發生了什麼不好的事情所以讓楚喬難過了。
“楚喬。”
尚方彥走近喚了楚喬一聲,楚喬聽到那熟悉而眷戀的聲音驀然回首,模糊地視線和尚方彥清亮的目光交接,只是剎那楚喬便覺得更加難過了。
“尚方彥。”
此時一隻手還摟着楚喬的江北辰聽到聲音也回頭,看到站在他和楚喬身後的長身玉立的尚方彥,眉頭不由很不爽地一擰,不過卻還是識趣地鬆開了自己摟着楚喬的手。
尚方彥根本就不看一旁的江北辰,溫柔繾綣的視線全然落在楚喬的臉上,走近擡起手輕輕地去拭楚喬眼角的淚水,然後輕描淡寫的瞄了江北辰一眼,語氣淡然地道,“江先生,我和我的太太想單獨呆一會,你可以先出去嗎?”
江北辰有些咬牙切齒地看着完全不看他的尚方彥,垂在身側的手也慢慢握緊成拳,不過,他很清楚他不可能跟尚方彥鬥,意氣用事,他只會死的很慘。
嘴角滿是譏誚地微扯一下,江北辰還是乖乖地選擇了轉身離開。布住坑號。
等江北辰轉身離開後,尚方彥才摟着楚喬的肩膀,又看了看她懷裡睡着的江繹宣,然後將江繹宣從楚喬的懷裡抱了起來放到了病牀上。
楚喬配合着尚方彥的動作,又拿起病牀上的被子給江繹宣蓋好。
兩個人站在病牀邊,尚方彥捧起楚喬還掛着淚珠的臉,溫熱的指腹輕輕地拭着,“告訴我,孩子怎麼啦?”
楚喬撲進尚方彥的懷裡緊緊抱着他,將側臉埋進他的胸膛,濃濃的眷戀和不捨全部寫在了臉上。
她不想江繹宣有事,可是她也更加不想失去尚方彥還有尚方敘,老天能成全她麼?
如果可以,哪怕死後魂飛魄散要輪迴幾生幾世才能成新做人她都不在意。
“醫生說繹宣可能得了急性白血病。”
尚方彥微怔,心裡莫名涌起一絲害怕,他心裡的害怕不是因爲江繹宣可能得了急性白血病,他害怕的是如果江繹宣真的得了急性白血病的話那楚喬豈不是會很傷心和難過,而且還要經常陪在江繹宣身邊了。
“別想太多了,就算醫生確診了也不一定代表孩子會有事,我們總會有辦法的。”
楚喬點頭,他相信尚方彥,他是最專業最權威的人體生命專家,就算別人沒有辦法,但楚喬相信尚方彥一定會有辦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