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經歷過絕望嗎?
那是種什麼感覺。
是被人在鬧市裡掐着脖子無法呼吸,看着來來往往行人眼中滿是冷漠的心死如灰?
還是被人摁在水裡連呼吸都嗆鼻喉的生不如死。
又或是你都已經感觸到冰冷的刀刃在脖間一點點加深力度卻又無可奈何?
你已經預感到了自己的死亡但無能爲力。
我想,這些都不如你伸出了一雙手拉我上岸,轉身又把我推下深淵來的痛苦
你給了我希望,卻再一次讓我體驗到了挫骨揚灰的絕望
——By蘇涼亦
白策帶她來到雲尚,此時的雲尚內部一定亂成了一鍋粥。股市奇低,內訌四起。蘇世通那股子人還在不斷地打着爲公司節省的口號,裁掉以前蘇世清跟蘇涼裕的部下。
“白先生。”保安看見他的車立馬就認出了這個車的身份,立馬放行。
蘇涼亦突然想起自己蹲在大門口痛哭的樣子,真是諷刺。自家的公司不給放行,一個合作商就如此恭維。
“連保安都知道要開始找其他謀生的地方了。”白策慢悠悠的說這句話,蘇涼亦很聰明,立馬明白雲尚出事了。
“你這話什麼意思。”蘇涼亦皺緊眉頭,看了看眼前這棟看似平靜內部卻危機重重的大樓。
“你知道你大伯嗎?”白策拐了彎朝雲尚的地下停車所開去。
蘇涼亦眉頭皺的更深了,“你是說,我那個在北廣混黑的大伯?”
“不然呢?”白策嘲諷的笑着,“你要是不想管的話說,我們風嘉不介意收拾這個爛攤子。”
蘇涼亦平靜的看了白策一眼,“我不會讓這種事情發生的,絕對不會。”
這是留給她最後的念想了,這是她的父母以及弟弟的心血,絕對不可以毀在她眼前。
“說這句話一定要有絕對的實力,否則這就是日後打臉的證據。”白策不是不信蘇涼亦,是她實在太弱小了,連自己深陷多少危險都不知道。如果他要是不幫她,連死她都不會明白是怎麼死的。
蘇涼亦沉默了,她當初學的就是設計,對於管理這一塊一竅不通。她的確沒把握,她現在只想保住雲尚。如果落在大伯手裡,雲尚的命運清晰可見。
不是被收購就是宣佈破產。
對於蘇家,蘇世通無疑是一個被衆人唾棄的那個人。
蘇涼亦聽自家父母說過,蘇世通從小心狠手辣,曾經差點掐死表叔。從高二就輟學開始混社會,從小偷幫到黑社會,做過的唯一一件好事是親手把自己的大哥送進了監獄。目的是他要做大哥,做萬衆矚目的人。
結果因爲手下的一個小弟販毒,一窩的人全部被逮捕。當時蘇涼亦的爸爸用了六十萬把蘇世通保釋出獄,如今他回來了。
奪了父母的心血。
白策單手扶着方向盤,從車內的攜袋裡拿出一份文件袋。
“你弟轉給你雲尚百分之四十的股權,你在公司還算有個說話的地位。”
蘇涼亦抽出那幾份文件,看見上面例定的一條條規則,最後還有法定律師的公章以及蘇涼裕的親筆簽名。
“涼裕早就知道了吧。”蘇涼亦眼睛有些澀,別過頭攥緊手裡的文件。
白策給了一
個模棱兩可的答案,“似乎是吧。”
“那麼,這個意外,嗯,是樓裡的那個人。”蘇涼亦真是覺得人心難測,難道爲了利益連自己的親人都不肯放過嗎?
“只是猜測。”白策穩穩的停好車,“據我所知,今天雲尚會召開董事會,你作爲副總裁應該到場。”
“他們是不是沒有通知我。”蘇涼亦笑裡帶着淒涼,事情就是如此啊,現實就是如此啊。
蘇涼亦拿好文件,下了車,頭也不回朝雲尚的主體大樓走去。
白策就在後面默默的看着哪個有些弱小的身軀,此刻的步伐那樣堅定,就像,嗯,一個一路披荊斬棘的騎士。
認識蘇涼亦的人很少,前臺的服務小姐見她有些疑惑。
“請問您有什麼事情?”
蘇涼亦把文件擺在她的面前,“他們在哪裡開會?”
“副,副總裁?”前臺小姐有些疑惑,再次看了看蘇涼亦。原來這就是非議很大,強行上任的副總。
蘇涼亦一向以待人和善,溫文爾雅示人,可她已經耗盡了所有耐心。她加重了語氣,冷冷的再次問了一遍。“會議室在哪?”
前臺小姐被她的樣子嚇了一跳,指着電梯的樓道,有些哆嗦。
“副,副總,會議室在十二樓往左走。”
“謝謝。”蘇涼亦斂起文件,本是一身清純的裝束在她身上倒有些另類。
一個同時坐班,只是剛纔衝咖啡的服務小姐看同伴驚魂未定的樣子,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見鬼了?”
“啊呸,亂說話。剛纔我見那個副總裁了,氣勢洶洶的,感覺不太好相處啊。”
“副總裁?前總裁的姐姐?”
“嗯,就是那個。”
“算了算了,還是不要說了,想起前總裁傷心。”
“......”
白策推着旋轉門進來走向前,身上滿是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漠感,“剛纔的女人去哪裡了?”
“你是說,我們副總裁嗎?”那個服務小姐巴不得多跟白策說幾句話,這可是她夢中情人啊。
要顏有顏,要錢有錢。傍上這麼個大款,下輩子都不愁吃喝。
“嗯。”
“我們副總去會議室了,乘電梯十二樓往左走。”那個小姐恨不得把笑臉展現的跟二月春風一樣,身子往外湊了湊,有些探究的問道,“要不我領白總去吧?”
“不用了,謝謝。”白策來過風嘉這麼多趟,不至於連會議室都找不到。
服務小姐是看着白策的背影消失在樓梯口才收了視線的,剛纔衝咖啡的姑娘端着杯子滿臉不屑,“花癡,口水都流出來了。”
“你難道不想嫁這種人嗎?”她有些不服氣,愛顏之人比比皆是嘛,她只是剛纔外露的多了一點而已。
端咖啡的有些嘲諷之意,打量了她的身材幾眼,“我想嫁,可我也知道我有幾斤幾兩。”
再說蘇涼亦,揣着一顆忐忑的心靜等着電梯停在十二樓。她不知道自己應該以何種的身份面對衆人,更不知道要怎樣更自己的大伯開口。
電梯門開了,是一臉愁容的李叔。李輝看見蘇涼亦先是錯愕,再是趕緊把她拉回電梯間。
“丫頭啊,你怎麼還沒走。”李
輝不可置信的說到,有些責備之意。雲尚這內部已經能演一出大戲了,蘇涼亦的出現絕對會被衆人矛的頭所指。
尤其是蘇世通剛剛得知,蘇涼亦名下有云尚百分之四十股權的時候。這不他被要求下去把雲尚的這些年財經帳要過來,給蘇世通過目。這顯然是要掌大權的樣子,蘇涼亦一個弱不禁風的姑娘,一定是槓不住的。
“李叔,您放心,我只想看看我大伯。”蘇涼亦笑了笑,打算掙開他拉着的手。
李輝氣的不知道說什麼好,準備按下電梯門把她強行拖走,絕對不能讓蘇世通知道這丫頭過來了。“趕緊的,買票,去哪都好。”
“李叔,大伯是我最後一個血緣至親了。”蘇涼亦軟下聲音。
李輝覺得這丫頭簡直是好壞人不分,有些恨鐵不成鋼,“你把他當親戚,知不知道他把你當死敵!”
蘇涼亦本來想着要阻止李輝說這句話的,只是太晚了,她看着李輝的背後,呆呆的叫了一聲。
“大伯。”
李輝心裡咯噔一下,回過身果真看見站在樓道口的蘇世通,嘆了口氣,看了一眼蘇涼亦不再說什麼。
蘇世通此時模樣老練,手指間夾着雪茄笑意不減,“寶貝侄女,大伯剛想跟讓人請你來開會呢。”
他只是習慣披着慈祥外表而已,內裡卻是一條備好毒液張開大嘴的蛇,因爲蛇,從來都喂不熟。
蘇涼亦不動聲色地從李輝的手裡抽出胳膊,出了電梯,朝大伯走去。
“我也是從醫院養好病,今天想來看看公司,畢竟這是我爸媽的心血,還有我弟弟。”
蘇世通滿是愧疚的說到,“這段時間實在是太忙了,抽不出時間看侄女去。侄女這病可是真好了?”蘇世通看了一眼電梯間的李輝,李輝一怔趕緊合了電梯。
“當然,大伯你看。”蘇涼亦在原地轉了個圈,張開雙臂,一副健康少女的樣子。只是手裡拿的文件實在礙眼。奈何蘇世通也不好說什麼,寵溺的拍了拍蘇涼亦的頭。
“小涼亦現在是雲尚的副總呢,覺得能不能勝任這個職位?”
蘇涼亦眼底閃過一抹精光,只是一瞬蘇世通來不及捕捉。
“當然可以,綽綽有餘。”
蘇世通聽了這句話,夾緊了手裡的雪茄,嘴角牽起僵硬的笑容,“我們蘇家,可是人才濟濟啊!”
“當然,我們蘇家可是A城一霸呢。”蘇涼亦一手乖巧的挎在大伯的胳膊上,挽着他朝會議室走去。蘇世通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說想看看蘇涼亦手裡的文件。蘇涼亦俏皮的一躲,“這可不行,我一會得給在坐的董事跟部長一個驚喜。”
蘇世通咬了咬牙,深吸了一口雪茄。
蘇涼亦十分體貼的提醒道,“大伯,這煙少吸。對肺不好,減壽。”
蘇世通內心早想把這個丫頭掐死了,可面上還得一副謝謝關心的樣子,“我侄女最貼心了。”
“那是,現在除了大伯跟我親,其他親戚可是都加了個表呢。”蘇涼亦隨時落淚的樣子讓蘇世通有些憐意,一個計劃在心中慢慢形成。
蘇涼亦的臉上有幾分狠意,這個大伯居然想奪權,看來以後得日子並不好過。
涼裕,這個公司果真是一個能讓人脫胎換骨的好地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