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的錯覺嗎?那個男人居然有意在避開她,她剛下樓,他匆匆用完早餐,提着公文包從她面前走掉。
害她想叫住他都不行。
沐爵風一上午都處於分神狀態中,開會幾個小時,有兩個小時都在走神,主管們都好奇地看着他,總裁這幾天怎麼回事?不是走神就是衝着所有的人大吼大叫,難道是慾求不滿?
所有人都低下了頭,擦着額頭的汗水,感覺一陣陰風從他們身後掃過,所有人忍不住打了個寒顫,是要變天了嗎?
果然下一秒,只聽到沐爵風那駭人的吼聲,“這是哪個部門負責的?腦袋進屎了?不想做了是不是?”
被數落的部門部長,連頭都不敢擡起來。
沐爵風將手邊的資料全扔在了地上,起身整理了下西裝外套,對着所有領導說道,“明天再這個效率,你們都不用來了!”
凌厲的雙眸掃了下衆人,然後如同王者一般走出了會議室。
“嘭”的一聲,會議室的門差點被震垮,各個領導全虛脫地倒在了沙發上。
出了會議室的沐爵風,用力將領帶給扯掉,心中的怒火似乎還沒有消,他掏出手機打給了別墅的管家。
“少爺。”管家接到電話後,顯得十分謹慎。
“少奶奶在家?”他挑眉道。
“是的,少爺!”管家不明白這幾天少爺幹嘛一天要打幾個電話回來,而且每次打來電話都是問少奶奶在幹什麼。
“她在做什麼?”他又問道。
“在看書,少奶奶在看書。”管家瞄了眼樓上,確定她沒下來過。
“恩。”啪地一聲掛了電話,沐爵風覺得自己太多疑了,他都不允許她出去找工作了,她還能去哪裡!
但昨天喝醉了,他隱隱記得她跑來他的房間,質問他那張紙條的事,他當時藉由喝醉而假裝睡着,他沒料到那張紙會被她看到。
那張紙條,還是她走後的那幾天,他心情低落時隨手寫下的。
那時,他真的很恨她,恨她的絕情,他都爲她中槍躺在醫院了,她居然連等他醒來都不肯。
手中的筆被他用力截斷,摔進了垃圾桶裡。
蘇微筱一個字都看不進去,她的目光一直看着窗外,等着亮燈的車從她的窗戶下面經過,但隨着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當時針指向十一點時,也不見他回別墅,難道他又去喝酒了?
她放下手中的書,披了件外套下了樓。
看到管家還在樓下忙碌着,她開口道,“管家,你家少爺去哪裡了?”
管家轉過身,看着她,恭敬地回答道,“少奶奶,這個我也不知道。”
他只知道白天總裁來過電話,問的問題全是關於她的。
“額,那他有沒有說什麼時候回來?”她咬着脣問道。
管家搖了搖頭。
她失落地說道,“好,我知道了!”
她扶着扶梯又上了樓,洗了澡,看了眼牆壁上的鬧鐘,已經凌晨了,難道他今晚不回別墅了?
沐爵風此刻正在飛機上,美國那邊的生意出了點問題,他必須連夜趕過去處理,順便讓自己冷靜下,這幾天被那個女人弄的一陣心煩意亂。
美國現在處於冬天,溫度很低,他一下飛機就感覺一陣冷風吹來,他吩咐自己的秘書,去給他準備幾件長款大衣,自己則上了寶馬車裡。
工作一忙起來,他就忘了吃飯,特別餓的時候,他叫秘書給他衝一杯咖啡,美國這邊的工作有些棘手,他在這裡待了幾天,明顯感覺氣候寒冷,而且他一出門都是帶着護耳罩。
這幾天,他都忙着處理工作,也暫時忘了去想那個女人。
秘書見他這麼拼命,忍不住說道,“總裁,你再這樣下去,身體遲早會吃不消。”
總裁根本不用這麼拼命,但是總裁根本不肯讓自己閒下來,連每頓飯,他都沒有按時吃。
沐爵風卻明顯覺得這種感覺很好,不用去想那個女人,心就不用那麼痛,這種感覺真好。
閒下來時,他會抽一支菸,煙霧裊繞,他會覺得胸口有點悶,捂着胸口咳嗽了幾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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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大陸這邊,蘇微筱已經有一週沒看到那個男人了,想去他公司找他,又拉不下臉面,所以她只能每天在別墅等他回來,但隨着時間一天天過去,她失落地看着大廳門外,希望哪天會看到他從外面走進來。
“少奶奶。”管家突然開口叫道。
她拉回思緒,看着管家問道,“怎麼了?”
“少爺的電話。”他將電話遞給她。
她愣了下,顫抖着手接了過來。
他的電話,她幾乎聲音有些哽咽,“喂,你在哪裡?”
他擰眉聽着電話裡的女人聲音,沉悶的心情因爲聽到她的聲音而有了欣慰。
“在美國。”他沙啞的嗓音從電話裡傳來。
“幹嘛去美國,爲什麼一聲不吭地走掉。”她話裡有着埋怨,在那邊的他聽着卻覺得窩心。
他隱忍着笑意,開口道,“工作。”
他跑去美國工作,也應該提前給她說一聲吧?在他看來,她就這麼可有可無是嗎?
“掛了!”她也不知道現在是在生氣,還是惱怒,總之各種火大。
“再講幾分鐘,長途電話雖然很貴,但我不需要你給我省着。”他難得有心情給她說笑,她卻沒心情和他嬉皮笑臉。
“沐爵風,你跑那麼遠,是爲了不想看到我是不是?”她忍了很久終於問出了口。
他皺眉,夾在指尖的煙略微抖了下,“你怎麼不說,我是不想被你看到?”
“……”電話那頭的她保持着沉默。
他也跟着保持沉默,如果不是座機上顯示着通話分鐘數,她還以爲他掛了。
“既然沒什麼好說的,那就掛了吧!天氣冷,多穿幾件。”他直接掛了電話。
蘇微筱握着電話,熱淚滿眶,她還有話要說,他怎麼可以掛了她的電話,他都沒說他什麼時候回來!!混蛋!她用力摔了電話,擦了擦臉上的眼淚,轉身奔上了樓。
她躺在*上,哭得肩膀一抖一抖的,眼淚順着鼻子流了下來,而電話那頭的沐爵風掛了電話,一直吸着悶煙。
他當然聽出那個女人話裡的哽咽,但那又怎樣?她從來都沒說過她喜歡他,她喜歡的人是慕西城,即使和他結婚了,她心裡想的人還是慕西城。
如果沒有他的兒子,她會不會又嫁給了慕西城?他一想到,她帶着他的兒子嫁給慕西城,他的胸口就一陣悶痛。
腳邊全是菸頭,他一個晚上不知道吸了多少支菸,第二天清晨,他是被秘書的電話給吵醒,整個人無力地坐了起來,頭有些暈,他撐着牆壁進了洗漱室。
從洗漱室出來時,他已經穿戴整齊,只是臉色看上去不太好。
秘書來賓館找他時,一見他的臉色,忍不住問道,“總裁,你沒事吧?臉色看上去不太好?昨晚沒睡好?”
“沒……”他提起公文包和秘書出了賓館,然後進了旁邊的電梯裡面。
秘書總覺得哪裡不對勁,但既然總裁都說沒事,他也不好多問。
上午,他在美國這邊的公司會議室,開了長達五個小時的會議,而整個會議都是他站在上面演講,秘書發現他的臉色越來越不對勁。
而他自己也覺得渾身不對勁,在會議還剩一個小時時,他停了下來,坐在沙發上,叫底下的人看會資料,他躺在沙發上閉目養神,感覺胸口處一陣悶痛。
“總裁,你沒事吧?要不要先散會,下午再接着開,你該用午餐了。”秘書站在他的旁邊,輕聲提醒道。
“好。”他也覺得身體有些吃不消了。
他起身時,感覺頭一陣眩暈,但他還沒覺得很嚴重,等他跨出一步出去時,整個人朝前面倒去,他抓住了會議桌的一角,搖了搖頭。
“總裁,你沒事吧?”秘書趕緊扶住了他。
他擺了擺手,然後直起身子,朝前面走了幾步,突然眼前一黑,整個人倒了下去。
“總裁!總裁!”
在他暈過去之前,他聽到有人在叫他,但是他好睏,好睏……
他被送進了急症室,幾個小時之後,他被推了出來。
秘書趕緊跑上來,擔心地問道,“總裁,你好好休息,別這麼折騰自己的身體了。”
看秘書一副快要哭泣的樣子,他忍不住抽搐了下嘴角,“不是還沒死嗎?”
“但是……總裁你的病……”秘書欲言又止的看着他。
“我的病?我能有什麼病?”沐爵風冷笑道。
秘書決定等他氣色好點時,再告訴他好了。
“你怎麼好像有話要對我說?幹嘛這副表情,難道得了絕症?”他突然變得嚴肅起來。
而秘書看着他,沉默地低下了頭,他的臉色瞬間變了。
雖然不敢相信,但沐爵風真的是有早期肺癌,他看着自己的病例,有種哭笑不得。
“早期,還不是晚期!”他將病例丟在了地上,然後臉上是憔悴的病容。
“總裁,我會安排你儘快動手術,風險不會很大。”秘書撿起了病例,站在一邊說道。
“我不動手術。”他懶懶地開了口。
秘書一愣,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