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微筱推着車籃子跟在他的身後,他動作熟練地從貨架上取下冷凍牛肉、罐頭、火腿腸,又繼續往前走,接着是蔬菜、瓜果,車籃子很快被塞滿,她錯愕不已地問道,“沐爵風,你準備親自下廚?”
沐爵風手上拿着一個蘋果,走到她的面前,皺眉說道,“有問題?”
她差點被口水嗆到,他說什麼?親自下廚?他大boss要親自下廚?不曉得他的廚藝如何了!千萬別太難吃!
“厄……沒問題。”
他收回視線,接過她手上的車籃子,獨自一人推着車往前走。
“跟上。”他丟下這麼一句,又前往冷飲區。
蘇微筱只能默默無語地跟了上去。
排隊結賬時,前面站着很多人,她無聊地掏出手機上網,卻被他伸手沒收。
“你做什麼?”
“結賬時不能玩手機。”他一本正經地說道。
“那我出去等你不行嗎?手機還我!”
“等下,馬上就到我們了。”他挑高了下眉,將她的手機放進了他的兜裡。
蘇微筱氣得咬牙切齒,怎麼可以這樣,那可是她的手機。
她被他指揮着去提兩大袋東西,而他自己則是空着兩隻手。
蘇微筱累得將東西丟在車門外,咬牙切齒地吼道,“你就不能幫我開下車門嗎?”
他將車門一推,她笨拙地提着東西塞進了車裡,累得滿頭大汗。
車子到了別墅後,他單手將東西擰進了客廳,吩咐她到廚房幫忙打雜。
蘇微筱抱着懷疑的態度,站在他的旁邊偷看他的廚藝。
“不要光看,將調料給我拌好。”他將袖子挽高,提醒着發愣的她。
她透過他的背偷偷瞄着鍋裡面的情況,旺火‘嘭’地一聲被點燃,五顏六色的菜被拋向半空中,平底鍋穩穩地接住了菜,再一個抖落,菜已經裝入盤中,花色樣式都很獨特,更重要的是香氣撲鼻。
她忍不住吞了吞口水,高手啊!只是他怎麼會這種下人的活?眼裡寫滿疑惑,她望着他的後背有些出神,直到他出聲提醒。
“端上桌。”
“哦!”她忙將一盤說不出名字的菜從廚房端到了客廳。
望着一桌子的菜,蘇微筱忍不住吸了吸口水,看上去好像很美味的樣子。
“沐爵風,你怎麼會做這麼多菜?之前學過?”她迫不及待地伸出筷子夾了一塊肉放進嘴裡,一邊咀嚼一邊讚口不絕地說道,“很好吃!比得上五星級酒店的菜了!”
沐爵風抿着紅酒,只是很雲淡風輕地說道,“當你很餓,就會想辦法填飽肚子。”
她夾在筷子上的菜差點掉在桌子上,看着他,不解地問道,“什麼意思?你之前有餓過肚子?”
他這麼有錢,會餓肚子?
沐爵風卻淡笑置之,似乎並不想告訴她什麼。
“你什麼時候變成了這麼多話的人?蘇微筱,依照你的個性,現在應該狂吃纔對!”他將酒杯一丟,自顧自地將菜夾在碗裡,然後放進嘴裡。
蘇微筱可以肯定的是,他一定有一段不爲人知的過去,要不然他的聲音也不會聽着這麼低沉。
“沐爵風,我敬你!”蘇微筱舉高酒杯邀他乾杯,“祝你生日快樂!晚到的生日快樂。”
沐爵風遲疑地握着酒杯,最後舉起酒杯和她的杯子碰了下,然後仰頭一口飲盡。
蘇微筱見狀也跟着仰頭一口飲盡杯子裡的酒。
“沐爵風,有沒有覺得缺點什麼?”她勾脣笑道。
“哦?”他挑高眉,等着她的下文。
“當然是music啦!”
她起身來到一臺播放機器前,從dvd中找到一首英文歌《happy-birthday-to-you》,歌詞不停地重複那句happy-birthday-to-you。
她轉身時,發現他臉色蒼白地望着她,握在手中的酒杯被他一手捏碎了,紅色的液體順着他的手掌滴至他的袖子上。
她捂着嘴驚叫出聲,“啊!沐爵風……你怎麼了?”
鮮血流了一地,沐爵風卻毫無知覺,俊臉蒼白的可怕,嘴角緊抿着,而她隱約注意到他握杯子的手在抖。
沐爵風雙眼失焦,這首歌喚起了他腦海裡最深的記憶。
“風兒,happy-birthday-to-you!”一位漂亮的女人,將他抱到椅子上,笑容滿面地親了親他的臉蛋,然後親自替他在一個大蛋糕上插上幾根蠟燭,火紅的蠟燭被點燃,照亮了他尖細的下巴和幸福的笑臉。
桌子的另一方,坐着高大英氣的男人以及一個和他長得有些相似的小男孩,原本溫馨的大家庭,卻在一夕間化爲虛無。
他一家人被人陷害,惹上不該惹的人,那人的手下對沐家的人狠下毒手,那場大火,他和弟弟死裡逃生,但大火將沐家的別墅焚燒殆盡,雙親被大火活活埋燒。
他後腦勺的疤痕就是在那場大火時留下的,那道疤痕時時刻刻提醒着他,他要將損害他幸福的人送到地獄。
蘇微筱見他的臉色很不對勁,額頭不停地滴下汗水,緊張地叫道,“沐爵風,你不要嚇我,你到底怎麼了?”
好好的生日晚餐,怎麼會弄成這樣?難道這首歌讓他想到了什麼?
沐爵風微微回過神,鬆開手上碎掉的玻璃杯,目光幽深地望着她,“你吃飯!我去清洗下。”
他背脊僵硬地起身從她面前走掉,然後進了廚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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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微筱覺得他太反常了,忍不住跟進廚房看看他的傷勢。
沐爵風將受傷的手放在水龍頭下面,任由紅色液體流滿整個洗水槽,他卻感覺不到一點痛。
蘇微筱看着這一幕,無奈地搖了搖頭,將他的手從洗水槽裡一擡,攤開他的大掌,消毒液噴在他的手掌中,忍不住皺眉道,“沐爵風,你想感染是不是?好好的生日晚餐,怎麼會搞成這樣?”
他好看的眼眸落在她喋喋不休的嘴上,酒精刺激着傷口,感覺從手掌處傳來微微的痛意,他扣住她的後腦勺,脣壓覆在她的脣上,她整個人被他抵至身後的冰箱門上。
“我要洗澡,你自己記得上藥!”他一放開她,她就迫不及待地想去洗澡,因爲身上全是他的味道,讓她覺得很不舒服。
“恩。”他點了點頭,然後點燃一支菸,手隨意地放在身側,並沒有要處理傷口的意思。
她望了他一眼,覺得剛纔她沒有反抗他,是看在他受傷的份上,所以纔沒和他計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