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安又一笑,說:“你小子還挺懂規矩的”
浩二說:“我每天早上起來除去拉屎撒尿都會背一遍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我要從自身做起,和更多的人營造和諧社會”
保安聽得有點煩,說:“你別和我扯和諧社會,和諧社會都讓你們這幫80後給敗壞了,你把那把大鎖搞壞了,你看怎麼辦吧?我如果上報學校,至少記你個紀律處分”
浩二知道他這是拿紀律處分來嚇唬人,目的就是讓賠償一把大鎖,但浩二知道要買那把大鎖的話,價格一定不菲,眼睛一眨,就說:“誰說那把大鎖是我搞壞的?”
保安見浩二轉眼間就死不認賬,氣急敗壞地說:“明明是你剛纔說的”
浩二看着百曉,說:“我剛纔說了嗎?”
百曉搖搖頭。
保安有些狗急跳牆,過來就拉浩二,嘴裡說:“我不和你廢話,我們到校長辦公室說理去”
浩二說:“你別過來,你過來我們就從這裡跳下去,到時候你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說着做了一個跳樓的姿勢。
保安看見浩二來真的,就停住腳步,又想到這兩個愣頭青要真跳下去了,自己脫掉這身衣服沒關係,說不定還要跟着吃官司,爲了一把大鎖,有些不值得,就說:“有話好好說,你們千萬別亂來”
浩二說:“只要你別逼我們,我們保證不亂來”
保安後退了一步,說:“好好好,我不逼你們,你們下來,我們有話好好說”
浩二腦筋一轉,說:“你從這裡走到樓下去,當我們看見你的時候,我們就下去,大丈夫一言既出駟馬難追,保證決不食言”
保安想了想,說:“好好,我走下去”,說完一邊望着浩二一邊從樓梯處往下走,走到樓梯的拐角處,悄悄地藏在牆後,向上瞄着浩二和百曉,本想這兩個愣頭青那有我這樣的老狐狸精明,等他們下來抓個正着,沒想到浩二和百曉眼睛一直看着樓下,大有看不見你我們就不下去之意。
保安藏了一會兒,見上面沒動靜,嘆了口氣,說:“哎,這幫80後……”就向樓下走去。
百曉還是緊緊地抱着浩二,一臉崇拜的模樣,說:“你真男人”
浩二臉上一陣嘚瑟的表情,說:“如果他逼急了,你真以爲我不會從這裡跳下去?”
百曉擰了他一把,說:“你敢?”
浩二賤賤地一笑,說:“我不敢,我剛纔嚇得都尿褲子了,不信,你摸”
百曉有些噁心,說:“不要”
聽到腳步聲漸漸遠去,百曉拉着浩二,說:“我們走”
然後他兩人邊笑邊瘋一般地跑了。
浩二回來和我們說這事的時候,臉上表現出來的智商明顯要爆表的節奏,我們哈哈大笑,浩二說:“我們學校的這些保安抓個野雞野鴨問題不大,想跟我飆智商,估計還得修煉個十年八載”
老狼說:“和人飆智商一向是小胖的惡行,你們倆果然是同一個坑裡的臭水”
貓眼三說:“同丘之貉”
浩二說:“小胖那是智商預期超過了實際水準,我是實際水準戰勝預估計值,能一樣嗎?”
大膽說:“我要是那個保安,就直接讓你們跳,誰不跳誰就是孫子”
浩二看着大膽說:“也只有你這樣的孫子纔會幹出這樣違背天理的事”
我在書桌的紙上胡亂寫些東西,這是我多年的習慣,不管有沒有意義,都喜歡把一些心情啦感概啦等等記錄下來,等有一天再翻看的時候,懷念的味道特別濃,以前在高三的時候,就萌生了寫一部武俠小說,和金古樑溫相抗衡,可是由於緊張的學習,匆匆寫了個開頭就束之高閣,寫不下去,後來一想起寫小說就頭疼,終於覺得看小說和寫小說完全是兩回事。
浩二湊過來,問我:“幹嘛呢?你怎麼對我的壯舉不發表任何言論?”
我說:“寫小說”
浩二仔細地盯着紙上的筆跡說:“寫小說?我怎麼看你好像在畫阿貓阿狗”
我扶着頭,說:“沒思路,畫貓狗以取樂”
浩二說:“要不要我給你點思路?”
我說:“不要”
浩二一副賤人的模樣,見大膽要去洗澡,摸了摸大膽的屁股蛋,說:“我就是想給你點思路,怎麼着吧”
大膽縮了縮身子,說:“賤人,你給他思路,摸我屁股幹嘛?”
浩二一笑,說:“我想讓甄帥寫一部豔情史,至於取材嘛”,他想了想又說:“以我對女人的研究,我可以給你想一籮筐”
貓眼三看着浩二,發出一陣鄙夷的笑聲,浩二繼續不知廉恥地說:“就寫那種肥而不膩,豔而不俗的,等到你畢業的時候,校長會握着你的手激動地說謝謝你的書讓我度過了一個又一個能嫖又不敢嫖的夜晚,我代表所有寂寞的師生感謝你……”
我見他越說越離譜,就打斷了他的話,說:“那裡不無聊就去那裡呆着去”
浩二見他的這些肺腑之言遭此冷落,就說:“我那天自己寫一本去”
大膽洗完澡回來,手扶着屁股,一臉疼痛地模樣,那個大紅褲衩也不再隨着他肥壯的腿肉而抖動,而是像一隻受驚的貓一樣緊緊貼着他的皮膚。
大膽看着浩二,一臉的仇恨之色,說:“尼瑪,剛纔被你摸了一把,洗完澡回來就看見樓道里有一個混球在踢球,一腳踢在我的屁股上,疼死老子了”
浩二說:“你怎麼能把我摸你屁股和他踢你屁股歸結爲因果關係呢?”
大膽鬆開手,我們果然看見他屁股上有一個足球印。
大膽非要浩二給他一個交代,而浩二就是認定這兩者沒有半毛錢關係。
浩二最後說:“你丫活該,人家踢球,你不會繞着走啊”
大膽說:“都怪你”
見他倆越糾纏越越不清,老狼說:“一幫騷年,沒事閒的蛋疼”
大膽和浩二就不說話了,似乎在思考是否真的閒的沒事幹。
根據國家教委的規定大學生沒有過英語四級考試,一律不得畢業,爲了拿到畢業證,我們很認真很刻苦地複習着英語,儘管我們不知道考完試後還能不能用得到,那些日子校園的各個地方都是背英語的,一時攜起了學英語的,連學校的領導看了都很感概,說:“如果同學們平時都這樣認真學習,我們的學校早就是985了”。
英語四級考試的那天,我早飯故意多吃了兩個雞蛋,平時我是不吃雞蛋的,只是因爲我複習的不好,所以想在飲食上下功夫,到時候說不定能超長髮揮,吃完了才覺得後悔,因爲我看到其他一起考試的同學今天都回避雞蛋,儘管平時都想吃老母雞,我想起了那些古老的傳說吃雞蛋就完蛋,但是已經吃下去了又摳不出來,所以我抱着惴惴不安的心情坐在教室裡不是那麼心安理得地參加考試。
浩二就坐在我的後面,考試中途的時候,我突然覺得肚子裡有一股冷氣在急速地向上遊走,我感到大事不好,那兩個雞蛋肯定起作用了,我使勁地憋住氣,那股冷氣見上面嚴防死守,沒有漏掉的可能,猛一回頭,又向下竄去,試圖想從我的肛門逃出去,我看着同學們筆尖劃過試卷沙沙地寫着答案,我瞄了一眼身後的浩二,他也是濃眉微蹙,認真思考,可是肚子裡的這股冷氣似乎也想出來呼吸一下外面新鮮的空氣,在我三番五次阻撓失敗後,終於如黃河決堤般洋洋灑灑地出來了,雖然聲音不是很響不足以在教室裡形成迴音,但足以讓老師和同學們的耳朵收聽到這個聲音以後,忍不住擡起頭搜索這個聲音的來源,我也擡起頭四處查看,假裝和他們一起在想:這個聲音是從那裡來的呢?
之後在教室裡就瀰漫着雞蛋屁臭味,我似乎能看見那臭味形成的波浪來回地在教室裡穿梭,監考老師乾咳了一聲,隨即打開窗戶,說:“同學們考試前不要吃些雞蛋啊什麼的,因爲考試一緊張,容易引起消化不良”
浩二捂着鼻子在我後面狠狠地踢了我一腳,之後他就沒心思答題了,鼻子捂得時間長了,就鬆開大口大口地吸氣,然後又捂上做冬眠狀,監考老師看着他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就把後面的幾扇窗戶也一併打開。
那場考試結束了以後,浩二就愁眉苦臉,說:“原本我的思路就像是鐵路上的動車一樣,眼看就要到站了,卻發現前方鐵軌受到人爲破壞,不得已停下來”
然後浩二嘆着氣又說:“過英語四級可是我老婆交給我的重大任務,現在肯定過不了了,該怎麼辦?”
大膽說:“就是前方不堵車,你也過不了”
浩二說:“那可不一定,我複習了那麼長的時間,現在化爲泡影,你說有多諷刺?”
最後,浩二把這次還沒有到來的失敗完全歸結於我的那個遲不來早不來就偏偏關鍵時候來的屁上,我也很虔誠地承認的確是我的那個屁在關鍵的時候來的不是時候。
大膽就笑浩二,說:“因爲個屁?竟然因爲個屁?”
後來我請浩二吃了一次飯,浩二才漸漸對我那個屁的痛恨淡漠下來。
後來事實證明浩二果然是快到站了,卻遇到前方受堵,因爲成績下來的時候,原本425分過線,他的分數是422分, 我覺得很對不起浩二,浩二卻早就把這事給忘了,笑着說:“你丫不是也沒過嗎?”
我當然也沒過。
我們宿舍就大膽和四哥過了英語四級,我們覺得很諷刺,覺得很不爽。
大膽說:“你們別覺得不爽,因爲我做夢都在背英語單詞,你們做了些什麼?”
當我們回憶我們的確什麼也沒做的時候,心裡不再那麼不爽了。
後來,我,浩二,貓眼三在第二次考的時候通過了,老狼和小胖一直持續到快畢業的時候才通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