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靜卿拍了拍小白的腦袋,小白嗚了一聲,這時江雪走過來,手裡端着東西。
“小姐,這是太子叫人給您準備的雪蓮羹。”
江雪把雪蓮羹遞給柏靜卿,柏靜卿慢慢的吃着,擡起眸子,卻見江雪欲言又止的樣子,挑眉問:“雪兒,怎麼了?”
江雪從袖子裡拿出一張紙箋,遞了過來。
柏靜卿接過來一看,是葉青送來的,她看了一眼,便快速的把紙箋揉成了一團,她站起來,道:“雪兒,我們現在回玉卿宮。”
“小姐,你真的要走?”江雪遲疑,忍不住道,“你這樣做,會傷太子的心。”
柏靜卿腳步頓了一下,她回過頭來,看着江雪。江雪一張小臉緊緊皺着,看似是極爲不安和糾結的樣子。
她微笑起來,只是笑意微澀:“雪兒,你何時也這麼關心別人了?”
“小姐,我不是!”江雪急了,道,“我只是希望小姐可以過得開心一點兒。”
“我明白,雪兒,你不用多說了,我已經下定決心,這條路是我自己選擇的,我一定要走下去,你若是……不如你留在這裡,或許有一天,我還會回來。”柏靜卿此時的心也是糾結迷亂,她突然發現,她內心深處是極其貪戀着這裡的一切的,可是讓她痛苦的是,她又不得不走。
“不,小姐去哪雪兒就去哪,雪兒怎麼也不會離開小姐左右。”江雪上前,堅定的拉住柏靜卿的手,目光灼灼堅定。
柏靜卿“嗯”了一聲,拍拍她的手,嘆息道:“那好,我們先回玉卿宮。”
兩人離開後,一株桃花樹後,樓虞走了出來。
他目光幽幽注視着柏靜卿離開的方向,眸子深處,漸漸凝聚起如霧似雲的悲涼和決然。
“主子,要不要我去封了玉卿宮的宮門?”玄夜亦從後面走出來。
樓虞搖頭,目光如墨如冰,他聲音冷淡:“不用。”
玄夜在心裡長嘆一聲,看向自家主子,想要再勸
什麼,但是最終也沒有再開口。
柏靜卿回去玉卿宮,就先換了一身輕便的衣衫,然後在外面披了一件厚厚的披風,春夜風涼,她今天晚上卻不能受涼。
晚膳的時候樓虞並沒有過來,她心中暗喜,還叫一個宮女送信給樓虞,說她身體不適,要早些休息。宮女很快回來,只說太子亦有公事要辦,叫她早些休息,今天晚上就不來陪她了。
心裡雖然有點懷疑,但是柏靜卿卻依然覺得這是個難得的機會。
到了掌燈時分,她不再遲疑,先是閉了宮門說要休息,然後帶着江雪從宮門一側的窗子裡爬出去。這幾天她已經在這慶元皇宮裡摸透了,知道這個時候宮裡有一個地方是可以出去的。
江雪扶着柏靜卿,兩人沿着宮裡最偏僻的小路向出口走去,走到那裡,卻發現那裡竟然有宮人把守。
“小姐,怎麼辦?”江雪急了,“這裡平時這個時候是沒有人把守的,是不是太子發現了?”
柏靜卿苦笑:“他若是發現,又何必這樣攔我,直接拖我回去就是。”
江雪抿了抿脣,知道自家小姐說的是實話,只是眼下讓她們爲難的是,如何出去呢?
忽見柏靜卿把身上的披風解了下來,江雪急問:“小姐,你解衣服幹什麼,這裡很冷的。”
柏靜卿瑟縮了一下身子,卻是笑道:“沒事,雪兒,你抱着這個衣服。”
江雪疑惑的接過披風,柏靜卿已經拉着她向那門口走去。
“你們是誰?想做什麼?”宮人看到她們走近,立即大聲道。
柏靜卿微微一笑,上前道:“兩位公公,我們是玉卿宮的宮女,這位是太子妃的貼身宮女江雪。”
一聽是玉卿宮的人,兩個年輕太監臉上立即堆上了笑容,誰不知道玉卿宮的主子是當今太子的心頭至愛,得罪誰也不能得罪玉卿宮。
“原來是太子妃身邊的姐姐,不知兩位姐姐大晚上的到這裡來做什麼?可是太子妃有什麼吩
咐?”
柏靜卿知道說出玉卿宮會有這個效果,她心裡高興之餘,又有點傷感,這一切都是因爲樓虞,若是沒有他,她也不會在這慶元皇宮有如此大的面子。
“是這樣的,雪姐姐手上拿的這件披風是太子殿下剛叫人給太子妃制的,但是今天晚上太子妃卻不小心在把上面的一顆明珠給扯掉了,太子妃想着明天要和太子出去遊玩要穿,不想到時候讓太子失望,因此叫雪姐姐和我一起出宮找人重新縫製上,所以……”
“宮裡有繡苑也有頂尖的繡娘,爲何不在宮裡找個繡娘縫上?”那太監看了看江雪手中的披風,狐疑的問。
柏靜卿掩脣一笑道:“都說了太子妃不想讓太子失望了,找宮中的繡娘太子不就知道了嘛。”
“這倒也是。”這理由雖然有點牽強,但是太子和太子妃並非平常人,或許人家之間就是喜歡計較這種小事呢,那太監笑了笑,拱手道,“那兩位姐姐就快些去吧,不過晚上天黑,兩位姐姐可要小心。”
“放心,我原本是宮外剛進來的宮女,在外面熟知一位極好的繡娘,我們走這裡也是爲了抄近路。”柏靜卿一邊隨口說着,順便從袖子裡扯出兩張銀票來,塞到兩個太監手裡,笑眯眯的道,“這些就給兩位公公喝茶用,這大晚上的天也夠冷的,也辛苦兩位公公了。”
“小事,小事,姐姐客氣了!”
得了銀錢,兩個太監越發的狗腿起來,只是點頭哈腰的,不但讓她們過去了,還送了好她們好幾十步纔回去。
“小姐,剛纔可緊張死我了!”終於出來了,江雪捂着心口,直嘆氣。
柏靜卿笑了笑,剛纔她心裡也有點緊張,她擡頭看了看夜空,今天晚上星光俱是暗淡,就像她此刻沉悶的心緒。
“葉青還在等着我們,我們走快些吧。”
“嗯,小姐還是先繫上披風吧。”
江雪把披風重新抖開,利落的系在了柏靜卿的身上,主僕二人快步向前走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