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他拖過來。”
待到“大龍”帶來的一夥爛仔,以及大龍本人全都掛着彩倒在了地上後,聶揚讓身上也負傷了的兄弟立即離開沙場去治療,然後喊了馬順炎一聲,讓他把倒在地上哼哼的大龍拖過來。
馬順炎彎下身子,一手抓大龍的頭髮,一手扼住大龍的頸部,像拖死狗般把大龍拖到了聶揚身前。
“名字?”聶揚上前一步,狠辣無比地一腳踹在大龍的左膝關節上。
“李、李斌龍。”大龍慘嚎一聲,磕磕巴巴地回答道。
“沙仔尾最能打的是誰?”聶揚又一腳踩在大龍右膝關節上。
“是我……”李斌龍下意識地回答了一聲,然後聶揚惡劣地加大了力度,碾了幾下。
“不是我!不是我!”李斌龍被痛感激得回過了神,慌忙回答。
“給老子記好了。”聶揚低下身子,和李斌龍對視,雙目中閃過一抹兇光,“沙仔尾老子最能打,十三中的學生老子罩着,以後沙仔尾全部的看場子活老子也全攬了。”
“記住老子是誰;東興貪狼,聶揚!”聶揚死死盯着李斌龍的雙目,“我不想在沙仔尾再看到你,和你的人了,給你三天時間滾出沙仔尾,三天後老子再看見你,你這條命就別想要了。”
“這不是威脅,是命令。”聶揚說罷,冷笑一聲,掏出衣兜的一把手槍,抵在李斌龍的額頭上。
李斌龍的喉結上下滑動一下,脊背上冒出冷汗,那黑洞洞的槍口就在眼前。
槍!這個發起威來渾身上下都是煞氣,彷彿惡鬼一樣的年輕男人竟然有槍!
“記住了嗎?”聶揚沒有將槍移開,繼續抵在李斌龍的額頭上。
“記、記住了!”李斌龍慌忙道。
聶揚收起了槍,轉過身去,冷冷丟下一句話:“帶着你的人,滾吧。”
……
謝長風幫着封哲在十三中立威、李斌龍狼狽不堪地打了一場大敗仗後,封哲這小子也機靈,看出了聶揚是有意在沙仔尾稱王稱霸了,當天下午,封哲愣是拉了近五十號人來聶揚這邊“拜碼頭”。
“拜碼頭”是廣東道上的黑話,指的是還在學校的學生混子,認已經出來社會上混、並且混得有點模樣的大混子做大哥的程序。因爲“拜碼頭”的存在,經常會有學生互相干架無果,最終招來社會人士互相干架把事態擴大的事情發生。
聶揚倒是樂得收這些還在學校裡的學生混子,當然,不是把他們直接收進貪狼堂,而是把他們作爲貪狼堂的外圍成員。這種事情,別說聶揚,東興幫的虎堂、豹堂、飛鷹堂都在幹,學生嘛,好出風頭,社會經歷不多,腦子沒那麼靈光,簡單來說就是給點甜頭就好控制的炮灰。
接下來的幾天,聶揚沒有再呆在揚南沙場悠哉浮哉地混日子了,每天都帶着一批兄弟們,出了沙仔尾直接去江門市市區,不做別的,就是其他大混子的砸場子,不分青紅皁白,瘋狗般的逮誰咬誰。在江門市市區討生活的大混子們被攪得不勝其擾,甚至那兩個正準備分出個高下,把對方往死裡搞的大佬都停了下來,他們也被瘋狗般的東興貪狼堂噁心地不行。
聶揚一貫的作風就是偷襲,對於他來說,擺明人馬正面硬幹一場這種事情,只會在佔據極大優勢、幾乎是必勝的情況下才會去做。
江門市僅存的兩個大佬對於從沙仔尾突然冒出的這夥人頭疼無比,他們來去迅速,砸完場子往往只撂下一句話,表明身份就離開,而且極其狡猾,他們派出的、到沙仔尾踩點打探情報的人手全折損了。
僅僅六十來個人,竟然就把江門市的地下世界攪得翻了天,這對於那兩個大佬簡直是**裸的打臉。
派去沙仔尾踩點打探的人手全折損了,活不見人死不見屍,沒有任何結果;江門市市區的大混子們,唯一知道的幾點信息,就是沙仔尾新崛起的這夥人,領頭的叫聶揚,耳雙聶,飛揚的揚,他和他手底下的人都自稱來自“東興幫貪狼堂”。
東興幫這個名字,江門市的混子們都不陌生,廣州城那麼多大小黑勢力的龍頭老大。只是這貪狼堂又是哪裡冒出來的?東興,不是隻有五個堂口麼?
很快,東興幫新建第六堂的消息也被人挖了出來,原來東興幫還真有貪狼堂這個堂口!
對此,江門市的大混子們,反應不一;有的憤怒,覺得廣州的混子是想進來江門的地界、和他們搶飯碗來了;有的竊喜,這些竊喜的混子多半平日裡混的不如意,被江門比他們更強的勢力打壓着,巴不得突然再竄出一個東興幫攪混江門市的水。
不管怎麼說,聶揚這個名字,在江門市的道上算是徹底掛上號了。
……
東興修車場,會議室。
在場的只有林敬言、孫良淳、方銳、樑嫣、周文汌五人,龍堂堂主吳鎮羅不在,其餘東興幫的老資歷元老、長老們也都沒來。
“幫主,那個期限可快到了吧?貪狼堂把江門打下來沒有?”方銳陰測測地問道。
“還有兩天。”周文汌補充。
“快了吧。”林敬言不置可否,“揚子辦事不會磨蹭。”
“但是幫主,我聽說,貪狼堂只是拿下了沙仔尾呢。”樑嫣輕啓朱脣。
“拿下了沙仔尾,就離拿下江門不遠了。”林敬言淡淡地回了一句,“你們也知道江門的兩個大佬已經死了吧?明顯是揚子的手筆,這個案件到現在都沒有頭緒,保不準過幾天,江門市的另外兩個大佬也要橫死了。”
“就算他們橫死了,江門還是不在東興幫掌控範圍內。跟這個沒有關係,幫主,請不要繞開話題。”周文汌和林敬言針鋒相對。
“……”一旁的孫良淳保持沉默,一言不發,默默點了根菸。
他心裡有自己的想法,但是他知道,現在不是把自己的想法說出來的時候。
老幫主那一代的人勢大,會議室裡經常出現那三個堂口的堂主和林敬言激烈爭鋒的情景,他已經見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