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若是覺得嶽鵬舉,韓世忠,吳階等人都已經不在你們話下,都可以輕鬆應對的話,我倒是不反對你們的意見,要反,咱們反了便是!”
劉這話一出,屋子裡的所有人頓時就不再開口了。
嶽鵬舉、韓世忠在大家心中是何份量姑且不提,也不用提,光是說吳階,哪怕劉家軍坐擁數萬‘精’銳,外加一座城池又如何?即便能將整個益州府控制在掌指之間,那吳階只需登高一呼,相信整個陝西外加巴蜀的宋軍就會匯聚起來,將益州府重重包圍,到時候,劉的這點兵馬,又能翻起多大的‘浪’‘花’來?
死守益州難,死守成都縣和劉家莊更難,沒有足夠的資源,僅僅依靠一府之地,別的不說,光是消耗‘性’的軍械,很快就會在‘交’戰之中耗費一空,若是弓弩兵沒有了箭矢,還當什麼弓弩兵,還守什麼城?
所以,剛剛衝動的人,現在也不衝動,剛剛叫嚷着要反的人,此時也沉默了。
反,說起來簡單,要做也不難,難就難在,一反就能成功。
劉隱忍了這麼多年,不就是因爲始終沒有哪怕五成以上的把握?像造反這種事情,不說七八成把握,但至少要有五成以上的把握,纔不會輕易的連累到家人。
不僅僅是劉有家人,在座的武將一半以上,其家眷都在劉家莊之中,不能因爲自己一時快意,就搭上九族的‘性’命啊。
“怎麼,沒話說了?”
劉的眼神橫掃衆人,鼻腔裡發出一聲冷哼,他的確是很不滿意,不滿意的是,經過他這些年的悉心培養,下面的人思考問題還是如此的不成熟,不冷靜。
身爲將領,若是隻有熱血衝動而沒有冷靜掂量,是很容易出大問題的。
見再沒有人開口,甚至都沒有人看擡頭跟自己眼神相對,劉知道自己已經震住這羣嗷嗷叫的小兔崽子了,他這纔將語氣一轉,手指節輕輕敲打桌面,道:“金彈子南下,未必一定就是要圖謀巴蜀,剛剛我特意沒有提醒你們,卻不料你們竟然沒有一個人注意這點。”
聽劉這麼一說,衆武將有人皺眉,也有人流‘露’出渴求的眼神,他們忽略了什麼,他們希望從劉口中獲取答案。
“金國!金彈子若是想圖巴蜀,你們覺得,金國就會坐視不理?說句難聽點的話,過去的僞齊國,那就是金人養的狗!狗要咬人,主人家可以縱容,可狗都要上桌搶主人的飯碗了,你覺得,哪個主人會容忍這樣一條狗的存在?狗就是狗,永遠不可能上的了檯面!”
隨着劉的話音落下,衆人臉上紛紛釋然。可不是麼,金國圖巴蜀好些年了,到現在都還沒有得手,憑什麼金彈子就能打下來?退一萬步說,金彈子即便是有這樣的能力,那金國會同意麼?
讓巴蜀落入金彈子的手中,憑藉此時僞齊國的軍事狀況,那不管是對南宋還是對於金國來說,都是極其危險的事情,毫不誇張的說,當金彈子佔據巴蜀之後,他就有了跟幾大勢力平等對話的資格。
若是金彈子想,他可以聯金滅宋,也可以聯宋抗金,他甚至可以跟西夏、遼國和吐蕃大勢力聯合起來,形成一個鬆散的軍事團體,來共同抵抗金國和南宋,如此一來,即便是以金國的強勢,恐怕都不會輕易去撩撥僞齊、西夏加上遼國形成的軍事同盟,到時候,天下大勢又會變成什麼模樣,還真是難說。
這就是巴蜀重要的地緣優勢,也是爲何當初劉強烈要求遷徙到巴蜀的原因之一,得巴蜀者,雖難得天下,但能安天下。
劉一開始沒有想過迅速平定天下,他知道自己起點低,基礎薄,所以他想的就是安天下,而不是得天下。
“大人,那我們是不是就要先觀望一段時間,再做定奪呢?”
衆人沉思許久之後,詹木皺眉問道。
“觀望?詹木,你覺得,我們有觀望的時間麼?我們的時間很有限,是不可能用來‘浪’費的!”
輕輕一拍桌面,劉站起身來道:“觀望,我們沒有時間,造反,現在時機也不合適,所以我們現在要做的事情,就是努力的壯大自己!”
指着詹木,劉道:“詹木,從今天開始你不用跟着我南征北戰了,我任命你爲劉家軍總參謀,坐鎮劉家城,負責城池和軍隊的防務工作,向我負責!”
“得令!”
詹木起身立定,等劉任命完畢之後,毫不遲疑的就領命敬禮。
“青源,我任命你爲劉家軍狼騎兵第一縱隊統領,領狼騎兵四千人,副統領你自己選撥向我提‘交’名單,防區爲益州府正北方向!”
“得令!”
柴青源的舉動,如同詹木一般,神‘色’堅毅,無喜無悲。
“顯忠,你負責劉家軍狼騎兵第二縱隊,統領,同樣是四千人,防區爲益州府正南方向。”
“得令!”
“世成,你負責劉家軍弓騎兵第一縱隊,統領,四千人,防區爲益州府正西方向!”
“得令!”
“胡立,你負責劉家軍弓騎兵第二縱隊,統領,四千人,防區爲益州府正東方向!”
“得令!”
“盧宏,你負責劉家軍弓騎兵第三縱隊,統領,四千人,防區爲益州府正東方向!”
“得令!”盧宏也是起身,嗡裡嗡氣的應諾敬禮。
“胡立,你負責劉家軍步兵第一聯隊,統領,四千人,防區爲成都縣。”
雖說胡立被任命統領的只是步兵,但是他的防區可是成都縣,這就顯出輕重來了。雖然目前劉下令修建的只是劉家莊的城池,但是誰都看得出,劉的目標是將整個成都縣收入囊中,據成都縣城爲己有。
所以,胡立雖然帶領的只有四千步兵,然而這四千步兵的防區卻是成都縣,也就是說,胡立的職責,其實就是衛戍部隊了,當然,也只能算是衛戍武裝力量的外部。
只因爲在劉的心中,還會將一部分軍力,‘交’給高‘玉’娘或者是安娜來統領,雖說她們的身份是主母,但是在起步階段,劉也顧不上那麼多了,再說,這兩個‘女’人當個幾千人的統領,從能力來說,那是綽綽有餘的。
至於說楊再興,劉不僅給他留了兩千狼騎兵,還有將來的火器隊之中一部分兵力,當然,劉也沒有忘記給自己留下一支隊伍。
這支隊伍如今還不存在,只是在劉的心中,已經粗具規模,劉也相信,有朝一日,當這支隊伍出現在世人面前時,將會是何等的震撼!
這一次會議,對於整個劉家軍,甚至是對於這個天下的大勢,都有着非比尋常的重要意義,正是這場會議,決定了將來劉麾下南征北討的幾個重要將領,而這些將領,在將來都會大放異彩,註定成爲名留青史的武將!
當然,在劉的身邊,還有兩個比較重要的將領,一個是始終站在劉背後的吳安邦,另外一個,則是除了劉之外,誰也不知道具體去向的張漢。前者不用說,唯有親衛隊統領的頭銜才符合其一貫的存在,至於說後者,在衆人看來,那就應該是劉手中捏着的秘密力量統領了。
會議結束之後,就是兵馬的分割。
幸虧如今的劉家軍,士兵素質相對來說很均衡,加上將領之間的和諧友愛,並沒有因爲士兵隊伍的劃分而產生矛盾。
不過還是有人不高興,那就是楊再興和柴胡這兩個半大孩子。
柴胡小在心‘性’,哪怕被清虛散人帶去培養了一段時間,回來之後的柴胡,‘性’格上的變化還是不多,還是隻跟楊再興關係好,跟他嫡親兄長柴青源的關係,卻是不咋地。
這次劃分隊伍,楊再興覺得自己竟然沒有成爲一隊統領,實在是讓他傷心,如果不是見劉正在忙碌,他定然要去找劉問問。
眼瞅着一個個熟悉的狼騎兵同袍被人選走,楊再興當真是感覺自己心都在滴血了。
“再興啊,這樣下去不行啊,咱們都沒兵了,難道今後上陣就只有單挑這個活兒?”
柴胡在一旁緊捏着拳頭。其實他對能不能上戰場殺敵興趣並不大,之所以緊張不滿,一個原因是爲楊再興被忽視,另外一個原因,倒是因爲他喜歡給人打架,上陣殺敵在柴胡看來就是打架嘛,他樂意,若是將來只有看人家打架的話,他就會感覺很不樂意了。
所以,當楊再興在一旁悶悶不樂的時候,柴胡也沒有忘記在一旁喋喋不休,雖說他本意不是爲了煽風點火,當效果卻是當真很雷同。
“不行,我要找乾爹去!不能讓他們這麼就把狼騎兵分了,狼騎兵是我的,是小‘玉’的!”
“嗷嗚!”
始終守在楊再興身邊的狼王小‘玉’,此時也突然仰天發出一聲長嚎,它這一叫,頓時讓整個軍營的狼,都跟着叫了起來。
錯非是有經驗的士兵,恐怕都以爲是狼羣暴動了,而此時,楊再興已經急匆匆的去尋劉,要問個清楚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