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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二個鐵衛,三百六十個禁衛,外面還有一圈兒的親兵,金兀朮對自己的保護工作,不可謂不好。com-然而就是這般鐵桶似的保衛措施,蒼蠅都飛不進來的嚴密防護,怎麼就鑽進來一個活生生的人呢?
更重要的是,此人竟然是金兀朮最擔心最不想見到的,王重陽!
今日之王重陽,‘脣’邊已然有了鬍鬚,頜下也留起了三綹,配上他炯炯有神的雙眼,倒真是已然有一派宗師的味道了,再不是當年跟劉一起勾肩搭背的富家少爺。
雖說王重陽手中並無任何武器,但不論是金兀朮,還是金兀朮身邊的親兵鐵衛,竟然無一人敢動彈,只因爲誰都知道,王重陽要殺金兀朮,或許只是一念之間,他彈彈小指頭,金兀朮的小命,就沒了。
“小王爺,好久不見,重陽當真是十分想念啊!國師呢,這次怎麼沒有跟小王爺一併來呢?重陽還真是想再跟國師切磋切磋!”
王重陽臉上帶着一絲微笑,那微笑在金兀朮看來,卻如同是惡魔一般的猙獰!他真是想不通,難道說王重陽已經到了視千軍萬馬如無物的境界了麼?否則他又是如何穿越這層層方位,鑽進來的?
金兀朮心中的這個問題,恐怕是永遠都不會有答案,只因爲他不會去問,只因爲他知道問了,王重陽也不會回答他。
“你想要什麼?”
“小王爺是個聰明人,當然知道我想要的是什麼。”
“若本王說不知道呢?”
“重陽既然進的來,也走的掉!不過重陽可以保證,若是小王爺不配合,重陽走的時候,手裡一定會拎着一顆人頭,小王爺想不想知道,那是誰的人頭!”
王重陽再度笑了,事實上從他出現在金兀朮身邊開始,臉上的微笑就一直沒有消失過,哪怕是在跟金兀朮聊天對話的時候。這不僅僅是一種自信的笑容,更是對金兀朮一種無形的壓力。
“鳴金,收兵!”
正如王重陽說的那樣,金兀朮其實是個聰明人,正是因爲他聰明,所以他不敢去跟王重陽賭,賭注,可是他自己的‘性’命來的。
咬牙切齒的下令之後,金兀朮扭頭望着王重陽道:“如何?這樣你滿意了?那麼接下來,你還想怎樣?”
若是按常理推測,王重陽既然已經挾持了金兀朮,那就應該讓金兀朮下令,金軍撤離大散關,那樣方纔是真正解了大散關的圍。然而事實上王重陽不能這麼說,畢竟十萬金兵出征,並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一旦王重陽提出如此要求,金兀朮會不會同意是一回事,但卻絕對不會真正的配合,‘弄’不好魚死網破,反而會讓這些金兵變得更加瘋狂!
就連金兀朮都沒有想到,王重陽竟然會在他下令收兵後,非常爽快的回答道:“既然小王爺如此明白事理,重陽也不是那種強人所難的人,若是小王爺能夠答應重陽休戰三日的話,重陽絕不傷害小王爺分毫,而且可以以三清祖師的名義發誓,絕不再對小王爺採取任何行動,如何?”
“以三清祖師之名義發誓,不再對暗殺本王?”
“小王爺啊,重陽到現在爲止,可也說不上是暗殺啊!”雖說王重陽的外形看上去成熟穩重了許多,可是話一多,就能看出他骨子裡,還是諸多受到劉影響的地方,或許歷史上的王重陽,根本就不會這樣來說話吧。
被王重陽噎的有些無語,金兀朮只能是瞪圓雙眼,開口道:“本王可以下令休戰三日,不過你要發誓!”
金兀朮此話一出,王重陽當即發誓,言語緊扣,即便是金兀朮,也挑不出半點‘毛’病來。
“好!休戰三日!現在可以放了本王吧?”
“小王爺這是哪裡的話,重陽什麼時候抓過小王爺呢?難得小王爺如此給重陽面子,那重陽這就走了罷!”王重陽臉上那絲笑容依舊,雙手攏於背後,視眼前這千軍萬馬如無物,竟然當着就朝着大散關的方向走去!
雖說他前進路上,密佈金兵將士,然而當王重陽走來時,無人敢於言語,更沒人敢擅自出手,甚至連阻擋的意思都沒有,紛紛閃開一條通道,那怕就是那些來自草原的駿馬,不用其主人招呼,在緩緩走來的王重陽面前,竟然也是連大氣都不敢喘一聲,剛剛響過鳴金聲的軍營裡,詭異的靜謐。
“小王爺,咱們就此別過,來日方長啊!”
王重陽一直走到大散關的牆角,這才轉身過來,衝着兩眼噴火的金兀朮揮手,似是在向友人告別一般。
而大散關上,所有見到這一幕的人,都目瞪口呆,不知道該說什麼纔好!直到王重陽如同剛剛馬鈺一般,將大散關高聳陡直的城牆當做平地,雙腳‘交’替,從容而上時,整個大散關上,才發出雷鳴般的叫好聲!
什麼叫做真正的牛‘逼’,王重陽這種視敵人千軍萬馬如無物的氣度,纔是真正的牛‘逼’!不過話說回來,若是沒有王重陽這樣的功夫和名氣,換個人來,就甭想在金國大軍面前牛‘逼’,哪怕就是劉來了,恐怕也做到王重陽這樣!
樹的影兒,人的名兒!
大散關上最‘激’動的人,其實並非是大散關的劉家軍將士,而是王重陽的徒弟,年輕的馬鈺!成爲王重陽的徒弟,可以說是馬鈺此生最大的幸運,而親眼見到自家師傅大發神威,當徒弟的,又豈會不‘激’動呢?
只不過王重陽對馬鈺這個徒弟的要求,可是比當初對柴胡那個師弟,要嚴格的太多太多,哪怕明知道馬鈺的‘激’動緣由何在,可王重陽還是先將馬鈺呵斥了一番,訓誡馬鈺定要學會控制情緒,這才轉身,一面跟胡立等人聊天,一面檢查楊政的傷勢!
應該說楊政的運氣還是不錯的,雖說在戰鬥之中多出受傷,但這些傷口其實都不算是致命,更重要的是突然而至的王重陽,憑藉其一手神鬼難測的醫術,定然可以讓楊政‘性’命無憂。
一番寒暄之後,自然是救人爲先,一些不必要的寒暄,在王重陽這裡就全都省了。
金兀朮好像還很遵守陳諾,說是休息三天,竟然就真的在轅‘門’之上掛出休戰三天的牌子,不僅金兵可以得到休息,更重要還是大散關上的劉家軍將士,也終於可以喘口氣了。
但包括胡立在內的所有人,都不認爲三天時間能夠改變什麼,劉家軍那邊還沒有半點消息來,更不用指望朝廷的兵馬來助大家一臂之力,而王重陽又那麼輕飄飄的金兀朮放走,三天之後,大散關恐怕還是沒法保得住。
“道長這樣做,是不是太莽撞了?要是能夠將那金兀朮繼續留在手中,或許我們能夠得到的有利條件會更多!”
“不,你們家大人劉曾經說過,想要得逞願望的方式有很多,但任何人都有隻屬於他自己的底線。貧道若提出那樣的要求,說不定金兀朮會不顧自己‘性’命,強行發動對大散關的戰鬥,到時候大家面對的,很有可能是一支瘋狂的金兵隊伍,而這樣一支盛怒的金兵隊伍,必定會給大家帶來更加驗證的傷亡!”
“嘿,反正我也沒有想過要活着回去,跟金兵同歸於盡,或者就是此番能夠達成的最好結局,只是可惜那金兀朮肯定不會選擇輕易的做左後決戰,否則的話,我們也是不怕金兵的!
一個將領,站出來回答王重陽道。
聽他這樣說,王重陽倒是連連點頭,“沒想到啊,你們還當真是有劉的那種味道,文官不愛錢,武將不怕死,真希望等到將來劉一統天下之後,文武官員都能做到這種程度,那才真是天下百姓之福啊!”
“道長,您學究天人,是不是已經算出,我們家大人將來一定會當皇上?”問這話的,是劉家軍裡的一個偏將,此話一出,卻是引來剛剛裹傷而來的胡立開口呵斥:
“胡說道什麼!大人不是已經反覆的告訴過大家,他是不會當皇帝的,將來的天下,再也不會有皇帝這樣的說法!怎麼,一個個都忘記不成?”
這樣的話,劉的確是不止一次的宣講過,讀過書的人自然能夠記住,也能夠理解,可惜如今劉還不能做到讓麾下軍隊,將領識字率達到一定的程度。
“胡立啊,你也不擔心三日之後的戰鬥?”
“道長,您這是什麼話啊?有您和這位馬小兄弟在,那金兀朮怎麼地也要掂量掂量,究竟夠不夠資格,再來攻打咱們呢!”
胡立放聲大笑,引發了更多的笑聲。在將士們看來,剛剛王重陽輕易挾持金兀朮,除非是金兀朮的腦子進了水,否則怎麼也不可能冒險再來撩撥王重陽了,再被活捉一次,他金兀朮還有什麼臉面指揮大軍呢?
“可是貧道已經在金兀朮面前以三清名義發誓,絕對不會再對他實施任何行動啊!”
王重陽等胡立等人笑過之後,才一臉無奈的開了口。
他的話,凡是聽見的人,都是無法繼續笑下去了,一個個眼珠子鼓鼓的,像是聽見了這個世界上最冷不過的笑話。
“不是吧?道長,你,你真的這樣發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