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6 驗身,生個娃
“嗯,孺子可教。雜家就等着殿下的好消息了,呵呵——”寶湘笑眯眯地衝他眨眨眼睛,“相信殿下的魅力無人可以抵擋,只管將什麼鬼禮義廉恥拋諸腦後!”
聽着他暗示‘性’的話語,李滄遺幾乎把頭埋到‘胸’口,口中低低應了聲,“是……”
寶湘懶懶翻了個身,一手託着腦袋,好整以暇地看着他害羞臉紅的樣子,“對了,殿下在太子府有什麼發現沒?”
“暫時沒。皇叔的府邸但凡重要如書房這等地方,把守甚嚴,我沒找到機會進去。”李滄遺小心翼翼地瞥了他一眼,似乎有些害怕寶湘。
寶湘卻笑‘吟’‘吟’地點了點腦袋,不甚在意的樣子:“若能輕易查探到什麼,李君照也不會有今日。殿下須小心些,莫要‘露’出馬腳。”
“我曉得。”
“眼下非常時期,殿下若無要事,且不要隨意與我聯絡,以免‘露’出蛛絲馬跡。至於解‘藥’,我會按時派人送去,你只需乖乖聽話就好。”寶湘說完,打了個呵欠,李滄遺識趣地站起身,“既如此,我先回去了。”
寶湘合上眼,懶懶地揮揮手:“殿下慢走,不送。”
李滄遺點點頭,走出密室。出口,是冷宮的一座廢棄的假山,他四下張望了番,這才慢慢走出來。
他表情恬淡,猶帶着少年的天真,一身蔥綠,清新宜人。
“啪”一聲脆響,一滴鮮血滴落地面,他張開手掌,完好的琉璃‘玉’,已被捏碎。碎片深深扎入皮‘肉’,鮮血淋漓,他卻毫無知覺般,復又將碎‘玉’緊緊一握,“啪嗒啪嗒”鮮血如雨滴落,李滄遺臉上卻‘露’出一絲甜美至極的微笑。
他加快腳步,朝着太子東宮而去……
“長孫殿下,你去哪兒了?到喝‘藥’的時辰了!”服‘侍’他的宮‘女’匆忙迎上來,一臉擔憂地打量了他一番,見他好好地並沒有受傷,這才舒了口氣。
老實說,她心底有些瞧不起這位前長孫殿下,也並不想伺候這位爺。非但身份尷尬,且還患有眼疾,這段時間動不動就摔跤或者磕碰到哪兒,或者出去被人打了滿身傷回來,連帶着她也被責罰。
李滄遺怯怯地笑了下,“我、我想出去看看有什麼景‘色’可以入畫。”
一個瞎子,還畫什麼畫?!宮‘女’心底腹誹,滿是不屑,口中卻勸道:“如今這時節,哪裡能有什麼好景‘色’,不如等下雪,開了梅‘花’,屆時殿下的眼睛也好了,再畫也不遲。”
“姐姐說的是。”李滄遺甜甜一笑,向前邁動腳步,忽然腳下一絆,“誒喲”一下竟朝着宮‘女’撲去,宮‘女’猝不及防,重重摔在地上,加上李滄遺的重量壓下來,只覺得骨頭都快斷了,痛得眼淚汪汪,當即口不擇言:“你個瞎子作甚——”
話未說完,卻聽李滄遺慢吞吞道:“皇叔——”嚇得她連忙噤聲,慌忙將他扶起來,頭也不擡地跪下:“奴婢叩見太子殿下。”
李滄遺撲哧一笑,“姐姐何必緊張?我只是想問姐姐,皇叔去哪兒了?”
聞言,宮‘女’擡頭張望,果然並無太子人影,連忙起身,有些惱羞成怒:“長孫殿下,還請別戲耍奴婢!”
“姐姐別生氣。”李滄遺誠惶誠恐道歉,“是我不好,沒把話說完,嚇到姐姐了。”
“哼!”宮‘女’擡了擡下巴,真想給這瞎子一巴掌。“長孫殿下下次可別再開這樣的玩笑,奴婢可是會生氣的。”
李滄遺點頭如搗蒜:“下次不敢了。還請姐姐告知,皇叔去向,我尋他有事。”
“太子他在宮外的府邸,將將才出去,殿下若有事尋他,只怕要好等了。”宮‘女’傲嬌地回道,語氣不善,“回去喝‘藥’吧,省得涼了奴婢還得再熱一次。”
說完,徑自轉身走入殿內,也不管李滄遺是否跟得上。
進入殿內,‘玉’微暇正坐在椅子上喝茶,宮‘女’變臉如翻書,“無暇公子。”畢恭畢敬,與對待李滄遺截然不同態度。
‘玉’微暇略頷首,起身對着她身後的李滄遺拱手道:“長孫殿下。”
“無暇神醫。”李滄遺快步上前,頗爲靦腆地笑了下,“神醫竟也進宮了?可是要給我把脈?”
‘玉’微暇淡淡點頭:“正是。這次是我給殿下最後一次把脈。若無特殊情況,殿下只需按時服用湯‘藥’,眼睛自可恢復如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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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醫要走?”李滄遺大驚,“爲何?可是滄遺有不周之處?”
“不。只是殿下的眼睛,只要服用湯‘藥’就可痊癒。‘玉’某在此徒留無益。殿下請坐。”‘玉’微暇做了個請的姿勢,李滄遺有些悶悶不樂地坐到椅子上,時不時瞟‘玉’微暇一眼,似乎有些戀戀不捨。
‘玉’微暇凝神爲他把了脈,末了,道:“殿下體內餘毒清除得差不多了,照着‘藥’方子繼續服用,不出一個月,便可完全痊癒。”
“真的?”李滄遺驚喜不已,‘激’動地握住他的手,“多謝神醫,若非有你,我這眼睛只怕不中用了!”
“分內之事罷了,何須言謝。”‘玉’微暇淡淡‘抽’出手掌,“殿下既無礙,草民就先行告辭了。”
“不等皇叔回來嗎?”李滄遺起身,‘欲’加挽留,‘玉’微暇卻已轉身,“太子殿下那裡,草民自有‘交’代。殿下留步,‘玉’某去也。”
李滄遺呆呆看着他飄逸灑脫背影,‘侍’候在旁的宮‘女’不耐提醒:“殿下,吃‘藥’!”
“哦……”
殿內的聲音漸漸遠了……“公子,等等我!”天星提着大包小包,嘴巴里還叼着一塊糕點,活像個移動包裹,朝着‘玉’微暇衝過來。
‘玉’微暇停下腳步,側頭看着他,被他的滑稽樣子驚得愣了下,“你這是做什麼呢?把東宮的東西都搬走不成?”
天星連忙把嘴裡的點心嚥下,搖頭道:“公子別誤會。我並沒有拿什麼東西,這些都是那些宮‘女’姐姐送的吃食。可好吃了,公子要不嚐嚐?”
“不必。”‘玉’微暇看也不看他遞過來的糕點,“出宮後,向太子辭行。”
“啊?”天星瞪大眼睛,“就走?那長孫殿下的眼睛不是沒好麼?”在太子地盤裡,有吃有喝有玩,他還沒享受夠呢!
“眼疾?”‘玉’微暇微微一笑,幾分諷刺道,“他根本沒什麼眼疾。那是長期服用一種慢‘性’毒‘藥’造成的視力模糊。只需服下解‘藥’,就可痊癒。”
“啊?”天星眼睛又大了一圈,“意思是有人長期給長孫殿下下毒?那公子可有告訴太子殿下?不然這些日子的治療豈不白費功夫!”
“不必。說了,也許還會招來禍端。”‘玉’微暇仰望虛空,神情顯得有些高深莫測,深宮污穢,竟連稚子也心機重重。他不想捲入這些是非中。
“哦。”天星似懂非懂點頭,雖同情長孫殿下,但公子說了會招致禍端,那麼他會守口如瓶的。
“離開太子府,我們去哪裡?”
“我——”‘玉’微暇遲疑了,他想見她。然,卻找不到藉口。心思輾轉,不由苦笑。曾幾何時,驕傲如他竟卑微至此?
想見她,就去吧!他笑,眼底‘陰’霾盡散,腳步也輕快起來。聽說,她昨日又幹了件驚天動地之大事……去看看吧,不然怎麼放心?!
“唔。”雲意輕輕哼了聲,睫‘毛’顫動間,睜開眼睛,明亮的光線剎那涌入久沉黑暗的眼,刺得眼睛生疼。她擡手遮眼,好一會,才緩緩移開手。
頭頂,是淡藍的天,太陽掛在半空,流雲漫漫,時而如蒼狗時而如脫兔……彷彿有隻無形的手,在隨意‘揉’捏那綿軟的雲,變幻出多姿多彩的世界。
雲意怔了好一會,停滯的思維纔開始慢慢運轉,昏‘迷’前的記憶驀然涌入腦海,“風息!”她失聲驚呼,彈坐起身,卻又被什麼牽絆住,一下子又跌回去。
轉眸一看,竟是臨淵的手臂正緊緊箍住自己的腰。他正躺在溪流中,衣衫溼漉漉貼在修長的身體上,他雙目緊閉,臉‘色’泛白,嘴‘脣’隱約有些發紫,正昏‘迷’不醒。手臂彷彿出於本能,竟是抱的她死緊,費了好大勁纔將他的爪子掰開。
這裡,是哪裡?她環顧四周,發現自己身處無名山谷,但見青山綿綿,山‘花’遍野,蜂飛蝶舞,一派生氣盎然景象。與時下的季節並不相符。
她低頭看看身上衣衫,不由輕輕吸了口氣,怎麼回事?竟是像是被什麼東西啃過一般,滿是‘洞’‘洞’?扒拉開衣服看了看,身上並無傷痕……想起什麼,她忙扯開衣衫,扭頭看落右肩,‘豔’麗妖冶的曼殊沙華赫然在目,不由失望地嘆了口氣。
風息費盡心思,終究沒能解除巫毒麼?
想到風息,雲意捂住心口,只覺心痛難當。那驚人的蒼老,還有那刺目的白髮,但願只是她的幻覺。風華絕代的風息,無與倫比的的風息,怎麼可能變成那副樣子!
黯然神傷,腳心卻微微一癢,她垂眸一看,一隻紅眼睛的拇指般大小的魚兒正‘舔’‘吮’着自己的腳趾。
魚兒長得圓乎乎的,拖着一條細長的尾巴,好像一隻小蝌蚪。
雲意一時忘記了悲傷,小心翼翼將小傢伙託在掌心,用手指輕輕撥‘弄’了兩下,小魚兒哧溜一下竟順着她的手指滑落她的手臂,對着緊貼臂上的衣衫啪嗒一口咬下,一個‘洞’‘洞’赫然映入她的眼簾。
“這是?”雲意驚愕不已,莫非身上的衣服竟是這小東西給咬壞了?
小魚兒趁着她發愣期間,順着她的手臂一路往上爬行,最後落在肩頭,細細的尖牙一點點地輕磨那朵曼殊沙華刺青。
一種奇怪的癢從它齒間彌散開來,然而並不難受,反倒讓人覺得舒服,彷彿正躺在海灘邊,享受陽光浴。
真真奇妙的小東西!
雲意正要將它抓下來,手卻被人狠狠扣住,扭頭一看,臨淵已醒,正死死盯着她,神‘色’有些複雜。
“放手。”她蹙眉冷斥。
“真好……”她還活着……臨淵暗自舒了口氣,手中用力反將她握得更緊,‘挺’身而起,猛然用力想將她往懷中帶,雲意不悅隨手一揮,臨淵竟整個人被揮飛,飛出數丈之遠,狠狠地撞在山壁上。
啊,要不要這麼暴力?雲意不敢置信地看看自己的雙手,剛纔不過隨手一揮,並沒有動用內力,怎麼就把臨淵給甩飛了?他可不是那種不堪一擊的人。
“死‘女’人,竟敢對本尊動手!”臨淵吐了口血,搖搖晃晃起身向她走來,目光‘陰’森冷酷,眉間滿是煞氣,配上那狼狽的形容,如同地底鑽出的惡魔般駭人。
雲意舉起手掌,眉開眼笑威脅道:“信不信我再將你拍飛一次!”
她真的,想再試一試剛纔那種感覺。想知道,突然變身大力士是幻覺還是奇蹟。
臨淵咬牙飛身一掌朝她罩來,雲意運力一擋,對掌不過瞬息,“嘭”地一下,臨淵再次被震飛,狠狠地摔在地上,吐了幾口血才掙扎了許久才爬起來,臉‘色’已是慘白如紙。
雲意心頭狂喜,她本非臨淵對手,如今卻輕而易舉將他打敗。而且,感覺體內似乎匯聚着一股蓬勃的力量,如同滔滔大河,奔流不息。
臨淵驚怒‘交’加,又有些不敢相信。莫非,這就是逆魔陣還有那祭壇的力量?
一隻小黑點忽然從雲意身上飛彈到臨淵‘胸’口,貪婪似的吸取他嘔出的鮮血,臨淵一把抓在手裡,攤開手心看了會,眼底‘露’出一絲驚異:“這是?傳說中的婆羅魚?”倏然擡眸,盯着雲意,“這小東西你哪裡得來的?”
婆羅魚,什麼東東?雲意不答反問,“此魚作何用?”
臨淵想了下,道:“傳說婆羅魚以蠱以毒爲食,乃是各種蠱毒巫毒的剋星。”而他的血,正是劇毒之物。
雲意心念一動,想起跌入水中情景。那些腥臭難聞的水,似乎有種‘藥’味?莫非那不是水而是‘藥’,洗‘精’伐髓之‘藥’?彷彿撥皮拆骨,經脈爆炸的極端痛苦,曾一度讓她昏厥。而那痛苦之中,模糊記得有什麼活物吸附在身上,‘亂’咬‘亂’竄……當時還以爲是吸血螞蝗之類的可怕生物。莫非,那活物竟是這婆羅魚?
以毒爲食?雲意沉‘吟’了下,隱約有些期待,她疾步來到臨淵面前,遲疑了下,忽然摟住他的脖子,‘吻’上他的‘脣’。
臨淵如遭電擊,竟是呆了下。還未及品嚐她的滋味,雲意卻已‘抽’離,看着他,緩緩綻放笑顏,“臨淵,你再不能牽制我。”‘吻’他抱他,不再失控,甚至肩背上的刺青絲毫沒有反應。
若猜測無誤,那巫毒,已經解了。也許是那腥臭的池水,也許是那不知名的生物。又或者,是風息以血以命換來的某種神秘力量……想到此,心頭酸楚難當。風息哥哥,我又欠你一命。
臨淵狠戾瞪着她,臉‘色’難看到了極點,拳頭握得咔咔作響,顯然,他也感覺到了,巫毒已解。
“原風息!”他咬牙切齒,一副要吃人的樣子,然轉瞬卻又妖嬈一笑,鳳目斜睨,“那又如何?他死了,不是嗎?”
此言正戳她心中痛楚,雲意臉‘色’一白,“不。風息哥哥,不會死。”那年喝下斷腸毒他不也活了嗎?思及此,她深吸了口氣,不理會臨淵的挖苦諷刺,奪過他手裡的婆羅魚,隨手摘了張寬大樹葉裝了水把它丟進去,包裹起來,轉身就走。
她要離開這裡,回到媧族隱居地,風息哥哥,也許還在那裡等着自己。
“死‘女’人,你去哪裡?”臨淵追上來,扯住她。
雲意回頭冷冷一笑:“本相去由與你何干?臨淵,被再糾纏我,否則別怪我無情。”一把甩開他,大步朝着谷口方向而去。
“死‘女’人,以爲解了彼岸之毒就可以擺脫我?終有一日你會再栽在我手裡。”臨淵咬牙恨道,見她施展輕功飛奔而去,忙壓下翻騰的氣血,也運足內力朝她緊追而去。
綿綿山野,無窮無盡,直到天黑,雲意二人也沒能走出茫茫山巒。
雲意尋了個乾燥的山‘洞’,才設法‘弄’了火,忽然聽到身後噗通一聲悶響,扭頭一看,只見臨淵撲倒在地,形容十分狼狽。
她不理會,‘摸’出懷裡剛摘的野果,坐到一邊啃起來。
臨淵還趴地上裝死,不一會,一種怪異的咔咔聲吸引了雲意的注意。猶如骨裂般的聲音在寂靜的山‘洞’裡格外刺耳,她扔了果核,走到臨淵跟前,垂眸仔細一瞧,嚇了一跳。
那聲音正發自臨淵身上,小心翼翼將他翻過身,見他臉上和‘裸’‘露’在外的肌膚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裂開一道道口子,血汩汩而流,情狀十分恐怖。而那噼啪之聲不絕,似是他的骨頭正在碎裂,那聲音聽在耳中分外驚悚,雲意只覺得一陣牙酸。
“臨淵?”她伸手碰了碰他,一‘摸’之下,大吃一驚,果然手骨都碎了……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剛纔還壯得跟頭牛似的,怎麼這會就變成這幅樣子?一路他緊緊跟着自己,並沒有遭到襲擊。
雲意不敢再碰他,唯恐碰一下他就會在自己手下化爲齏粉。試着叫喚了幾聲,臨淵全無迴應。不過片刻他已變成血人,渾身痛苦地‘抽’搐不已,牙齒咬得咔咔響,然而始終不發出一丁點聲音,他只是痛苦地蜷成一團,默默地承受着難以想象的痛苦。
雲意想幫他,卻感覺無能爲力。
哧,一聲輕響,竟是被包裹在樹葉裡的婆羅魚咬破了葉子溜了出來,它在雲意驚疑的目光中跳到臨淵身上,腦袋一點,大口大口地吸取着臨淵流出的血。
雲意想起百里囂那把君子劍被臨淵之血濺到的情形,雖不知原因,但顯然臨淵之血劇毒無比。小東西這是把臨淵當成了美味大餐。
“貪吃鬼!”雲意揪住它的小尾巴,一本正經地告誡道:“日後沒我命令,不許‘亂’動‘亂’吃東西。否則,爺決不輕饒。”
本是抱着一試的態度,不想小東西竟似乎聽懂人言,停止了掙扎,動也不動地任由她放在手心裡,兩隻突出的紅眼睛定定看着她,晶瑩剔透如同兩顆紅寶石。
“給爺搖下尾巴?”小東西果然擺了擺細細的尾巴,雲意有些傻眼,還真能聽懂?這啥玩意兒啊?
“小云雲。”聽得臨淵囈語,雲意慢慢蹲下身,卻見他依舊緊閉雙眼,還未清醒。渾身被汗水溼透如同剛從水裡撈起,他的肌膚上還殘留着血跡,但剛纔豁開的傷口卻已經癒合,她伸手‘摸’‘摸’他的手,竟連骨頭也是完好的?
怎麼回事,剛纔總不能是她的幻覺吧?
“小云雲。”臨淵忽然反手抓住她,嚇了她一跳,他睜開眼睛,鳳眼‘迷’離,神‘色’無辜,如同懵懂的孩童,脆弱而惹人憐愛。
雲意也不掙脫,只是定定凝視他。對於臨淵,她並不想要他‘性’命。他說認識她時,她才八歲。那是百里雅還是原雲意?她穿越來時,百里雅已經十歲,記憶中並沒有關於臨淵的記憶。
直到一次偷溜出宮,莫名其妙被他抓了。他叫她原雲意。他戲‘弄’她、嘲笑她、輕薄她,最後卻反被她算計。再後來,就一直上演這樣的戲碼。他就像一個想要引起父母關注的孩童般,想要她爲他喜爲他怒。
他似乎恨她,卻從未真正傷害她,甚至還救過她。那次二人不幸落入敵人陷阱,他費盡艱辛將她救起,自己卻身陷危險。而當時恰好得知百里囂受傷的消息,她甚至、爲此拋下臨淵,前去救助百里囂。
也就是那一次,他恨她入骨。當她在和親途中被百里囂一箭‘射’中,是他強行將她帶走……還施展剝魂之術……
“又在想他了?”臨淵映着水霧的鳳眼陡然迸出一絲犀利,雲意不知他口中的“他”究竟是誰,只是問他,“你剛纔究竟是怎麼回事?”
臨淵怔了下,小云雲這是關心自己?“那是反噬。越是厲害的巫術,一旦被施術之人脫離掌控,反噬越厲害,甚至會要了施術人的‘性’命。”
雲意恍然,她身上巫毒乃是毒與巫術結合,臨淵這是自食其果。“活該!”她冷冷丟出二字,將臨淵剛生出的一絲期盼擊個粉碎。
“吱啾吱啾”奇怪的鳥叫聲從‘洞’外傳入,雲意疑‘惑’地擡頭,一隻巴掌大的青鳥飛了進來,緩緩落在她肩頭。
鳥兒足下繫了一個小紙卷,雲意滿腹狐疑地將紙卷拆下來,打開一看,熟悉的雋秀字跡落入眼眸,心頭一緊,是風息。
“云云,等我。”簡單的四字,卻讓她感動得差點落淚。風息沒死。
紙箋上還繪了一副小地圖,正是她眼下受困的這片山林。原來,這裡也有一個天然的陣法,無怪乎大半天的她都沒能走出這地方。
風息他,早就料到這一環?
“吱啾吱啾”她轉眸一看,送信的青鳥栽倒在地,吐血不止,不禁吃了一驚:“臨淵,它這是怎麼了?”
臨淵給她一個你很蠢的眼神,“連這個都忘記了?這是青鳥,一生都只能飛翔在天空。一旦停留,就會立刻喪命。經過特殊訓練後,此鳥就是最好的信使,因爲一旦別人捕獲它就會立刻吐血而亡,且死之前會將所送之信吞入腹中。”
雲意看着已氣絕的鳥兒,暗道,她該知道麼?青鳥,記憶中並沒有這樣特殊的信使?
兩人在山‘洞’中休憩了一夜。翌日一早,依照地圖,很快就找到了回京之路。
擔心因自己失蹤府中生出變故,加上想確認風息有沒有回府,雲意心急如焚,直接搶了一匹好馬,直奔左相府。
府中風平‘浪’靜,雲意疾步走入,一人猛向她撲來,“公子!”
定睛一看,竟是被子幽抓去調教的獸耳男?而顯然,子幽的調教失敗,因爲這傢伙照樣又‘舔’又抱,甚至還興致勃勃,語出驚人:“公子,給我個孩子吧!”
雲意暗驚,這二貨識破了自己的‘女’兒身?
獸耳男卻渾然不覺她探究的目光,只抱着她不肯鬆手,水汪汪的碧眸巴巴瞅着他:“白管家說,我不是你的菜。意思是公子不喜歡我……我們族中,若是喜歡的人不喜歡自己,可以求她給自己一個孩子。所以,公子,求你給我生個娃。”
“胡鬧。”雲意沉着臉,冷冷盯着他道:“本相堂堂男兒,豈會生孩子?你若真想要娃,本相自給你安排美人。愛生多少就生多少。”
這廝,莫不是扮豬吃老虎?若果真如此,定要他好看。
“那我來生。”獸耳男意識到她不高興,撲扇着耳朵,小心翼翼道,“我來生,行嗎?”
雲意還沒反應,卻聽得身後有人撲哧一笑,“呵呵,雜家還是第一次聽說男人可以生子?”
寶湘?這死太監怎麼來了?回頭,果然看見寶湘甩着繡‘花’手帕,一扭三搖地從‘門’口走進來,那姿態比‘女’子還要‘騷’幾分。
“大人這是哪裡撿來的寶貝啊?”寶湘朝雲意飛了個媚眼,旋即轉頭仔仔細細地將獸耳男打量了一番,笑眯眯道:“你要給左相大人生孩子?”
獸耳男老實地點點頭。
“呵呵,真是有趣。”寶湘笑得‘花’枝‘亂’顫,伸手捏了捏獸耳男的耳朵,似笑非笑地嘆道:“可憐的孩子,怕是還沒‘弄’清楚自己是公是母吧。來,讓雜家給你驗一驗——”說着,伸手往獸耳男身下抓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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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小韓知魚和煙死暮‘色’裡兩位親親送的鑽石╭(╯3╰)╮